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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奉上策马的赤金软鞭,高举齐眉,是对他的欺望与鼓励,亦是代表龙朔皇朝皇妃对他的祝福!另一手端上了一盅烈酒,浓烈刺鼻的酒精味,使我的精神都不禁为之一震。
修长的手接过,他抬头饮尽,豪气的一掷,青玉瓷应声而裂,碎成千片万片。
“朱雀,我等着你凯旋!”清朗的声音,我亦是感染了他的那分壮志雄心,一脸振奋的说道。
“你等着我回来,待我拿下骆城,在城楼之上插上我为你而制的旗帜,以泄你被俘之恨。届时,娘娘可要亲自为我满上那庆功的珍年好酒!”言罢,他从马鞍一侧的暗袋之中取出了一面白底金边的旗帜,“霍”的展开,细看之下,底纹绣有一只七彩羽毛的凤凰,其上竟是一个苍劲狂草的“蓝”字。
这是他特意为我而定制的帅旗!帅!原来在他的心中竟是那样看待我的。
长笑一声,眼前明晃一闪,也不知他何时已将旗帜收起,金鞭一扬,策马狂奔,率军直奔骆城。今晚,等待他的是一场硬仗,我估摸着叶赫御敏留守骆城的军队也不会太少,相较楼兰城这边会容易很多,是以这个重担只他一人能肩任。
司慕赢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后,精健的胳膊搂上了我的腰。
低沉而又磁性十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许激动,道:“还有半个时辰,好戏就要开演了,不如我们寻一高处,细下观战,如何?”
说话间,已是飞身将我搂上了马,寒风迎面扑来,却无一丝冷意。天边挂着轮浑圆的月亮,大如玉盘,皎洁璀璨,仿佛就坠在那一望无际的地平线之上。而我们正似那奔月之人,飞纵而去,去的却是天的那一边……
疾驰爬坡,登上了那楼兰城与骆城之间最高的一处土丘。俯视其下,依稀可见,乌赫军队那绵延的连营,一个挨着一个,此时仍是火烛通明,是在庆祝不费一兵一卒就获得楼兰城吗?还是在庆祝新的一年到来将会翻开新的一页呢?
“毕”的一声,远眺楼兰城的上空,是烟花齐放,五彩斑斓,沉闷的新年钟声已然敲响,声声浑厚,回荡在这暗夜之中。
要开始了,没有人知道,那绚烂缤纷的烟火之中其实也夹杂着明绿色的信号弹。而早就躲藏在楼兰城中纵横地下,网络遍布的地道之中的六万皇朝大军将在这一刻同时从地道之中倾巢而出,由内耳攻,直取楼兰。
是,木马之计,是我让寒冰传话于司慕赢,让他启用和打通楼兰城下所有的地道,假借投城交换皇妃之名,诱敌深入,再一举歼灭!此时再望向的楼兰城,已是火海一片。
与此同时,我们所站的土丘之下,数不清的大小车辆,装载着干柴,尽皆火起。直直冲向那乌赫的连营,后面紧跟一万弓箭阵,个个手持火矢。一时间,万箭齐发,所到之处,焰红烟黑,由于乌赫的营帐挨个连扎,一个着火,其余尽燃,再加上冬日刮的那西北风,一时间火趁风威,风助火势,火逐风飞,漫天彻地,浓滚滚的黑烟是直冲云霄。
隐隐可见,那些个乌赫士兵是慌不择路,四下逃窜。藤甲,“利于水者则必不利于火”,藤甲虽刀箭不能入,但此乃油浸之物,见火必着,蛮兵凶猛顽劣,非火攻安能取胜?
一夕之间,皇朝一举收复两城,歼灭敌方大军近二十万,自此重创乌赫,使之难再喘息!史载,第二日,楼兰城与骆城的主城楼之上,皆是迎风飘扬着一面“蓝”字的帅旗。史称“靖蓝之役”,功勋难没,永垂青史。
栖身于司慕赢的怀中,我凝神望着那汹涌的火舌,血红血红,无情的吞噬着周遭一切,将所到之处夷为平地,只剩下焦黑。凄惨的嘶喊声难绝于耳,声声凄厉,撕心裂肺。这一仗不知要死多少人,其实乌赫的士兵何其无辜,他们也都有家人等着团员,而如今,却在这除夕之夜丧身火海,再也见不到来年的太阳。
那时,我就心知,我虽功在社稷,但是他日必遭报应。
似是感受到了我的不安,司慕赢收拢了手臂,将我紧紧的纳在胸前。
我抬头凝望着他淡定的神色,这种场面他怕是见多了。勾唇一笑,他凝声道:“战争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蓝儿,我知你一女子,如此惨烈,心中自是难以承受。然而,患在百里之内,不起一日之师;患在千里之内,不起一月之师;患在四海之内,不起一岁之师。相信我,此役意义重大,天下一统,指日可待!给我一年的时间,届时将会是国泰民安,繁荣昌盛。而我,再也不忍让你经历这些揪心的场面了。蓝儿……”他的话终止于温情的呢喃,他在心疼我,背负的太多,而这些本该由男人去考虑的事。
“赢,胜局已定,我们走吧。”我柔声说道。
可就在此时,我感到司慕赢的身躯猛然僵住,再望他的表情已然十分凝重。
“怎么了?”我疑问道,心下一沉,预感不好。
“糟糕!有人上了这土坡!人数至少在百余之上!”司慕赢皱眉沉声道。
这么多人!这土坡高不过百丈,一侧缓坡,一侧陡坡,沙石风化而成,放眼望去,无一草一木,也无一丝遮挡。若有人从缓坡而上,与我们则必定是狭路相逢。
而百米之路,纵马不过弹指间。司慕赢已然紧紧将我固定在坐前,一手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之一,全神进入戒备。
嘈杂纷杂的马步声离我们愈来愈近,为首的两人高举着火把照明探路,晃动中依稀可以看得清楚容貌,来人竟是叶赫御敏及呼延赤烈,后面跟随一大队士兵!
真是冤家路窄!
该躲的躲不掉,目光交汇的那一煞那,叶赫御敏起先一怔,紧接着便是厉声仰天狂笑,开口道:“真乃天神助我!想不到竟然能在此遇上你们,还是孤身两人。蓝梦雪?你作孽过甚,你说这是不是天要亡你!”
他怒目瞪着我,眸中的熊熊火焰似要将我烧穿,全身迸发而出冷冽的浓浓的杀意。他一手握紧剑柄,缓缓抽出,动作极慢极慢,就像是即将凌迟自己到手的猎物时反而不慌不忙,慢慢享受那种嗜杀的快感一般。
“你怎么会上来这里,你怎么会没去上阵杀敌……”强烈的杀气,震慑的我有些微颤,滞滞的开口道。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带兵上来这个土坡,难道说他是上来了解战况的?原本以为他应该在楼兰城中,怎么也想不到他除夕之夜不在城里,竟是在城外的连营之内。
司慕赢见状,抿唇不语。默默的拉过他的黑袍披风,将我紧紧包裹,用他的镇定来宽慰我慌乱无措的心。
“问的好,一败涂地,本汗已是无力回天!是以本汗上来好好看看,将这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的耻辱铭记在心!蓝梦雪,你竟然设下重重陷阱来诓骗本汗,葬送了我乌赫这么多的将士!你好狠毒!既然上天赐予本汗良机,今日,就让本汗送你们这对情深的鸳鸯上西天!以祭奠阵前亡灵!”叶赫御敏咬牙切齿的说道。
“乌合之众,口出狂言!”司慕赢冷笑道,亮出幽冷的鸳鸯剑。
尽管司慕赢坐怀不乱,可是我却是心中直作鼓,要知道眼前面对的是百余人,虽然那些士兵们是不堪一击,但是叶赫御敏与呼延赤烈两人均在此,而我又是累赘。
一时间,他们飞身前来,与司慕赢缠斗了起来。
金属碰撞的声音不停的在耳边作响,黑暗中不时能见到迸发而出的点点火星,一手搂着我,单手作战,司慕赢确实功力深厚,实力应该在叶赫御敏之上。起先他尚且占据上风,但战败之痛,已然使叶赫御敏杀红了眼,他几近疯狂的连连发出狠招,致使司慕赢一时有些招架不了,是连连后退。
而呼延赤烈也毫不示弱,配合着叶赫御敏是左右夹击。
要抵御连连猛招,又要顾及我的安全,他自是分身乏术,一个闪失,却被呼延赤烈抓住机会,冷冽的剑锋直指向他的背脊。
也许是出于本能,我就那样顺手抽出司慕赢腰间的另一把佩剑,直直的刺入了呼延赤烈的胸口。
呼延赤烈是怒目瞪若铜铃,猛呕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胸膛。忽然“啊……”的狂吼一声,他似用尽全身最后的功力,将那剑震离他的体内,缓缓倒地。
强大而又带着近乎绝望的冲击力,来势凶猛,使得司慕赢都未能拉的住我,而我就那样被这股力量震飞。
天知道,此时的我们已然置身于陡坡边缘,沙石打滑,我根本无法站稳,瞬间便滑落与陡坡,生死一线间,司慕赢纵身跃来,右手牢牢抓住了我,阻止了我的坠落。只是,如此绝佳的机会,叶赫御敏岂能放过,凌厉的剑锋向他直劈而去,一边是命悬一线的我,一边是致命的一击。
“扑哧”一声,那好像是皮肉割裂的声音……
司慕赢是闷哼一声,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受伤。
“赢……”心痛得无以复加,嚼着眼泪我颤声唤道。
渐渐的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淌至我们交缠的双手之间,再一缕一缕的沿着我的手臂划过,温热而又粘稠。
他真的受伤了,这个认知让我几欲崩溃。眼看着叶赫御敏又是发来一击狠招。
我摇头哭叫道:“赢,你放手吧!不要管我了,快放手!”如果没有我,他早就杀出重围了,我根本不值得他这样为我付出,何德何能?
“绝!不!”他咬牙一字一字的说出。
又是皮肉割裂的声音。
不,不要,我的心仿佛被割裂了千片万片……
突然间,司慕赢似酝酿良久,猛然爆发,腾的将我拉离陡坡。一个旋转飞身,纵身上马,便狂奔疾驰,从那百余名士兵间穿过,挥剑直舞,所到之处,血溅当场。
杀出重围,下了土坡,我们奔驰上了那一片空旷无际的荒野,身后是滔滔不绝的马蹄声,叶赫御敏仍在穷追不舍。月亮早已隐去了它的光芒,暗黑之中,难辨方向……
而赢他,终似耗尽最后的体力,就那样缓缓的靠在了我的脊背之上……
接过缰绳,我含泪驾驭着马儿,我们一定能逃出生天,一定!
渐渐的……
终于身后不再有人追来,而此时已近天明。
东方的晨光,将浓厚的天空扯开了一道口子,光亮调皮的钻了出来。
我以为,我们安全了。可周遭渐渐清晰的景象却让我呆滞在了原地,原来不知不觉中,竟已置身茫茫沙漠……
卷二 血染龙城 第五十三章 合鸾之蛊
我惊呆了……
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雄浑,静穆,板着个脸,只有一种单调的颜色:黄色、黄色,永远是灼热的黄色。仿佛大自然在这里把汹涌的波涛、排空的怒浪,刹那间凝固了起来,让它永远静止不动。
只有难得能见的一从一从的骆驼草略略透着那么一点绿意。散落在茫茫沙漠之中的风化怪石,个个生的是那么的狰狞,一圈一圈的深槽,皆是岁月磨出的痕迹。
哀凉与绝望浮上心头,当真是作孽太深,有此报应吗?
赢还受着伤,在这没有尽头,没有人烟的沙漠之中,要怎么办?我不敢再前行,不敢再挪动半分,茫然……
因为此时的我不知方向,谁能肯定是向沙漠外走去,亦或是向沙漠更深之处呢?
翻身下马,我将司慕赢小心的扶下,他已然陷入昏迷,沉重的身体将我压倒在了那柔软的沙石之上,鼻间尽数是他的气息,此时的他沉静的闭着双眼,只有那微微颤动的浓密的睫毛,显现出了一丝生气,略显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双唇,使我阵阵揪心,眼中已是氤氲含有雾气。
“赢……”我轻声呼唤道,想叫醒他,小心翼翼的将他平躺,仔细的检查着他的伤口,两处剑伤皆在左臂肩胛之处,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此时已然凝结成深褐色,他的伤口显然需要处理,再耽搁怕要感染。
艰难的将他挪至一处砂岩大石边,我已是全身香汗淋漓。再牵过马儿,将其一侧的行囊取下。细下翻看,还好,有羊皮水袋,有火折,有信号弹,还有些许干粮,只是不知够撑上多少时日。这唯一的水袋,如果用里面的水替他清洗伤口,那么 接下来我们在这沙漠之中要靠什么维持生机?水!是在沙漠中生存的根本。
就在犹豫和一筹莫展之际,我眼尖的瞥见身侧的沙石岩上颜色似有些黑褐,伸手触摸,竟有一丝湿意。
太好了,有办法了!我连忙从头上解下一段丝质发带,将其卷成鞋带状,仔细的嵌入那潮湿的石缝之中,将丝带的另一头露出石缝之外,那抹潮湿慢慢的渗透了丝带,静待几分钟后,果然开始有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丝带流下,虽然速度极慢极慢,但是等上半日,应该也能凑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