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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不能气馁,我不能说话不算话,我现在放弃的话,对思远会是一个大麻烦,不能让思远因我而死了。
“……一定要吃么?”我皱眉。思远不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我认命的接过他用刀处理好的生蛇肉,鼓足了勇气,拿起来,马上要放到嘴边了……最后还是放弃了。如此反复好几次,我终究还是没能把那肉放进去。
思远从我手里接过肉,放入嘴中,我以为我逃过一劫,刚低头,身子被猛的搂过去,下巴被抬起固定,察觉他的意图,我有些惊慌,身体被紧紧的固定住,嘴因外力不得不张开,他唇靠过来,“唔――嗯……”我极力想用舌头推出嘴里的肉,被他牢牢固定住,动都动不了。最后 ,被迫吃下去。
“仙人掌是提供水源的,不能用来当饭吃。刚才……对不起,我失礼了。”
无意识的抬头看着远方。漫漫黄沙,如果只有一个人……太孤单了……拼命忍住恶心反胃的冲动,接过他递过来的第二块生肉,咬牙,张口放进嘴里。
我躺在思远怀中,虽然仍然有些尴尬,不过已经好多了,至少我不会再想起仲图了,不会去下意识比较他和思远之间的不同了。不知道走了几天了,我们两很有默契的都没有提及具体天数,沙漠里迷路、求救无缘的情况下,再给自己人为设定一个天数,除了让人更加心里崩溃外起不了任何正面作用。
“睡不着?”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嗯。”
“为什么?还是因为他?”
“……嗯。”
“仲图没有骗你。你这么理智,应该能……”后面的话思远没有继续说。
我苦笑一声,片刻后开口:“有一个故事。那是三口之家,父亲、母亲、儿子。说得是一个儿子外出,答应帮他的父亲顺路捎一个东西回家,结果儿子忘记了,父亲很生气。母亲说那个东西也不急用,你自己也可以去的,生什么气?那个父亲说,既然他答应了,就不应该违背。 吃饭的时候,儿子从厨房只端了自己的饭出来,而没有给父亲和母亲端。结果母亲大发雷霆。父亲很奇怪地问,就两步路的距离,儿子忘记了 ,你可以自己去端。母亲说,不是饭的问题,是儿子心里没有她。”
我停顿一下,开口:“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父亲生气,是因为事,交代儿子该办的事却没办。母亲生气,却是因为情,儿子伤了她的心。我可以对所有人以理相待,可是我没有办法对仲图那么理智,我感觉自己被伤到了,伤得很重……”
我有些哽咽。感情这个东西,看不到摸不着,可有可无,当我不曾拥有、不曾体会到时,我感觉无所谓。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么的痛……我的理智告诉我仲图没有骗我,可我的心却如刀割般的痛……我没有办法把我的理智和我的心合在一起……
“思远……”
“嗯?”
“咱们是生死之交么?”
“……你想问什么?”有丝警惕。
“嗯……那个,你生来就这么……冷言少语?”我实在忍不住了。
“……”
“……当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也直接略过。”
“……我的父亲是家族里排行最小的,我出生后……家里已经有不少年龄相仿的姐妹……我小时候身体比较虚弱……”思远没有再继续。
我有些目瞪口呆,“所以,小时候你被当成女孩子养?然后每天身边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女孩……然后你就成现在这样了……”物极必反么 ?
“……嗯。”
“……”令人同情的童年时代。
“回去后,你准备怎么办?”
我看向他,叹气,开口:“这个问题估计你放心里好多天了吧?”
思远没有说话,低头处理手里的蛇肉。
我躺下来,望着头顶微微放亮的天空……
我的体力最近直线下降,我们夜间走得时间逐渐减少,多数是停下来休息,思远看向我的目光中含着一丝隐隐的担忧,我每次都会笑着告 诉他我没事。可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虽然我嘴里说要活着出去,可心里却有种隐隐的绝望,像宇宙黑洞,一点点地蚕食着我内心的希望 。如果可以选择,我就想这样一直睡在这沙漠里,永远永远……
思远是将军,他要保家卫国。我呢?我活着出去可以干什么?我知道这里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年代,现在这个是女子依靠男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社会。记忆里的那个社会,不爱就不爱了,还可以追求事业,追求其他的;可现在这个社会,不爱了,自己连离开的权力都没有,想离婚还得他写休书……
突然一张脸部大特写出现我上方,我被吓了一跳,虽然思远很帅,可是在沙漠里这么多天……再帅的人也没有蟋蟀哥哥帅。
“我以为你睡了。”思远淡淡说了一句,紧接着补充一句:“别忘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呆住了。片刻后笑笑:“我不知道,如果可以我想离开他。”
“为什么?”
“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他没有背叛我,可是我心里始终不舒服。既然他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为何不敢告诉我?从前有个人丢了他赖以为生的斧头,然后他看每个人都像小偷。后来他的斧头从自己院子里找到了,他再看每个人,发现谁都不像小偷。我现在,就和那丢了斧头的人一样,我找不回我的斧头,我没有办法打开我的心结……”我苦涩地看向思远。
思远沉默,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话。
“小心!”
“唔――”
思远还是晚了一步,我被毒蛇在小腿上咬了一口。他顾不得那么多礼节,开始处理……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中毒的感觉……体力经过这么多天的摧残,已经剩余不多,现在又来这么一下,我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 ,思远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我昏迷了多久?”声音好沙哑。
“一天一夜。”
“……对不起。”如果没有我,也许思远可以早回去了……不,应该说,如果没有我,思远也不会受这份罪。
“偶尔自私一下,会更可爱。”他凝视我许久,突然笑了。
我无语低笑。
“心结打开了?”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震惊的抬头看向他,脱口而出:“我昏迷时说了什么?”
他凝望着我,表情轻松的开口:“你什么都没有说。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你眼中的那股乌云已经消失了,想必你是想开了什么事情。”
“知我者,思远也。观察得真仔细。”我沉默,片刻后,开口:“我以为我就会这么死去了。在我没有意识前,我才发现原来我最后想得、念得都是仲图的好,我从不知道,原来他在我心里已经如此……人们常说,人之将死,其言必善。如果没有这次意外,我也许不会发现我竟然是如此……我离不开他,或者说我没有办法离开他。离开他我一定会后悔……”
“乌云虽然消逝了,可为何你的眼中还有一抹悲伤?”
我抬头瞪视他,为什么他总是将人看得如此通透。
我低头,苦涩微笑开口:“我发现我这一路就给你讲故事了。有个妇女是个孤僻的人,跟街坊邻居从不往来。有天她在烧饭,突然听到邻居家传来孩子哭喊声。那个妇女跑出去,发现邻居家起火了而大人不再家。那个一向胆小的妇女居然鼓足勇气冲了进去,把那个被大人留在家里的小孩救了出来,当时她已经头发全焦,灼伤片片。就在这次火灾发生之后,那个妇女的孤僻脾气居然改了,她尤其关心那个小孩,对那个小孩比小孩的亲身母亲还好。很多人不解的问,你以前从来不关心邻居,为什么现在对那个小孩甚至好得超过自己的孩子呢?’当时她说,‘ 因为我差点为他送了命!’”
我低头看自己的双手,上面的伤痕还历历在目,“我现在和那个妇女没有什么差别。我为了他,付出的太多了,我从没有意识到会如此多。付出越多,爱得越深。我已经收不回来了。而我却不知道他对我有几分?”
既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却又瞒着我……我对他的爱有十分,他对我的呢?我知道他是下任暗帝,身上背负的东西多,可是他的爱也太理智了……也许我心里一直都不曾真正安定过,也许我心里一直有丝怀疑……这丝不安稳慢慢积累着、悄然无声的在心里蔓延……这次仲图所做之事也许只是一个导火索,一下让我心里所有的不安都爆发了……所以我才会如此的悲伤,如此迷乱……
思远的手,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温暖而干燥。“要不要我帮你确认一下?”
我轻轻摇头。“感情这种东西,讲究日久生情……我不想因此而失去一个朋友。”
大致能猜得出他要怎么帮我,可是我不想因此伤害到一个人。这几天日夜相处,特殊环境下很容易滋生出一种特别的感情。生活总会回归平淡,这个环境没有了,回到普通生活中,不知道还能保持多久?而且异性友情和爱情,其实只隔着一条线,把握不好,就栽进去了。
他口气坚定地开口:“你是唯一让我佩服的女人。和你在一起,很舒服。和你说话,不累。知道自己错了,你不会耍赖。碰到突发意外,你镇定的很快。懂得以大局为重。确定结果如你所愿,那最好。若结果让你失望了,我不介意娶你为妻。这两者并不冲突,对我来说,你是我的生死之交,无关其他。”
我爱仲图爱得很深,深到我收不回来的地步。可这并不代表,不管他爱不爱我,我都必须要待在他身边。若他不爱我,我可以守着这份爱,远离他。爱他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应该因为这份爱而快乐。若他能回应,那最好,我会更加幸福快乐;若他不能回应,我也不能因此反而变得沮丧失望……
抬头看思远……
也许真的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存在,无关爱情却又比友情更加深厚。心如雨后天空般晴朗明亮,那丝阴影早已无影无踪。
我微笑开口:“为了你刚才的承诺,我就是爬也要活着爬回去。”
和平谈判
看着远处的黄沙飞扬,有一队人马向这里过来。
“他来了……”我不动声色地看看了头顶上的鸟。前天受伤被蛇咬到,想来所流出的血把那鸟吸引过来……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用这个鸟 ,不怕身份暴露么?
已经能隐约看清前方飞驰而来的队伍,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
经历如此一番生死考验,又在鬼门关上绕了一圈……
若还不明白自己的感情,那真是白活了。可是也因为很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就想贪心得想要更多,想要仲图也能用同样的感情回报……
可是万一他没有那多呢?虽说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若他给不了我想要的我就离开他,可到时候我真的干脆利落的不带一片云彩的离开么?
“思远……我……”我不禁抓住思远的衣袖,心里有丝不安。身体处于极度虚弱,我一直被思远抱在怀中。
他略加大了一些力道,淡然开口:“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垂下眼帘,没有再言语。
“玟儿!”仲图翻身下马,脸色有些苍白,口气中满是心疼。
仲图和思远对看一眼,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我不懂的东西。我被他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一件外套包裹住我。就像对待一件易碎品一样,人 被他轻轻搂在胸前。
回到房间后,侍从送来沐浴所需要的东西。仲图抱着我,停顿片刻后,放下我。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帮我除下外衣。我垂下眼帘,没有出声。见我并没有拒绝,他小心地开始一件一件地脱去我的衣服……
沐浴完后,帮我穿好衣服。召唤侍女送来一些清淡的食物。我不发一言,乖乖配合他的喂食。服用过药后,我被轻柔地放回床上。自从回来后,我和他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过话。也许都是一样,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我闭眼感受着被褥的温暖……
第一次被子默带到尧国的时候,一路上好吃好喝,不觉如何辛苦。第二次被带到曼尔国的时候,雪山前那帮凶徒眼神、说话是下流了些,吃喝住方面也还可以;雪山下的小村里,又被人当成神仙一样,条件虽简陋可也能过;雪山后到曼尔国一路吃喝住也可以……这次沙漠之灾可以算得上是第一次将人逼到一个绝境,这一次真正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