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娄阳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的脸色很冷,没有表情。
“少福晋大可不必将妾身的事挂在心上,尽管与大格格一道前往市集,尽情观赏一年一度难得的花灯庆典。”她也不提娄阳。
看花灯,便是要赏心悦目,既然不受欢迎,那么她可以不去。
“好,你休息吧!”娄阳仅仅这么说,然后迳行往马房备马。
他不问她哪里不适,也没有半句安慰的话语。
“贝勒爷!”芸心叫不住他,只能著急地朝意浓这头望。
意浓对芸心微笑。
她张嘴以唇语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去吧,我独自留在府里很好。无声地安慰芸心。
她明白芸心是善良女子,非常关心自己,上回她是故意在娄阳面前说三道四,其实她与芸心虽不算深交,却能彼此了解。
因为她们都是独特的女子,思想见解,有异于常俗。芸心若嫉妒丈夫的妾室,那一日就不会到文锦堂找她。
可是,你呢?芸心以唇语回问她。因为大格格与下人们都在这里,她们都不便表现得太过熟识。
意浓又笑,她以笑容表示她很好。
知道芸心还是会担心自己,抢在芸心之前,意浓调头对元喜说:“扶我回去休息吧!”
元喜虽依言扶著她的格格回屋,心底却怪贝勒爷不体贴,但在刚才那样的场合里,是没有下人说话的份的。
“听见格格身子不好,贝勒爷刚才那样说话,实在太无情了。”回到屋内,元喜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
“他说话了吗?我记得他什么也没说。”意浓的声调平静如止水。
“就因为什么都没说,所以无情!”元喜很生气。
她不明白,当时明明是贝勒爷指名要娶格格,现在又为什么对她的格格如此冷淡?
“其实,我们可以自己去。”
元喜还在生气,意浓却突然这么说。
“自己去?”元喜觉得不妥。“可是,格格,您不但贵为格格,还是嫁进王府的夫人,怎么能随便抛头露面,何况是单独前往外城?与贩夫走卒一道行走于市集,实在是太危险了!”
元喜不知道意浓时常单独一人出入琉璃厂附近,因此还为她的安全担心。
“夫人?”意浓笑。“我只不过是一名妾室。”
“在这里,谁不知道您的出身?谁敢拿您当妾室看待?”
“一旦夫君的恩爱不在,府里的人,就只会拿我当一名妾室看待。”
元喜皱著眉头。
她当然明白格格的意思是说,到那时王府里的下人们都会欺主。
“你不必烦恼,不会等到那个时候。”意浓似不经意道。
“格格?”元喜听不明白。
“我们出去吧!”她不做解释,反而这么对元喜说。
“出去?格格,您真的要单独出门吗?”
“有何不可?”
“可是……”
“你怕?如果你怕,那么我不做‘夫人’总行了吧?”她笑,突然起了玩心。
元喜不吭声,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不做夫人,就做小子吧!”她对元喜说。
元喜还是听不懂。
“你到下处去,借几套小子们的衣服回来。”
“格格,您借男人的衣服做什么?”
“做什么?”意浓笑。“借衣服,当然是用来穿的。”
“穿?您要穿男人的衣服?到市集赏花灯?”元喜睁大眼睛,不可思议。
她的格格,不但说得出女子不必嫁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连乔装打扮成男子也不怕!原来她的格格,还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可她不明白,被贝勒爷冷落,格格怎么还有心情乔扮男装,出门赏灯?
“对,你总算明白了。”意浓点头夸她。
她看起来不但有心情,而且心情还不坏。
易装打扮逛宣南天桥,这还是头一回。
其实很早之前,她就想为刊本找一个特别的好题目——
倘若能以女子的文思、加上男子的眼界,来写一篇元宵游记,那肯定是再新奇别致不过的了!
“您怎么能对她那么冷淡呢?”到了天桥,趁瑞阳与丫头走在前方欣赏花灯时,芸心对陪伴在旁的娄阳说道。
“对谁冷淡?”他故作不知。
“您明知道我说谁。”芸心还是对他说:“我说的是意浓,您的妾室。”
“我有哪一点对她冷淡?”
“第一,她身子不适,您没问候她、关心她;第二,她留在府内,您竟然未留下陪伴她。”
“我留下陪伴她,谁陪你们?”
“府里的家人可以陪我们。”
娄阳撇嘴笑。“芸心,你这个‘姐姐’也未免做得太周到了。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移情别恋,喜欢我的妾室?”
芸心的脸红了又红。“贝勒爷,您怎么能拿这种话胡说八道!”她正色道。
娄阳咧嘴一笑:“你不喜欢听我说笑,那我就离你远一点好了。”
“贝勒爷!”芸心唤不住他,娄阳已经走开。
她明白,是娄阳不想听她问三问四。
叹口气,她实在忧心……
怪的是,她总觉得意浓与贝勒爷两人相配,但是这两个人的缘分……
却又好像缺那么一些些?
第七章
“贝勒爷?”
娄阳独自走到天桥的另一头,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就在身后不远处呼唤。
“贝勒爷……真的是您!”邵兰喜悦的表情洋溢在脸上。“想不到您也到天桥这儿的市集来赏灯了,更想不到,兰儿会这么碰巧地在这里遇见您!”
“邵姑娘也来天桥游赏花灯?”娄阳有礼地微笑。
“是,今夜良宵,人人都出门来赏花灯了,兰儿自然也不例外。”邵兰看了他左右一眼后,垂首细声问:“贝勒爷莫非独自一人出来赏灯吗?今夜如此盛会,您的福晋……福晋她难道没有陪伴贝勒爷,一同前来游赏花灯?”
“她也来了。”
“福晋来了?”她抬头,有些急切,却没见到人。“可是,怎么不见福晋伴您左右呢?”
“她嫌我陪伴碍手碍脚,比较喜欢我的妹子相陪。”他似笑非笑。
邵兰掩嘴低笑。“贝勒爷真爱说笑。”她认定他开玩笑。
“令尊没有前来赏灯?”
“就连今夜这样的日子,爹还窝在他的屋子里捏陶呢!”邵兰笑著摇头。
“看来邵师傅醉心陶艺,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也因为如此,邵师傅在陶艺上的成就,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贝勒爷多赞了。”
“欸,邵师傅确实有这样的火候!”
听见娄阳夸奖父亲,邵兰心底高兴万分。“身为父亲的女儿,兰儿也希望未来在画艺上,能有爹爹一半的成就。”
“邵姑娘习画?”
邵兰点头。
“在何处习画?拜哪位老师习画?”
“拜京城柳老师习画。”他如此关心自己,让邵兰又惊又羞又喜。“其实兰儿习画已经很久,未满六岁就拜在柳老师门下,至今也有将近十多年的功夫了。”
“原来邵姑娘拜柳老师习画,”他想起他的妾,忽然纳闷,他竟然从未见过她的画。“邵姑娘自小习画,画艺想必已经不在话下。”他呐呐地道,有些分神。
“其他才艺兰儿不敢自夸,唯有提笔画画,兰儿还有些自信……”
邵兰说些什么,娄阳竟然没听清楚!
原因是,他分神之时,看到了一名非常眼熟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来兴高采烈,在赏灯的人群里东挤西窜,四处游赏。
因为娄阳一直在想,这名看似眼熟的男子究竟是谁?但是他竟然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名男子到底是谁!因此邵兰讲的话,他根本没有认真在听……
“爹爹让兰儿习画十多年,兰儿也许继承了一点爹爹的才华,自己也下足了苦功,兰儿自信所绘之画,毕竟与一般画匠不同……”说了一长串,邵兰抬起头才忽然发现,娄阳眉头深锁、目光停留在她后方不远处,似乎不太专心。“贝勒爷?贝勒爷?”她呼唤。
娄阳回过神,咧开俊脸温雅地笑道:“是,邵姑娘,你刚才讲到你自信所绘之画,凌越一般画匠。这是当然的,姑娘不必自谦,姑娘的才华毕竟继承自邵师傅。”
原来他有认真在听!邵兰窃喜,抿住嘴笑著往下续道:“兰儿不是自夸,十多年苦功必定不会白费,于画艺已有不少心得……”
娄阳继续留意那名男子的动向。
他的心思明敏,超越常人,还有一心二用的独特本事,旁人当然不知情。
但他机敏的心思,竟然也有失常的时候?
他为何会想不起来,曾经在何时何地见过这名男子?为何会想不起来,这名男子究竟是什么身分——
忽然,他心头一凛。
因为他终于想起,这名“男子”,究竟是谁。
但这是不可能的……
“她”不是身子不适,不能出门?
为何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还乔扮成男装,大胆地混迹于市井小贩,杂处于众人之间!不仅如此,“他”看起来自得其乐,好像快意无比,乐胜神仙!
只见那“男子”东游西玩,似乎对天桥上的每样事物,都有著浓厚无比的兴趣,并且每至一样花灯前,必定好奇地伸手触摸,摸了再摸,然后才意犹未尽地把手伸回,此时那张红通透的脸蛋上欢喜满足的笑容,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真切!
娄阳看得有点入了迷,此时“男子”边走边玩,却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择日贝勒爷大驾光临舍下,兰儿必定将得意之作取出,请贝勒爷鉴赏。”
“说什么鉴赏,该是姑娘赏我一顿眼福才是!”娄阳谈笑风生,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心急如焚,却不能及时摆脱邵兰,追踪那名“男子”而去。
娄阳的话,让邵兰喜不自禁。“那么贝勒爷何时来访呢?现下不只爹爹,连兰儿也要开始期待贝勒爷的光临了。”邵兰心底其实一直暗恋著元王府的大贝勒,此时她大著瞻子,藉机把话说得露骨些,若有似无地表露心迹。
娄阳不动声色。
直至看见那名男子已快走脱他的视线之际,竟然又出现一名看起来也十分眼熟的男子,突然气喘吁吁地奔上前,两人匆匆交谈一会儿,后来那名男子就跟在前面那名男子身后,两人突然加快脚步,走脱了娄阳的视线——
娄阳瞪大眼睛。
那另一名男子,竟然又好像与他妾室的侍女,那般相像!只怪距离太远,他实在没办法看得太仔细。
“那么,在下择日再打扰姑娘!”娄阳脸上笑著,说完这话,竟忽然拱手就走。
邵兰愣住,眼睁睁看著娄阳走开。
娄阳突然就这样告辞,让她实在有点措手不及。可等她回过神,娄阳早已经奔至她追不上的距离。
“姑娘,贝勒爷怎么突然走得那么匆忙?”邵兰的侍女也忍不住问。
邵兰低头皱眉,有点揪心。
“该不会是看见福晋召唤他了。”侍女又多嘴。
邵兰还是不言,心下却十分不是滋味。
尽管他已经尽快追赶而去,终究还是追丢了人!
娄阳不得不先找到还待在天桥的芸心和瑞阳,告知两人他有要事必须先行回府,才匆匆赶回内城——
他希望能先一步回到府内,以证实他“荒谬”的推测。
尽管,他也明白这个推测是荒谬的,但亲眼所见,他很难否定自己的眼力!
回到府中,他直接赶往妾室的屋舍。
她真的不在屋子里面。
他召来阿哈旦问话。“格格呢?她上哪儿去了?为何不在屋内?”
“格格离开时说,是回到贝子府去。”阿哈旦回道。
“回贝子府?”他眯眼。
“是。”
娄阳脸色阴鸷,二话不说,突然转身出门。
贝勒爷说风是雨,吓得阿哈旦愣愣地杵在厅上,不明所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娄阳赶到祥贝子府时,听说意浓已经入睡了。
“贝勒爷怎么今夜又忽然赶来?”祥贝子自书房内匆匆赶出迎接。
“打扰丈人安眠,有请恕罪。”娄阳先以礼相待。
“好说,”祥贝子疑惑问:“贝勒爷这么晚又赶过来,是有要事找浓儿?”
娄阳顿了顿。“浓儿已经安欧了?”他故意如此问,仿彿他早已知道意浓回府的事。
“刚才睡下。”祥贝子回道。
娄阳不露声色。
但是从祥贝子的回答听来,她是真的回到了贝子府。
“不瞒丈人,今夜我与福晋至天桥赏灯,浓儿不能跟去,因为今晚她的身子碰巧不妥。刚才我回府后,得知她自行回到贝子府,我有些担心她的状况,所以才会这么晚赶至府上,只为关心她的身子。”他道。
“噢,原来是这样,”祥贝子看来很高兴。“贝勒爷如此关心小女,实在是小女之福,我身为人父,见到你们能如此恩爱,心底实在非常安慰。”他欣慰地道。
娄阳咳了一声,干笑道:“没见到人,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不知丈人能否让我进浓儿的房间,看浓儿一眼?”他还是不信,非要亲眼看见意浓的人,确定她在贝子府内。“我知道她已经睡下,只看她一眼就好,看过之后我立即离开,不会打扰到她。”
“当然,你当然可以去看她!”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