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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的使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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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星恐惧的根源是那间摆满了杂物的黑屋子。它的窗子被遮住了,只有很少的光线射进来,里面总是飘浮着幽暗怪异的反光。杂乱无章的东西加剧了他的恐惧,因为在他看来那些黑暗中的器物俨然是一个个怪兽或妖魔。他不敢推开那扇破烂不堪吱呀作响的门,他害怕有什么怪物会突然窜出来。有一次,他大着胆子走进去,还未完全走到屋子的中央就被它阴冷严肃的气氛给吓坏了。突然,他听到有东西在里面走动,禁不住毛骨悚然起来(那其实是老鼠)。如果这些小动物为了争抢食物而嘶叫,他简直要吓昏过去,他以为那就是想象中的魔鬼。 

  祖母是驱逐恐惧的力量。只要看到她或者听到她的声音,文星心中的恐惧便消散了。恐惧跑得那么快,以致于文星连影子都无法看清。祖母的怀抱是多么温暖啊,温暖中又让人感到多么安全!没有什么再使他害怕,意识里恐惧的东西也变成了微不足道的有形物体。

  有一件事让两个孩子大惑不解,那就是:祖母总是叮嘱他们走出家门后要倍加小心,特别是不能吃生人给的东西,无论那东西多么好吃。

  “为啥?”

  文光到了什么都想知道的年龄,这是他十分好奇的。

  “外头坏人很多,我害怕他们下毒!” 

  文光一脸狐疑地看着祖母。

  “听见了吗?文光?文星?”他们的祖母语气十分凝重。

  “别人在外头玩咋没事呢?”文光又问。

  “这都怨你娘!”祖母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她与你爸爸离婚时惹了人,有些人怀恨在心,我能不担心吗?”

  “妈妈惹着谁了?她为啥与爸爸离婚?” 

  “别问了,以后按我说得做就行了!”

  祖母终于发作起来,文光吓得赶紧离开。他们的祖母总是这么利索,从不多说。当然,她决定了的事也就没有人能够改变。

  文星现在仍然能够记起——有一次,因为生气,祖母说了一大堆话。

  “俺没见过这么狠心的人!她成天价跟你姑吵,没完没了!我不搭理她,她却踩着鼻子上脸。有一回,她用棍子打我的头,撕烂你三姑的袄──那可是她刚买的一件衣服!你三姑要喝药,我好歹才劝住。为了这件新衣服,她等了三年啊!你俩听着:她不配当娘,也别想她!” 

  祖母平和的语气中透出严厉,她目光炯炯,直盯着两个孩子,使他们仅剩的一丝怀疑也跑得无影无踪。他们都相信她的话,这同时又增添了对母亲的恨。文光一直与祖母生活在一起,他习惯的是她的爱而非母亲;文星太小,母爱是很快被遗忘的。他们现在没有能力加以区别,只能服从。 

  关于母亲的事很少有人提及,只是当好事者开玩笑似地问文星是否想念母亲时,他才想起这个令他困惑的问题。母亲留给他的印象太模糊了,他几乎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有一幕他刻骨铭心:

  一把竹椅斜斜地放在一堆家具的上方,仿佛插上去一样,下面是一个铝锅和一对红漆木凳。它们像演戏时的道具一样,摇摇摆摆的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走出家门时,文光并没有遇到坏人。文星太小,还只能在院子里徘徊。如果不是这道阴影覆盖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上,童年将更加美好。关于要加害他们的那些坏蛋,他们只能想象那是父母离婚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已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事情似乎结束了。但他们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制造了他们及整个家庭的苦难,他所受的那点痛苦还远远不够,他将来一定还要受到更严厉的惩罚,而实现这一伟大目标的一定是他们。

  后来,他们从周围的议论中知道:那个家伙果然破坏了父母的婚姻。虽然只是了解到这么一点点,但他们认为这就足够了,整个事情真相大白了。他们隐隐约约地感到:母亲犯下了错误,所以才被驱逐出门。虽然只是一种极模糊的意识,甚至还不能浮出潜意识的混沌领域,他们却相信自己那点可怜的判断力,原因是孩子太需要一个明确的理由来安慰困惑的心了。

  文星的父母为什么离婚?谁是谁非?此系后话,不表。

  儿时的时光像色彩缤纷的花园,迷失了天真的心灵。两颗纯洁的心迎着初升的太阳,迸发出无数灿烂的光芒。热情被点燃了,照亮了未来的天空。欢乐啊,那才是生命绽放出来的绮丽花朵!欢笑、泪水、惆怅……任情感随意流淌,生命之河在快乐地歌唱。当心徜佯在一望无际的田野,烦恼与忧愁就消散了。梦是美丽的,还沾着晶莹的泪珠。一切都充满了爱,那是他们心灵的回声。贫穷被忘掉了,自由的风轻拂着受伤的心灵。 

第一部(4)
四 

  岁月流逝,人生的长河变得欢快流畅起来。意识领域在急速地扩展,文星的天地也越来越广阔。祖母逐渐放松了对他的管制,这使他看到了更多的新东西。这个小小的村子在他心中是多么大啊!那么多陌生的面孔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数也数不清。他们对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但是他每次都是认真地辨别每一张脸孔,他看得再清楚也是白费,因为他很快就会遗忘。这些人碰上的机会很少,如果再次遇上也会被他当作陌生人重新认识。

  周围的邻居文星很快熟识了,因为走出家门后他经常碰上。与家门正对的那个高高的干瘦的老头他要称之为“虎伯伯”,他有两个单身的弟弟(其中有一个是跛子);家后面隔着一条街道的是几乎没有眉毛的王奶奶,他无论从长像还是走路姿势上都与祖母相似;前面的邻居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女的有着漂亮的脸孔和甜甜的笑容。

  从认识这些邻居的那一天起,祖母就不厌其烦地教文星做人的礼仪:遇到周围的人要有礼貌,该叫什么就叫什么。文星并不情愿执行她的命令,他认为那些人与他毫不相干,而且他受不了人与人之间的这些虚伪与俗套。村民们极重视人与人之间的辈份,这是世袭下来的传统。辈份维护着整个村子的秩序,也是他们道德与伦理的基础。

  文光比文星深谙这一套伦理。他博得了众人的好感,大家皆夸赞他乖巧。他现在已能帮助祖母做一些家务了,虽然这不乏年幼对事物的好奇。他一贯的行为反映出他某些良好的品质。让文星不明白的是:他总是以做这些无聊的事为乐,而且他的样子也好像真的快乐。祖母的欢颜是掩饰不住的。努力没有白费,盼望逐渐变成现实,那是每个女人在抚养幼儿的过程中都尝到的欢乐。 

  文星喜欢与哥哥在一起,文光的一切行为都成为他的模仿对象。当然,他更需要祖母,就像植物需要阳光。但祖母的命令和不容置疑的口吻是他难以忍受的,家里没有谁敢公开违抗她的命令。文光却不愿与弟弟在一起,他觉得文星很难对付。他什么都不知道,脾气又是那么暴躁,稍有点怠慢就会惹来麻烦,相比之下,周围任何一个人都比他好得多。所以,如果有机会,他是绝不会呆在家里的。

  文光有了朋友。这些朋友就在周围,出了家门很快就可以到达,因此,他们的友谊带着强烈的“地缘政治”色彩。他们在一起多么开心啊!关于人生,关于将来,他们知道得太少,那引不起他们多少兴趣。他们的兴趣都集中在了玩耍的兴奋和村子里发生的能让他们感受到某种刺激的事上。卖弄在村子西边那个大水塘里钓鱼的经验,夸耀自己在某场“战争”中表现出来的不可替代的英勇,吹嘘自己的亲人……这些都是抢着用语言来表达的。羡慕某个人的一件新衣服,渴望众人把自己当作最亲密的朋友,嫉妒同龄人的高大及其力气……这些都是毫无声息的。

  文申荣以文光为自豪,他在这个小生命身上找到了所有的安慰。他带上文光去田间,还偷偷地给他买一些好吃的东西,给他讲故事……凡是让孙子高兴的事,他几乎都做到了。但文光从来不滥用自己的权力,他很敬重祖父。 

  有一天,快乐的故事变成了悲伤的一幕。

  文申荣带文光去田间,他见孙子走路总是落后(文光当然赶不上他),便把他抱上了牛背。这种感觉真带劲!光滑的牛背像软软的坐垫,有节奏地上下颤动,人坐在上面居高临下。文光陶醉了,两条腿荡来荡去,迷迷糊糊中幻想也展开了翅膀。白云衬着蓝天,带着美丽的形象从头顶上悠然飘过,他半闭着眼睛,瞧着这些想象力塑成的可爱的形状:有的像动物,有的像巨石,有的像树木……他忽然被一种可怕的东西给吓呆了,那好像是吃人的妖魔。但一会儿它们就不见了,他长出了一口气,又坠入了无穷无尽的遐想之中。突然,牛跌了一个趔趄(也许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剧烈的动作把小家伙摔下来,他疼得大喊大叫,回家后才知道胳膊给弄脱了臼。在一阵恼怒的抱怨之后,妻子赶紧让文申荣带着文光去远离村子的一个地方医治。那是一位有名的治疗骨伤的老医生,几下推拿便把文申荣认为是严重的损伤给解决了。 

  “这……这么着就行了吗?”文申荣呆呆地问。他还没有从慌乱与惊吓中走出来,他认为这是需要大动干戈的。 

  “不要紧了,不过这只手不能乱动,半个月后就好了。” 

  “可是……就这么几下子吗?” 

  老医生微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两周后,小家伙又得意地干起了自己的一切。 

  文星喜欢大自然。门前是一片洼地,走过去就是田野。极目远望,田野里一片空旷。很远的地方(这是他这么认为)视线被树木遮住了,那儿有一道河坝。他感到自己很神圣,因为只有他在喘息,以生命的形式存在。可天空让他感到无地自容。它多么遥远啊,笼罩着一切,看似近在咫尺但永远也无法到达。望着这些东西出神的时候,文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他觉得自己与天地溶为一体了,生命只剩下一副躯壳立在地上。眼睛终于酸痛了,但他故意维持这种状态,他觉得有一股力在吸引他。时间仿佛停止了,也仿佛已经流淌了几个世纪。一片空蒙充塞着尚在形成的大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心中响起:

  我有着非凡的使命……… 

  村子东边有一片杨树林,它们矮小的样子好像一群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走出家门到这儿也不过几分钟,但这段距离却可以让文星走上半天。晃着一个硕大脑袋的他经常钻进这片树林。林子里潮湿的地方长满了青苔,仿佛给地面铺上了一层绿色的地毯;充满阳光的地方开着许多野花,这又好像给地面穿上了一件花衣裳。蜜蜂嗡嗡地穿梭在林间,热情地充当着自然的使者,它们总是为了酿制甘美的食物忙忙碌碌,就像人类为了美好的生活辛勤劳动。

  秋天的树林最美。片片黄叶把它装扮的异常绚丽,远看就像一幅真实的风景画。秋风吹过,落叶随风飞舞,带着一生的爱投入了大地的怀抱。这是树林浓浓的颜色在流淌,又仿佛一个暮年的人在哭泣,在流泪。看着季节的更替把可爱的树林变得憔悴不堪,他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自然能给文星带来快乐和灵感,他喜欢这个真实的朋友。一切皆来自于大地,还有他所依赖的家,他愿意每时每刻地倾听她的声音。 。 想看书来

第一部(5)


  所有的亲人中,只有祖父让文星感到压抑。

  文星不愿与祖父在一起,老人的举动让他感到不舒服,为什么呢?他说不出。他感到祖父身上有一种呆板和僵硬的气息。相比之下,祖母显得亲近多了,尽管他们都很爱他。文星与祖父之间似乎有一道巨大的屏障,而这是永远无法穿越的。

  因为祖母的中和,文星在表面上是尊敬祖父的,但他很少对祖父说什么秘密。在文星与文光的争执中,无论文星对错,老头儿总是偏向文光,这使文星有时竟非常痛恨他——为他的不公,为他滥用自己的那点可怜的权力。但他们的祖母一视同仁。她有时还袒护文星,这大概因为他是家里最小的一个成员。 

  在文星的意识里,祖父就像生活中的一个虚幻的影子。但他不时现出笨重的本体,文星于是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空闲时,如果心情不坏,祖父会给文星讲故事。可他总是重复,念来念去,毫无新意,有的还带着明显的破绽。这些故事几乎全没意义。为了驯服文星,祖父常常提到一种猛兽,说它就潜伏在村子西边那条直通大水塘的沟里,专门吃那些不听话的孩子。他反复强调那种猛兽的凶狠、恐怖,以及无可匹敌的威力,目的只有一个:让小家伙服从自己的命令。文星开始非常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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