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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他心中所想,一语拨开二人之间的朦胧纱雾,让一切明朗化。
如此豪爽之气,让商少行真心的生出敬佩,也不在觉得讪然,认真的道:“红绣说的下次商某多加注意就是。今日之事是在下的不是,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红绣本抱着继续瞧好戏的心思,毕竟京城第一美男的窘态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瞧见,可如今商少行这么坦然,她到觉得自己有些小气。
“三少爷莫要放在心上,倒显得红绣小肚鸡肠了。既然没有旁的事,红绣先回去了。”
商少行起身,掩口咳嗽了两声,在也没了惺惺作态,行止之间潇洒优雅,“也好,那些绣样你带回去参考吧。我还留了底子。”
红绣也不推辞,带着商少行给的“资料”乘马车离开了绣妍楼。一路上回想方才之事仍觉得有些好笑,三少爷再成熟稳重、心思缜密、诡计多端,也只是个不足弱冠的少年而已,偶然幼稚的一面,倒让人觉得他多了些人气儿,少了高高在上的感觉。
※※※
诸葛府办事效率极高,红绣回府的当天下午,诸葛言然便将红绣要求的绣布绣线等物送到莲居去。
绣妍楼的帕子,商少行也做主将订单数量压低,依奇货可居的道理,如今绣妍姑娘作为即将代表诸葛家参加八月十五评比的绣娘,身价骤升,帕子也卖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百两天价。一时间,绣妍楼打造的贵妇名门专用“品牌”,在南楚圣京以及周边城镇红极一时,几乎成为贵族妇人与千金身份的象征。
红绣在绣房中整日忙着活计,几乎足不出户。可一条消息也似乎如六月雨水一般,一夜洒遍了诸葛府。
“小姐,小姐”
红绣正对着绷子,用牛毫细针仔细勾勒着图样,凡巧突然急急忙忙掀开珠帘跑了进来。惊得红绣手一抖,险些扎破了手指。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凡巧喘着粗气,道:“小姐,方才奴婢去厨房领食材之时,听见徐婆子和王五家的他们都在议论老爷要收您做义女的事”
“哦?”红绣眯起眼睛,随即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下次记着先通报一声,别一惊一乍的。”
凡巧本来邀功,没想到夸奖没得到,反倒被主子嫌吵闹,委屈的低下了头。
红绣哪能不明白她那点小心思,温言道:“我如今事忙,腾不出空来照顾我娘,她那边儿还要靠你多费心思了。”
凡巧闻言心情大好,毕竟自个儿还是受小姐重视的,忙点头应允去了。
红绣放下针线,站起身来揉着发疼的颈椎。诸葛府中的厨房里能传出如此流言,说不定整个府里同样的流言蜚语已经漫天飞了。
若非主子们有意为之,下人哪敢大肆嚼舌头根子?恐怕这事儿不简单,八成是老爷或者大少爷放出的风声。他们如此行径的缘由可想而知,还不是为了稳住她,想留下她收为己用。利用一次月夕评比不够,还想利用她一生,物尽其用到找到更好的绣娘为止
红绣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手心火辣辣的疼,让她攥紧了拳头。
虽说早预料到诸葛家会有此步棋路,如今亲身经历还是让她不得不气。她得想个对策,诸葛家的小姐还是什么好名头?哪轮得到诸葛老爷说给就给,说不给她就得做下人?也太欺负人了
正当此时,敞开的雕花窗外突然传来连翘欢喜的笑声。
红绣走到窗前,瞧见连翘坐在湘妃榻上摇着纨扇,长大了眼睛问凡巧:“你说的可是真的?”
凡巧眉飞色舞的道:“那还有假,奴婢骗谁也不能哄骗夫人不是?小姐最孝顺的人,若是知道奴婢欺负夫人还不扒了我的皮。”
连翘扑腾的坐起身,完全没了病弱样子,纨扇掉在地上也不知,来回踱步,满面惊喜的喃喃道:“他真要认女儿,真要认了……”
红绣紧紧的皱着眉头,望着娘亲喜形于色的激动样子,愤怒呕在了喉咙里,最终垂下双肩无声的叹了出来。若是她现在想法子拆了诸葛老爷的如意算盘,恐怕第一个打击到的不是诸葛家,而是连翘。她为了让连翘开怀,一步步将自己送到如今的位置,现在娘亲身子弱,动辄头晕气短,大夫瞧了病只说将养,又说积郁不是增寿所为,她能让她失望吗?
整个下晌,红绣绣花都心不在焉,掌灯时分,梅妆和丹烟伺候了晚饭,收拾妥当之后突听得院门口有人高声道:“绣妍姑娘,老爷来了。”
果然来了。红绣叹了一声,看着眼睛骤然亮起来仿佛填满星光的连翘,无奈的抿了抿嘴唇。放下针线走出了绣房。下台阶来到诸葛老爷面前,道:“诸葛老爷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诸葛老爷身旁只跟着金贵,见了红绣先上前行了一礼,“绣妍姑娘,老奴先去门口守着。”
红绣点头,一旁的梅妆、丹烟等人也明了的纷纷给诸葛任远施礼,然后退到厢房去了。
一时间院中只剩下诸葛老爷与红绣二人。
红绣明白诸葛老爷的来意,如果现在只为了自己,她无论如何都想给他一个嘴巴,然后大声问他“你当你算什么东西,要认我我就要同意吗?”
可看向厢房,烛火映照下窗边连翘的侧影,红绣只能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险些陷入掌心。面上沉静如水的道:“老爷且先屋里请。”
诸葛任远点头,背着手走上了台阶。
绣房被红绣布置的淡雅温馨,但今夜,即便烛火再明亮,夜色再宜人,也挡不住二人之间弥散的诡异气息。
红绣坐在圈椅上,浅笑着问:“诸葛老爷,不知您突然造访可是要与绣妍商讨绣品的事儿?”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九十二章 “光荣”的诸葛红绣
第九十二章 “光荣”的诸葛红绣
红绣此番纯属明知故问。她心中想的是,即便今日不得已要做了诸葛任远的义女,也不能轻易让他下得来台。她真想知道被利欲熏心的人,到底能厚脸皮到何种程度。
诸葛老爷闻言怔了一下,本以为事先传出了口风,已经让红绣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她孝顺连翘,为了连翘的身体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此事。没想到她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为难。
咳嗽了一声,诸葛老爷道:“并非如此,绣妍姑娘的绣工与在绣品上的独特见解和造诣,老夫自然是信得过的。”
红绣点头,嫣然笑道:“请诸葛老爷放心,绣妍既然应下了此事,定然会全力以赴的。”
话罢起身,亲手为诸葛老爷沏茶。她向来有饮茶的习惯,丹烟和梅妆总将热水常备着,此时到不用去准备,所有物事样样具备。
红绣素手纤纤,动作优雅,若是往常,单她泡茶的动作就足够叫人欣赏。可现在的诸葛老爷,心里只觉得有不知多少只的蚂蚁在乱爬,抓心挠肝的不知多难受。
他长居上位,不论是年少时在本家,还是如今在圣京城,他从未受过此等为难。本来明朗的事,红绣偏要装傻充愣,逼着他将话说出来。虽说不至于低声下气求人,可当着红绣的面,他怎么都拉不下脸去开口。
面前对他甚有利用价值的女子是他从前的耻辱,现下的仰仗。他不是没有感觉,他也曾想过,如果红绣生来是个健全的人,不是给他带来耻辱的痴儿,他或许也会收了连翘,认了她做女儿。这些年,他也知道他们母女受苦良多,如被他丢弃的猫狗一般卑微的生存着。但是事已至此,往事不可追,现在为了月夕评比,即便明知道红绣会故意为难,他只能低一次头了。
诸葛任远用“大丈夫能屈能伸”来安慰自己。接过红绣递过的茶盏之时,心下已经平静,那不多的愧疚也被他抛诸于脑后,抿了一口茶水品品滋味,道:“绣妍姑娘还有一手好茶艺,当真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啊。”
红绣闻言一笑,并不接话。静等着瞧诸葛老爷如何唱独角戏。
诸葛老爷心中骂她小家子气,面上笑着,道:“老夫育有三女,却没有一个能及得上绣妍姑娘之万一,如今我有个不情之请。”顿了一下,见红绣完全没有搭茬的意思,只能自说自话的道:“我有意认你做个义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诸葛老爷的话说完,红绣并未立即回应。屋内茶香缭绕,案几上精致的白瓷熏香炉中,上等的百合熏香淡淡的弥散,粉白垂纱和晶莹珠帘映射烛火,勾勒着安静温柔的画面。
但二人之间令人窒息的沉默,将满屋的柔软气息敲打尽散。
诸葛老爷如坐针毡。他毫不怀疑红绣会直接拒绝他,若是传了出去,他的脸面往哪放?他倒是庆幸自己刚才前来并未大张旗鼓,真被拒了也不会太过难堪。
红绣慢悠悠的品了一盏茶,约莫着诸葛老爷的内心煎熬够了,这才执壶将琥珀色的清澈茶汤注入他茶盏,淡淡笑着,道:“诸葛老爷盛情,绣妍不胜惶恐。”
诸葛任远的心悬了起来。
红绣又道:“绣妍自由惯了,我娘亲疼我,万事都由得我自个儿做主,小事小情儿的,由着娘亲高兴,我也退让。但女子之一生最重要的婚姻大事,就连娘亲都不会强迫我半分。若是诸葛老爷今日能应允绣妍,往后我的婚事我能自个儿做主,老爷不会以长辈之名强迫于我,那今日,我便高攀了诸葛家,叫您一声干爹了。”
若不是红绣于他有大用处,诸葛老爷现在真恨不得着人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但话是他说的,要求是他提的,也不怪红绣与他讲条件。
诸葛老爷只得点头,心下暗想先稳住她,往后的事情从长计议。
“绣妍姑娘的未来,定然是要经你自个儿点头才成。旁人都做不得数的。做了我诸葛家的女儿,往后好日子也自然长着。我诸葛家仰仗姑娘绣功,诸葛家也会护着姑娘,你我全不吃亏。”‘
红绣心下冷笑,诸葛老爷一番话,倒是与旁日生意场上谈判全无二处,认女儿认到此种程度,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绣妍高攀了。”
“如此甚好。”诸葛老爷心中大石落地,欣然道:“虽说你是我诸葛任远的义女,但此番行事也必将隆重,断不会叫你受了委屈。我稍后便命人选个好日子大宴宾客,你也没有姓氏,往后便跟着干爹姓诸葛吧。最近几日,我会带你到本家泰城去祭祖。”
红绣略微一想,诸葛老爷此等作为可不是完全替他自己着想?冠上诸葛家的姓氏,往后认她做亲女儿的时候不是也省事的多了?
“老爷,收红绣做义女,也不必更姓诸葛吧?”
“诶绣儿此言差矣,不看旁的,如今你改名诸葛红绣,你母亲亲也必然高兴。且外人皆知你花名为‘绣妍’,如今得知你真名为‘诸葛红绣’,名头也会响亮许多,你说可是如此?”
红绣咬牙切齿的看着诸葛老爷开怀笑着的脸,世上就是有些人,有本事让人狠得压根痒痒,又不能将他如何。
深吸一口气,红绣平息怒气,笑吟吟的道:“既然如此,红绣便先做好祭祖的准备了。”
二人谈话止于此,诸葛老爷目的达到,起身带着金贵离去了。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下人们不用亲耳听见,心里也都猜想了个大概。绣妍姑娘如今是诸葛府中的红人儿,老爷未来的干闺女,人家“父女”两个说什么,哪轮得到他们下人多嘴。
不过莲居中人,连翘和韩、马两位婆子,再加上凡巧,人人脸上露喜气。整个晚上议论着老爷来莲居的事,直到三更时分才歇下。
这一夜红绣无眠,在绣房若有所思的绣着“凤凰翱弋”图,心里却仿若被挖空了一样。现在她是义女,凡事还好办,若是将来真有一天成了诸葛家的亲生女,她的未来想要自己掌握恐怕会难上加难。
“绣儿。昨夜没睡吗?”
清晨,连翘推开绣房的门,将绢灯吹灭了,走到红绣跟前心疼的帮她揉肩膀和脖子,“活不是一天做的,可不要累坏了身子啊。”
红绣靠在连翘的身上,望着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空疲惫的问:“娘,诸葛老爷要认我做义女,还要我姓诸葛,您觉得如何?”
连翘眉目间掩不住喜气,搂着红绣道:“娘心中甚是欢喜。苦了这么些年,总算有了盼头了。”
红绣回头,望着连翘,认真的道:“娘,女儿问您一句话,您务必直言相告。”
被红绣清澈的目光望着,连翘无从闪躲,只能点头:“好,你问。娘听着呢。”
红绣道:“这些日子,我瞧着娘甚为开怀,心里也跟着欢喜。只是女儿不明白,娘对诸葛老爷,存的是什么心思呢?你对他是不是还抱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