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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家哪需要什么国际礼仪?是不是?卞助教。”于慎行难得有机会整于慎谋,心情大好。
她只能点头,让于慎谋拍掉他三哥的手。
接下来的晚餐,频频出现的状况终于让大家见识到卞则刚的独特与迷糊。
在厨房里忙着做最后一道甜点的钟肯分身乏术时,喊于慎言来帮忙,但于慎言正好在房里整理东西,卞则刚便主动地走进去。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她轻声问道。
“请你帮我把烤箱里的饼乾拿出来好吗?”钟肯顺口说着。
“好。”她很高兴可以帮上一点忙,于是走向烤箱,打开门后,想也没想就伸手直接拿起铁盘。
“小刚!烫!”于慎谋的警告慢了一步。
“哎呀!”她痛叫一声。
其它人闻声都冲到厨房内,正巧看见她被烫得往后跳,身体撞上钟肯刚从炉上端起来放在一旁的热浓汤,眼见她就要被烫得皮破肉绽,于慎谋一个闪身卡进她身后,左手拿块抹布将锅子扶进流理台,右手将她的身体拉到安全地方,然后很俐落地将就要从烤箱滑出来的铁盘推回烤箱。
这些动作在短短三秒钟内结束,大家眼看着一场灾难轻易地被化解,都很捧场地用力鼓掌。
“厉害!”于慎言说的是于慎谋。
“果真厉害!”于慎行说的是卞则刚。这个女人……可能是麻烦的根源!
卞则刚惊魂未定地愣在原地,因自己的笨拙窘得不知所措。
“对……对不起!”她讪讪地说。
“又没有发生什么事。”于慎谋轻拍她的背安慰着。打从她晃进厨房他就盯住她了,以他的经验,最好别让她跨进厨房一步。
“你到餐桌旁坐好就行了。”钟肯差点被她吓死,她连烤箱里的东西是烫的都没有概念。以后,于慎谋可能要非常辛苦了。
“是啊!你来者是客,负责张口便成。”于慎行拉开椅子让她入座。
“那我来排碗筷……啊!”她不好意思地站起来,但还没站稳,身上的钥匙环就勾到桌巾,桌巾随着她起身而往上移,桌面已排上的玻璃杯、葡萄酒和沙拉随着桌巾的移位,纷纷倒落。
“小心!”于慎知和于慎行同时伸手抢救。
于慎谋从她身旁探出身子,很快地将她按回原位,并将酒瓶扶好,桌巾拉平,保住了大家三分之一的晚餐。
“别乱动。”他在她耳边叮咛。
“真抱歉……”她连耳根子都红了。
“没关系,有我在。”他轻轻解开调皮的米老鼠和桌巾之间的纠缠,才在她身边坐下。
“哇!慎谋什么时候有这种好身手的?”于慎行吹了声口哨。
“自从认识她之后。”他实话实说。要照顾手脚不灵光的她,他的反射神经得不断加强。
然后,晚餐时间,就看见于慎谋总会在卞则刚出糗前帮她摆平一切,他体贴地护着她,就像护着心爱的珍宝,并不会因她的东撞西碰而不耐,相反的,他的表情柔和,向来酷硬的脸因她变得圆融、动人。
真是绝配!于慎言和钟肯心有同感地互望一眼。
于慎谋和卞则刚之间的深情在晚餐中一览无遗。
“我想,也只有像你这么‘特别’的女孩才会被慎谋看上,他从小眼光就有问题。”于慎行吃饱后,又有力气抬杠了。
“别拐着弯损人,于慎行。”于慎谋立刻反击。
“我有吗?卞助教?”
“请叫我小刚,叫我助教会让我一直想到我比慎谋大了三岁。”卞则刚轻声地说。
“这又有什么关系?我老姊还不是比我姊夫大三岁。”于慎行立刻拿出榜样。
“真的?”卞则刚惊异地瞧着于慎言和钟肯。怎么可能?他们看起来是这么登对。
于慎言气二弟哪壶不开提哪壶,狠狠地瞪他一眼,才又笑逐颜开。
“是的,我比我老公长了三岁。”
“错!是两岁又一个月,老婆。”钟肯算得可清楚了。
“啊,几岁都一样,反正是比你老。”
“我又不在乎!”钟肯溺爱地拥着她。
“真感激。”于慎言偎进他的臂弯,甜美地笑着。
“原来我并非特例……”卞则刚的一颗心稍稍落地,兴奋地转头看着于慎谋问道:“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我认为这一点都不重要。”他深挚地摸摸她的头。
“你会介意这件事吗?”于慎言问。
“多少会吧!可是爱都爱了,只能硬着头皮撑过去。”卞则刚吸了一口气,振作地挺起胸膛。
“那你真的要和慎谋去公证吗?”于慎行问。
“嘎?”卞则刚以为她听错了。什么公证?
大家对她的反应觉得奇怪。于慎谋在搞什么飞机?
“你不是要和慎谋结婚吗?”于慎知又问。
“结婚?”她惊呼地转头看着于慎谋。于慎谋深藏不露地笑着,挑了挑眉,没说话。
“怎么?于慎谋没有通知你吗?”钟肯了解地大笑。于慎谋高招啊!用这一套请新娘上花轿。
“我……我不知道啊……”她睁大杏眼,心悸地看着于慎谋。
“你不知道?慎谋还说他要去公证结婚,要我同意。”于慎言横了老四一眼。
“是吗?”她的脸上一阵潮红。
“你愿意吗?”于慎谋盯着她,当着家人的面直接问。
“我……”她慌张地欠了欠身子,抬眼看着众人,又低下头。“我其实不急,慎谋才十九岁……”天!尴尬得要命!
“我急!”于慎谋冒出这句话,顺手递给她一杯水压惊。
“人家不急,你猴急什么?”于慎行啐道。
“我想知道你爸妈知道我们慎谋的事吗?”于慎言慎重地问。
“不知道,而且可能也不会赞成。”她老实说。
“这样啊……”于慎言抿了抿嘴,瞟了于慎谋一眼。好小子,还不赶快从实招来?
“她爸妈希望她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于慎谋于是将祁亚威的事说了一遍。
于慎言愈听眉心蹙得愈紧,敢情老四还抢了人家的女朋友?
“哇拷!那个祁亚威真的威胁你离开慎谋?”于慎行觉得好像在看电影一样。
“呃……他是用了比较奇怪的方法……可是我当时告诉他,就算我没有和慎谋在一起,也不会嫁给他……”她断续地说着。
“可是,显然你的家人已把祈亚威当成你未来的丈夫了…”于慎知也看得出事情有麻烦。
“这……”她喝了一口水润喉,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这样问吧,你爱慎谋吗?”钟肯适时地插进来发问。
“是的。”她没有迟疑地回答。
“爱到可以向家里争取你婚姻的自由?”钟肯又问。
卞则刚的眼睛一亮。没错,妈妈太宠她,所以才会想找个门当户对的有钱亲家;爸爸是个开通明理的人,应该不会被这种事吓着,而她连试都没试就先害怕未免太逊了。
书念得太多,连脑袋都变呆了!
“是,我可以!”她再度露出微笑。她决定了,她不要再被安排任何事,尤其是终身大事,她要追寻自已的真爱,不再畏缩。
“那你有什么打算?”于慎言对卞则刚的回答还算满意。这样才够格成为慎谋的妻子嘛!
“我想……如果大姊同意,我随时愿意和慎谋结婚。”她转头看着坐在身旁的于慎谋。
于慎谋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他要的就是她的这句话和这份气魄!他没有看错人,她正是他此生所求的唯一恋人。
“天!两个疯子!”于慎行求上帝保佑他们,阿门。
“你不打算通知你爸妈吗?”于慎知好奇地问。
“不,我觉得……直接带着老公回去会比较具戏剧性。”她朝于慎谋挤挤眼。
“嗯,坦白说……我喜欢这个点子!”于慎谋难得地笑咧了嘴。
“妈呀!老姊,一个慎谋已经够离经叛道的了,再加上卞则刚,我看以后可有得瞧了。”于慎行一阵悚然,他有预感,这两个人将来要不出名也难。
“唉,我肩上的责任似乎更重了。”于慎言乾脆靠进老公怀中,寻求支撑。
大家顿时笑成一团,温馨的暖意在每个人心中流窜。于家总是不缺笑闹,虽然吵,但那份亲情永远坚不可破。
卞则刚一个晚上就赢得大家的心,而她,也巴不得早点成为于家的一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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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日不如撞日,就在卞则刚拜访过于家后的第三天,于慎谋便带着她在于慎言和钟肯的陪同下去登记注册结婚,他们终于成了夫妻了。
“哇!这手续快得让人来不及感觉什么就完成了,好奇怪!”卞则刚抚着胸口说。
“等我念完书,我再和你补办一次婚礼,盛大的婚礼。”于慎谋承诺道。
“不用了,有这个就够了。”她伸出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满心喜悦。
这是于慎谋买给她的结婚戒,原先她以为他买的是仿钻,直到于慎言偷偷透露这枚一克拉真钻的价格时,她才知道他花了一大笔钱。不过,于慎言又揭开一道秘辛,于家最有钱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身为老么的于慎谋,高中就暗地里将存了好几年的零用钱拿去投资股票,结果眼光犀利、直觉够准的他简直赚翻了,小小年纪就成了七位数字身价的小财主,这一点是其它三人所万万不及的。
她还记得于慎言在说这些事时表情有多称羡,这也难怪,听说于家的家产中可以运用的现金远比于慎谋的存款少哩!
“还不够,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他雄心万丈地说。
“不过结个婚就疯成这样,唉,我真怕老爸、老妈不原谅我这么早就将于家老么踢出门,没尽好做大姊的责任哩!”于慎言跟在他们身后走出法院,嘴里嘀咕着。
“新人有高兴的权利,你结婚时不也是这样吗?”钟肯笑着说。
“我是到了适婚年龄啊!高兴销得出去是应该的,可你看看慎谋,他才十九岁耶……老天爷,我发誓我爸妈就算还活着也想不到他们的小儿子竟然会这么早婚!你不知道他从小就一副嫌弃众生的酷样,慎行还说这小子会当一辈子光棍,因为没有一个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那还真感谢卞则刚的出现,她救了慎谋!”钟肯有感而发,他知道,于慎谋的内心一定相当孤寂,在他冷漠的外表下,有着谁也不能体会的空虚。
“说来奇怪,小刚基本上是个大而化之又粗心的人,而慎谋则是个非常细心又注重细节的人,这样的男女竟会来电,我怎么也想不通!”于慎言小声地在钟肯耳旁说着。
“互补罗。你也知道慎谋有多老成,他会爱上率真的卞则刚是理所当然的,他那颗沧桑的心正需要一个不拘小节又温暖的人来包容……”
“沧桑?”于慎言怪叫,“一个十九岁的男孩有什么沧桑可言?”
“你忘了他总是单独面对你爸妈早逝的环境吗?他从不会吵你,也不会撒娇,他从七岁就养成了处理自己情绪的习惯,他把自己装扮得很坚强,所以他早熟。”钟肯是在与于慎言结婚后才慢慢了解于慎谋。
于慎言静默了。钟肯说得对,于慎谋一直活在他自己的世界,用自己的原则过日子,不与外人打交道。卞则刚的出现让他打开了心门,愿意把触角伸出去,愿意把情绪表露出来。
“这么说来,早点结婚对他还是好的,他会懂得如何和别人相处。”
“没错!”
他们看着走在前面彼此对望着的新人,衷心地祝福他们能永远幸福。
于慎谋牵着卞则刚的手,走下阶梯,两人都穿着平常的服装,于慎谋只是刻意梳个头,穿上一件西装外套,看起来就成熟许多。
“你现在看起来不只十九岁。”卞则刚抬头看他,笑着说。
“那不是很好,别人一定看不出我们的年龄。”
“我想,我爸妈看见你时,肯定猜不出你比我小。”她忽然觉得好玩。
“那就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只希望祁亚威不要先告诉他们我们的事。”她的眼神一变,有点担心。
“祁亚威回美国了吗?”于慎谋皱皱眉。
“不知道。那天他打电话给我,吼完后就不见人影,我想他应该回去了。”
“是吗?”于慎谋倒不认为他会乖乖回美国,祁亚威是个骄傲又输不起的人,这种人通常受不了失败。
“我有时候想想,对他满抱歉的,不痛不痒的交往也能拖了两年,还害他没时间去交其它的女友。”她有点自责。
“他对你们的交往也不认真,他会愿意和你在一起,是因为祁氏美食需要一笔资金调度,他是有目的的。”于慎谋淡淡地道。
“你怎么知道?”她睁大眼睛。
“我有眼线。”他深不可测地笑了。
“我觉得你好像无所不知耶!”她佩服不已。
“别把我说得像上帝。”他皱了皱鼻子。
“你如果是上帝,那全人类可惨了!”她大笑。
他转头看着她灿烂的容颜,心中一动,飞快地吻了她一下。
她的笑声止住,眼神变得柔和,投入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