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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想到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他又不希望她恨他一辈子。他走过去,探头进去看。玮琪坐在床沿,背对着他,低着头,肩膀在发颤,他就知道她是在哭。她正握着床上一个纤弱女子的手。那女子约二十五,怀里却抱着个布娃娃。
“好漂亮的娃娃。”莉莎说。
若亚清清喉咙。玮琪一怔,飞快拭去脸上的泪,这才站起来转过身。她忿怒的眼神令他心动。
“我要走了。”他努力使自己面无表情。
“你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会逮着白约翰,你别担心。”
她一脸不屑。“对不起,我要去看看如碧姨妈的午餐弄好了没有。”她走过他身边。
“玮琪?”
她停下来。
“你……呃,保重,好吗?”
她瞪他一眼。“去死吧!”说完她便走了。
若亚站在那儿,心中十分落寞。但他相信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漂亮的娃娃。”莉莎又说道。
若亚又被拉回现实来,这才明白莉落正举起娃娃给他看。
“是啊,好漂亮。”他望望门口。他该把玮琪叫回来吗?“你可以抱抱。”莉莎害羞地说。
“真的?”若亚笨拙地坐在床边,抱起早已破败的布娃娃。“她叫什么名字?”
“佳佳。”莉莎以怡然恬静的目光打量他。
“我叫若亚,我是……你妹妹的朋友。”
莉莎眼睛湿润了。“玮琪不在家,玮琪迷路了。”
“不,不,她在,她下楼去了,她马上就回来。”
“玮琪迷路了。”一滴泪滑下她的脸庞。
若亚自己也跟眶发热。或许莉莎的话很有道理。“我不希望担心玮琪,她会留在这里,协助你复元。”
“玮琪伤心。”
“是的,玮琪很伤心,因为你没有好转。她希望你快快好,莉莎。”他执起她的手握着。“你做得到吗?”
“坏人伤害爸爸、伤害我。”
“我知道,可是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甜心,我发誓。”他把布娃娃放下,热切地说。“你已不再是小女孩了,我也不想把你当作是小女孩看待,玮琪有时候会谈到你,在她不生我的气的时候。我知道你结婚了,你丈夫去世了。”
莉莎的下唇在颤抖。
“有时候人生真是一点道理也没有,对不对?”他不知逼她是否为明智之举,但他看出她眼中似乎有了那么一丝神智,便又说下去:“你碰过最好的男人,也碰过最坏的男人。如果我能让你不再伤痛,我会乐意去做,可是我也很自私,我希望玮琪也不再伤痛。她很痛苦,认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所以你才要快快好,你明白吗?”他很专注,竟没注意到有人站在门口。
“玮琪很想你,莉莎,她需要你。”他绞尽脑汁想说任何她听得进脑子的话。“或许你可以教她做菜,她说你很会做菜。”
莉莎微笑。
“玮琪根本不会做菜,对不对?如果你不好起来,总有一天她会毒死她的如意郎君。”
“玮琪……需要我。”
“是的。”他的声音发颤。“她需要你。”
莉莎的手搭在若亚肩上。
“老天。”是玮琪的声音。
若亚一怔,转过头去。松开了莉莎的手。她站在门口多久了?
“她听得懂你的话,”她十分惊讶。“她在跟你说话。”
他有点担心,深怕玮琪已经看出他这一向的用意。他站了起来。“我只是说些她想听的话。”
“莉莎?”玮琪凑近她。“莉莎,亲爱的……”
“若亚……人很好。”
“是的。”泪水潸然滑落。“他人很好。”她以脆弱的大眼睛瞅着他。
“我得走了。如果找到白约翰,我会通知他。”若来走向门口。
玮琪抓住他的胳臂,他停了下来。
“以前的事很抱歉,”她说。“我知道你只是在担心我。”
“别太自以为是。”这句话听在他耳中都是空洞洞的。
“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
“求求你好吗?”她紧抓住他,哀求着。
噢,老天,她当真这么天真吗?她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此时他只想拥她人怀,亲吻她:找个僻静的地方跟她做爱。
这时他才明白他为何流连不去。不是为了确定她不会恨他,而是要确定她当会恨他,恨他恨得不会紧跟着他.不会让他……
“你敢跟我,你会一辈子后悔。”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他冷笑。“当初我们是朋友,但如今知道你是女人.而我又是男人,我只对一种关系有兴趣。”
她震骇万分。“你想哧我?”
“我只想告诉你人生的真实面。”
“你骗人!你不会伤害我,你不像白约翰他们。”
“噢,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他的指尖拂过她的脸。“我保证。”
她气忿地打掉他的手。“你好大胆!你太恶心了!”
“相信我的话。”他转身走了出去。
第十六章
若亚走了之后,玮琪站在莉莎房门口颤抖,良久良久。她原本很敬畏他能深入莉莎心田,但后来他又直视玮琪并威胁她。
我只对一种关系有兴趣。
她战栗不已。他怎么会说这种话?这一点道理也没有。她不是那种可以引发他性欲的女人。她见过他喜欢的女人,就跟贝儿一样——胸部饱满、身材娇小、爱嗲声撒娇。这些标准玮琪没有一样符合。
但当初在随缘酒店他也曾拥她人怀,喃喃说着一些怅惘感伤的话。那时他对她深深感到入迷,或者说是对那位酒吧女郎着迷。
她感到心痛。她心痛是因为她把他当朋友。他该死,居然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感受。她长叹一声,走到窗口。方才她目送他策马远去,他却没有回头看一眼。
她的心绞痛一下。她该生气的,但她只是感到万分落寞。
她扭头看姊姊,见姊姊又在玩娃娃,不同得苦涩地笑笑。“今天你的世界很有诱惑力,莉莎,”玮琪喃喃说道。“没有人会伤害你。”
如果事情完全不同,她的生活会是如何?如果大屠杀没有发生,如果农场没有遭袭,如果若亚如白马王子一般来到她的世界——送她花,带她参加舞会,念诗给她听……
该死!若亚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害她心痛?
可是她知道原因。虽然她一再否认,但她很清楚自己是爱上他了。他们瑟缩在岩石背后等待葛迪那夜她就知道了。
她闭上双眼。她有勇气去追若亚,但她有勇气追求爱情吗?
她的心境更加悲凉了。她转身走到姊姊床边。“莉莎,我的心好乱。”她坐在床沿。“我真希望我有大姊姊可以跟我说话。”
“玮琪迷路了。”莉莎摸着布娃娃的头。玮琪瞅着她,几乎不敢呼吸。莉莎当真是在跟她说话吗?她小心翼翼地说:“是的,我感觉迷路了。”
“我一直在很远的地方。”
“是的。”
莉莎的下唇在颤抖,泪水滑落苍白的脸庞。“爸爸死了。”
玮琪心跳加快。“是的。”
“对不起,玮琪我不该走掉的,我该照顾你才对。”莉莎仍在看着她的布娃娃。
“你做得很好。”
“你照顾我,带我到这里来。”
“你记得?”
“坐火车,如碧姨妈,她很高,跟你一样,还有爸爸。他现在跟妈妈在一起了,还有艾佛。他们有时候会跟我说话。”
玮琪咬着下唇,但莉莎似乎对跟鬼魂谈话一事不以为忤,反倒十分安慰。
“那些人,”莉莎的声音颤抖。“那些坏人……”
玮琪抓住她的手。“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我保证。”
莉莎放松了些,皱着眉头想事情。“那个好人也是这么说的。”
“若亚?”
“若亚。是的,他人很好。”
“是的.很好。”玮琪也哽咽了。
“他是你的心上人?”
玮琪瞪大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
“爸爸说你有心上人,那人不像贝吉姆那么没骨气。”玮琪心跳好快。这怎么可能?
“若亚……若亚只是在帮我。”这好奇怪。莉莎一直在跟她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他是伊里的朋友。”
“他在帮你抓那些人,对不对?”
玮琪点点头。
“可是他现在是一个人了。”莉莎又说道。“那天早上我也不希望艾佛一个人打猎,你记得吗?我想阻止他。我该阻止他的。”
玮琪心中又有了不祥的预感,就跟当初农场出事那天早上一样。我该阻止他的。她想的不是艾佛,而是若亚。
我该阻止他的。
“玮琪,你没事吧?”莉莎的眼睛头一次有了神采,她已不再看布娃娃,而是盯着玮琪睢。
“我没事。”玮琪撒谎。
“你的头发怎么了?”
玮琪一下没会过意来。“我……我讨厌一天到晚要梳头。”她心乱如麻。她突然确定如果不去追若亚,她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因为他要死了。
倒不是因为白约翰枪法较好,而是因为若亚根本不想活下去。
“玮琪,”莉莎喃喃说道。“我好害怕。”
“我也是。”玮琪坐在床沿发抖。她该怎么办?她得去追若亚。但她怎么忍心抛下姊姊?特别是现在她姊姊有起色?
如碧端着午餐进来。“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如碧姨妈。”莉莎说道。
如碧呆若木鸡。“老天。”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莉莎慢慢地从茧中的世界走出来。尽管她几个月来活在虚幻世界中,对真实的事件倒是知道不少,如碧和玮琪大为惊异。
“现在我想起来了!”莉莎望着玮琪。“我记得有天晚上你剪掉长发佩上枪。我好想出来,好想跟你说话。我知道你在责怪自己,可是我无法让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不必感抱歉,”玮琪说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千万不可以这样说!”莉莎哭道。“爸爸不怪你,我也一样。”
玮琪跪在床边。“莉莎,我在逃避,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那些装扮和行径,我逃避是因为我不忍看到你,以免想起……”
“嘘,别说了。”莉莎将她拥人怀中。“没事的,我们会否极泰来的”
“我很高兴你回来了,莉莎。”玮琪心乱如麻,一则以喜,一则以悲。“我好想跟你在一起。可是……”
“你担心若亚。”
“他有生命危险。”
“我了解。我也会不顾一切去救艾佛。”
“可是玮琪,”如碧打岔道。“你不能一个人去追他。”
“若亚很痛苦。我很担心重回伤心地的若亚无法集中精神对付自约翰,他可能会因此送命。”
“你在那里他就更不能集中精神了。”莉莎说道。
“此话怎讲?”
“他很钟爱你,我可以从他的口气中听出来。他可能希望你留在这里,以确保你平安无事。”
“我倒不认为他“钟爱”我……”她停顿下来。
平安无事。
原来若亚处处处与她作对是为她着想。“对不起,”玮琪说道。“我需要去见伊里,问清楚往拉洛米堡的路。”
玮琪暗骂一声,勒马停住。已近薄暮时分,她在丹佛北方一条黄土大路上。她猜想若亚至少领先她两个时辰.如此一来她不可能在天黑前赶上他。
四个小时前她冲至伊里房内。伊里对于她的决定不太热情,甚至有点发火。
“若亚这人情绪起伏很大,”伊里握拳说道。“你最好离他远些。”
“我不能这么做。他需要我。”
“你根本不知道他需要什么。”
她咽口气,直视伊里。“说不定我知道。”
他瞅着她。“当初我不该找他来的。你姊姊需要你,让若亚去对付白约翰。”
“这跟白约翰无关。跟若亚有关,跟我有关。我爱他,我想他对我或许也有感觉。”
“是啊,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伊里老实不客气。
“所以你才不能去找他。”
“若亚绝不会伤害我。”
“或许他不是有意如此,”伊里说道。“但他这三年吃的苦已经够多了,如今要回到拉洛米堡……”他摇摇头。“我想了就心寒。当年的情景你没看见,大屠杀、军法审判。他这人自尊心很强,他们剥夺了他的一切。”
“所以他更不能一个人回去。”
“该死!我在担心你。他不是以前的季若亚。”
“我们俩不都也变了,这都是拜白约翰之赐。可是你不也说过本性是不会变的?”
“说不定是我说错了。”
“我不相信,你一定也不相信。”
伊内心似乎在挣扎着。尽管他有所怀疑,对于若亚他仍是有朋友道义在。
她走到床边执起他粗糙的大手。“我要你想想当初你何以会把若亚找来。那是因为你们情同父子,不是吗?”
伊里不答。
“也因为你希望藉着找到白约翰而使他东山再起。”
伊里闭上双眼。“我是爱他。或许我不让你去追他有部分原因在此。我在保护他,免得他犯下遗憾终生的大错。”
“如果我不去追他,我才会遗憾终生。”玮琪倾身亲吻伊里的脸颊。“帮帮我吧,求求你。”
伊里十分不情愿地指出往拉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