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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还是和往常一样,有人去听晚课,有人还在练剑,可以听到剑刃破风的声音。有人想是累了,去水房漱洗。还不知道在哪里有人炼制丹药,一股淡淡的药味飘散。
心里莫名的宁定踏实下来,他在前我在后,往我们的院子那里去。
“我回屋去拿件衣裳,咱们一起去洗洗?”
我说:“你先去吧。”
他笑笑,然后忽然停下了脚。
中庭师傅种的那些草木,开了许多的花,花香味飘散在空中。
蓝师兄站在那花丛前,正望着我们。
51
苏和的怔忡只是一刹那,然后大方坦荡的说:“师兄还没去睡?”
他点下头,却不说话,目光从苏和的脸上掠过,落到我的脸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一个字也没说。
蓝师兄竟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光仿佛冷水一样,有着让人觉得沉重,又有些凉意。
然后他说:“用功是好的,也不要太过。早些休息吧。”
他转身的时候苏和忽然轻声笑,说:“多谢师兄关心。”
蓝师兄脚步没停,就快步走远了。
我看看苏和,他看看我。
他说话的腔调,反正……
好吧,现在他一副我很坚强的模样,好象已经笃定的把我身上刻了专属他的印记了。
我们还是一前一后去漱洗的,他要回房去拿衣裳,我先去。水房里稍稍有些闷热,我打了一盆温水从头上冲下去,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安。
蓝师兄……
他在想什么?
我从来都猜不到,想不出。
这个人看上去坦荡荡的,但仔细一想,好象包括师傅在内,我们谁也不了解他。
他待人和气,没谁和他有仇怨。
他谦和文雅,但是也不见得他就喜欢读书写字。
他练剑练的也好,可是这个人又不爱争强斗狠。
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愿望和渴求。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人说,完全看不出什么喜好的人,其实很值得提防。
蓝师兄对我很好,一直很好。
所以,我和苏和现在在一起的事,我一直希望他可以理解,并接受。
但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似乎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事情。
苏和对蓝师兄一直是那种爱搭不理的,虽然他总是笑着,但是那股敌视的意味绝对不容忽略。只要蓝师兄一出现,他就象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严密戒备。
而我总觉得……觉得我欠蓝师兄一个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们之前也没有什么,可是,自打我拜了师之后,蓝师兄对我的好,对我的关心,撇开其他的东西都不说,他也是个很好很好的师兄。
我和苏和的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他。
而且,以前他对我的好,我也应该对他说一声感谢。
匆匆擦净身上的水,我肚子叫了一声,这才想起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
居然这会儿才觉得饿,今天一天的异事也真不少了,多这一件也不算多。
不过这会儿厨房里也找不到什么吃的了吧?
我一边擦头发,端着盆从水房出来,很顺道儿的就拐进了灶间。
因为怕闹耗子,所以胡大叔晚上很少在这里留吃的,米缸里倒是有米,可是我也不能干啃生米呀。
翻了翻,失望的出来。
对了,苏和那里不知道还有吃的没。
我走到他门口,轻轻敲了两下:“喂,我好了,你去洗吧?”
屋里没人吱声。
我推开门。
空的。
屋里没有人。
苏和呢?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莫非去找吃的去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马上觉得不是。
这是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似乎……
似乎我可以遥遥的感觉着一些什么东西。
今天下午之后,我和他之间象是多了一条无形的线,牵着绊着,一头连着我,一头连着他。
他肯定不是去什么吃的,不然我心里不会这样不踏实。
我大步出了屋了,左右看一眼。
我去水房也有一会儿了,边洗又边想事情,这么大会儿的功夫,他要走也走远了。
可是天已经这么晚了,他能做什么去了?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他,总不会去找蓝师兄了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是这样!
这人!心里就这么搁不住事吗?
我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站在院子只觉得彷徨又焦虑。
忽然身后有人说:“喂,你发什么呆?”
我心里一松,飞快的回过头来。
他正笑眯眯的站在廊檐前头,冲我招了招手。
“你跑哪里去了?”
他笑笑:“刚刚忘了件事,才去办了来。”
我看着他,小声问:“你去找蓝师兄了?”
他笑嘻嘻的说:“嘿,真是知我莫若你。不过你放心,我没找着他。这人腿脚倒快,我出去就不见他的影儿了。”
我松口气:“蓝师兄为人不错的,最起码,他一直很照顾我。你和他……难道不能和和气气的好好说话?”
“咦?我什么时候说话不和气了?”他完全不认账,瞅着院子里没人,飞快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行了,你快去歇着吧。我去洗洗,该睡了。”
一说到这个他就搪塞我。
好吧,反正他这个心结三天两天的也解不开,我也不用急在一时。
我躺下了半晌也没有睡着。苏和原来又摸过来了,不过我一想到下午的事情,未免觉得有点不大自在,踢他一脚让他回隔壁去睡。他万般委屈的抱着枕头走了——因为常挤在一起,他的枕头总是放在我这边的。
一直没有睡着,想起下午的事,脸上不免要热一阵,身上也热一阵。赶紧想想心法口诀,让自己静静心。再想想别的事……还有蓝师兄……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真奇怪。
恍惚的时候,又走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
很多的楼梯,一阶又一阶的。
我记得我以前似乎来过这里,象迷宫一样的困局,怎么也走不出去。
为什么现在又到这里来了?
只是这一回,有些不一样。
我没有象前一次那样,拼命的要找出一条路来。
因为我知道那是白费力,找不到的。
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迷宫,而象是被什么巨大的法力禁咒了一样。那些楼梯并不通往我想寻找的出口。
耳边可以听到风声,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发出来的声响。
这里这么空寂,这些声音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坐在楼梯上发呆,忽然有个缥缈的声音在耳边问我:“你不想出去吗?”
我转头看,没有人影。
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想出去吗?”
我当然想。
“要怎么出去?”我问。
“要吃掉这里其他的鬼怪……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就可以出去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
就算我现在混混沌沌的不是太明白,也觉得这话说的不怀好意。
“你是谁?”我扬声问。
那声音又不再响起了。
我隐约的知道,我是在梦中。
只是我醒不过来。
这是一场奇怪的,找不到出口的梦。
我也并不焦急,继续坐下来发呆。
好象有很多事情,我记不清楚。
但我知道发生过很多事情,它们在一团团的迷雾后面打着转,等待我重新记起来。
52
过了没有多久,那忽忽悠悠的声音又响起来一次:“想出去吗……想出去的话,就去把别的妖魔鬼怪吃掉……”
我不咸不淡的说:“那你吃去呀,吃饱了肚子你就可以出去了,不用在这里装神儿弄鬼。”
那声音嘎然而止。
然后再也没有响起过。
我倒是又有点后悔了,虽然那声音一听就是在蛊惑人心,但是有得听也总比没得听好,耳朵边沙沙的响着,那种声音好象要伴随你到天荒地老,弄得你已经不知道别的动静是什么声儿了。
结果过了没多会儿,那声音又开始忽悠了。
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两句话,不带变的。
我琢磨着,还真别说,虽然这两句话怎么听都是骗人的,可是在这种时候,又没有别的声音,没别的动静,这话让你听个百八十遍的没作用,听到千八百遍的,保不齐就把人给诳晕乎了,真去找妖魔鬼怪的去吃掉。
太奇怪了,这里明明是封闭的毫无出路,那些声音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正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喂,这是个什么?”
这声音不是时时想起的那游魂似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有情绪,有生气,而且听起来还有点莽撞似的。
真的是闷怕了,这么一点声音,可是听出这么多的东西来。
“我瞧瞧……”
这个声音又不同,似乎是另一个人在说话。
然后忽然间天旋地转,身体忽然就向下跌,那层层回旋的长梯,幽暗没有光亮的上空和四壁……
一瞬间全不见了。
我回神过来,自己正呆呆的坐在地下,旁边一个人的脸凑得非常近,正在和我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对方,发呆。
“你哪儿出来的?”那位仁兄穿着一件花花的衣裳,他一站起来,我才发现他个子有多高。
他问的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而且我想我的问题比他的还要多得多。
他手里拿着一个坛子,左晃右晃的似乎想从里面倒出什么东西来。
“喂,”他一手揪起我:“你是不是从这里头掉出来的?我兄弟呢?”
我晕头晃脑的,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这家伙抱着坛子又摇又晃还往墙上抡,但是那个看起来又破又旧又脆的坛子还就是不烂不破任摔任打。
他折腾了一阵坛子没动静,忽然又想起来似的掉回头来掐我:“你这家伙,你是不是从这坛子里出来的?我兄弟呢?他是不是被这坛子吸进去了?”
啊?
我看看他又看看那个坛子。
刚才我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可是现在却只看到一个人在这里。
那另一个人呢?
再看看这口诡异的封的严严的坛子——
不会真被吸进去了吧?那就是说,刚才我待的那个诡异的空间,原来是在一口坛子里?
“我不知道啊?”我说的是大实话:“刚才我就坐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忽然就掉下来了。除了这个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却完全不相信我的解释,恶狠狠的操起大坛子就冲我头上砸过来。
“咣”的一声响,我晕晕乎乎的一下子翻到在了地下。
咦?
我这是……梦醒了?
我揉揉眼,坐在地下左右看看。没错,是我的屋,我的床。我现在正坐在床前,身上缠着被子。
外面窗子上刚蒙蒙亮,也恰好是平时要起身的辰光。
得,这梦做的,真让人郁闷……
我扶着床爬起来,觉得有点头晕脑胀的。
门上有人敲了两下,听敲门也知道是谁了。
苏和推开门,探进头来:“你怎么了?我听见好大一声响。”
我摸摸头,没好气的说:“从床上掉下来了。”
“嘿。”他眼睛都笑弯了:“你也够可以的啊,还这么能折腾。我说,是不是床上没了我,特别不习惯了啊?”
我瞪他,然后收拾起身。
刚过去的这一天一夜,好多事情发生……一件接一件。
晚上又好象整晚都没有睡过,一直在那个迷惑的梦境里面,不知道来由,也找不着出路。
真古怪,让人不舒服。
苏和显然也还没有梳洗过,但是完全不妨碍他笑得明媚如阳光。凌散的头发披在肩膀上,外袍就松散的披着,里衫是刚换过的,洁净的月白色,整个人显得有点瘦弱。
这是假相——
他可是只瘦不弱的。
我这么晃下神的功夫,他已经凑了过来,拉着我的脖子,就来了个热烈的,漫长的,甜蜜的亲吻。
弄得我一下子就有了正常的晨间反应,身体诚实的表现出了被他勾起的热情。
真是狼狈。
等他一移开脸我就先发制人,不待他开口我就说:“你就这么趿着鞋就过来了?让人看到怎么办?”
他笑嘻嘻的说:“谁爱看谁看,我才不怕人看呢。”
对,你的脸皮厚的比得上城墙砖,你怕谁啊?
可是我还要见人呢。
让师傅师兄们看到我们……呃,这么放浪形迹,总不是件好事吧?
我用手背抹抹嘴唇,但即使这么做,他留下的触感和温度都依然鲜明。
“喂,今天……还去吧?”他舔舔唇,粉的舌尖看起来有种让人心跳的诱惑。
我板着脸:“不去了。”
他凑近了小声说:“去练功嘛,不做别的还不行?”
这位老兄似乎没自觉,他在我这里哪还谈得上信用二字?
信你才怪,到了地方你就有十八般武艺花招使出来,到时候要杀要埋还不都随便你?
“真的,我保证。”他居然正正经经的说:“我其实没想过我们昨天就会……在我的设想里,那应该再过些时候才会发生。”
我系衣带的手缓下来。
他说:“蓉生,你讨厌我吗?”
讨厌他?怎么可能。
“讨厌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