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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目细审,确定他脸色除了潮红的有些异常外,精神确实显得不错,说话嗓音也声如洪钟,这才总算安下心来,可还是不免蹙眉疑问:“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晕眩呢?医生怎么说?”
“呃……这个……这个……”表情明显一僵,安宏泰冒冷汗了,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还是没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知父莫若女,安可希见他一脸心虚样,当下起了疑心,马上转头询问傅奕凡。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许说,不然饶不了你!
背著女儿瞠大一双虎目恶狠狠瞪人,安宏泰无声恫吓。
“老爸,你在威胁谁?”后脑勺像似多长了一双眼睛,安可希冷冷质问,惊得安宏泰脖子一缩,马上夸张喊冤——
“我没有!”见鬼了!他家女儿怎么知道他在偷偷威胁人?
“没有最好!”连回头也没有,安可希要傅奕凡不要屈服于恶势力。“我老爸不敢对你怎样,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在佩服他们父女两人相生相克的关系,傅奕凡摇头失笑,不过还是据宣告知。“还不就是血压窜高这么回事!”
“血压窜高?”嗓音轻柔到令人发毛,安可希回头瞪著缩起脖子、心虚得不敢看她的父亲。“老爸,你是不是没按时服药?”他这坏习惯不是第一次犯了。
“一时……忘了嘛!”回答声好微弱,依然不敢看人。
“忘了?”猛然爆出大喝,安可希气急败坏骂人。“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忘了?难道你要搞到脑充血中风,或是一命呜呼哀哉才会记得吗?”
“喂喂喂,你怎么诅咒你老爸啊?不肖女!”越听越觉不对,安宏泰也吼了。
“如果你老是不按时服药,不用我诅咒,这一天是迟早的!”被他老是不爱惜身体的行为给搞得太过火大,继承优良遗传,安可希嗓门不比他小。
“不肖女,竟然咒我短命!我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女儿啊……”痛心疾首,悲愤至极。
“我有你这种不爱惜身体、妄想抛弃女儿、提早见阎王的老爸才可怜……”捶胸顿足,怨怒控诉。
霎时,就听这对很宝的父女俩相互指责,对骂咆哮声不绝于耳,看得一旁的傅奕凡连连摇头,实在有些无力,只好急忙跳出来——
“好了!好了!可希,你就少说两句,小心安伯伯血压又窜高。”急忙劝阻,搞不懂她是来关心的,还是来为提升安伯伯的血压贡献心力的。
安可希闻言后,这才脸色抑郁难看的住了嘴,气呼呼地与安宏泰互瞪,比谁的眼晴大。
两人大眼蹬小眼好一会儿后,忽地,安宏泰像只斗败的公鸡,突然垮下脸哀怨认错——
“行了!行了!你别瞪也别火了,我以后绝对记得按时吃药,行了吧?”唉……想他这个建筑界的龙头翘楚,从年轻就纵横黑白两道,出去对谁低过头了?偏偏就是拿女儿没办法,可悲啊!
“最好是这样!”哼声,勉强满意。
“那……”搓著手,安宏泰涎著老脸讨好陪笑,“我可不可以出院了?”才进来躺个半天,他就浑身不自在啊!
“医生说可以了才行!”知他向来就恨医院,安可希点头交代,“你先休息,我问医生去。”话落,很快出去了。
眼见她出了病房,傅奕凡马上跟了出去,正当两人默默无语地走在医院走廊时,蓦地,她顿足止步。
“唉……来吧!”轻叹口气,傅奕凡轻轻将她搂进怀里,让她埋首在自己胸膛上。
这女人,真正恼起火、发起脾气的次数不多,但只要大火发完后,紧随而来就是一阵痛哭,他太了解了。
果然,才被他拥入怀中,安可希双手马上紧揪著他衣衫,忍不住埋首痛哭起来,边哭还不忘边骂,“我老爸真过分!他明明知道我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回幸好是在公司,有员工紧急送他到医院,所以才没什么大碍,如果下回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出事了怎么办……”
“不会的!”轻抚著她纤背,傅奕凡柔声安慰。“安伯伯不是答应你会按时服药吗?你别想太多……”
“他每次都嘴巴说说,一忙起来就又忘得一干二净……”抹著眼泪忿忿叫道,她拾起头看著他,心中已有了决定。
“你想怎么做?”对上她坚定眸光,傅奕凡柔声问道。其实,长久来的相处,他己隐约猜到她会做出什么决定了。
“我要搬回家去住!”噙泪定定瞅著他漾著柔光的眼眸,安可希轻声告知。
“这样也好!”微微一笑,他没有反对,甚至语带甜美回忆。“我们还可以重温一下‘楼台会’!”
闻言,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从小到大的种种回忆,安可希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呵……是啊!属于他们的“楼台会”,精采度可不输梁山伯与祝英台呢!
第六章
那年,他八岁,她六岁,初相识,吃口水。
台北近郊,一处依山傍水、空气清新的高级别墅区内,最靠边有两栋外观各异,但建材却都属于最上乘的洋房别墅紧接相邻,其中一栋,今天正在举办“入厝”的宴会,只见前院宽阔的草坪上摆置了亮张披著洁白蕾丝桌巾的自助餐桌,桌上则是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精致佳肴,前来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三三两两群聚聊笑,热闹极了。
迥异于全院的热闹景象,后院并无宾客漫游,偌大的园圃显得清静安宁多了。然而,就在这片宁静气氛中,一道童稚嗓音蓦地扬起——
“小朋友,你在做什么?”留著一头只比平头还长一点点的短发,上身穿著白衬衫、下身套著吊带裤,已经六岁大的安可希一副小男生样,被太阳晒得黑黑的小黑脸好奇地在小朋友背后探头探脑,睁著大大的眼睛想看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八岁的傅奕凡被吓了好大一跳,回头见到这个陌生的小男生,清秀白皙的脸蛋板了起来,小小的唇瓣抿成一条线,无声诉说著自己的不悦。
“我是安可希啊!”小小的手指头指著自己报出姓名,仿佛这样就代表两人认识了。小可希笑咪咪地舔著手中的甜筒冰淇淋,挤啊挤的挤到他身边去,重复又问一次,“小朋友,你在做什么?”
“我才不是小朋友!”小奕凡不高兴地纠正。看看他,个子比他还矮,还敢叫他小朋友?
“那你叫什么名字?”舔著冰淇淋,在这儿难得遇到年龄相近的同伴,她颇为开心。
瞠大俊目瞪人,小奕凡考虑著是要告诉他姓名,还是任由他“小朋友小朋友”的喊下去,最后自尊胜过一切。
“傅奕凡。”报完姓名,不再理他,迳自低头在记录簿上涂涂写写。
“小凡!”重重点头,没征求同意便自动帮他取了个小名,小可希好奇挨近他身边。“你在干什么?”
“写植物观察记录啦!”不耐烦回答,小奕凡觉得他好吵。
“为什么要写这个?这是你种的吗?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植物……”回答了一个问题,还有更多的问题连串冒出,小可希不甘寂寞硬是要凑热闹,小小的身子整个往前遮住了他的视线。
“这是我的暑假作业,是我种的,叫丝瓜,这样可以了吗?你走开啦!”视线被挡住,小奕凡好生气,一口气回答完问题,希望他能赶快滚蛋。
“我喜欢吃丝瓜!”恍若未觉他的怒气,小可希重重点头下了注解。
谁管他喜不喜欢吃丝瓜啊!
皱著眉,小奕凡好生气地瞪著他,还来不及骂人就又听他迳自笑嘻嘻地开口要求——
“小凡,以后长出丝瓜要分给我吃喔!”再舔一口冰淇淋,奢望以后能分到赃。
谁理他啊?
被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男生给搞得火大,小奕凡霍地站起身想走人,然而小脚还没迈开却又被他一把拉住——
“小凡,你丝瓜不分我吃也没关系,不过我妈说做人要懂得分享,所以我的冰淇淋可以分享给你吃!”话落,在还来不及拒绝与闪躲下,满是口水的甜筒冰淇淋已经被他一把塞进他嘴里。
“唔……唔唔……”被塞得满嘴甜腻,小奕凡咿咿唔唔说不出话,有股作呕想哭的冲动。
呜……他吃到他的口水了,好脏啊!
“很好吃对不对?”以为他感动得眼眶泛泪,小可希很够朋友地拍拍他,一副“好东西与好朋友分享,不用太感动”的表情,然后马上将已有一半消失在他嘴里的甜筒冰淇淋迅速抽回,很快地两三口吃得一干二净。
“你……你好脏,竟然让我吃你的口水!”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冰凉甜腻,小奕凡第一句话就是愤怒指控,俊秀的小脸因太过生气而涨得通红。
“可是我也有吃你的口水啊!”无辜地眨了眨眼,觉得他好计较。
“是你自己要吃的,关我什么事?”气急败坏,小奕凡涨红了脸,瞠著大大的水透眼眸瞪人。“你是谁家的小孩?回去找你爸爸妈妈,别来烦我!”讨厌!不知是哪位客人带来的小孩,也不顾好,竟放任他跑来这儿烦人!
他讨厌人多的地方,自己躲在后院观察植物生长记录,安分做著自己的暑假作业,这也不行吗?这个奇怪的家伙干嘛前面有好吃、好玩的不去、偏偏跑来这里和他“勾勾缠”。
“我是我爸妈的小孩啊!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好笨喔!”以著责难的眼神怪他,小可希童言童语。
谁笨啊?笨的人是他吧!
已经被气到不想说话,小奕凡懒得理人,转身就想回屋内,然而脚才一动,背后衣衫马上被抓住。
“你干什么?放手!”扭头瞪人。
“小朋友,你要去哪里?”
“我不是小朋友!”恼怒再一次纠正。
“好啦!”总算意识到他的火气,小可希连忙改口,“小凡,你要去哪里?”
“要你管!”头用力一撇,哼声叫道:“放手啦!”
“陪我玩嘛!”附近邻居都没有年龄相近的小朋友,她自己一个人虽然也可以玩得很愉快,但若有新朋友,她会更开心的。
“我不要!”讨厌被纠缠不休,小奕凡不客气地用力拍打他紧抓衣衫的小手。“放手!放手!放手!放手……”每骂一声就打一下,毫不客气的。
“唔……”吃痛闷哼,小可希飞快松手缩回,只能怔怔地看他迳自跑走。呜……小朋友为什么不跟她玩?那她回家玩玩具好了!
小脸满是失望,她觉得好难过,正想转身往热闹前院去时,蓦地,就见正要跑进屋子里的小朋友突然顿下脚步,倏地回头瞪她,然后又很快地跑了回来。
“你……你哭什么啊?”跑回他面前,小奕凡涨红脸质问,其实是刚刚跑开时认真忏悔了一下,觉得自己打人不对,于是又跑回来想道歉,哪知道却看见他眼眶红红的,害他有点愧疚。
“我又没有哭!”摇摇头,小可希嘴硬。她只是觉得很难过而已。
最好是没有啦!
瞪他一眼,小奕凡别扭了老半天,最后终于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刚刚不该打你的!”
“没关系!”他一道歉,小可希顿时笑开了脸。
见他笑了,小奕凡这才不好意思地也跟著笑了起来,霎时,两个小家伙“一笑泯恩仇”,从此搭起友谊的桥梁。
“小凡,我跟你说喔!我家就住在隔壁,我的房间在那儿!”小手往隔壁别墅的二楼一指,小可希笑得很开心。
“你就住在隔壁?”俊秀的小脸有些诧异,小奕凡顺著他手指方向望去,下意识叫了出来,“好巧,我的房间正好和你的房间相对呢!”
“真的吗?!小脸一亮,她显得很高兴。
“嗯。”轻应一声,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怪了!他干嘛跟这个才见面的小鬼说这种事?
不知他在想什么,小可希探头看了看前院热闹景象,在他耳边小声低语,“小凡,我跟你说喔!”
“什么?”被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勾起好奇心,小奕凡不自觉也压低嗓音凑耳过去。
“我昨晚听我爸爸碎碎念,说什么他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在摆脱好几年后,今天又要搬来隔壁和他作对,所以我想你爸爸就是我爸爸的死对头!”
不过奇怪的是,既然是死对头,为何昨晚老爸还一边骂一边偷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唔……大人的世界真难懂!
“死对头?”瞠大了眼,小奕凡好惊讶。
“嗯!”重重点头,表示不假。
“那你今天怎么还会来我家?”既然是死对头,不是该打死不相往来的吗?
“我爸爸带我来的啊!”仿佛看出他心底疑问,小可希补充解释,“我爸爸说输人不输阵,就算是死对头‘入厝’,我们也不能让人家笑我们寒酸,所以礼是绝对要送到的。”
其实他爸爸是爱面子吧!
心下暗忖,小奕凡第一次隐隐约约感受到安家老爸的难缠,不过这种感觉,他长得越大,感受越深。
“虽然我们的爸爸是死对头,但是我们不要学他们,小朋友要相亲相爱,要化……化……化什么帛?”一时想不起来,困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