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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能让他快些返魂才是首要之事。”
“一个人这样说的话,我可以不信。可是……所有人都那么说,却由不得我不信了。”苏和的声音涩涩的:“而且给我批命的人,没有一个是浪得虚名之辈……他们也全都是为了我好。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相信的,只是……”
他们在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
可是我本能的感觉着,他们说的话,与我肯定有关系,而且一定是十分紧要的事。
他们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我有点莫名的不安。
苏和对蓝师兄之前那些莫名的敌意,后来两个人的关系又奇异的变好。我不知道的事,苏和与蓝师兄的协议……
“尽信书不如不信书。人言不可不听,可要总活在别人的预言里,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蓝师兄声音温和:“别再胡思乱想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等他好了,我就远远的离开,你无需介意,也别再和他提起。过些年,他自然会忘掉,你一定会好好待他,是不是?”
苏和说:“那你就甘心吗?你和他那一夜……他不知道,你难道也能忘掉?我,我有两次几乎就说出来了。。。
什么?
什么一夜?
师兄声音很低:“他中了迷香,失了常性,这事不能怪他。”
什么中了迷香?谁失了常性?
这……是不是说的那一晚?我和师兄被一只小狐妖的阵法困住,那粉红的迷瘴雾……那晚发生了……什么事?
“唉……”苏和叹息。
蓝师兄笑意苦涩:“人生,……就是一桩意外接着一桩意外,一个不测连着一个不州,现在也不必再讨论它,我们这就走吧。我来背他吧?”
苏和说:“我来吧。你要带路呢,而且你也比我警醒老练,还要留心注意着四周的情形。”
我心里越来越惴惴不安,隐隐觉得有点大事不妙。
可是…
屋里的两人不再说话,屋门吱呀一声开了,篮师兄的身影先掠出来,苏和紧跟着他,前上还负着我的肉身,却仍然显得脚步轻捷,身法灵动。
幽君身形一晃,无声无影的跟了上去。
我心乱如麻,满心里象猫抓的一样,一把乱线抓在手中理不出个头绪。身边景物倏
忽即过,夜色渐深,风声呜咽。
其实,其实答案就盖着一层纱,可是我在四周绕来绕去,始终不敢去直面,更加不敢去碰触。
不知道跑了多久,转了多少弯子,师兄在前面停下,对苏和说:“就这里了,停下吧——进去后跟紧我,千万别出声。”
我扫了一眼,顿时惊呆。
这……这不是幽君出来的那处石殿么?
104
怎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而且师兄又怎么知道这里的呢?
我满心里都是疑问,却只能硬憋着,都快憋晕了。
苏和动作灵动的象只猫……不,更象狐狸。猫儿总显得很懒散,狐狸却不同,我记得小狐狸那漂亮的眼睛里全是狡黠的光亮。
背着我这么久,他不累么?
我真想真想和他说一句话。我想告诉他这里太危险,让他们快点回去。我想和他说,我非常非常的想他……我想和他说……好多好多的话。
可事实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人总要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拥有的是多么珍贵。
苏和,师兄。他们对我的好,我倾尽全力也无法偿还。
我现在甚至连对他们说一句话都不能。
蓝师兄对这里显然熟的很,左拐右绕的,走的极快,就象是……就象是在自己家中一样。
我想起刚才幽君说,蓝师兄配药的法子和他一模一样,而且好像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会这样配药。
师兄他认得这个幽君?
这样的妖异人物,不,甚至都不能肯定他是不是一个人。师兄那么温和儒雅,似乎和这样的人完全扯不上干系啊?
这石殿里静的让人有点心悸。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寂静让我特别的不舒服。
最后进了一间石屋,师兄吁了口气说:“好,就是这儿了。”
石层里有桌椅床榻,还有一张棋盘摆在一边,全都是石制的,雕琢精巧,却缺少生气,四处看着都是石头,没有一丝生气。苏和把我的身体放在石床上,从包袱里取出件长衫,仔细的叠了起来垫在我的头下面,又拿了一件厚实些的衣裳给我盖在身上。
“注意不要出声酬“蓝师兄低声说:“这里……差不多算是个荒废的地方了,而且与外面是有结界相隔的,相对来说安全。”
安全个鬼啊,进了这个幽君的老窝来了。就算他不在,这里还有那个白衣少年,有些邪气不葛的叫幻月的家伙在。
苏和问出了我也想问的话:“这里是什么地方?”
蓝师兄静了一会儿,才说:“你也算是见识广博的,很多年前的除魔之战,你可听说过?”
“那自是听说过的。不是那样,这魔域是怎么来的呢?还有,鬼门关也是那时候立碑封门的……那和这里有什么关系呢?”
“这里的主人,曾经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他出身成谜,力量深不可洲,行事亦正亦邪,人间,魔域,冥界中他都有相识结交,也很少有人敢正面惹上他。他的绰号就叫幽君,名字叫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这里莫不是,……”
“走啊,这里以前曾经十分有名,叫做幽神殿。不过现在……也早就被人遗忘了”苏和露出惊讶的神情:“我知道这地方……因为听父亲说过,建这神殿的人,和建蜀山锁妖塔的,是同一个人。”
“是,你不要奇怪,这地方的主人虽然是幽君,可是并不是他建的。就象令尊姜
前辈虽然看守锁妖塔,可是塔却不是他建的一样。”
苏和摸摸下巴,坐了下来:“你知道的倒是很清楚啊。很少人知道我家老头儿以前是干什么的呢。虽然这工作也不是太光彩……和牢头儿差不多。”
蓝师兄也坐了下来。两个人一床头一床尾,床上正正躺着个我。
我心里的疑问,听了这些话不但没减少,反而更增多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呢?而且如此熟悉……”
苏和眨眨眼,看着蓝师兄:“熟的就象在这里住过很多年一样啊。”
蓝师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说:“我是在这里住过很多年。”
“那么那幽君,你也认得了?”
师兄点头说:“那自是认得的。”
苏和哦了一声,尾音拖的长长的,不知是感叹还是什么别的意味:“那,你与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是敌,是友?是同门?是手足?还是………
“都不是。“师兄说:“不说这个了。你在魔宫有什么发现么?”
我原以为苏和肯定要再接再励追问师兄的往事,可是他这回却转了性,没有再问。
“有呀,不知道有用没有。“苏和把那间石室里的所见所闻说了,然后三言两语把幽君的言行也说了一遍:“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到那地方去的,还正好让我碰见。
那催命符却是样阴损到极点的东西,恐怕只要在魔宫待过的人,都会被下那道符……连生死也被他们控制,行为自是更不必说了。只是不知道……”苏和握住我的一只手:“他现在魂往何处,可还安好……”
我就在你身边啊!还好好的!你不用那么担心。
蓝师兄说:“你是关心则乱。他的魂若……不在,那肉身也会跟着气绝的。既然现在一缕生机不绝,那他现在就仍安好。”
苏和抬起头来:“安好的话,为什么不能召回?那么多办法都试了,竟然没有一个有用。”
蓝师兄没作声,过半晌,摇了摇头。
“你饿不饿?”
“不饿。”
“嗯。”苏和点下头:“这里有辟谷丹,一人一颗吧。出来时候没想着会用上,只带了几颗。这里总能找着水喝吧?”
“嗯,这间屋后就有石泉。
说完这话两个人都不言语了,屋里静的让人觉得很难受。
幽君站在那里就一动没动,不知道是他的定性特别好,还是担心被屋里的两人察觉他的存在。要知道在魔宫那里,苏和就很警觉,幽君就是隐了身形,他还是能察觉着不对劲。
105
我能看的东西,其实就是幽君看到的东西。
刚才我只是觉得隐隐的有些不妥当,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妥。现在一定下来,就发觉……这个幽君的视野里,蓝师兄始终是占据最中心最主要的位置。至于苏和,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始终在一起所以也顺便一起看到的。
蓝师兄不肯说,但是他与这幽君,铁定有旧。
只是,这究竟是什么关系?就象苏和问的,实在让人猜不透摸不清。
“你照看他吧,我再去一次魔宫。”苏和站起来紧一紧腰带。
蓝师兄说:“还是我去的好。”
“别跟我说这些了,这地方我一点不熟,你却是地头蛇了,没那个让你出去反而我守在这里的道理。”苏和说:“你也不必担心,我自会谨慎。虽然那么多人给我批命都说的那么不好,我却偏不信这邪了。”
我心里一紧……假如我还有心的话。
急的只想抓耳挠腮……倘若我还能动的话。
然而无论我如何焦急无奈,苏和还是去了。
幽君没有动。
他还在看著蓝师兄。
床上的那个我,呼吸细微,蓝师兄出去一趟,盛了水来,很耐心细致的给我喂下去,有从嘴角溢流出来的,他就用衣袖一点点擦掉。这细心谨慎的程度,一点不亚于苏和刚才为我做的。
心里有点乱,似乎我正在缓缓接近一个真相,但是自己却不敢上前去揭开蒙布,看个清楚。
蓝师兄料理完了我,自己净过手,坐在一边出了会儿神,忽然站起来转身出门。他身法飘忽,和蜀山的功法已经不司。
我只知道苏和有家传功夫,却不知道原来蓝师兄也有旁的本领不曾显现。
幽君不声不响的跟在他后面。
蓝师兄走的很快,青衣都成了一缕青烟似的。幽君始终牢牢的缀在他身后,不远不近,也不曾被抛下。
师兄最后折进了一间屋子。这里什么地方都是石砌的,唯独这里却不一样。屋角门窗都是木板,十分特别。屋子里的家什器物也都和外面的器物差不多。蓝师兄脚步没停,拐进了里屋。
幽君的目光从门口看进去,里屋比我想象中阔大的多,满满当当的堆着全是书。有竹简,有绸帛,还有一块块的薄石板,上面堆放着纸书,从地下一直堆到屋顶,竟然看不出这屋子有多深多阔,简直是书山书海啊!
我忽然想到,师兄他见识这么广博,似乎世上无事不知无书不明,他看的书,八成就是在这里看的吧?
可是,师兄他到底是怎么和这里扯上的干系?而且这么多的书,哪怕一本本的拿起来换个位置放下,都不知要耗多少时光,师兄他才多大年纪,怎么
就能博览群书了?
师兄的一身书卷气,站在这样的书海之前,说不出的适宜悦目,仿佛一大张美好的水墨画。虽然画我是不懂,但是那种美好的,洽然的愉悦,我却也能休会一二。
师兄弯腰拿起一卷书简,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灰,展开来看了两眼,又重新放下,表情有些惆怅,有些黯然。
师兄是在感怀旧事?还是思念故人?
忽然有个声音说:“你回来啦。”
我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幽君在说话。
师兄似乎一点不惊讶意外,甚至头都没回,只是淡淡地说:“我一听苏师弟说,就知道你已经睡醒了。”
“是,大梦千年呀,竟不知世上风云变幻。幽神殿,幽君……现在可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师兄静了片刻,说:“我知道。”
这三个字虽然轻,听起来却有种沉和柔静的意味。
师兄又说:“况且你不过是懒散,不问外头的事,关起门来自成一国。你这石殿之中诸般虫苹玩兽,哪个不是得道成精已久?你一睡他们也便齐睡,你一醒他们……只怕也都醒了吧。”
幽君唔了一声:“你这么多年在外面,过得可好吗?”
“没什么好,也没怎么糟。“师兄说:“这里倒是清静多了。”
“不是清静,而是冷落。”幽君说的倒直白:“人走的走散的散,比如你,还能回来看一看,倒是让我又是意外,又是欢喜。”
这话说的……听起来,似乎有些绵绵未尽之意。
我心里只盼着他们说多些,再多些,好让我明白个前因后果,但是偏偏两个人却又都静下来了。
好,师兄与他有旧,这是确定的事。那我呢?我和这家伙可没旧交新识啊?为什么我的魂要寄在他的身上?
师兄忽然说:“你那颗轮转珠呢?还在不在?”
幽君一笑:“我以为你知道呢。那珠子早先不就赠了给你么?”
师兄转过头来,两只眼黑漆漆的仿如浓夜深潭:“是么?可是右使却是个精细人,早把珠子给收了去,你不知道?”
“幻月说那珠子不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