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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大道-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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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物极必反。确实,一切事物都有可能向其相反的方向发展,这也是不依人们的意志为转达移的客观规律。这年农历冬月二十九日,宫学斌年届86岁的老母亲溘然辞世,给他留下了终生的遗憾。
  那天,澳大利亚几位客商突然来到公司,他们提出投资石墨厂,合资成立一个供销贸易公司。这正是宫学斌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儿,他岂敢有半点怠慢!双方你好我好来了一番客套之后,就在公司简陋的招待所坐下来,言来语去地展开了激烈的谈判。这时候,刘元晓探头叫出宫学斌,神情慌张地说:“宫书记,老家刚刚捎信来,说是你家老母亲病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宫学斌双眉堆成一座山,十分为难地说:“我正在和人谈判呢!中途退场,这么好的买卖不就黄了吗?平时老妈妈没什么大病,我想这次也不会有非常大的危险。我看这样吧,元晓!麻烦你替我跑趟腿,回去跟你三婶说,有什么事让她多担待。这边谈判一结束,我马上就回去。你告诉她,千万别着急!”
  谈判持续到中午,宫学斌饭也没顾得吃,嘱咐宫建民和王凤奎无论如何要把客人陪好了,说罢驱车就往老家奔。一路上,老母亲的神态笑颦,就像过电影似的在眼前飘来飘去。
  都说家有父母,孝顺为先。宫学斌的父亲去世早,那个年月也没有条件和能力尽孝。母亲赶上了好社会,家庭经济宽裕了,不缺吃不缺穿的,按说他应该守在膝下,顿顿热汤热饭的好好孝顺孝顺。但是,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他又难能做到这一点。
  不过,他也有过孝顺的机会。有一年,老母亲拉肚子,正好赶上宫学斌在家。他一趟又一趟地背她上厕所,哪会儿赶不上趟了,老母亲尿在炕上拉在炕上,宫学斌也不让妻子儿女动手,自己一个人乐此不疲地又擦又洗,他认为伺候老母亲的感觉真好!年过半百,有个老妈妈叫着,真是一种幸福!
  幸福之余,他想到妻子刘美清一年到头,端屎端尿,烧火铺炕,任劳任怨地伺候自己的老母亲,也真是不易。于是,当夜深人静时,宫学斌常常托起刘美清那双被岁月磨粗的手,满怀感激地说:“你这个人啊!对我好,对孩子好,这些好我可能记不住,但是,伺候爷爷和老妈妈的好,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有一次,老母亲身体不适,宫学斌专程到莱阳宾馆花8块钱,买了四个大对虾拿回家,交给刘美清说:“别让孩子们看见了,一天一个,你煮给老人吃了吧!她愿吃,我还买!”
  老母亲襟怀坦白,凡事想得开,又说得出。儿孙们有出息,是她最大的自豪。她常对宫学斌说:“孩儿啊!在外头工作,不要挂东挂西的,一心不能二用,好好奔你的前程吧!我活在这个世上,能看到你们一个个人前人后站住了脚,就心满意足啦!老辈人都说,‘活着给他撑(胶东方言:即吃的意思),死了不用听哭声’,这话你记着,等哪天我死了,不用雇吹手道士的,你哥儿仨也都一大把岁数啦,我不愿看你们披麻戴孝,也不想听你们大哭小嚎的!”
  怎么忽然想到这上头了?真是不该!车到家门外,宫学斌收回思路,一边责怪自己胡思乱想,一边快步扑进家来。眼前的情景让他惊呆了!只见老母亲穿上了送老衣服,直挺挺地躺在灶间的门板上,伸手摸摸,浑身已经凉透了。老妈妈,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活着的时候儿子没有很好地尽孝,临走咱娘俩总该说说话吧?可是没有哇!难道你就不能原谅儿子吗?痛断肝肠的遗憾,浸在宫学斌的眼泪里,无声无息,悄然流淌着。
  按照母亲的生前愿望,宫学斌既没雇吹手,也没请道士,丧事办得很简朴。起初他认为这么做,兄弟姊妹和村里的乡亲会因为不同意,出面干预的。所以在出殡之前,宫学斌就和公司的拖拉机驾驶员说好了,如果有人反对,不肯帮忙的话,他就自己把老妈妈背上拖拉机,送到火葬厂火化了。
  然而,事非所想,宽厚仁爱的兄弟姊妹和乡亲们以通情达理的方式支持宫学斌,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只是,临终前没能见老母亲最后一面,宫学斌至今难以释怀,抱憾一生!
  

第六章 跑步跨栏(1)
有一种财富叫机遇
  烟台经济技术开发区创建之后的1988年,只有一个亚光标准件厂开工投产,还有一个享有自主出口权限的实业公司。实业公司与外商合资建了个福莱冷冻食品有限公司,因为公司有位副经理学过水产品专业,便到青岛把省外贸食品的老经理聘来当顾问,组织加工生产冷冻河豚出口日本。
  河豚,当地人称脡巴鱼,血液里有毒,只有经过特殊处理才能食用,而且这种鱼类稀少,无论近海还是远洋,都很难捕捞,所以加工出口步履维艰,公司常常三日打鱼两日晒网,入不敷出。全国新长征突击手、“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新任经理孙明两年来左冲右突,另辟蹊径,终于通过日本兵库县贸易株式会社驻青岛事务所的森荣哲生,搞到了加工500吨芋仔的出口订单。当时,山东省外贸一年出口芋仔最多才300吨,能搞到这么大的订单,实属不易。
  福莱冷冻食品公司以水产品为业,虽说不景气,但一时也难以转产加工芋仔。于是,孙明便驱车到莱阳莱励公司找冯桐庆求援。那时他们正为省外贸加工芋仔,好说歹说,冯桐庆硬着头皮接受了孙明加塞追加进的300吨芋仔。剩下的200吨找谁来完成呢?孙明想到了莱阳市果菜保鲜公司。
  保鲜公司只有一个容量3吨的冷库加工芋仔,要想完成200吨的生产任务,近乎天方夜谭。然而,宫学斌却满口应承,他说:“冯桐庆能干的事,我就一定能干了,保险不叫你孙老弟栽跟头!”
  孙明说:“老三哥,每吨芋仔3600元人民币的加工价格,虽说利润可观,但是风险也大。跟日本人做生意可不敢吹,如期交不出货来,我们是要被索赔的呀!”
  宫学斌说:“这其中的利害我懂,没有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儿。到时候你就只管瞧好吧!”
  送走孙明,宫学斌立即召开干部职工大会,发誓要抓住送上门来的大好机遇,打一场秋季人民战争,抱住这个金娃娃。于是,公司上下一齐动作,拉乡收芋头的收芋头,在家组织加工的加工,土洋结合,烧火漂烫,锅碗瓢盆叮咚作响,偌大的公司彻夜灯火。
  中国芋头的盛产地当属莱阳和海阳两地,宫学斌组织人马分头占领莱阳的同时,还抢滩海阳。有一次,刘宝青和宫旭杰几人租了一辆25拖拉机,轰轰隆隆开到海阳窝龙村收购,没想到有两个混混胡搅蛮缠,以次充好。遭到拒收后,他们竟手持石头,挡在拖拉机前,硬是不让出村。双方一连僵持了好几天,芋头冻了也不放行。
  无奈之中,刘宝青偷偷溜出来,跑回公司向宫学斌做了汇报。宫学斌立即找到龙旺庄镇派出所,请他们出面与海阳当地派出所共同联手介入。如此,两地的干警荷枪实弹,差一点儿鸣枪示警,好一阵子纠纷纠缠,才将收购的芋头从围困的人群中拉回来。
  收购的芋头要经过验级分出等次,以质论价。公司人多手杂,总有些吃里扒外的弄虚作假。一天凌晨,宫学斌在验收车间的登记表上发现,有一个送货人的名下,从头至尾都记录着“特级”的等次,心里顿时产生怀疑。经过一番明察暗访,他才知道验级员和送货人原来是郎舅关系。还有一些人之间虽然不属于亲戚朋友的范畴,但在交接货物时,脸对脸面对面的,往往递一盒香烟,说几句好话,公平公正就会打折扣。
  为克服这种损公利己的弊端,宫学斌专门辟出一个车间,将验收员隔离起来,让接货和交货的人们互不见面,这种认货不认人的交易,总该不失公平公正吧?然而,你有你的计策,我有我的对策,中国农民狡黠的大脑像只蜂窝,有的是心眼儿。当发现有机可乘时,便私下里跟验收员讲好暗记,在盛芋头的筐里放个雕刻的小猴,做个纸折的小燕,如此照暗记验级分等,依然可以营私舞弊。
  不过,这种事情轻得像苍蝇搓脚,宫学斌虽然有些担心,却没有闲心理会。他只是拧着耳朵叮嘱刘宝青,抓产品质量,抓生产进度,出了问题绝不客气。刘宝青也是个泥里水里都下得去的主儿,一天到晚泡在加工车间,芋仔的青腥气,人堆的汗酸气,在缺少流通的空气中,往鼻子眼睛里钻来钻去,脸被钻得皱成一团,伸手摸摸,麻木得失去了知觉。然而,他没白没黑地忙碌辛苦,却收获了一个意外。

第六章 跑步跨栏(2)
福莱公司经理孙明打来电话,说是他们加工的芋仔不合格,不能做出口产品。宫学斌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耳朵嗡嗡响,两眼冒金星。他吆喝刘宝青和赵杰清爬进吉普车,一路之上,载着粗嗓门的训骂声,急三火四地赶到了烟台开发区。
  径直走进福莱公司包装室,孙明将他们加工的芋仔和冯桐庆公司的进行对比,发现了两大缺点:一是他们的产品表面上附着星星点点的黑色和黄色的斑点,没有人家的白净水灵;二是形状不规则,大小不等不说,刮得也不够圆润。日本人称芋头为石川早生,其自然形状是圆的。因此,将芋仔加工成圆形,适合日本人的传统习惯,他们会认为是本国自产的,大家愿买,销售商也愿卖。
  差距就是差距,事实面前宫学斌向孙明好一个道歉,一口一个都怪我,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并要来冯桐庆加工的产品照片,说是回去照葫芦画瓢,如果干不出冯桐庆这个样来,绝不发货,任凭日本人索赔罚款。2007年2月12日,孙明在龙大梅花山舍回忆说:“宫总平时就是一脸憨厚相,他当时那憨厚相里流露出来的歉疚之情,真诚之态,我敢说,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感动的!”
  离开福莱公司,已到中午时分。孙明苦苦挽留,说是吃了饭再走。宫学斌却说什么也不肯,谎称路上找个饭馆填饱肚子就行了。哪知回来的路上他撒了一肚子火,着实让刘宝青和赵杰清吃了个饱,荤的素的都有,把两人噎得脸色发青,光打饱嗝,没有半句回音。
  回到保鲜公司,宫学斌一头扎进车间,从收购的毛芋头,到加工出来的成品芋仔,翻来覆去,一遍遍地查找失败的原因。伙房里的刘华荣知道他还没吃饭,便热了一盘水饺端过来。宫学斌眼一瞪,头直摇,让把水饺送给司机和刘宝青他们。骂归骂,训归训,风雨过后天就晴,宫学斌就是这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一盘水饺,一腔热泪,刘宝青几人那还有心思吃饭?他们跟在宫学斌的左右,举着冯桐庆加工的产品照片,一边对照比较,一边分析差距。刘宝青说:“宫书记,我认为芋仔有黑斑,是胎里带的,芋头本身就有病。至于黄斑,是因为刮得不狠,皮儿没去干净。”
  宫学斌抓起几个大小不规则,形状不圆的芋仔问:“那么,把芋仔刮成这样的是什么原因呢?”
  刘宝青怯懦道:“人多乱,龙多旱,母鸡多了不下蛋,几十号人挤在一起干活,哪能没有一点点儿差池?再说啦,屁多拱出屎来,为了赶进度,谁能顾得过来呀!”
  “穷嘴对付腚,出了不合格的产品,你倒有理啦!”宫学斌说罢,一股儿火冲上脑门,扬手将抓在手里的芋仔摔到刘宝青的脸上。
  小杖则受,大杖则走,刘宝青深谙孔孟之道,撒腿就跑。还在刚进窑场那年,他就学会以此避其锋芒。有次刘宝青不知做错了什么事儿,吓得爬到高高的窑顶上,宫学斌怎么叫他,就是不敢下来。结果躲过半个时辰,宫学斌早就消了气儿。下得窑顶后,一老一少,搂腰拍肩膀地嬉笑,什么事儿也没有。不过,刘宝青这一次跑开去,虽然没挨着打,过后却也遭了不少的罪。
  为确保产品质量,宫学斌让刘宝青将冯桐庆的产品照片翻印了几十张,并买来许多的乒乓球,命他把照片和乒乓球用尼龙丝穿起来,挂在每个加工职工的头顶,让大家眼看手学,不准走样。同时,当即建立起品质管理小组,让厂长刘宝青、副厂长刘杰和赵杰清轮流挂帅,谁负责管理的产品,就打上谁的印记,一旦出了问题,照着印记打屁股,不冤不屈,也绝不轻饶。
  这一来,在宫学斌所谓的整个秋季人民战争中,刘宝青他们没敢睡过一个囫囵觉,偌大的加工车间,500多人会战,夜以继日。人们敛声屏气,就像小学生学写大仿,一招一式,绣花似的那么认真。也正是这“认真”二字,使保鲜公司旗开得胜,如期完成出口任务。
  因为有了宫学斌这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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