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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外加番外-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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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海客对她笑了笑,又从容地转过身去,继续钓鱼,这时候楚玉才注意到,他的鱼钩上没有鱼饵,只是在有鱼从鱼钩附近游过的时候,动一下鱼竿,牵动水中的铁钩,准确地钩上鱼腮或鱼嘴等部位,随后扯上岸来。
  与其说是钓鱼,不如说他在钩鱼。
  尽管他目不能视,但是如斯精准的控制力和辨别力,依旧让人不能小觑。
  又随意地钩上来一条鱼。沧海客甩手丢进竹篓里,他收获地鱼都不太大,最大的也不过两指宽,小的便只得一根手指粗细,但是好几十条堆在一块,量还是很可观的。
  “只有在容止死后。恩怨一笔勾销,我才会答应他的嘱托。”沧海客晃一下鱼钩,“但只要他尚在人间,我便绝不会出手。”
  楚玉一阵默然:确实是这样,容止当时所说的,是假如他两个月没有脱身,就当他已死,已然是交代后事地意思。而他所托付的这个人,只有在他死后,才会应承出手。
  这看似不经意的托付,藏着这样的扣合玄机,一丝差错都出不得,如她这般自作主张,一下子便被拆穿识破。
  沧海客也不再多说,任由楚玉自家沮丧,过了一会儿,他又勾起来一条鱼。奇怪道:“你怎地不走?我可是容止的仇人,你不怕我出手折磨你么?”
  楚玉瞥他一眼,嘴角飞起一抹笑:“原本是想跑的,但现在不想了。”最初听到沧海客自承与容止有仇,她惊愕之余,便下意识地想要逃走。怕这人因容止迁怒于她,可刹那间,她又改变了主意。
  沧海客若是想对付她,早就对付了,又何苦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这么多?
  假如他有心,以他的武力,她也没法子从这里逃走,既然横竖都是无用功。又为什么要去做?
  纵然见识了沧海客地绝世武力,知道他拥有不凡的智慧,可是楚玉就是没法子对他升起提防之心,反而觉得他好像是一个多年相处的好友。令人舒适且安心。
  横竖都已经是定局,不如坦然处之。
  不过有件事,她还是想尽力试试。
  楚玉想了想,兴致勃勃地建议道:“你不是跟容止有仇么?像他这般默默无闻地,在你看不到的角落死去,你会不会有些不甘心?”
  沧海客笑了起来:“你接下来要说的,是否便是让我去找到容止,亲手杀之方解心头之恨?我去对付马贼,你便可尾随我设法营救?小姑娘,为了救情郎,你可真是不遗余力。”他偏不上当。
  楚玉脸上红了一红,知道自己转动的这点心思逃不过对方的明察秋毫,沧海客虽然目不能视,心中却宛如明镜,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分辩:“他不是我的情郎。”
  原本只是为了辩解而辩解,话说出口后她又忍不住有些黯然:她待容止已是真心,容止对她,又是如何呢?
  似是察觉
  的情绪变化,沧海客慢慢地道:“我虽是容止的仇敌能耐我素来是很佩服的,我所以不找他报仇,一来是因为我自认技不如人,二来则是眼睛瞎了对我未必没有好处,我虽然看不见俗世万物,却更清楚地能看到人心。小姑娘,我劝你一句,容止并非良人,如他这般,保不住什么时候便给你卖了,还是早早远离他为上。”
  —
  楚玉低头凝视着自己盘坐起来的双脚,这一路走来,鞋尖沾了不少的泥土,还夹带少许残败的叶片,地面上的凉意透过衣衫,逐渐渗入她地身体,让她更真切的感受到,这秋意的寒凉。
  秋天来了,天气渐渐地变凉了。
  在心里反复念了几遍小学课本里才会出现的简单文字,楚玉的神情一会儿忧伤,一会儿愉悦,最后化作浅浅的笑意,平静地抚上眼角眉梢:“多谢阁下指教,我也该告辞了。”
  沧海客转过身,从石头上跳下来,他弯腰拎起鱼篓,对楚玉笑道:“不吃过了再走么?我这些鱼,可是为了你才多钓起来这许多的。”
  天色已经微暮,此时正是晚饭的时候。
  楚玉释然一笑,替他拿起放在一旁地钓竿,笑道:“那么我便恭敬不如从命。”难得遇到如此妙人,她其实也想多交往一二,虽然隔着一个容止,可沧海客不在乎,楚玉也不在乎。
  容止是容止,沧海客是沧海客。
  而她楚玉是楚玉。
  不管是情是仇,互不干涉便好。
  两人说说笑笑,宛如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相携向竹林中走去。
  而于文,犹在远处林外的马车边苦苦等待,他虽然好奇那神秘的沧海客与楚玉说了什么,但是他也知道沧海客实力惊人,只要稍一靠近,便会遭到觉察。
  他看了看天色,皱眉继续等待,心说沧海客总不会要留人吃晚饭吧?
  楚玉返回马车边地时候,已经月上枝梢,于文蹲在马车边数蚂蚁,闻见楚玉遍身的烤鱼香味,禁不住黑了脸色,暗道早知如此,他不如先回去吃一顿再回来接人。
  不过在哪里吃晚饭和跟谁一起吃,实在是别人自己的自由,于文纵然满肚腹诽,也只有默默地认了。
  马车往回行驶,经过画扇山的时候,楚玉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夜色之中,一轮皓月洒下清辉,山顶的轮廓当真宛如水墨画扇,悠远绮丽。
  “原来画扇山要在夜里看才觉出好看。”楚玉侧过身子来,笑了笑,笑得于文莫名其妙。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一百七十五章 建康的局面
  我没有杀你……”
  “是你自己寻死……”
  “你别来找我……别来……”
  “不要过来啊……”
  “啊!”
  刘子业一声惊叫,从床上弹坐起来,他神色惊惶,汗水不断地从他的脸上身上冒出,很快便浸湿了单薄的内衫,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空洞迷惘的眼睛才渐渐恢复了焦距。
  他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心脏依旧在激烈跳动着,脑海中不断回放在梦中的情形,却是粉黛一直瞪着他,伸出两只手一直掐他的脖子。
  他还记得那日得知粉黛自杀的消息后,他去看了眼粉黛的尸身,娇小少女的颈上勒出黑紫色的瘀痕,生前水灵灵的大眼睛死不瞑目地睁着,诉说着主人的怨愤和不甘。
  他怕给阿姐知道,就将粉黛宫中的宫女太监统统杀了给陪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粉黛的死讯还是没几天功夫便传遍宫廷内外,甚至听说好像传到了市井之中。
  怎么会这样?
  刘子业焦躁又愤怒地想,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时不时地便陷入易怒的暴躁之中,就连折磨宫女取乐,也不能让他焦虑的心情舒缓。
  已经不是第一次梦见死去的粉黛,好几个晚上,她都在他的梦里纠缠,每每让他在噩梦中惊醒。
  要是阿姐在便好了。
  他烦躁地想。
  翻身走下床。刘子业光脚踩在地面地毛毯上,内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他掀开窗子望向外面,发现天际已经开始微微的发白。
  轮廓变淡的圆月在天边挂着,显出来有些发白,刘子业皱起眉毛。回想起来楚玉便是连夜离开的,神情又禁不住阴沉起来。
  他在屋里一有动静,外面守夜的太监便立即觉察了,连忙进屋来问皇帝有没有什么需要,刘子业原要挥手让他退下,但忽然又改了主意,让人伺候着穿上衣裳,便开始在宫中闲逛。
  护卫远远地跟在他身后。保持了一段距离,不敢上前打扰。
  刘子业走得很慢很随意,没什么目标,只是漫无目地地行走,他穿着一身玄黑的衣衫,身上披一层尚未散去的夜色,宽大的衣摆被风吹起,看上去好像无主的游魂。
  转了几个宫室,心中的烦躁却没有减少,刘子业想起前些天说要杀三个皇叔。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给忘了,让三个皇叔又多活了一些时日。
  不如今天去把那三人杀了算了。
  少年皇帝意兴阑珊地想。
  他正要转去囚禁三王的地方,就在这时候,他前方经过了一队宫女,她们拿着要清洗的衣物,见到皇帝便在附近。连忙跪下来行礼。
  刘子业眯起眼睛,目光掠过宫女队伍里其中地一人后,陡然定住了: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娇小秀丽,一双眼睛大大的,镶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模样身姿竟然与粉黛有六七分相似。
  许多天以来的噩梦仿佛都找到了源头。
  他慢慢地伸出手来,指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宫女。嘴唇轻轻开合,吐出来一个字:“杀。”那么轻描淡写的,好像拾起一片柔软的花瓣。
  随后,瑰丽的血光便喷洒在浸染了一夜月色的地面上。
  刘子业依旧眯着眼。他打了个哈欠,觉得心情轻快了不少,便转头往回走去,打算睡个安稳地回笼觉。
  一边走他一边思忖,何应该到江陵了吧?
  要快点把阿姐接回来啊。
  他的心口有些发闷:阿姐总是喜欢东奔西跑,为什么她就不为了他想想,让他安下心呢?
  楚玉凝视着手中的信,却没有拆开。
  信是桓远送来的。
  虽然离开了建康,但是她并没有完全放松对建康的观察,桓远每隔两天都会送来一封信,信上用的是他们约定地暗语,不知情的人就算拿到了也看不懂。
  她于谋断一道并不擅长,但是不代表她身边没有人擅长,不说远的容止,就是近的桓远,从压抑中被解放出来后,也终于展现出来了他本身的才能。
  他操纵着他所负责的部门,一方面正常执行公务,另外一方面,暗地里,小心翼翼的,执行楚玉所交代的事。
  朝堂上地事,身在朝堂上的他自然更加的敏感,有什么变化也能先一步觉察,但是令楚玉讶异的是,刘子业虽然没有做一个好皇帝地才能,但是想要自保似乎并不成问题,他以强力的手腕和优厚的赏赐让几名带兵的主要将领站在他那一边,又以暴戾的手段令反对他的官员不敢稍有微词。
  朝堂上蔓延着一种恐怖森然的气氛,但是这气氛并不会危害到刘子业。那个总是对她一脸依赖的少年,坐起暴君来竟然意外的娴熟老练,根本不需要她如何动心思,便掌控了皇宫,掌控了建康。
  刘子业的身边,总是跟随着严密的保护,纵然是有心刺杀暗袭,得手的几率也十分之低下。
  在这样的情形下,楚玉不知道还有什么能伤到刘子业,以她所看,皇宫中唯一的变数,大约便是天如镜这个特殊的存在了。
  可是天如镜也说过,他不会亲自出手干预……
  她要不要稍微提醒刘子业一些事情,让他早些做防范呢?虽然想不起来历史上刘子业被杀的全部过程,但是少数细节,她还是有印象的,倘若让刘子业避开某些事,在现在的局面下,或许能改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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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康的观察,桓远每隔两天都会送来一封信,信上用定地暗语,不知情的人就算拿到了也看不懂。
  她于谋断一道并不擅长,但是不代表她身边没有人擅长,不说远的容止,就是近的桓远,从压抑中被解放出来后,也终于展现出来了他本身的才能。
  他操纵着他所负责的部门,一方面正常执行公务,另外一方面,暗地里,小心翼翼的,执行楚玉所交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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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上地事,身在朝堂上的他自然更加的敏感,有什么变化也能先一步觉察,但是令楚玉讶异的是,刘子业虽然没有做一个好皇帝地才能,但是想要自保似乎并不成问题,他以强力的手腕和优厚的赏赐让几名带兵的主要将领站在他那一边,又以暴戾的手段令反对他的官员不敢稍有微词。
  朝堂上蔓延着一种恐怖森然的气氛,但是这气氛并不会危害到刘子业。那个总是对她一脸依赖的少年,坐起暴君来竟然意外的娴熟老练,根本不需要她如何动心思,便掌控了皇宫,掌控了建康。
  刘子业的身边,总是跟随着严密的保护,纵然是有心刺杀暗袭,得手的几率也十分之低下。
  在这样的情形下,楚玉不知道还有什么能伤到刘子业,以她所看,皇宫中唯一的变数,大约便是天如镜这个特殊的存在了。
  可是天如镜也说过,他不会亲自出手干预……
  她要不要稍微提醒刘子业一些事情,让他早些做防范呢?虽然想不起来历史上刘子业被杀的全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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