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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当时梺国国君自杀后,是齐老太爷带人梺桀的子嗣幽禁起来,但似乎有漏网之鱼。
齐老太爷表情一凛:“你问这个作甚?”
齐礡剑眉轻蹙,沉默片刻:“最近听闻前朝余孽未曾除尽,怕是有人想……扰乱天下安定。”
“当年前朝国君家臣都被斩杀,后宫嫔妃王子也都幽禁起来,怎会还有造反一说?”齐老太爷疑惑,这梺国的子嗣处死的处死,幽禁的幽禁,怎么还有什么前朝余孽隐于市集中呢。
“只怕其中有了万一。当年您老可确实抓住了前朝太子?”齐礡问道,今次他去领命往南城,便是为了查实南城是否当真有前朝余孽在收兵买马准备造反。
“那前朝太子被梺桀一刀刺杀,是我亲手埋了的。”齐老太爷摇了摇头,回想当年血腥的一面,确实也没什么漏洞出现。
“如此……礡明白了,多谢老太爷了。”齐礡眼眸一闪,变得深幽莫测,看来事情远比他想的复杂。这分明应该死去的太子为何突然活过来,又是谁在齐军重重防备之下将太子救走,这齐军之中莫非有……齐礡越想越心惊,他看了齐老太爷一眼,心中暗道,这许多事情都不能与齐老太爷明说,毕竟这还是要秘密行事的。
“昀王,难道说当真有前朝逆臣要造反吗?”齐老太爷目光炯亮,见齐礡言词有所隐瞒,似是不愿再多说,他担忧地想问清楚。
“倒也不是,只是礡想问清楚前朝的遗孤是否当真死去,也许是边境小国想要侵犯我们齐宁国,所以故意使计要我们内乱,老太爷,今日打搅您了。”齐礡淡笑,找了个借口想要搪塞过去。
此次他去南城,是为查探是否有前朝遗孤在南城暗里收兵买马一事,也是为查处究竟谁是前朝太子的后代,虽有蛛丝马迹的线索,但他却不敢确定,怕结果实在太过意外。本来他打算继续在南城查探,宁城却传来消息,说有前朝叛逆在宁城不知哪个据点集中商量起事。他快马赶回,却至今仍查不出他们据点究竟在何处。本来想从齐老太爷这里问出一些端倪来,不过如今看来也是毫无所获了。
“哼,几个区区小国,也妄想吞噬我们齐宁国!”齐老太爷冷哼一声,不屑斥道。
“此事礡会继续查明,老太爷若是有什么线索,也请告知礡一声。”齐礡站了起来,对齐老太爷合手一礼。
“昀王放心,不管前朝遗孤一事是真是假,老夫定当让人查个究竟。”齐老太爷也站了起来,虽然齐礡说是其他效果阴谋想要扰乱齐宁国国内安宁,但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将当年是否有遗漏查个一清二楚。
“老太爷,此事不便泄露出去,还请多保密。”齐礡自然是信得过两朝重臣齐颂的为人,但这事要查起来并不容易,怕也是会打草惊蛇。
“一动不如一静,老夫明白了,昀王,今日此事老夫只当没有听过,但查探之事,老夫会暗中执行,定是派心腹去查,绝不影响你行事。”齐老太爷是个明白事情轻重的人,很快听出齐礡言语中的意思。
“如此,礡先谢过老太爷了。”齐礡道。
“昀王不留下吃个便饭么?”齐老太爷见齐礡已经有告辞之意,笑着问道,他怎么看都觉得齐礡和初见极为相衬,似天生一对,所以有意想要撮合他们两个。
“谢老太爷美意,礡还有事,下次再来叨扰。”齐礡客气拒绝齐老太爷的挽留。
“如此,老夫也不留你了。”齐老太爷将齐礡送至门边,想着下次再好好让初见和齐礡见见面。
齐礡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有些犹豫地皱眉。
“怎么了?”齐老太爷问道。
“玉姑娘她……”这忠王府分明和玉家没有来往,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玉家发生什么意外?
“初见她死里逃生,所以老三把她接到府里小住。哎,都是老夫……”齐老太爷叹了一口气,简单将初见被玉雪芩推下水的事情说了一遍。
齐礡听完,眼底掠过一抹凛冽的肃杀之气,他想起在燕城在池塘中救起初见时,她奄奄一息的摸样,再想起这次她落水身旁却无人能救她,心口一阵收紧,有些疼痛起来。
与齐老太爷告辞之后,齐礡走出院子。他不过离开宁城几个月,没想到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还差点溺死水中。想到这点,他心底就涌起一股熊熊怒火,却不知这股无名之火从何而来。他们昀王府与忠王府交情一向不错,只是他并非喜欢是非之人,也就不曾打听过关于他们的私事,今日忍不住问起,原以为齐老太爷不会明说,倒没想到他会说的那么详尽。
幸好她没事!齐礡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刚听完齐老太爷的话,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幸好她没事,否则怕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
正想着,他已经走出了院子,经过一道鹅卵石小路正欲穿过花园,突然,他脚步缓了下来,目光熠熠看着那个站在前面对他浅笑的女子。
28第二卷:凡花数第二十八章:水萦洄(三)
“玉姑娘。”齐礡唇角微扬起一抹淡笑,向站在阳光之下的净若水莲的女子走去,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初见对他扬唇一笑,笑颜如花,“王爷。”
“你……在到呢个我?”齐礡望了望周围,并无他人,有些不确定地问初见,眼底有柔柔的笑意。
“嗯。”初见点了点头,轻咬下唇畔,白皙的脸颊微微生晕。
“有事吗?”齐礡沉声问道,看到她突然泛起红晕的脸颊突然感到心口一阵紧缩。
“你刚从南城回来?”初见轻声问,她出了书房之后,才反应过来齐礡是去了南城,淳于雱不是住在南城的么?这都过去了几个月了,淳于雱不是说元宵过后会动身来宁城的么?至今却未有收到他的来信,齐礡和淳于雱是好朋友,应该知道其中详细的吧。
“嗯,刚回来。”齐礡向左站了一步,为初见挡去阳光。
初见感激看了他一眼,心窝似有暖流轻轻淌过,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那……你去南城的时候,有见到雱……我是说,淳于雱公子吗?”
齐礡黑亮的眼眸微微一暗,低头看着初见,目光如两潭隐隐翻滚的水,“你在此等我,就是为了问淳于雱的事情?”
初见掀起长长的睫毛,目光明亮望了他一眼,慢慢点了点头,“他说过了年会到宁城,可是至今仍不见有他的消息,不知你去南城的时候,有没有和淳于公子见过面,他究竟什么时候启程到宁城来?”
齐礡眸色微变,有一抹极锐利复杂的目光在眼底闪过,却又不带半点痕迹,“你……很关心他。”
初见小脸漾开一个春暖花开般的笑意,忽略了齐礡变得看不明白的眸色,“他……他是我的朋友。”
齐礡深深看了她一眼,“他在宁城了。”
“咦?”初见攸地抬起头嗪首,愕然看着齐礡。
齐礡扯了扯嘴角,面色冷然淡漠,“淳于雱上个月已经来了宁城,难道他没哟告诉你。”
“他要是有告诉我,我又何必在这里等了你大半天。”初见眼底难掩失落,对淳于雱不与他联系感到有些失望,他已经忘记她了吧,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的小丫头,他又怎会记得那么清楚,又怎会将她放在心上呢。
齐礡好看的剑眉微挑,他出手想要拍她的肩,不过他却只是握了握拳头,柔声道,“你……听说你受了惊,如今感觉好些了吗?”
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的初见听到齐礡的话,有些微讶,“你怎么知道我受惊?啊,外翁告诉你,我落水的事了?”
“你消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如从前,怎么这样不小心让人给推进水里了?”齐礡皱起眉头,关怀之意隐于眼底。
“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也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初见讪笑几声,并不怎么想在齐礡面前讨论她的家事。
“以前也经常被欺负吗?”齐礡对初见的无所谓态度感到微微不悦,想到如果以后她还要继续被那小妾的女儿欺压,他心底就有一股郁气。
“我像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初见好笑地问道,她不过是不想多生是非,一开始不想和玉雪苓争斗是因为她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怕玉雪苓看出什么马脚来,所以能忍则忍,但如今那玉雪苓有了要杀她之意,她断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容忍了。
“以后若是受了委屈,可来找我。”齐礡眸色如明灭烛火,闪烁着让人看不明的神色。
“啊?找你做什么?”初见愣了一下,一时没想太多,脱口而出问了出来。
齐礡黝黑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眼色也有谢窘意,“或许,我能帮到你些许。”
初见眨了眨澄澈如泉的眼眸,狐疑地问,“可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话一出口,不止是齐礡怔住,连初见自己都愣了一下,发现自己真是问了个蠢问题。
齐礡有些苦涩看了初见一眼,声音幽幽沉沉,“我以为……你当我是朋友了。”
初见的心仿佛被狠狠捶了一下,她错愕看向齐礡,被他眼底的冷漠刺了一下,想说的话终究说不出口。
“先告辞了。”没有听初见再开口,齐礡冷冷丢下一句,便大步离去。
初见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心慢慢往下沉了沉,朋友么……她和齐礡,算是朋友吧。
他救了她一次又一次,帮了她一次又一次,她甚至一次真诚的谢谢都没有,他们两个人每次见面似乎都有点争锋相对,她对他也少有好脸色好言语,可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是朋友嘛?扪心自问,她似乎……其实已经将他当是朋友了吧。
齐礡他是因为把自己当成朋友,所以才会这么关心她,所以才总是帮她的忙?
初见茫然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绪一时之间迷惘起来。
“二姑娘。”突然,初见被一声交欢打断了深思,她回过头,是灵玉和绣娘。
“二姑娘。秀姑姑找您不着,以为您会了连菀,奴婢以为您有什么事,便和秀姑姑出来找您了。”灵玉走到初见身旁,见到初见并无什么大碍,放下心来。
“我出来花园走走,忘记与秀姑姑说一声了。”初见有些抱歉对秀娘笑了笑,她刚从书房出来,也没去跟秀娘说一生,就跑到花园里,让她们担心了。
“奴婢是怕姑娘路生,所以才和灵玉出来寻姑娘的。”秀娘态度有些疏离,但仍是恭敬的。
初见知道秀娘对母亲可能有些怨念,但这是长辈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更何况她对他们当年发生的事情也不清楚,她也不打算继续问秀娘关于从前的事情了,“我们回连菀吧。”
初见看了秀娘一眼,转身走出花园,灵玉跟在初见身后,有些疑惑看了秀娘一眼,她怎么觉得似乎这个秀娘对二姑娘的态度有些奇怪了,想在抗拒躲避什么。
回到连菀,秀娘便借口退出了屋子,初见和灵玉进了内屋,她半躺在软榻上,叹了一口气。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灵玉给初见倒了一杯茶,担忧看了她一眼。
初见捧着香气着薄烟的白瓷茶杯,低垂眼帘,眸色如琉璃般澄澈,“灵玉,家里之前可有我的信笺?”
灵玉摇头,“好像没有。”
初见颜色暗淡下来,凝视着窗外沉默不语。
“怎么了,二姑娘?”灵玉小声问道。
“淳于雱……淳于公子真的一封信都没写来么?”初见瞅了灵玉一眼,不死心又问了一次。
灵玉愣了一下,“二姑娘,这家里的信笺都是老爷身边的小厮去驿站取的,会不会塌忘记拿给姑娘您了?”
玉云生的人去拿的信?初见心头一凛,有些狐疑起来,“该不会是信被扣住了吧。”
“应该不会吧,二姑娘,那小厮怕也没这个胆量。”灵玉不打相信地道,老爷身边的两个小厮都很老实的,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哼,小厮不会,可不代表别人不会,你去找人打听一下,淳于公子在哪里落脚?”那玉雪苓和陈贞忠常在玉云生瀚院,若要说是他们藏了她的信,也一点也不出奇。
“二姑娘,咱们现在是在忠王府,要出去时要跟大夫人拿腰牌的。”灵玉为难看了初见一眼,这里到处都是陌生,她也不指定如何去打听淳于公子的消息啊。
初见怔了一下,随即苦下一张小脸,“说的也是,哎,这王府规矩确实也比咱么普通老百姓严厉多了。”
“是啊,夫人以前原来过的是这种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生活,没想到,到了玉家之后却要受那么多的委屈。”灵玉叹了一口气,为玉夫人感到不值。
“人生就是这个样子的,不会永远都如你心意,悲喜起伏太多,母亲在嫁给玉云生之前,怕也是没想过之后的生活会如何。”就如她,想不到自己死了之后重生在这个小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