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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先是困惑,然后是忿怒,她吓坏了,可是她没有放开他,只一心想抢过那瓶酒。
“该死!”他吼道。“这不关你——”她挥拳打中他的下颚。
他出奇敏捷地转身反手给她一巴掌,她愣了片刻,然后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嘴里尝到鲜血的味道。她拚命想不昏过去。要是她昏倒,若亚就会知道她是女的了。
但即使是保持清醒也不能保证她已激怒了猛兽。她跪着想爬开,但是若亚满脸怒容地走过来。她惊骇万分,似乎又回到自家农场那一幕,白约翰向她扑来.眼露凶光。她伸手掏抢。
若亚诅咒一声,一脚踢出去,踢中她的手腕,她手上的枪便飞了出去。玮琪咬牙忍住痛。若亚把她拖起来,抡起拳头。“这是你自找的。”
她本能地闭上双眼。但是拳头没有落下来。若亚又诅咒一声放开她,用力把她推开。
玮琪向后踉跄几步。睚眼角余光瞥见手枪在十尺开外的地方,却无意过去捡。她还在消化刚刚发生的事。
她偷偷瞄若亚一眼。他双眼紧闭、胸脯剧烈起伏,双手握拳,显然是想控制自己的怒气。她知道他马上可以控制住的,若亚即使是在半醉时候都可以掌控自己。想到这儿她的心也踏实了一些,朝他跨近一步。
“若亚,我……我很抱歉,我不该……”
“住口!我不想听。”他以手附额。“老天!你当真想开枪杀我?”
“不!不!我只是不希望被你痛打一顿。”
“你自己却可以打我。”
她低头看着地面。“不,”她柔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只能说我很抱歉。”
他盯她的眼神令她心底发毛。“你敢再那样对我,你会更——我们把话说清楚。我们两个在一起是因为有共同的目标,但这不表示其中一个人可以支配另一个人的生活.明白了没有”?
她温顺地点头,却良久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若亚拔出瓶塞。
“这不关你的事,”他说。“不过我真的不是想喝酒。”他含了一小口酒在口然后再吐出来。
“你这是干么?”她问。
“在吃早餐前呕吐,你也可能希望去掉嘴巴里的味道。”
玮琪闭上双眼。“你怎么不早说?”
“是在你打落我的牙齿之前还是之后说?”
她别开目光。
他苦笑。“至少我回敬你了。”他走上前。“哪,”他把酒递给她。“沾一些在嘴唇上,免得肿起来。”
她接过酒瓶,却立刻后悔了。现在她距他很近,可以看见他腮帮子上的胡子渣,她看得痴了。她拌着手自口袋中掏出手帕。又拌着手倒了些酒在手帕上。
若亚低低诅咒一声。“让我来。”
他一把拿过手帕,轻轻擦她的嘴唇。她本能的一惊,倒吸一口气。但令她退缩的不是疼痛,而是他好奇的目光。
当他想抓住她的下巴让她别动,她就慌了。有些男人胡子渣少,但是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她不敢让他碰她的脸。她一把抢过手帕。“我可以自己来,谢了。”
若亚耸耸肩。“随你。”
他的不在乎令她放心了些,显然他还没起疑但他接下去说的话却又令她心惊。
“是谁教你打架的?”
“你干么问?”
“我没见过打得这么蹩脚的,简直像花拳绣腿。”玮琪咳了一下。“你打赢了,”她把酒还给他。“可是说话也不能这么毒。”
他冷哼一声。
她捡回枪收好。他是不是起疑了?
不,不可能,如果他看出来了,一定会当面质问她。
可是……
他可以等到适当时机再这么做。
她打了个寒噤,上得马来,冷冷地望他一眼。“你爱怎么说都随你,只要你帮我找到白约翰。”
一听到这个名字,若亚眼中的笑意消失了。“上路吧。”
她很庆幸能上路,故而在他不走昨日路线而改走另一条路时她并没有反对。若亚带路走下一个巨石累累的山坡。而下头似乎没有通道。他一再留意山坡草原及鲜艳的野花。玮琪不懂他究竟在找什么,他们不可能拦截得了葛迪,因为葛迪已经领先两个星期了。在她看来他们应该直接赶往里岩。到那儿打探消息。
可是若亚却慢吞吞的,还一再倾身检视每一片草。玮琪实在很沮丧恼火,依这种速度至冬天他们都到不了里岩。
然后若亚又勒马停住,下马蹲在一个大石头旁边。
“老天,”她很不高兴。“如果你又想吐——”
“住口!”
“我偏不!”
“你到底想不想追踪葛迪?”
她蹙眉。“你在说什么?连伊里都找不到两个星期前的足迹。”
“葛迪不是两个星期前经过这里的,过来看。”
玮琪急急下马过去。
“看你走的地方。”他说。
她低头一看,只看见草堆。她摇摇头。“你的酒还没醒。”
“你还是大嘴巴。”他掀开一小片草,指着泥地上一个马蹄钻痕迹。“这痕迹是三天前有的,那时很泥泞。太阳把它晒乾,就形成了一个模子。”
玮琪心生希望,随即按捺下来。她和伊里也曾做过数十次的错误判断。“这很可能是任何马留下的。”
“但这匹马右前蹄较轻。”
玮琪蹲下来仔细看。“所以足印只有一半,而且不深。”若亚又说道。“这几天我看过相似的足迹,但右前蹄不像这个这么明显。”
玮琪咬住下唇。“任何人都可能不是一个人,据强生说他是和柯瓦尼一起走的。”
“强盗之间毫无仁义可言。柯瓦尼可能是因为葛迪赶不上而抛下他先走。”
“特别是如果他们事先就跟白约翰约好。”玮琪自言自语地站了起来,不自觉地摸摸腰际的枪,她很兴奋。
“不管是谁留下的足印,我们都得赶上他。如果是葛迪。而且是一个人。会比较容易得手。”
“一步一步来。”若亚说。“他还领先三天,可能在任何地方。”
“骑跛马能有多快?”
“他至少可以去换马,说不定是到农家,也说不定他已经到里岩了。”
玮琪蹦绷着一张脸。如今她既然认为葛迪唾手可得.就不太高兴若亚唱反。“咱们上马吧。”
有片刻间她有个奇怪的感觉,若亚好像想反对似的,但她随即又认为这种念头很无稽。他一定跟她一样急着找到白约翰才对。
“记住,”她说。“我要活口。我要问他一些话。”
若亚扬眉。“就像你处理史、詹两人一样?”
她不答。
“抱歉,”若亚说。“这不公平。”
“得了。”玮琪策马向前。若亚的怒气已够她心乱了,他的同情心?她可受不了。
幸好整个早上他们都相安无事。到了中午,他们并未生火,只是吃牛肉乾裹腹。
到了两、三点钟,若亚又停了下来。这回是检视一条山漳东方一百码处被践踏过的草地。若亚判断葛迪曾在此扎营。
“我猜他至少在这儿待了两天,”他说。“他终于决定让马休息。
“有用吗?”
若亚走了几步,蹲下来检视地面。尽管两人关系时好时坏,玮琪还是忍不住钦佩他的技能。他那样子活像是葛迪留下一张地图的。
若亚起身走回来。“马儿状况好了些,”他说。“可是还不够好,如果骑很远,还是可能再垮掉。”
玮琪来回踱步。“他骑着跛马努力赶路可能有用意,他可能已跟人约好,不是柯瓦尼就是白约翰。”
“好像很有道理。”
“现在他在我们前头多远?”
若亚耸耸肩。“不超过一天。”
玮琪忍不住欢呼。一天!何况他骑的马状况不佳。她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我们会逮着他的,莉莎。她暗暗发誓。我们会逮到他,问出白约翰他们的下落,我要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她对若亚说:“我们还在等什么?现在机会来了。还有三个小时才天黑,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令她诧异的是若亚竟摇头。“我们就在这儿扎营,这儿草很肥、水很清,明天一大早上路。”
“你疯啦?”她一惊。“我们可以赶上他,说不定今天就赶得上。”
若亚双手插进裤袋。“我们需要慎重计划如何逮他,我们不能把机会白白糟蹋了。”
“你在说什么?”
“如果他知道我们在追踪他,他会找个地点偷袭我们。”
玮琪用力摇头。“不可能,那混帐不可能比我们两个聪明,凭你的追踪技巧,我们可以赶上——”
“我们今晚就在这儿过夜。”若亚打断她的话。“别再说了。从这里开始我们要处处谨慎。”
玮琪气得发抖。“谨慎?”她叫道。“我来这儿可不是想学谨慎的,我在追捕凶手,我要不惜代价找到他们,这不是你我之间的协定吗?”
“没错。”
“这我就不懂了。”
“或许我也不懂。”
她望他一眼,很诧异地发现他眼中有着哀愁。她开始让步了。“怎么了?”她居然关心起他来。
“这不关你的事。”
她就知道他会这样回答,但她不肯罢休。“你还是告诉我吧。”她力持话语简短,以免他听出她的关切。“我可能是个混帐,记得吧?我会穷问不舍。”
他颓然叹口气。“你会的,对不对?”
她点点头。
他好半晌都一言不发,她还以为他要跟她呕气了,
但他又迟疑地说道:“我想不起来大屠杀那天发生什么事。”
她皱眉。“伊里告诉过我了,可是我不明白——”
“万一我找到白约翰——”若亚顿了顿,但他再开口时口气还是很痛苦。“如果我找到他,他没有洗刷我的罪名,反倒证明我是懦夫呢?
第十一章
玮琪来回踱步。“你不是懦夫,”她激烈地说道。“那太荒谬了,你曾生擒昆其尔,也曾为了伊里而与军方作对。”
如果她希望他会感激她说这些话,她很快就失望了。
若亚脸上浮现讪笑。“我受军法审判时你在哪里?我倒不会很高兴有人来为我的人格作证。天晓得,有赏金杀
手这么杰出的人站在我这边,他们可能会把我们两个都吊死。”
玮琪脸一红,别过脸去,被他尖酸的话刺伤了。她为什么急着帮他说话?她的口气简直像狂热份子。她跟他一样无法回答他是否为懦夫。“该死!”她固执地嘀咕道。
“伊里不会叫我跟一个懦夫在一起。”
“你不觉得说话前后矛盾吗?”
“什么意思?”
“你在伊里房中时是怎么说的——十七个人因为为你的自私自利而送命——对不对?”
玮琪又脸红了。“那时我还不了解你。”
他的声音冰冷。“你现在也不了解。”
“说不定我了解,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若亚也开始踱步。“我不需要你说这些鬼话,也不需要你假慈悲。”
玮琪双手插进裤袋。该死的笨蛋!她并没有假慈悲,可是她也不愿告诉他说她是真的关心他。“伊里说过我们是同类。”
若亚冷哼一声。“我是该谢他还是揍他?”
她耸耸肩,声音紧绷。“我也在怀疑。”
他们怒目相视片刻,然后若亚摇头笑了。“你是个固执的混帐,”他说。“没有很多人敢挺身而出为我说话。”
她不理会,走到“加拉汉”汉儿,假意要喝水,其实
一颗心已狂跳不已。她戒备地瞄他一眼。他已坐在一棵倾倒的树干上,好整以暇地盾着她。“我究竟是怎么跟你扯在一块儿的?”
玮琪走回来。“那是你运气好。”
他撇撇嘴。“就跟我遇见白约翰那天一样好运。”
她的心怦怦跳。她没料到他会主动提起。她在他旁边
坐下。“你是怎么遇见他的?”
起初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但他居然以定定的口气叙述西点军校的生活以及白约翰的虚伪和威胁。他并没有提到很多细节——“我们同一班”、“他慌了,他作弊”、“他从背后朝我开了一枪”——可是玮琪已渐渐能从一些空白,了解若亚的心境。
她认识若亚不算久,但她已见识到他对朋友的义气,而他也因此是个好军官,也因此不背弃伊里,不管他有多么不愿意与玮琪同行。
若亚又继续告诉战后在拉洛米堡与白约翰相遇的经过,叙说白约翰以特赦令挑战。若亚一脸不屑。“他拿一车黄金偿付八个人的性命。”
“我的天。”玮琪说。
“我感到很恶心,想把他的心挖出来,不过我当然没有这么做。”他开始不屑自己了。“我不会,有责任感的季若亚不会这么做,我照游戏规则来,我接受上级的旨意,任他逍遥法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有枪。”
“可是你不是法官和陪审——”她停了下来。幸好若亚又迳自说下去。
“我了解白约翰,知道他不久又会犯下一连串罪行.我原想准备好。”
玮琪发现自己屏气凝神,等着聆听导致大屠杀的事,但若亚已全身僵硬,并没有提起大屠杀,只提起白约翰自诩杀了亲生父亲。
“这我倒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