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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无约而至,联袂而回。。。。
第十八章 碰瓷儿
十分感谢木行人的慷慨打赏真是让影子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啊……嗯影子要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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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三月过去,那媚人的春意也变成了灼灼的夏光,若不是时不时的一场倾盆大雨洗刷下些暑气,别说人了,就连那高声啼叫的知了都快热的变了声音。
谢道韫在家中热的不行,觉得用秋水笛吹出的音儿都变了调子,实在是受不了,向着娘亲申请了一通,决定带着弟弟去城外山间踏青,消消暑气。
郗氏允了,但自己却不准备去。她近些日子身子不大爽利,头疾犯得更加厉害了些。想是着天气炎热的缘故,正常人都觉得浑身湿热,头脑发晕,更何况是本就容易头疼的郗氏?
虽然有谢道韫每日入睡前的按摩,但还是治不了本,以至于郗氏每次动弹的多了些后,便会头疼一整天。
所以这山间踏青,郗氏根本没有办法跟着去。
谢奕也懒得跟小孩子们搀和,更何况近些日子他也有些忙。因为每年一次的中正选评时节要到了,晋陵城中的读书人,不论是士族子弟还是寒门出身,都有事儿没事儿的往谢奕这里拜访,只希望可以得到谢奕的一声赞,让他们评选时容易一些。
对于这种事情,谢奕虽然觉得头疼,但表面上也是要做的。当地官员的一句话语,对中正官的影响会很大,尤其是谢奕这种高门出身的太守。
谢奕是惜才的,尤其好的一点是,他从不以门第评人,所以登门拜访者,出身寒门的子弟更加多些。
这也是因为顾家在晋陵的缘故,大部分本地籍贯的士族子弟都是姓顾的,自然不屑于得到谢家这种“北怆”士族的赏识。
谢道韫懒得在意这些事情,但他也知道,自己和弟弟今日要去的地方,就是一个月后要主持雅集、中正评选之所在。
众人刚要出府,罗福却又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说要一同跟着去视察视察环境。
“踩点儿?”坐在牛车上的谢道韫看着对面的罗福,好奇的问道:“怎么,今年的雅集你也要去?”
罗福点了点头,面上还是那标志性的讨好的笑容。
谢道韫打了个哈欠,挥手道:“去就去吧,不过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就你长这么黑,又有几个中正官看得上的?”
之前就说过,晋人爱美之风到了痴狂之境,若是相貌不够突出,纵有满腹经纶、王弼之才也是不够的。
罗福幽怨的看了谢道韫一眼,悻悻的道:“所以要去考察考察环境,看看站在哪里会让人显得白些……”
坐在谢道韫身旁的小谢玄差点笑的喷了出来,谢道韫也白了异想天开的罗福一眼。
魏晋之时讲究“妙赏”二字,尤其是这中正评选之时,更是将一概问题全都糅杂在了这二字之中。
每年的登高雅集就是中正官评选之时,而这评选的倚持却是多种多样。或是因为某人临风而立的身姿,在中正官眼中入了那“玄之又玄”的玄妙之境;或是因为某人才思敏捷,妙解了中正官的问题;又或是某人能以音律扣动中正官的心弦;亦或是某人的容貌风姿,让中正官激赏赞叹……
总而言之,所谓妙赏,全在中正官一念之间。
“想要皮肤白,就当日抹些珍珠粉在脸上保证你赛雪白”谢道韫开始出馊主意。
罗福哭丧着脸道:“敷着珍珠粉出去还不把人吓死?小的是学儒的寒门子弟,子不语怪力乱神的”
谢玄在一旁乐的肚子疼,此时也将小脑袋凑过来,出言道:“我看啊,罗福哥你就应该让我阿姐替你去反正整个晋陵也没有几个认识你的认识你的那些店铺掌柜,也不可能去雅集。”
罗福脸色更加颓丧,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始直盯着谢道韫看。
“干什么?”谢道韫感受到罗福眸中的阴谋,挑眉问道。
罗福讨好的一笑,道:“要不真的如玄儿小郎君所说,小娘子您帮我?反正跟郎主说一声,郎主应该也不能反对的……”
“想得美”谢道韫瞪了罗福一眼,没好气的道:“你难道就没想过,若是此事日后暴露出来,你的名声就全完了一辈子都别想再被中正赏识了”
罗福叹了一口气,苦笑道:“问题是,我这个样子,原本就难以受到中正官的赏识啊”
马车中沉默了一下,谢道韫开口问道:“以前不参加,这回怎么又想着参加了?莫不是不想当账房先生了?”
“小娘子您别想偏了”罗福急忙解释,他偷偷的瞧了瞧跟在后面的那辆牛车,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搓着双手嘿嘿的笑了两声。
“怎么这么猥琐?”谢道韫皱了皱眉头。
罗福尴尬的笑了笑,低声道:“其实,是为了青杏儿姑娘……”
“啊?”此言一出,谢玄直接失声惊呼。这让外面负责护卫的郗路吓了一跳,急忙打马凑过来询问。
谢道韫三言两语打发了郗路,这才侧头瞪了谢玄一眼,问罗福道:“青杏儿可知晓此事?”
罗福红着脸摇头,道:“我寻么着,怎么也得有个官人的身份,那才配得上她……”
谢道韫看着罗福脸上那十分难得流露出的羞意,竟萌生出一种看女婿的感觉。可不是嘛,不论是府上的哪个小丫鬟,都是谢道韫从小看着长大的。看着她们一个个长成妙龄少女,又一个个春心萌动或被萌动,的确是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忽然想起了什么,谢道韫胸有怒气,皱眉道:“我家菡萏和宋清玉那块萝卜的事儿还没完,你少给我在这里添乱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给传的香囊,那个宋清玉三个月来竟是一句话都没表示过他是死了?还是死了?还是死了?”
罗福哑然,从未想过谢道韫会如此的回护自家丫鬟,一时间被骂的有些头晕。他心道:“我总不能告诉你,其实宋清玉喜欢的一直是你,而不是你的丫鬟吧”
在心中苦叹了一声,默默的祈求着三清道尊的帮忙,可千万别让自己跟宋清玉一个样儿啊
此时,谢道韫一行人的牛车还没有驶出城外,仍是在晋陵的街面上缓缓的走着。他们这队人没有发现,就在此时,一个正在酒楼二楼饮酒的人站了起来,低头看着他们的牛车扬起了嘴角。
“有些事情,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人穿的一身华贵布料,面容也算得俊秀,只是看向谢道韫牛车旁的郗路时,眸中的厉色大作。
他向着街角的一个男子打了个手势,那个男子点了点头,跟身旁一个老妇人一起,如同普通行人一般,向着谢道韫牛车必经的方向走去。
牛车中的谢道韫几人浑然不知外面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只觉得牛车猛地一停,就听见外面有人凄惨的喊道:“撞死人啦”
谢道韫眉头一簇,挑起车帘向外面看去。却见一个老妇人倒在自己的牛车前“昏迷不醒”,而那老妇人的边上儿,正有一个男子正在哭号着。
只是那“昏迷不醒”实在是装的不怎么真实,谢道韫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而随着男子这一句“撞死人了”之后,向这边投来目光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更有人已经驻足观看,对着谢道韫一行人指指点点。
“碰瓷儿?”谢道韫冷笑一声。但她不得不承认,若是此事闹得大了起来,绝对会对谢府产生不好的影响。
感受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谢道韫下意识的回望过去,却见酒楼上的一名男子正在对着自己狞笑。而那男子,不正是三个月前,被谢道韫断了三根肋骨的顾祯么?
看热闹的行人越来越多,若是照此下去,谢道韫一行人必定会被围困在这里。而这种事情,不论日后如何解决,都会对谢府的风评产生不好的影响,尤其是……
谢道韫看了车中表情震惊的谢玄和罗福一眼,微微蹙眉。
玄儿也就罢了,毕竟他还要过几年才能参加中正评选,而且以谢家的身份,这点小事情绝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但罗福不同,他今年便要参加品评,而且他只是一个寒门子弟,一旦在地方风评不佳……
“小娘子,怎么办?”郗路也皱着眉头打马过来,低声询问。
伸手拦住了要出去看情况的罗福,谢道韫平淡的说了两个字:“打晕。”
郗路一愣,却是下意识的冲着前面的护卫们打了个手势,而前面的护卫也是心思一怔,可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径直的翻身下马,直截了当的一个侧掌,砍在那正在哭号的男子的脖颈上。
四年多的训练,这一批护卫已经达到了谢道韫想要的境界,那便是绝对的服从命令
看着被打晕的一老一小,谢道韫又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带走。”
郗路又打了个一个手势,此时此刻,他也已经猜出了谢道韫的用意。
既然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将事情闹大,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这两个无聊的挡路者清除掉。而这个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
那已然昏迷的一老一小被七手八脚的扔到了牛车里,而从最开始到现在,那个男子实际上只来得及喊出了一句“撞死人了”,其他的事情,不过是在两个呼吸的时间就解决了个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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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舆论战
哎~木行人童鞋……你让影子我说点啥好……影子我已经从受宠若惊变成受之有愧了,实在是当不起啊啊
其实大家平时订阅一下,影子就已经很开心了木行人童鞋的心意影子已经收到,并且极为感激,以后就不要再这么破费了啊拜谢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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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的阴谋下弄断了自己的三根肋骨,能忍下这口气的,怕是只有两种人——圣人和死人。
很明显,顾祯不是这二者之一,所以他在病榻上躺着的三个月时光中,每天都在恨恨的磨牙,在心中琢磨着报复的方法。
毕竟是顾家的子弟,叔父顾澹虽然不相信顾祯的“狡辩之词”,却不代表顾家的所有长辈都不相信。
他们的大伯父顾炎之就信了,而且是对顾祯那添油加醋的叙述,百分百的全盘相信。
“他们谢家也欺人太甚”顾炎之的性子和他的名字十分相像,分明近五十的人,可偏偏满肚子火气,“祯儿你先好生养伤,这件事情你伯父我必定会帮你找回公道”
顾祯大为感动的谢过,每日就盼着伤势快些好,在谢道韫面前找回场子。
顾炎之也不是那种只会付之于口的人,他在应承了自己的侄儿顾祯之后,就已经派人开始向外散播谣言,甚至将此事编成了段子,让晋陵城中的说书人去讲。
懂得利用舆论攻势,这顾炎之的确不是什么蠢人。而实际上,晋陵城中的这些个说书人,自然也不敢去得罪顾家,都在唯唯应下后,口沫横飞、添油加醋的宣扬了起来。
话本中的人物指定自然不能太过详细,但却可以说成是一个极远的小城,故事的双方一个是当地的豪绅,另一个是当地的官员。段子的名字起得极好,叫做“俏娘子戏耍憨郎君”。
话本里自然是将“俏娘子”塑造成了一个妖媚、阴狠的人物,而那个被踢断三根肋骨的“憨郎君”,自然是被说的淳朴无比。
城中的百姓听得有趣,却也慢慢的听出其中的似有所指来。可这打听来打听去,却也只听说顾家的顾祯郎君在之前行散时莫名其妙的受了伤,而且巧巧是断了三根肋骨。
这一下子,大家就恍然大悟了,原来话本中的那“憨郎君”指的就是顾祯
可问题是,顾祯同学平素在晋陵城中称得上是欺男霸女无所不做,实在是是和话本中那“憨郎君”的人物形象差异太大。
不仅如此,渐渐的还有另一个故事在民众间广为传颂,故事讲的,自然就是谢道韫口中的那个版本。
恶郎君调戏美娘子,后又发展成,为护主马儿显神通。
不得不说,相比之下,民众还是更喜欢后者的情节,也更相信后者的情节。
民众的心理很有意思,其中最为鲜明的一点,就是怜惜弱者。
晋陵的百姓谁不知道太守府的小娘子将将十一岁,而且自小就有才女之称。大家的心思很一致,这文武毕竟是不能双全的,尤其是才女。既然小娘子惊才绝艳,那必定要弱不胜衣,缠绵病榻才有相应的美感。
而顾祯顾郎君,在民间的风评本就是恶的,此时这样一个流言传播出来,却要比那话本小说还流传的快了些。
这一局,明显是顾炎之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谓舆论、流言之类的东西,当然不可能自行滋生。每一个席卷全城的流言背后都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