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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大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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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三年前,龙旺庄镇党委和政府因为宫学斌工作突出,贡献大,同时考虑到他曾有过腿伤,行走不便,专门为他奖励了一台嘉陵牌摩托车。摩托车是当时最招人眼的交通工具,宫学斌摸都没摸,至今也没骑一步,硬是纳入窑场的公车管理使用,今天让司务长骑着采购伙食,明天给营销员骑着推销砖瓦。后来,为密切窑场与驻地农村的关系,这个月送给支部书记骑,下个月借给村委主任用。一辆摩托车,应了不少急,团结了许多人。
  在儿子结婚的前一年,宫学斌倒也买了一台电视机,不过他那是为窑场全体干部职工买的。每每夜幕低垂,月亮和星星一起出来嬉戏的时候,这台电视机便被摆在露天的院子中央。于是,下班的窑场职工,以及收工的农村百姓,他们说笑着,打闹着,成群结伙地拥进来,满怀极大兴致地围在电视机的周围,就像寒冬里依偎着一堆篝火,一个个被映红了脸庞,闪烁着奕奕的光彩。

第四章 最后的突围(10)
那些日子,人们看得最过瘾的电视连续剧是香港武打片《霍元甲》。有时候看电视的人多,左边的人被右边的人挤着了,后面的人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推推搡搡,你吵我嚷的。骚乱之中,总有一些调皮捣蛋的滋事,他们会往人群里扬沙子、丢泥块、扔石头。每次出现这种情况,宫学斌便第一个冲到电视机前,伸出双臂,弯腰低头地护着,嘴里大喊:“快别闹啦!打坏了电视机,大伙可就没戏看啦!”
  曾经真有几次,电视机没打着,宫学斌的脊背倒是挨了不少泥块石头。人们难能明白,挨了泥块石头的宫学斌,不但没有因此发火,反而一脸笑模笑样,他说:“肚子疼不能埋怨灶王爷,还是穷的把戏,如果咱窑场有钱,每个职工宿舍都给买台电视机,谁还会争啊吵的?再说啦,这样的节目要是天天看,把眼珠子喂饱了,谁也不会看个电视,就像苍蝇见了血似的那么稀罕!”
  确实,改革开放以后,虽然陆续恢复放映了《洪湖赤卫队》、《冰山上的来客》和《林海雪原》等一系列影视作品。但是,这毕竟是二茬饭,大部分营养已经被吸收过,再咀嚼的话,总是有些粗糙乏味,也难以填充辘辘饥肠。
  芝麻粒掉到针鼻儿里,也真是个巧事儿。正当宫学斌和窑场职工闲暇中议论啥时能有好电视看的时候,龙旺庄镇南官庄村人,时任山东省委宣传部副处长的老乡王毅堂,执笔创作了一部九集电视剧《庚娘》。据该剧导演李红喜说,这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次将《聊斋》的故事搬上屏幕呢!但是,担纲拍摄这部电视剧的江苏南通电视台,因为苦于资金拮据,却一时难以开机。
  首先获得这个消息的人,是龙旺庄镇钢窗厂厂长宋乃红。宫学斌接到宋乃红的电话,便戴着满头雾水和汗水,快步来到他始终尊称为师傅的人的办公室。
  寒暄过后,听了在座老乡王毅堂关于运作《庚娘》的情况介绍,并提出让他们先期垫资赞助拍摄,播出后再如数奉还的意见后,宫学斌神色爽快地说:“什么还不还的,改革开放让农民富起来了,知恩图报,咱也应该有所表示,权当给全国人民买张票吧!这钱花得值,需要多少我掏多少,绝不含糊!”
  宋乃红笑笑,有意逗道:“老宫啊!拍电视可不是个小钱,我知道你是个过日子的主儿,老牛筋手(即钱攥得紧的意思),现在说拿钱就拿钱,这可不是开玩笑,你就一点儿也不心疼?”
  宫学斌一本正经地回答:“赚钱不难,花钱不易,钱花在正经地场值,没什么心疼的。再说,让咱农民出资拍电视,这是瞧得起我们呢!把香喷喷的粉擦在脸上,哪有不乐意的?”
  最终,宫学斌、宋乃红,以及长岛县农民刁增虎,联合出资21万元人民币,顺利完成了电视剧《庚娘》的前期拍摄和后期制作,并分别在江苏、山东和中央电视台播映。
  然而,宫学斌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三个农民在全国首次出资拍电视剧的事儿,不仅省内外大报小报地宣扬报道,以至被时任县委书记的刘同德叫到办公室亲自问及,而且后来竟然惊动了中央军委总参谋长杨得志,惊动了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耀邦……
  电视剧《庚娘》是1985年夏天封镜的,在江苏南通市首映那天,剧组邀请宫学斌、宋乃红和刁增虎三个农民,专程参加了首映式。当时,南通市委书记、市长和五大班子的领导,众星捧月似的把他们拥到台前。那是何等隆重热烈的场面呀!当主持会议的人介绍,大家今天将要看到的这部九集电视连续剧,就是由面前的这三位农民出资拍摄完成的时候,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宫学斌有生以来第一次收获这么多的掌声,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云里雾里一般。然而,接下来的首映观看、座谈、宴请等等活动,虽说溢美之词不绝于耳,热情似火越烧越旺,但烈焰滚滚,谁又知道火的寒意?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深夜,三个北方大汉蹲在猩红的地毯上,伸出脑袋拼成个“品”字,一个个惊叹不休。宫学斌说:“好家伙,咱们花这点小钱,就兴师动众的,买回了那么多掌声和赞誉,是不是太占人家的便宜了?”

第四章 最后的突围(11)
宋乃红呵呵一笑,说:“有钱花在刀刃上,吃亏占便宜不在花钱多少,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呢!”
  刁增虎随声附和,说:“鳖在泥里,人在时上。地利天时咱都占了,哪有不落好的道理?”
  宫学斌十分赞同他们的观点,心中压抑着无比的激动,暗自思忖:参加这样丰富高雅的文化活动,真是大开眼界,收获太大了。他认为,一朵野百合不需要知道自己的美丽,一滴水却永远渴望大海的浩瀚。正如登山者攀登的不是高山,而是自己的成功的道理一样。成功无限,追求不止,应该把自己的终生放在生命的方向盘上,为追求不断的成功而努力一生。
  自南通电视台归来,激动的心潮还未平息。一天,宫学斌的三间农舍突然被中共中央农村政策研究室,以及省、市、县相关单位的调查人员和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小山村出了大新闻,他们又是采访,又是拍照,把个全家人忙得团团转,满头满脸的汗水。
  原来,电视剧《庚娘》播映后,该剧导演、山东电视台李红喜专程赴京,向时任解放军总参谋长的杨得志做了汇报。因为早在杨得志任济南军区司令员的时候,他们就相识相交,你来我往,很是密切。所以进了总参谋长那宽大的办公室,便也无拘无束。李红喜掏出录像带,打开电视机,开门见山,以看代言,请杨得志观看。
  悠扬的音乐响起来,深蓝色的屏幕上,随着播音员亲切的诵读声,火红的字幕映入眼帘:“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农民富起来了。富起来的农民想和大家乐呵乐呵。于是,我们三个农民出资拍了这部电视剧,权当给全国人民买了张票吧!”
  “哈哈!中国的农民终于富起来了,富得都能自己掏腰包拍电视啦!”没等播映结束,总参谋长杨得志就站起来,边抓起办公桌上的红色话机,边说:“这么好的事情,我得向咱们的总书记耀邦同志报告一下,也让他高兴高兴!”
  电话那边,胡耀邦听了杨得志的报告,那爽朗的笑声通过听筒,清晰可辨。他说:“总参谋长啊,你等一会儿,我马上让秘书去你那里取录像带,我也看看咱农民自己出钱拍的电视剧!”
  事后,大概是为了进一步落实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农民是否真的富起来的缘故吧,胡耀邦责成中共中央农村政策研究室派人专程来宫学斌家求证。
  宫学斌当然理解领导的良苦用心,曾经的宁左勿右、冒进浮夸,影响了中央多少政策计划呀!由此,他在全体干部职工大会上发誓说:“我宫学斌今生今世,一定要给党中央一个放心,就是头拱地,也要带领大家富起来,否则,死不瞑目!”
  失败是成功之母
  腐竹是一种大豆制品,长和宽酷似一双筷子。它是利用加层锅加热豆浆,反复起皮之后不断取其皮,挑在竹竿上晾晒而成的。这个项目是从南方学来的,制品本身富含高营养,而且还可替代肉食,待客上席,毫不寒碜。上世纪80年代,很受人们青睐。
  但是,生产这种制品,只能手工操作,费工费力不说,产量也很低。宫学斌曾跟技术人员蹲在灶门口,成宿拉夜地研究开发,总是找不出好的办法来。真像《三国演义》中曹操所谓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不舍。
  手工操作,出力流汗都不怕。如何提高产量,增加效益呢?有人向宫学斌提议,唯一的办法就是降低成本。他们从外地人生产腐竹的工艺中发现,往豆汁中掺加面粉,可以节约高价值的原材料。宫学斌一听,当即把个锅沿儿敲得震天响:“好个王八蛋,你瞎了眼啦?没看见工地大牌子上写的什么吗?从今往后你给我记住了,谁想砸腐竹厂的饭碗,我就先砸谁的饭碗!”
  发火归发火,要论腐竹厂的效益,区区几十人,每年五六万元的纯利润,还是很让一些人眼红的。这不,镇政府一句话就将它划走了,并要求把厂址从窑场迁到龙旺庄,让省机关下派到镇委挂职的一位副书记负责管理。宫学斌本来对做大做强腐竹厂一筹莫展,也便就驴下坡,顺水推舟,姑妄听之了。
  然而,刘华腾不依不饶,说什么也不愿与那挂职的副书记合作,因为他曾听人说过,这人到广州出差往家打电话,一次打一个多钟头,电话费100多。什么鸟儿往哪飞,一撅尾巴就知道。刘华腾算是看透了,腐竹厂离开宫学斌,别说利润,只管等着背债去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章 最后的突围(12)
这其中的内情,宫学斌不是不知道。但是,镇政府的话不能不听,胳膊扭不过大腿,也是明摆着的道理。他只能对刘华腾好言相劝:“我说华腾啊!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挪个地方,换个领导有什么?相互间你忍我让,好好磨合,上路也快。”
  刘华腾的胸腔里好像装了火药,说出的话直戗人:“哑巴被驴踢了,有嘴还能说什么?我什么也不说了,宫书记!如果有一天腐竹厂垮了,你可得让我回来干啊!”
  话真被他刘华腾说中了。腐竹厂干了三年,每况愈下。后来又转产腌咸菜,结果咸菜没腌成,滋生的蛆倒是遍地爬。眼睁睁的,腐竹厂负债累累,就轰然垮了。当然,刘华腾也如愿以偿,又回到宫学斌的身边,这自然是后话。
  就在腐竹厂划归镇政府期间,为了扩大经营项目,宫学斌就像猎鹰寻觅猎物一样,满世界飞来飞去。那时候,他唯一的坐骑还是那辆12马力拖拉机。但是,30里20里的路程他坐,再远就舍不得那点儿油钱了。“为咬个虱子镶副牙,不值!”宫学斌有个习惯,拖拉机的后车斗里总拉着他的“国防牌”自行车,到什么地方去,找什么人,办什么事,该坐拖拉机装面子就装,不该装的时候就骑自行车。
  应该说,宫学斌出门办事,公共汽车和火车是他的主要交通工具。那时坐火车到烟台,充其量也不过一块九毛钱的车票。他还有个特异功能,不管坐什么车,不论有座没座,也不管闹市深巷,还是家里门外,只要有顶点儿空隙,想睡觉休息,站着坐着都能鼾声如雷。
  有一次,宫学斌和董永寿到燃料公司求人批条子拉煤,寒冬腊月,清晨三点就赶到了公司。人家大门紧闭,他们又不好意思敲门。董永寿建议回去睡一觉再来,宫学斌说:“算了吧,别起个大早赶晚集,要回你回!”说罢,肩头往门旁一靠,顷刻间呼呼大睡。
  斗转星移,吃苦遭罪,每上一个新项目,宫学斌身上都能脱层皮。上世纪80年代中期,人心躁动,沸沸扬扬,人人都做发财的梦。于是,三间板房门前,人们就敢挂出个“宇宙公司”的牌子;刚刚扔掉锄把子,他们也敢提个破塑料包张罗出国考察。在一片躁动不安的浪潮中,宫学斌心急了,按捺不住了,他想让妹夫刘福坤挂帅,办个柠檬酸厂,但一打听投资额,吓得舌头吐出来,差点儿没收回去。
  人说量着肚皮吃泄药,心中得有数。后来,宫学斌经人引见,认识了深圳一位老板,两人各论长短,谈妥了购销互补,风险共担,利益均沾,在莱阳西关租了一间办公室,以国内贸易为主,扯旗放炮,成立了“莱圳联合贸易公司”。
  公司经理是本地乔家泊村人龙玉良,也是看光景不怕出殡的人多,公司一开张,他就招聘了好多业务员。结果托关系走后门,第一次搞来的一百多台彩电,没等加价出售,就被业务员,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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