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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在一起,连笑都变成一件简单的事情。她对着玻璃窗扮了一个鬼脸。
搁在窗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帅歌眼明手快在它掉下去之前伸手接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亚历山大?伦蒂尼从哪里得知这个号码?
离开纽约的时候,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人只有艾伦?巴拉克。这是作为杰西卡?杨的经纪人克丽斯和出版商联系专用的手机,原先那个号码在她和亚历山大的游戏结束后她就放弃使用了。
“喂?”她接通电话。
“杰西卡。”果然是亚历山大的声音,带着他一贯的优雅自信。“我的游戏开始了。”
该死的意大利佬!她在心底咒骂。“艾伦?巴拉克呢?你把他干掉了?”她冷冷得问。
“别把我想象得如此邪恶,杰西卡,他没惹到我。”听出她的不乐意,他愉快得笑出声。“我只是通知你,我目前的身份是你的新老板。”
“混蛋!”再也忍不住,她骂了脏话。“我说过结束,你听不懂?”
“我还没有说结束。”他的声音温度降到冰点,“郗凯雷,他是你的猎物吗?”
她倒抽一口冷气,心跳快了一拍。决不能让亚历山大产生丝毫的怀疑!她立刻否认,“不是,他是谁?”
“别再对我说谎,杰西卡。”撒旦的真面目显露,他的微笑像极了恶魔。“为了完成我的愿望,我不会介意还有谁会下地狱。”这一次,他先挂断了电话。
帅歌望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握紧拳头。
杰西卡?杨从不会关心别人的生死,甚至是自己的命也是可有可无。但现在,她有了弱点。
这一局,如果不能舍弃郗凯雷,那么她一定会输。
第十章
她不想连累郗凯雷。和亚历山大的纠葛是杰西卡?杨惹下的麻烦,最终能解决的人只有她自己。
郗凯雷属于帅歌,不是杰西卡?杨的猎物,他无需为她先前的游戏负责。
所以,她选择离开。
“房东太太今天来收过房租了。”帅歌坐在床上折叠收下的T恤。凯雷是个节俭的人,大多数衣服都是在夜市买得。“态度和善很多。”
他刚从浴室出来,拿着大毛巾擦头发。“她吃斋念佛了?”
“拜托,人家是你的Fans好不好。”她恶作剧得笑说,看意料之中他不寒而栗的表情。
“你才拜托呢,有空开这种国际玩笑。”他爬上床,拿毛巾罩住她的头,帮她擦湿漉漉的短发。“不擦干头发,会感冒的,懒虫。”
帅歌没动,享受他温柔的呵护。郗凯雷出现得太晚了,如果她一早遇上的人就是他,她不会说“再见”。
“今天篮球队训练,竟然也有记者。”他的语气有一点得意,有一点烦恼。
“今天还有人来家里找你。”帅歌弯腰捡起地上的牛仔裤,从裤袋里摸出名片。“舒盈,你认识吧?”
“嗯,是王牌经纪人。”拜她那一串自我介绍所赐,他还记得她。
“你没兴趣做明星?”
凯雷摇了摇头,将毛巾甩上桌边靠椅的椅背。“我喜欢篮球,那才是我的最爱。”他捧着她的脸,神情严肃。“帅歌,等我退伍,加入职业篮球联盟的时候,你,”他咽了口唾沫,“你愿意嫁给我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完全没有自信。
当然,男人第一次求婚,一般都会底气不足。凯雷自我解嘲得想。他忐忑得等待她的答复。
她一千一万个愿意,成为他今生的新娘。帅歌抬起手,从他漂亮的浓眉慢慢滑下,一直到性感的嘴唇。“无论你选择演艺圈还是篮球,你都会成名。”掌心按在他的唇上,封住他的抗议,“而我,不能拖累你。”
他瞪大眼睛,用力扳开她的手。“帅歌,你在说什么鬼话?成名了又怎么样,我不会变心,绝对不会。”
“你没听懂吗?我不是担心这个。”不能心软,绝对不可以。“郗凯雷,你对我一无所知,我不能毁了你!”
她惊恐的神色硬生生阻止他即将出口的怒吼,把她拖进怀抱,凯雷抱住她颤抖的身体。“不要胡思乱想,帅歌。”
“你不知道我的过去。”她的心,她的身体,甚至灵魂全都伤痕累累。杰西卡?杨是游戏人间的堕天使,等待着真正天使的救赎。“我是来自地狱的女人,”她抬头,摘下了眼镜,“我杀过人。”
“你……开玩笑吧。”感觉到气氛转向压抑,郗凯雷勉强笑了笑。
“不是玩笑。你准备好倾听我的往事了吗,凯雷?”她的眼睛泛着冷寂的微芒,低沉的嗓音犹如恶魔的诱哄,他身不由己得点头。
吐了一口气,她开始叙述,一段埋藏在心底的记忆——血腥、罪恶,她想忘记但永远被追得无处可逃。
五岁目睹亲生母亲杀死父亲后自杀,她被送进孤儿院,从此辗转流浪在各个收养家庭。无论多努力讨好家人,最后还是会被抛弃。十二岁时被收养家庭的哥哥还有他的朋友强暴。
她的手揪住床单,“我杀了他,还有那几个男人,像妈妈当初那样开枪。”那一天的画面又一次在眼前浮现,她狠狠咬住嘴唇。舌尖舔到了血,嘴唇破了。
“别再说了,帅歌。”郗凯雷不忍心继续听下去。伸手,想帮她擦去唇上的血。
她侧过头,避开了他的手。“你必须听,听完我所有的罪孽。”冷冷得一笑,“你已经受不了吗?”
“好,我继续听。”在她森寒的目光扫视下,他说不出口不想再听的原因是舍不得她。
“他们把我送到疯人院,在那里我过了三年,伪装成自闭症。”嘲弄的眼色浮现在她眼底,“自闭症患者总比杀人狂容易控制,也容易让人消除戒心。我抓住了机会,放火烧了疗养院,逃了出来。”
不过十多岁的女孩,就有如此深沉的心机,他的心一颤。是恐惧,还是心疼?
“那场大火,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浅淡的唇色,连嘴角那丝笑容都显得苍白,只有嘴唇上被她咬出的鲜血颜色刺目。
凯雷一言不发,凝望着她雪白的脸。他的沉默,显然让帅歌误解为嫌恶。“果然,你害怕了,郗凯雷。”她翻身下床,套上牛仔裤,“我早就有了觉悟,没有人会喜欢恶魔一样的女人。”
“帅歌!”稳定温暖的大手,紧紧抓住她略微冰凉的手,“听完我的话再下定论。”
被他强势得压回床上,帅歌看着他在房间里东翻西找。“喂,你想干吗?”不是有话要说嘛?
“马上就好。”凯雷从抽屉里找到皮筋,笑逐颜开。“OK,来了。”
他走向她,“你的过去,以后由我和你一起赎罪。”他举起手中刚刚完工的十字架,“我不是随便说说,我真的想成为帅歌能够信赖的人。快乐也好,痛苦也好,总有一天你会原谅自己。”
他将黑色的皮绳套上头颈。在他胸口上方,两把钥匙被皮筋绑成了十字架的形状,那是她和他两个人的房门钥匙。
帅歌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已经不是断线的珍珠,而是泉水般涌出眼眶。她依偎着他宽阔的胸膛,额头触到世上独一无二的十字架,终于抑制不住哭声。
“凯雷……”她紧紧拥抱他。这是她的天使!
天使,应该回到天堂,而不是和恶魔在地狱沉沦。帅歌,或者是杰西卡?杨,到了从他生命中退场的时刻。他终结了猎人的爱情游戏,她不会忘了他。就算离去,她也会记得曾有一个人愿意背负起她的罪孽。
帅歌悄无声息打开门,蹑手蹑脚得下楼。站在路边,望望蒙蒙亮的天色,她深深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不会再离开了。”身后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郗凯雷走下台阶,向她走来。“在我许下承诺以后,你还是不放心?”
“我……”她该怎么说?告诉他杰西卡?杨和帅歌是同一个人,他是她的狩猎对象,而上一个游戏的失败者正伺机复仇?她不敢赌他的反应,只能落荒而逃。
路口有一辆跑车慢慢驶来,在一百米远处突然加速。马达的轰鸣惊动对峙中的两人,凯雷情急得一把推开了她。
电影上的撞车镜头真实发生在她眼前。帅歌眼睁睁看着凯雷被撞飞出去,肇事的银色保时捷911Carrera Targa加速驶离现场。
那辆车,正是她离开台北之前,委托车行转手的保时捷。
苍白的手紧紧握着十字架,这一刻她希望上帝有耐心听她的祈祷:求求您,不要带走他!
“手术中”的红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他……”帅歌问不出口。如果他死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当场崩溃。
“脾脏破裂,进行了全脾切除手术。现在要靠他自己。”医生拿下口罩,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紧绷的神经放松,她双腿一软差点滑倒。从此以后,杰西卡?杨一定做个虔诚的信徒!郗凯雷躺在手术推车上,被送出了手术室。帅歌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过去,凯雷仍然昏迷着。沉睡中的他,微微皱着眉。车撞上的前一刻,他们正为她的离去而争执,即使昏迷中他还是担心。
“我是个不祥的女人,凯雷。”看到他被车撞出去的那一幕,她第一次感到后悔。“我已经毁了八个男人的生活。想不到你也没有逃脱厄运。”
第一个男人是间谍,杰西卡?杨的初恋情人。他不想她陪着一起冒险,在某个清晨悄悄离开。恨他,所以她成了爱情猎人。将他的名字写上扉页,向全天下宣布他的间谍身份。她可以做到如此狠绝的地步,别人的死活从此不在她考虑之中。
有人输掉了家产,有人赔上理智,还有人身陷囹圄……沾染上她的男人,总会遇到倒霉的事情。现在,轮到了郗凯雷。
“对不起,凯雷。”凉薄的嘴唇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这是最后告别的吻。
帅歌拨通了舒盈的手机。
“他没事吧?”舒盈关切得问。
“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我需要你帮忙。”她的语气不容许别人拒绝。
“什么事?”
“派人保护郗凯雷,可以吗?一般经纪公司都会为旗下艺人提供保镖吧。”
舒盈笑声清脆,“郗凯雷不是我们公司的艺人。”
“他马上就会是了。医生说他以后不能再进行剧烈运动,”帅歌克制住心头绞痛,“他不可能再打篮球。'奇‘书‘网‘整。理提。供'”我果然,夺走了你最爱的东西。
舒盈沉吟片刻,单刀直入问道:“郗凯雷的车祸,并不简单吧?”
“这是我的事情。我马上会离开台湾,不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从门上的玻璃窗口望进去,凯雷还没有醒来。“在我离开之前,你提供保护。”
“如你所愿。”她们同时挂断电话。
亚历山大的报复,由我一个人承受。帅歌在推门而入的瞬间,做了决定——离开台湾,将猎人的目光引向别处。
亚历山大?伦蒂尼在望向圣母玛丽亚的金像时,弧线优美的嘴唇泛起一个优雅的微笑。
米兰Duomo大教堂迎来了一位稀客。他有着神祗般俊美的外表,他的心却被邪恶的撒旦操控。教堂是纯洁美好的事物,和他的世界格格不入。
阳光通过彩绘玻璃射到他的身上。庄严肃穆的气氛,能净化人的内心。
将猎物逼到悬崖无路可逃,的确充满乐趣。杰西卡,我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郗凯雷是他可以利用的棋子,所以亚历山大暂时留下了他的性命。
拿起圣坛上的白色玫瑰,噙着冷笑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他走出教堂。
广场上停留的白鸽,随着他的脚步接近,一只只拍动翅膀,高高飞起。
亚历山大回头,再一次望着沐浴阳光下的圣母像。他揉碎了白玫瑰的花瓣。
台北,决胜负的时刻就要到了。
郗凯雷在手术后的第二天苏醒过来。
“你不能再进行剧烈的运动。”医生宣告了他篮球梦想的破灭。
听了这句话之后,他就眼望天花板发呆,一直没说话。
“对不起,凯雷。”看到他失神的模样,帅歌难受得低语。假如当初电视频道没有切换到篮球比赛的现场,他不会成为自己的猎物。郗凯雷会健康快乐得享受他的篮球和人生。
终于,像化石一样的凯雷把目光转向她了。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傻瓜,我难过得是,为什么在我说了那些话以后,你还是决定离开。”
她挪动身体,将头搁在他的枕边。“你不恨我?是我让你无法再打篮球。”
“车祸是意外,你也不想这样。”凯雷疲倦的闭上眼睛,“我想睡一会儿。”
“你睡吧,我就在旁边陪你。”她握着他的手。
他的呼吸慢而均匀,就在帅歌以为他熟睡的时候,他轻声说道:“我最爱的,只剩下你了。”
知道自己永远失去篮球以后,郗凯雷死死忍住悲伤,不想给她增加负担。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说穿了,他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大男孩。
他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他害怕看到帅歌歉疚的眼神,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