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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责怪自己。我说过,这桩婚姻会如何收场,早就已经注定了。”
“但是,你不会因此看轻我吗?”双手压著胸口,芸心屏息地问:“我与瑞阳的感情,毕竟不能为世人所认同,现在你知道了,你会因此看轻我吗?”她再问一遍。
“你回去吧!”意浓告诉芸心:“千万不要再轻易流泪,因为眼泪是珍贵的,过多的眼泪还会伤身。你应该要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好好珍重自己的身体。”
听到这番话,芸心再也忍不住了:“意浓,你为什么是这样的女子?为什么这样的你,不能得到幸福?”她还是流泪了。
她后悔,没有早一点告诉意浓实情。
“回去吧,不要再哭哭啼啼了,把眼睛都哭肿,这样多难看?”意浓不再说什么,只是笑著这么劝慰著她。
等她终于将芸心劝离屋内,意浓的心,便开始往下沉。
原本冀望殷切的妾室,竟然不能生育。
此事非同小可,因为意浓乃是以格格的身分为妾,又因为皇太后指婚,才得以嫁进元王府。
老福晋已准备进宫,与皇太后商议此事。
因为意浓的身分特殊,此时倘若贸然为娄阳再娶一妾,恐怕无法对贝子府交代,也对皇太后不敬!也许该将意浓送回贝子府,再让娄阳另行娶妾,较为妥当。
送回贝子府的意思,大概就等同于“休妾”了。
在老福晋进宫之前,她先将此事告知娄阳。
“额娘相信一名大夫的诊断?”娄阳却只是这么说。
“难道不该相信大夫的诊断?”老福晋问。
“孩儿的意思是,额娘仅相信一名大夫的诊断,恐怕事有谬误,倘若大夫断错,那么额娘既已进宫向皇太后禀明,覆水难收,届时倘若再反悔,有欺君之嫌。”
“就算大夫误诊,额娘又何必要反悔?再者,意浓嫁进我王府已经数月,肚皮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看来大夫的诊断大概也没有错。”老福晋道。
“为求谨慎,额娘何不请宫内御医,为浓儿再诊一遍?”
“有这个必要吗?”老福晋不以为然。
“孩儿还有话要说,额娘听完后如觉得没有必要,娄阳谨遵从母意。”娄阳道。
老福晋看了她的儿子半晌,还是决定先嘱咐总管阿哈旦,准备她入宫面奏之事。
午间,意浓一人睡在炕上,她心事虽多,却抵挡不住沉重的眼皮,竟然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
娄阳来到她的房内时,意浓并未惊醒。
他看到她跟昨日一样睡得死沉,不仅蜷著身子,更将厚被裹成一只被筒子,严丝合缝地包裹住她纤细的身子。
见到她就像个孩子一样,竟然有拧被子的习惯,他不由得会心一笑。
再怎么聪敏灵慧的女子,仍然有如此童稚的一面,也只有他能发现。
握住她的手腕,他沉吟片刻,然后深长地吁出一口气。
白天,芸心已经对他说明,曾经来找过意浓,并且已经坦诚一切。芸心求他,到老福晋面前为意浓求情。
他没有答应。
他该重重惩罚她的。
惩罚她愚弄他、蒙蔽他,惩罚她不信任自己的丈夫,惩罚她不想要这个婚姻!
但是他却低头,俯首吻住了沉睡的她,那一片光洁漂亮的前额。
即使像个孩子一样沉睡,她洁净沉稳的脸庞,看起来仍然如此聪明。
意浓醒了。
迷迷朦朦的,她看见他,但是不敢相信。
他已经说过不会再来。
他怎么可能再来见她?
“现在才过晌午,你又睡沉了。”他说,像是责备,又像是宠溺。
她一愣。
原本她是不会这么容易就入睡的!
但是不知为何,近日她总是贪睡,连早上坐在桌旁看书,面对她最爱的书本,居然也可以昏昏睡去。
意浓想坐起来,却发现身子让被筒子卷死了,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从被筒子里爬出来,却发现他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瞪著她笑。
“你笑什么?”她红著脸,气喘吁吁。
“‘你’?”他眯眼,悠悠质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贤淑温婉的小妾竟然变得如此无礼,竟敢直呼夫君为‘你’?”
“繁文缩节,是用来对待外人的礼仪,直呼其名,有时反倒流露的是真性情。”她直视他,聪敏以对。
她已经不必再伪装了。
到了此时,她也不想再伪装。该是如何的她,就是如何的她,她不必再在他的面前,做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
对于她的直言顶撞,他不怒却笑。
“是吗?这么说来,以往你满口夫君来、夫君去,全都是用来‘对待外人的礼仪’了?”
她一窒。
他竟然拿话套她。
“夫君不喜欢妻妾多礼?”她凝神看他。
他看起来非但没有愠色、更没有疏远她的打算……
越是如此,她越是看不透他心底,究竟在盘算什么?
“倒也未必,”娄阳似笑非笑。“常言道,礼多人不怪,夫妻之间也应当相敬如宾,才得以琴瑟和鸣。”
“既求相敬如宾,又求琴瑟和鸣。闻鼙鼓之音,怀椒兰之德,夫君以古贤哲之道来看待夫妻之情,未免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她评论。
他挑眉,啧啧称奇。“倘若我没记错,娘子好像不喜欢读书?既然不爱看书,如何还能出口成章,竟与我论起何谓古贤哲之道?”
她看他一眼。“不喜欢读书,乃是因为不能尽览天下群书,而慨叹之词。”她狡黠地辩论。
他点头,状似恍然大悟。“原来娘子胸怀大志,比男子的志气还要高昂,竟然想要尽览天下群书?”
“既然男子可为,女子为何不可行?”
“可行可行,娘子怀抱志气已久,难怪能左拥春秋、右抱正义,治学宛若行云流水,观之熟矣。”
她倒抽一口气。
春秋?正义?
他如何能随口便说中,她藏在床褥下的书籍?
“娘子眼睛睁得这么大,难道是我说错了?”他讪笑,直眼凝视她。
“你,”意浓很快地镇静下来。“你是何时发现的?”
她知道,不必再跟他捉迷藏了。
倘若不是被他发现,他不会拿来说嘴,当然也没有“随口说中”这样的事。
他掀唇一笑,却沉眼看她。
“要是我不发现,你打算一直蒙昧我到永远?”他沉声问。
意浓敛下眼,清滢的眸子闪过促狭的神色。“倒也未必。”
“什么意思?”
“倘若你够聪明,那么我也不能一直蒙蔽你。”她终于承认,确有“蒙蔽”他的事实。
他沉下脸。“我怕误解娘子的意思,”捺著性子,他压低声问:“敢问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她忍不住笑意。“妾身岂敢褒贬夫君。”
他瞪了她许久。
她仅仅嫣然一笑,竟然将他心底最后一点想憨罚她的念头,都消灭殆尽!
“额娘已经动身,前往宫内向皇太后禀报你的事。”他突然道。
意浓的笑容瞬间僵凝在脸上。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这么问的同时,他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注视著她。
“老福晋既然已经进宫,那么,我已没有话好说了。”她别开眼,逃避他的注目。
“告诉我,”他掐住她的下颚,温柔又坚定地强迫她盯著他。“这真的是你要的结果?”
“结果已经是如此,而且,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她指的,是她的伤势。
“倘若你是我妻室,而非小妾,这个结果还会这么重要?”他进一步逼问:“如果一开始你对我信任,你打从心底接受这个婚姻,那么现在你必定不乐见这个结果!这样的结果就算发生,你也不至于逆来顺受。”
她沉默,默认他说的全都是对的。
“就算是现在,难道你就真的打算逆来顺受?”他再问,沉痛地问她:“难道在你的心中,我这个丈夫就真的那么无足轻重?否则你何以一点都不为我著想,为何不愿意到额娘的面前去替自己争取、替自己说话?”
意浓怔怔地瞪著他。
她不想流泪。
但是泪水却因为他这一番话,而滚滚地流下了。
看见她的眼泪,他好不容易提上来的火气,又瞬间消解。
“为什么流泪?你到底为了谁流眼泪?”他颤著声,压抑地问她,温暖的大掌温柔又怜惜地,试著抹干她流不完的眼泪。
他是激动、却也是紧张的,他怕再听到她虚伪的言词、逃避的表情。
意浓对他伸出双手,牢牢握住他温暖的大掌。“是你,我为了你而流泪。”
她终于说出了真心话。
娄阳屏息。
下一刻,他将她压进怀中,激动的情绪让他失控,差一点将纤细的她揉碎——
她的眼泪让他心疼,却也让他欣喜!
这一刻,他道不出内心有多么的感渤。
他感激上天,让他得到一名如此聪敏智慧的妻子,虽然过程如此迂回曲折、虽然得来不易!
“我会到老福晋面前,请她老人家宽待我、接纳我,”她流著泪说:“如果老人家仍然不能宽心,那么我会主动请老人家为你再纳一妾,延续王府的子嗣。”
他心折,胸口有闷雷打痛了他。“这么做,会委屈你。”
“不,王府的香火绝不能断,你我都明白,这是现实。”她说。
他稍梢推开她,望进她的眼睛。“为了我,你愿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他屏息问。
“不,我不愿意。”她微笑,笑中带泪。“但我明白,倘若我想与你在一起,共此今生今世,就必须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的眼中焕发光采,牢牢地握住她的肩头,定定地看著她说:“但是,今生今世,我却绝对不会让你与第二名女子,共侍一夫。”他发誓。
“但是老福晋她——”
“我已经与额娘谈妥‘条件’,如果将你送走或者要我另行纳妾,我便会立即进宫向皇上请缨,让我出征沙场。”他道。
表面上他虽未答应芸心,却仍然为她求情。
“你为了我,竟然去与老福晋谈这样的‘条件’?”她感动不已,更觉得心痛。
她后悔,过去竟然浪费那么多宝贵的光阴,未曾好好了解她的夫君。
“额娘无可奈何,为了安抚我,虽然只是暂时答应不进宫面见皇太后。但是你尽管放心,”他的眼色突然诡异起来:“额娘虽然一时心里不畅快,但很快的,她就会改变主意。”
“老福晋一心想为王府延嗣,如何能改变心意?”她问。
他笑。
看起来,他的“妻子”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
“近日你好像特别贪睡?”他忽然悠悠问起。
她脸孔红了一红。“是呀,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吃得也特别多?”
她脸孔又红了。“你怎么会知情?”
他又笑。“我如何知情,数月之后,你就会明白了!”他神秘地道。
昨日他为她诊脉,即得知她已经受孕。
为了再行确认,事后他又赶到向阳胡同再见沈大夫一面,详细问明当初她受伤的状况,并且得知,沈大夫来到王府并未替她诊脉,原来她只是虚张声势,打算藉大夫之口,道出她不能受孕一事。
为求慎重其事,他还特地连夜进宫,求教于御医。
直至刚才他握住她的手腕,再扣她的脉门,确认昨日的诊断无误——
她并非伤重不孕,只是受孕不易而已。
正因为察知她已经受孕,他怕自己太狂烈的激情伤害到她,因此夜晚不能再与她同床。
“为何现在不能告诉我?”她问。
“子曰不可说。”他笑著这么对她的娘子道,口风很紧。
也该让她担一点心,谁敦她竟然想将自己的丈夫送人!
意浓虽满腹狐疑,但他就是不讲,她也问不出所以然。
“我问你,”他移到床头,让她的背舒适地倚靠著她,才出声问她:“你跟著我一生一世,我却只能让你做妾,不能给你正室的名分,你甘心吗?”
“做妾又如何?”
“你不觉得委屈?”
她甜蜜地笑。“北京城内多的是贝勒爷,又有哪一位,府内没有一妻多妾?比起虚有其表的夫妻,即便为妾,我已胜却人间无数。”
他感动不已。
抱紧怀中的娇妻,他诚挚地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烙下深情一吻,情不自禁地感叹——
“这就是你,我第一眼便爱上的独特女子,也是今生今世我唯一挚爱的女子,更是我唯一的妻子,我的小妾。”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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