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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暗潮洶湧的沉默乍地降临在众人之间,每个人的眼睛都不自主盯向门,而手中的武器则悄悄握紧。
「李大侠真的可以确定杀害洪大侠的兇手就是逃进这间屋子!?」听完李光庭的急言,孟崇义神情肃然。
李光庭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进去剝了兇手的皮。好为师兄报仇。
「兇手一定没想到立刻就被发现行踪,我一路追到这个方向,兇手就在这里消失不见,而这里就只有这间屋子。。。。」
「你知不知道住在这屋子里的是什么人!?」孟崇义突然问他。
「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兇手是个黑衣蒙面的女人!」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一阵惊异,而孟崇义却皱起了眉。他定定看着李光庭,表情正色坚定。
「这屋子里住的是个姑娘,可是这个姑娘却不可能是兇手。」
「为什么!?」
「这姑娘与此次比武大会毫无关联,是孟某私下请来的贵客。就算李大侠追踪出来的兇手是个女人,也绝不会是她。」孟崇义斬钉截铁。
「难道庄主不相信在下亲眼所见!?」莽汉李光庭差点要暴出青筋来。
「不、不!」孟崇义摇头。「我不是不相信李大侠,只是这位姑娘实在不可能是李大侠所说的兇手。」
不仅是李光庭,连一旁众人都不免对里面那位受孟崇义保证的姑娘好奇和疑惑了起来。
此时,原本在李光庭身后的人站了出来。他极其有礼地向孟崇义一揖…………
「庄主如果能体谅尔等失去手足、急欲捉住兇手的迫切心情,也必定能答应尔等的冒昧请求。
敝师弟坚持追踪的方向没错,而庄主也肯定里面的姑娘不可能犯案,那么庄主何不干脆请里面的姑娘出来一见,如此或许可以澄清一些误会?」恒山派大弟子刘昭仁不卑不亢的言辞却是让人拒绝不了的昭然意图。
不管孟庄主答不答应,人,他们是非见到不可。就算是他们真的冤枉了人,大不了恒山派赔礼道歉;可是如果因此而放过兇手,他们是怎么也不肯的。
现在,不仅是想捉住兇手报仇的恒山弟子,连围在四周其他各派众人也想见见屋里那位引起争端的姑娘。
孟崇义看了剑拔弩张的恒山派弟子一眼,面色绷紧,接着终于又放松…………
为了要平息众人的疑怒,事到如今他势必得将她请出来了。。。。孟崇义终于上前。他亲自敲门。
「程姑娘,请你开门,有事一见。」
众人皆睁大眼睛,各怀心思地看着那扇门。
门,紧闭。文风未动。
孟崇义再敲了一次。
「程姑娘,在下孟崇义,请你出来一见。」
众人紧张地等待着。
一会儿之后,门,还是没动静。
就在李光庭等得不耐烦,想干脆上前撞门而入时,冷不妨地…………
门,开了。
门静静地开了。门后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一个黑衣女人。一个黑衣清冷的女人静静地站在门后。
看到门终于打开,看到期待中的人终于出现了,众人的心也忍不住跟着一跳。
心,跳得不同。有跳得快、跳得飞快;有跳得紧张、跳得迷惑。。。。相同的是,他们的心都为她而跳。
而,李光庭的心是跳得紧张的。他仔细看着终于出现的女人。
「程姑娘,非常抱歉打扰了你的休息,可是有人非见你不可。」
纵使孟崇义万分不愿让人打扰到程夜色,可是面临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状況,他也非让人打扰到她不可了。
面对门外一大群虎视眈眈的众人,程夜色清丽的脸庞依然冷漠如冰雪。
「叫他们走!」她直看着孟崇义。
孟崇义还没开口,李光庭便上前抢先问:「程姑娘会不会武功?」
程夜色的视线转到红脸大鬍的汉子身上,又移向孟崇义。
「你叫不叫他们走!?」她还是一句话。
孟崇义只觉眼皮抽跳了一下。他倏地转身面向众人。
「李大侠,还有各位!现在李大侠既然已经如愿见到人,想必也解除疑云了。兇手竟然如此大胆又在我大义庄中犯下一案,孟某还需要诸位的鼎力相助好揪出这个冷血无情的兇手。。。。」
刘昭仁悄悄地向李光庭使眼色,而李光庭则不确定地暗摇着头。
刚才在黑暗中,他几个起落追到这里,两次在月光下见清兇手虽然蒙着面,可是身材玲瓏有致,凭直觉他认为应该是个女的没错,可他真的不敢确定那蒙面女子和眼前这冷漠的女子是不是同一人。因为他如今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和他方才追的蒙面人相较,兇手的身材似乎比这个姑娘再胖一点点、再矮一点点。。。。可如果不是她,兇手为什么到这里就消失不见了!?
李光庭莽虽莽,却也不是个不辨青红皂白的人;尤其事关重大,他不能放过杀死师兄洪飞的人,可是他也不能胡乱冤枉人。
「孟庄主,你敢以性命担保,这位程姑娘不是杀害我师兄的兇手!?」李光庭倏地严正对孟崇义开口。
李光庭的话不由今众人一凜,不约而同看着孟崇义。
如果孟崇义真敢以性命担保这位姑娘的清白,那么她一定是十分得他信任之人;而孟崇义的保证一向在江湖申拥有不容撼动的力量,更何況是他的「以性命担保」!
明白这个保证的重要性,所以众人都看着孟崇义。
众人都看到孟崇义点头。
当然,众人也都注意到孟崇义点头之前的举动…………
迟疑。一剎那的迟疑。
虽然只有一剎那的动作、虽然他立刻迅速地点下头,可是众人的心头都忍不住掠过一抹怀疑。
因为那一剎要命的迟疑。
程夜色无视众人小心翼翼的诡异眼光,她冷冷地关上门。
而不远处的树丛里,一双璨亮的眼睛一直盯着这个方向。直到程夜色关上门,直到众人的脚步渐渐往前厅移去。
「嘖!哪有这么蹩脚的兇手故意跑给人追,还追到这里来?难不成我刚才在跟鬼喝茶?。。。。哼!
这群笨蛋果然是有的笨!而且这群笨蛋里面还有只看来很可疑的老狐狸。。。。兇手、程夜色、老狐狸。。。。嗯,事情好像愈来愈有趣了。。。。」似乎是少年喃喃自语声里,到最后有了下寻常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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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有风。有雨。
昨日下了一天的雨,今天却仍丝毫没有放晴的征兆。而今天的大义庄也因为昨夜发生第二樁杀人事件更添紧张不安的气氛。
为了命案的再次发生,很多人忙了一整夜都未閤眼,尤其是身为大义庄主人的孟崇义;尤其是与两樁命案有切身关系的崆峒派、恒山派门人。
昨夜正巧追踪到兇手的现场,很多人目睹经过,可是兇手却依然未现形。
因为兇手,竟平空消失;因为嫌疑最大的人,不是兇手。
因为还捉不到兇手,所以兇手究竟为什么要杀人,至今仍是个謎。
因为要捉出兇手,所以已经被困在大义庄一天的众武林人士仍继续被困在大义庄。
没有人踏出大义庄,可是在大义庄里发生的事却已经传出了大义庄、传出了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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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风雨交加。而就在此刻,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划破了大义庄的后院。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只要有些微的风吹草动就足以让处在高度度警备状态的众人心惊胆跳。更何況是这一声听来如此淒厉的尖叫。
于是就在尖叫声响起的同一个时间里。立刻有不少人往同一处地点奔去。
地点,就在后院。当众人赶到后院时,尖叫声早已停息。不过当他们了解了令他们心惊胆跳的尖叫声的起因后,他们真正开始心惊胆跳,并且直冒冷汗。
后院。朴园。大义庄主孟崇义的起臥居。
朴园里,朴实无华的臥房里。孟崇义正躺在床上。
从昨夜发现第二樁命案直忙到刚才,总算在众人的劝说下终于回房休息的大义庄主孟崇义,他正躺在床上,面目猙狞地躺在床上…………不!是面目猙狞地死在床上。
孟崇义死了!
没有人敢相信孟崇义竟然死了。可他确实是死了。
心口伤处一刀致命。死法,竟和前两个神秘被杀的崆峒派连云城、恒山派洪飞一模一样。
第一个进来发现孟崇义死在床上的丫鬟被吓得昏倒已经让人抬了出去。而大义庄的总管虽然也立刻赶来,在极度震惊之后迅速强自镇静地指挥下人维持现场秩序,并将陆续来到的众人挡到房外,可是他却阻挡不住如湖水般传开出去的噩耗。
吕总管想暂时封锁消息也封锁不了。没多久,孟崇义被刺身亡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大义庄,并且将庄內原本就惊悸诡譎的气氛一下子就掀到了最高点。
而就在吕总管强压着悲痛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之际,一名手下突然排开众人。神色匆匆地赶到他身边,并且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他听完后,面色一变。一句话吩咐其他人好好看管此处后。也顾不得引起众江湖人士侧目,他立刻随着来报的手下往朴园外快步奔去。
吕总管的奇特行动极自然地引得众人好奇和揣测,于是他身后也马上跟着不少想一探究竟的人。
大义庄最侧方。有一栋稍偏离主屋的幽静小楼。
此刻,小楼被一群持剑高手包围。而小楼紧闭的门前。一名青衣女子则怒气腾腾地挥令下人要将门撞开。
吕总管和跟在他身后的众人赶到,看到的就是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景象。
吕总管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好奇跟着他奔来的人都还不知道。不过其中许多人对这栋小楼并不陌生,因为昨夜这栋小楼才发生过一件事。一件几乎与第二件命案有关联的事。
昨夜恒山派洪飞被杀,同门兄弟追踪兇手到的地方就是这里,这栋小楼。而小楼里,住着一个姑娘,一个美丽却冷漠如霜的姑娘。
昨夜,因为孟庄主的保证,小楼里神秘的黑衣女子才没有成为杀人嫌犯;可是今天,大义庄的人包围了这里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说。。。。很多人不约而同联想到了什么,于是很多人不约而同呼吸急促、紧张心跳了起来。
小楼外,多了不少各怀心思的人。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小楼前,绝艳无双的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是孟宝菱。大义庄主孟崇义的掌上明珠孟宝菱。此时来到在內的各路武林人士没有人不识得的孟小姐。
吕总管已经快步走到孟宝菱的身边。
「小姐,难道你追到的兇手就是。。。。」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吕总管惊疑不已。
孟宝菱面罩悲怒。
「我不管她是谁、为了什么,总之让我知道是她做的,我就要她偿命!」她倏地咬牙切齿向撞门的下人叱喝:「你们快给我用力撞开!我就不相信她还能躲多久。。。。」
跟随而来的众人已从吕、孟两人简短的对话中听出了大概,不由一阵譁然。
「什么?杀害孟庄主的兇手是里面的人。。。。」
「昨天恒山派的人也是追兇手追到这里来。。。。」
「可是昨天孟庄主以性命担保兇手不是她。。。。」
「我看她根本不领情。。。。或许她真的就是兇手!难不成你们没注意到昨天孟庄主的神情还有些怪异。。。。」
「对对!我也注意到了!难道孟庄主当时有什么隐情?。。。。」
「现在连孟庄主也被人杀了,嫌疑犯又是昨天这个姑娘。。。。」
「三件命案的兇手难道真的是。。。。」
「。。。。」
在一片议论纷纷的声音中,一直紧闭的那扇门终于被撞了开。
众人蓦地住口,同时屏息以待地看着那扇已经被撞开的门。
门撞开了后,大义庄的人立刻提刀冲了进去,而孟宝菱也持着剑踏入。
房內,众人已经将静坐在桌前的黑衣女子团团包围住。
程夜色,漆黑如深潭的眼睛直看着随后走进来的孟宝菱。
孟宝菱面罩寒霜,举剑向她。
「是你!杀了我爹!我要你偿命来!」
程夜色的眸底掠过一抹惊困。
「孟崇义死了!?」
「你还敢装蒜!明明就是你偷偷进房刺死了他。。。。这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
程夜色的眼神恢复了冷漠无波。
「我没杀他!」
「你敢发誓你刚才没有踏出这个房门一步?你敢发誓你刚才没有踏入朴园一步!?
」
「有!」程夜色不否认。
有!她刚才有踏出房门、有踏入朴园。她去见孟崇义。是孟崇义派人找她。不过她并没有见到孟崇义,因为守在门口的人告诉她,庄主突然下令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所以她又回来了。
她厌恶一些总是不请自来的人,即使是孟崇义;即使是跟孟崇义有关系的人。
她来这里,只有一个任务,任务了了,她就该走。若不是发生了信物被偷的事,她早走了。而她到现在还没走,只是想等这场风雨停。
「既然你敢承认有到朴园,为什么还不敢承认杀了人?说!我爹到底与你何冤何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宝菱一想起惨死的爹,就恨不得一剑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