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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男子指尖的温度,女子不由自主的轻轻打了个寒颤,低眸不敢去瞧他。
“为何方才不说呢?”男子温柔的问着,为她拢过碎发的手却缓缓下移,若即若离的抚摸着她的身子,终在她的腰身处停下。
女子不禁将身子绷的有些紧,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她咽了一口干沫,开口道:“乌鸦的最后一道消息是从晋陵发回的,很有可能是顾家。”
看出女子这转移话题的把戏,男子的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他没有预兆的起身,而下一个动作,却是将女子顺势扑到。
隔着夏衫的轻薄,二人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只是男子能感觉到的,是身下的柔软与温热,女子感觉到的,却是微微的寒意。
眼与眼的距离不过盈寸,女子能够感觉到他那仍旧平缓的鼻息,自己的心跳愈加快了起来。
结为夫妻已然四载,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二人从来没有过什么夫妻之实。
一旁的婢女将头低得更低,面色绯红,心中盘算着,自己是否应当离开一阵子。
男子摩梭着身下女子的腰身,看着她那愈加红晕的面颊,心思竟也动了动。
微微蹙了蹙眉,男子悠然起身,重新坐回软榻,一如无事发生一般,轻声道:“不要把别人想得太笨,尤其是那些衣冠士族。顾家不是傻子,在自己的地界上做这样的交易,难道就不怕旁人发觉?”
女子有些茫然的怔了怔,听到男子的话才回过神来,急忙起了身,恭谨的跪坐起来,低首掩盖着面上的红霞。
“谢家。”男子轻声道:“让乌鸦去查谢家。”
说完这句话,男子便长身而起,紫色的袍子宣泄着铺开,一如既往的带着出尘的味道。
女子有些发呆,半晌才想起来发问:“和谢家有什么关系?”
“谢奕在晋陵做太守。”男子脚步未停,头也未回。
——
若是让谢道韫知晓,粮帮的帮主只是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缘由,就断定了是自家在向北面走私军粮,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但她现在明显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个问题,因为她正在被另一个要命的问题纠缠着。
坐在竹席上,看了一眼对面面色不善的郗路,以及站在房间一角的郗弓,谢道韫不由得悻悻然的挠了挠头,心想,不就是不小心在他们面前杀了个人么?怎么最后弄的这么大发?
杀一个人,还是一个必须要死的人,在谢道韫看来,不过是很小的一件事情罢了。毕竟对方是粮帮的探子,若是让他将所看到的东西传了回去,那谢家必然会被粮帮捏住把柄。而粮帮会借机如何揉捏谢家,这是谢道韫无法想象的。
说实话,她也不想去想象。因为事情听起来恐怖,但实际上,只要捏死一只乌鸦,后续的事情,自然不会发生。
所以在当日,她在确定了那名男子的身份后,便想都不想的拔出了插在男子右腿的利刃,而那名已然晕厥的男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无所谓乐意不乐意的步入了轮回。
谢道韫将她沾染了血迹的宝贝军刺拿在手中,又哼着小曲,在死亡男子的衣服上擦除了刃上血迹,下意识的想要从包里取出工具消除指纹和痕迹,却在左手摸空的时候愣了愣。随即便是摇头一笑,军刺重新收回右腿,起身转头。
只是这一转头,却看到了目瞪口呆的郗路,以及面色发黑的郗弓。至于李兴……他似乎早就受不了眼前的视觉冲击,径直的晕了过去。
“昨日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杀不成啊”
此时已是第二日的上午,郗路郗弓自然是来谢道韫的房中兴师问罪。谢道韫眨着无辜的眼睛狡着辩,一如既往的伴着纯良。
“就算是要杀,这也是我们的事情。小娘子年纪轻轻,怎么可以手中沾染鲜血?不这种事情,就连看一看都是要污了眼睛的”郗路这番话说的前所未有的认真,而认真中又充斥着不可遏制的怒气,让谢道韫根本无法反驳。
郗弓在一旁抱着膀子,冷冷的看着谢道韫,那眼神,就如同谢道韫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而郗弓准备将其处之而后快一般。
谢道韫有些无奈的认错、检讨、并且保证下次绝对不这样后,才嘿笑着准备送二位出门。
“小娘子,您现在就不觉得害怕么?”郗路从竹席上的起身,凑到谢道韫鼻子下面开始仔细的打量。
“呃……”谢道韫眨了眨眼睛。
郗路指着郗弓道:“想当年这小子第一次杀人后,可是猫在我怀里一直哭一直哭,让我一顿好哄。小娘子你要是难受的话,可千万别憋在心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也好。”
“哦……”谢道韫点头应下,不过目光却一直在角落处那面色更黑的郗弓身上转悠。
第二十四章 贺寿画
感谢子一明的打赏
咻——木行人童鞋您总算是不打赏了,之前的打赏都快让影子我无地自容了~哎哎,这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以后就不要再打赏了啊心意到了就是影子在这里鞠躬了鞠躬了
这章是加更所以说,影子是很勤劳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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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似乎都不用如何发愁。
最复杂的倒卖军粮的问题,有郗路、郗弓、李兴,以及罗福在各个方面筹措着,谢道韫只能天天在房里打着哈欠坐等收钱。
至于顾祯那里,却是那碰瓷儿的两人做了极大的贡献。坊间传言,顾祯闹市中纵车狂奔,撞死人后竟惨无人道的纵仆行凶其情状之悲惨让人为之落泪,性质之恶劣让人不由痛骂,而顾祯事后表现之猖狂让人愤愤不平。
谢道韫听说此事后差点笑晕,捂着肚子笑骂了郗路一顿,说后者引导舆论也不是这么个引法,纵车狂奔?您倒是让那牛车狂奔一个看看?
最后的结局,听说是顾祯又一次的被禁了足,关在家中不许出门,每日每日的吟诵**经义,只为了快要到来的中正选评。
“就顾祯那个风评,只要中正官稍微一打听,就不可能让他入品”下午习画的时候,小谢玄一面有模有样的挥毫,一面摇头晃脑的评说着。
“君子背后不说人。”谢道韫轻描淡写的教训了一句。
谢玄微微一怔,急忙收敛了神情,向着谢道韫作了一揖表示受教。
“只揍人。”谢道韫在心里给自己添了这么一句。
“对了阿姐,你听说了么?人家说李兴在外面挣了大钱,前些日子托人给思儿的奶娘带了万贯钱回来那”画完了今日的功课,谢玄一面洗笔,一面对谢道韫说着。
谢道韫微微笑了笑,心想这个李兴倒也真算是个模范丈夫,自己给了他一万贯,他竟是一分不花的全都给了林氏。他也不想想,林氏和思卿呆在谢府,吃穿住用以应用度都由谢府包了,又有多少花钱的地方?倒是他自己孤身如虎穴,需要花销的地方总是多些。
“有意思的是,思儿的奶娘收到这笔钱并不开心,反而是去了娘亲那里,求咱们谢家帮忙查查李兴的消息。生怕是李兴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买卖,这才挣回这些昧心钱。”谢玄接着道。
谢道韫闻言心念一动,道:“李兴这人我清楚,平素为人都是不错的,谁知那日为何那样大的火气,这才冲撞了你家红樱。嗯,让家中去查一查也好,最起码也让林氏安心。”
谢道韫的想法是,如果连自家这样的大族势力都查不到李兴的所在话,那李兴就算是真的安全了。
“什么我家红樱……”谢玄却是敏感的捕捉到了谢道韫话中的一点,面色微红。
谢道韫暗忽糟糕,自己原本只是想调侃小谢玄一番,却忘了其中关键。那红樱毕竟只是一个婢女,就算是郎有情妾有意,最终也不过是能当一个小妾罢了。
她虽然不是什么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但却也无法容忍自己看着长大的几个丫鬟,好端端的去给别人做妾室。自贬了身价不说,这职业小三儿实在是不怎么利于家庭和谐。
想到这里,谢道韫也不由得收了口。但再想着自家弟弟的年纪还小,也微微安心下来。
“阿姐帮我题诗吧”小谢玄到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对与这婚嫁之事更是似懂非懂,虽然觉得羞怯,但也只是一会子的事儿,转眼也就忘了。
“次次让我给你题诗,也不怕父亲大人骂你”谢道韫弹了谢玄一个脑瓜崩,宠溺的说着。
“阿姐的字好嘛”谢玄吐了吐小舌头,笑嘻嘻的道。
谢道韫提笔来到谢玄的案前,看着谢玄用了半个月才做好的一副“春风春意图”,细细的赏玩起来。
这自然也是谢奕给这姐弟二人留的功课,主题可自选,用半个月的时间来构图、布景、细细勾勒,完成一副全景图。
谢玄画的是春风春意图,自然截取了晋陵的山水春色。
姐弟二人都只学了风景山水,但却还未涉及人物的描摹之法,毕竟画人物要难上许多。尤其是中国古代的笔法,画人物着重于神态,要用那干湿浓淡的线条,在一张薄纸上描画精神,这是非大功夫不可达成的。
若是画得人物,也许谢玄还可以画上些“酒旗斜驻”的喧闹春意,但如今就只能画一画“春风着意,先上小桃枝”了。
为描画出春意,谢玄从带了云雾的远山着手,又在画面中央铺开一泓春水,渔父放歌。在最近处着重勾勒了百花争艳的妙景,姹紫嫣红的曼妙。
远景缥缈,云蒸霞蔚,近景喧闹,春意盎然。这一宁一闹,却恰到好处的将春色糅杂到每一处的笔墨里。
谢道韫点了点头,道:“不错,也是能入品的好画。”
虽然本身没有什么惊才绝艳的书画之才,但毕竟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浸yin,书画的好坏总是能够看的品评的出的。
谢玄笑着歪了歪小脑袋,显然是对自己的画极为满意。
“阿姐,题诗啦题诗啦”小谢玄催促道。
谢道韫提了笔,微微思付了一下,在画面的右上角悬腕稍顿,随即用上了父亲谢奕那娟秀中带了几分狂荡的笔法,书道:“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晋陵花。”
收笔,谢道韫不由得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书法倒是练得不错,虽然将“长安”改成“晋陵”后有欠平仄,但是还好,不怎么影响大局。
谢玄飞快的念了一遍,脸上的笑容愈加浓烈起来,只觉得阿姐的诗也好、字也好,他吧嗒了两下小嘴表示羡慕。
“嘻嘻这回肯定不会挨爹爹骂了”谢玄一面用小嘴快快将墨吹干,一面碎碎念着。
谢奕管二人学业还是管的极严的,虽然他本人三天两头的玩失踪,不知醉倒在何处,但对谢道韫姐弟二人,尤其是对谢玄,是一点都不肯放松的。
毕竟日后要被中正官定品的,若是品级低了,未免失了谢家的脸面,对谢玄以后的发展也不好。
谢玄又整体的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太扎眼的问题了,这才点头道:“拿这个做寿礼,应当也不会贻笑大方了吧。”
“寿礼?”谢道韫微微一怔。
“是啊,阿姐,寿礼啊”谢玄眨着眼睛看谢道韫,看后者一脸茫然的表情,挠着小脑袋道:“阿姐你还真的把这件事情忘了?爹爹最开始布置功课的时候就说了,顾府的玄德公过寿,咱们谢家的寿礼除了正常的置办外,还要加上阿姐和我的这两幅画。”
这位玄德公可不是刘备,而是前些日子给顾祯出谋划策,和谢家打了一场舆论战的顾炎之,玄德正是他的字。
老子有言:“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就是不知,这顾炎之顾玄德有没有这样的大德。
谢道韫虽然不知道那场舆论战的幕后推手就是顾炎之,但她也知道,顾炎之对顾祯这个侄子向来是极好的。这次饮宴做寿,恐怕会是一场极好的戏。
“啊?是么?我怎么都没有印象了?”谢道韫略感尴尬的挠了挠头,自己前些日子的心思都放在与李兴见面上面,却是没有注意到这茬。
除了正常的寿礼还要加上小辈的两幅画,不消说,这分明就是一种攀比的姿态。只不过,咱们这些风雅士族,自然不能攀比什么穿金戴银,只好在书画琴曲,这样风雅的事情上下下功夫。
还好自己方才给谢玄题诗的时候用了孟郊的名句,不说别的,就单从这诗上论,谢家就绝对可以压顾家一头。不过谢道韫也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顾虎头还没有长大,否则顾恺之三个字往那里一摆,还有谁敢再拿画往顾府送的?
“阿姐你的画呢?是不是也画好了?”谢玄将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