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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得意笑了笑,果然她的方向感和记性是不错的!
“二姑娘,您要去静容斋何必兜这么打圈的路呢?那里的官兵都撤走了啊。”灵玉狐疑看着二姑娘,她分明已经打听过了,那静容斋如今就是个空宅子,官兵在昨日已经撤离,没有再那里把守了。
“虽是撤离,但也要小心为止。”初见越过篱笆,走进了竹林,这竹林在静容斋的隐秘之处,那些官兵还不一定能发觉的。
“可是静容斋都被封了,二姑娘您要进来找谁呢?”灵玉问道。
初见一挑眉,沉吟片刻,对灵玉道,“灵玉,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去里面,很快回来。”
不是初见不信任灵玉,而是她不确定究竟能不能在里面找到淳于雱,而且以淳于雱如今身份,越少人知道他的下落约好。
“二姑娘?”灵玉有些错愕看着初见。
“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初见把灵玉留在竹林的入口,自已已经快步跑向小径,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大宅子而去。
灵玉心中满是疑惑,看着初见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然而就在初见离去不久之后,灵玉听到树林传来马蹄蹦跶声,她心一惊,抬头看了过去。
那是……
初见来到之前来过的大宅子,她知道最近城门查得很严,淳于雱是绝对走不了的,而她也认为淳于雱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宁城,就算那日他来找她道别,她也是有这样的直觉,淳于雱不会在这个风头火势上冒险的。
宅子的大门虚掩着,初见仔细看了看周围,这静容斋本来就安静幽雅,如今半个人烟叶没有,更显得寂静得诡异。
她推开门,门板发出细碎的咿呀声,初见走了进来,经过庭院的时候,她看到院子里的花圃已经生出杂草,因为缺少打扫,地面蒙上了一层尘灰,初见皱眉,这里看起来不像还有人在,难道她猜错了么?
过了庭院,菱格窗花梨木门紧闭着,初见走走上台阶,勾头想要透过略微透明的窗纸看看里面是否有人,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她伸出手,轻轻一推,门无声打开。
初见微微一讶,空气中似乎……又传来那股熟悉的胭脂味。
内屋有人?被一席竹帘隔开的内屋有人影晃动,声音窸窣传了出来,初见心头一紧,气液不敢大出,怕内屋的人是朝廷的人,她轻手轻脚走近内屋门外,倾耳听着里面动静。
“雱,带我走吧,不管去哪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再也受不了她碰我啊!”一道几乎撕心裂肺的女声压抑响起,初见心一顿,怎觉这声音如此熟悉?
“如今我身份已经败露,你跟着我,难逃生死啊。”淳于雱的声音温润如水传来,还有一丝初见从未听过柔情眷恋的味道。
“那又如何?你以为这些年来我过得很好吗?你以为……你以为我贪图这些名利享受么?雱,那夜我来找你,就已经豁出去了,就算让人看出我面貌又怎样?我不在乎……”女声带着啜泣,似痛不欲生。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瑾儿,为了你,我能负尽所有人,就算负尽天下也无妨,你千万不要说你不在乎你自己……”淳于雱重重一叹,有无比的无奈何坚定。
初见脸色一白,他……说……瑾儿?这熟悉的胭脂味,这熟悉的声音……是齐瑾?是太子妃?
淳于雱和太子妃?
初见紧紧捂着差点惊叫出来的嘴,瞠大眼不可置信瞪着竹帘,那里面究竟在上演什么不可人知的戏码?
“雱,你那日故意闯入玉府,是不是想为我摆脱嫌疑?可逆这样做……会连累初见的。”齐瑾的语气软了下来,虽说着责怪的话,语气却含嗔带喜,毫无埋怨。
“初见不会有事的,齐礡……会保护她。”淳于雱带着愧疚的声音迟疑响起。
“你不是说玉夫人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么?若是那日她看见你,你该怎么办?”齐瑾问。
“她不会看见的,哎,我答应了玉夫人绝不再见初见,如今却还……利用了初见……”淳于雱叹道。
“你心疼了?”齐瑾声音微沉。
初见听着屋里低声的交谈,那清晰的声音犹如刀子一般,声声刺进她的心。
这就是母亲不许她接近淳于雱的原因么?
这就是齐瑾极力想要把她推给太子的原因么?
这就是淳于雱那日为何带伤进了玉府与她说对不起的原因么?
哈哈哈,原来从头到尾,她不过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原来,她今日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挂心,这份为淳于雱的心情……竟变得如此不堪。
他……他不过是当她掩护与齐瑾奸情的棋子。
是只随时能弃能毁,毫不在乎的棋子。
“谁!”屋内,淳于雱厉声喝道,竹帘被迅速撩开。
初见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看着那两个从内屋出来,同样脸色剧变的人。
“初见?”淳于雱和齐瑾同样失声叫道。
初见一扯嘴角,对他们冷冷一笑。
淳于雱表情一凛,忙过去把门关了起来,转身对初见道,“初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初见闻言,很想大笑,但她却笑不出,嘲讽强扯了一下唇瓣,她目光冷漠看着他们,低声道,“我忧心你伤势,猜你还未离开宁城,不过如今看来,你过得很好,是我自作多情了。”
“初见……”齐瑾脸色死白,她没想到初见会在这里,她听到了多少?
初见看向齐瑾,“太子妃也在这里?”
“初见……”看着初见的神情,淳于雱知道她是听到他们的话了,心中愧疚更深,可他更担心初见会把齐瑾来见他一事说出去。
齐瑾惊恐看着初见,走到淳于雱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好像不管接下来初见要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准备豁出去了。
“我曾经猜想过许多次,母亲为何会阻止我接近你,我也猜想过许多次,太子妃为何要将我推开太子,但从未想过答案竟是如此不堪。”初见看着他们,淡淡一笑,对齐瑾的动作并无太多感想。
“你……你也知道了雱的身份?”齐瑾错愕地问,有些心虚避开淳于雱的目光,将初见推给太子一事,淳于雱是不知道的,他绝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做的。
初见摇头,看着淳于雱低声道,“我不知道为何你会成为重犯,我也不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你们的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一个路人。”他们的故事与她无关,从头到尾,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她也总算明白,在燕城为何淳于雱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自己那么好,为何高荃儿会对她说真的很像,原来……只是因为她长得像齐瑾,所以她才能得到他的温柔对待。
她为何从没看清,淳于雱很宠她没错,可那无关情爱。
只是因为她长得像他心爱之人罢了。
“对不起,初见……”淳于雱脸色灰白,他真的不想伤害她的。
“你不必与我道歉,那日你已经和我说了对不起,你也不必心怀愧疚,对利用之人是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的,不是么?至于今日之事,你们大可放心,太子妃与其他男子幽会……这件事我绝不会说出去,不是因为局的你们这种不顾一切的感情很可贵,而是我不想忠王府受你太子妃连罪,你可以不顾一切私奔,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忠王府受你连累。”初见声音出奇冷淡,她很想同情齐瑾,很想觉得她嫁不得心爱之人是一件很令人惋惜的事情,可是她不能原谅齐瑾的自私,她口口声声要淳于雱将她带走,可是有想过她走了之后忠王府会受她连罪?
齐瑾脸色攸地变得死白,她……她当真从来未想过这个问题,忠王府会不会因为她而受连罪?她私下与前朝遗孤私会,这个罪名,足以炒家灭族的。
初见看齐瑾表情,笑容更嘲弄,“今日你们大可当我从未出现,而我也当从未见过你们,不打搅你们了。”
话毕,初见面无表情越过他们,走了出去,还给他们带上了门。
走出大宅子,初见脸色依旧苍白,然而走到宅子的两扇式朱漆大门的时候,她脸色更加变得死白。
站在门外的,却是脸色沉重,目光冷冽的齐礡。
67第二卷:凡花数第四十六章:奈如何(一)
“齐礡……”初见站在门槛后,惊愕看着齐礡,两只手紧抓着门板,心里忍不住感到恐慌,不能让齐礡进去,绝对不能!她不能让齐礡看见淳于雱和齐瑾在一起。
“你在这里作甚?里面是何人?”齐礡目光森然,紧紧盯着初见,没有忽略她苍白的脸色。
初见摇了摇头,“里面没人。”
齐礡浓眉一皱,想要走进去。
“不要!”初见挡住他,眼眸却不敢直视他深幽含怒的黑瞳。
“里面究竟是何人?”齐礡低眸看着她,沉声问道,“是不是淳于雱?”
初见唇色淡白,轻颤着没有回答,只是恳求看着齐礡,“不要进去,求求你。”
齐礡眉山紧拢,心猛地一揪,既痛又怒地看着她:“初见!”
初见紧咬下唇,眼眶微红,她心里又急又难过,她希望淳于雱他们已经知道齐礡在这里赶紧离开,也难过齐礡因此误会,看到齐礡这样痛心愤怒的眼神,她的心很痛很痛。
“你说过那夜来找他的女子不是你!”齐礡双手按着初见的肩膀,冷然低声的声音犹如鞭子一般,甩在初见的心上。
初见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他,却被齐礡避开。
初见心一痛,眼眸凝出泪花,“我……”
“为什么?他会连累你的,你知不知道!”齐礡手掌稍微用力抓着她的肩膀,低吼着,此时的他就像一头受伤的猎豹,全身萦绕着熊熊怒火,却被生生抑制下来。
初见觉得肩膀吃痛,但她并没有叫出来,只是含泪看着齐礡,他……至今担心的仍是她会受淳于雱连累?
他至始至终……都只是害怕会让她受到伤害?
“我没有骗你,齐礡……那夜我真的没有来找他。”初见哽咽,这个笨蛋!为什么总能让她感动到忍不住想流泪。
“那你今日来作甚?你见到他了?”齐礡听到她的哽咽,心疼不已,眼底愠怒渐渐有些无奈。
初见摇了摇头,低垂眼眸,沉默不语。
齐礡心一揪,恼怒把她拉开,大步想要走进去。
“齐礡!”初见迅速抓住他的手,紧紧抓在手里,“不要……”
齐礡胸口起伏着,如星的黑眸此时正熊熊燃烧着怒火,他深呼吸了许多次,才忍住想要怒吼她的冲动,他努力平复心头的暴怒和心痛,哑声开口,“你心中当真只有他一人?”
初见一怔,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个笨蛋笨蛋!怎么还会认为她心中只有淳于雱?若只有淳于雱,她又怎么会允许他碰她……
齐礡看着她的泪水,有些无措,他叹了一声,回握她的手,一手与她手指绞缠,另一手轻柔抚拍着她的背,“不要哭了,我不进去就是了。”
初见埋进他怀里,抑制不住的委屈一股脑儿哭了出来,她不想齐礡进去是因为她怕他会发现齐瑾,以他的性格,定然不会对齐瑾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可一旦齐瑾的事情暴露出来,忠王府一定会受累,她……很喜欢外翁和舅父他们,所以她不希望他们受到什么牵连。
而对于淳于雱……她自然不想他被抓去,只是心情却是不一样了。
“齐礡,我今天来这里没有其他意思,我也没有骗你。我……”初见啜泣着,抬起头,鼻子通红,可怜兮兮望着齐礡。
“别说了,我知道了!”齐礡搂紧她,无声叹道。
闻言,初见又想落泪,他根本还是不相信她!
“回去吧!”齐礡怜惜看了她一眼,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出大宅。
初见任由他的大手牵着自己离开,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宅,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曾经发生的事情如此遥远,淳于雱和齐瑾之间的故事,与她无关,她曾经觉得淳于雱会是自己的归宿,今日却才发现,当初懵懂的心情,已变得全然不堪了。
她回头看着齐礡,这个永远把她安危放在第一的男子,每次在他面前,她都觉得自己特别脆弱,她也知道他其实知道淳于雱就在里面,他完全可以进去抓淳于雱的,仅是她,又如何阻止他?
他之所以没有进去……是因为他很在意她的感受吧?
这个笨蛋呵!初见拭去眼泪,用力回握他厚实温暖的大手,“齐礡,谢谢你。”
齐礡顿了一下,侧头低眸看她,见她目光润亮,似乎已经恢复了心情,他心里放松一些,淡淡对她笑了笑。
“齐礡,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两人手牵手走了一段路,初见偷偷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想要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齐礡突然一震,似想起什么,猛地回头,目光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