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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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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好,那他干吗要费力去看呢(这也是他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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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琼斯的奇特再婚(6)
别的呢?嗯,阿吉倒也不是一直都在折页子。从前,他做过场地自行车手。阿吉喜欢场地自行车运动,喜欢的就是一圈又一圈骑下去的方式。一圈又一圈,给你一个又一个机会,每一圈都取得一点小进步,骑得更快,把事情做 好。只是阿吉从来就没什么长进。秒。这个成绩相当不错了,算得上世界水平吧。可是一连三年,他每一圈都不多不少刚好秒。别的车手都停下来看他。他们把自行车靠在斜坡上,用腕表的第二根指针掐秒。每次都是秒。那种无法取得一点进步的比赛能力真是非常罕见,那种速度始终不变的一贯性从某些方面来看,也真是不可思议。
  阿吉喜欢场地自行车运动。他一向擅长这个,这也是他唯一真正难忘的事情。一九四八年,阿吉参加伦敦奥运会,和一位名叫霍斯特·艾贝高兹的瑞典妇科医生并列第十三名(秒)。倒霉的是,这件事情因为组委会秘书的粗心,没有记入奥运会的文件。一天早上,这位秘书在休息时间出去喝咖啡,回来后心不在焉地抄写名单时漏抄了他的名字。后世子孙便把他给忘了。这些年来,艾贝高兹经常给他写信、写便条,能够证明那件事确实发生过的也只有这些东西了。比如这张便条:
  亲爱的阿吉宝德:
  随函附上我和我的好妻子站在院子里拍的照片,院子后面是一个很煞风景的建筑工地。虽然称不上世外桃源,但我就在这里造了一个简陋的室内赛车场——完全不像我们俩比赛的那个,但我用已经绰绰有余了。这里的面积要小得多,但是你看,这是为我们未来的孩子们准备的。我梦见他们在赛车场上一圈圈地踩着车轮,醒来后我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等完工后,你一定要来看我们。除了你,还有谁更有资格给我的车道命名呢?
  你热诚的对手霍斯特·艾贝高兹
  一九五七年五月十七日
  还有那张在今天——他差点死掉的日子——收到的明信片,此时就放在仪表盘上。
  亲爱的阿吉宝德:
  我正在学竖琴。你也可以说,这是我的新年打算。我知道,现在学有点晚了,可是教老狗学新把戏,永远不嫌迟,你说呢?告诉你吧,竖琴要靠在肩膀上演奏,很沉,可声音真如天籁一般,我妻子觉得我因此变敏感了。我以前痴迷自行车运动时,她可没说得这么好听!不过,自行车运动也只有像你阿吉这样的老伙计才理解,当然,还有这张小卡片的作者、你的老对手。
  霍斯特·艾贝高兹
  一九七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那次比赛之后阿吉就没见过霍斯特,但想起他时心中总充满了感情。他身材魁梧,一头暗红金发,满脸橘黄色雀斑,两个鼻孔不太对称,那身打扮活像国际花花公子,而自行车在他面前就显得太渺小了。比赛结束后,霍斯特把阿吉灌得烂醉,还拉了两个梭霍区的妓女,她们好像跟霍斯特很熟(“我有好几次出差去你们美丽的首都,阿吉宝德。”霍斯特这样解释)。阿吉还记得,无意中瞥见霍斯特硕大的粉红色屁股在隔壁的奥运村宿舍里忽沉忽浮的情景,那是阿吉最后一次看到霍斯特。第二天早晨,前台有阿吉的一封信,那是霍斯特写给他的大量信件中的第一封:
  亲爱的阿吉宝德:
  在工作和比赛之余,女人确实是甜美可口的点心,你说对吗?我得早起赶飞机,但是我要求你,阿吉宝德:不要像陌路人那样对我!我们现在就和比赛到达终点时一样近!我告诉你,谁说十三倒霉,谁就是大笨蛋,还没你的朋友霍斯特·艾贝高兹聪明。
  又及,一定要让达丽雅和梅拉妮平安回家。
  达丽雅是他的那个。她瘦得皮包骨头,肋骨宛如龙虾笼子,胸脯也平淡无奇,但她属于那种可爱的类型:和气、接吻时很温柔。因为长着一双关节灵活的手腕,她爱戴一副长长的丝质手套炫耀自己——至少要你破费四张布票。 “我喜欢你。”阿吉记得当她在戴手套、穿袜子时,自己不由自主地这样说。她转过身来,笑了。虽然她是个职业妓女,可他觉得她也喜欢他。也许他应该立即跟她走,跑到山上去住。可在当时,这似乎不可能,太多瓜葛了:年轻的大肚子妻子怎么办(后来才知道是发了疯、臆想出来的假怀孕,一个装满了热空气的大包而已)?他的瘸腿怎么办?没有山怎么办?
  

阿吉·琼斯的奇特再婚(7)
奇怪的是,达丽雅是阿吉昏迷前掠过脑海的最后一缕意象。在摩救下他的性命时,他想到的是二十年前萍水相逢的妓女,是达丽雅和她的微笑使他落下了欢喜的眼泪,沾湿了摩的围裙。他在心里看到她了:一位美妇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到这里来”的表情,他也意识到自己后悔没到那里去。如果有机会再看到那样的表情,他还想要那样的机会,他还想要额外的时间。不仅是这第二次机会,下一次机会也要,再下一次还要,永远都要。
  那天早晨获救后,阿吉欣喜若狂地开车绕“瑞士农舍”环形交叉口兜了八圈,他把头伸出车窗,气流像风向袋似的敲打着后部的牙齿。他想: 哎呀。人家救了你的命就是这种感觉了,就好像别人给了你一大把时间一样。 他径直开车经过自己的住所,径直经过路标(亨顿),笑得像个疯子。等红灯时,他掏出枚十便士硬币抛了一下,硬币似乎也同意命运正把他拉向生活的另一个方向,就像被人牵着绕过拐角的狗一样。他微笑着。一般来说,女人做不到这一点,但男人自古就具备抛弃家庭、扔下过去的本领。他们会给自己松绑,就像去掉假胡子一样轻而易举,然后小心翼翼地潜回社会,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就这样,一个新阿吉就要出现了,我们出其不意地抓到了他。他处于一种过去糟糕但将来完美、可以这样也可以那样的心绪之中。他开车来到三岔路口,放慢车速,端详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张平庸的脸,随便选了一条从没走过的路,一条小区街道,通往一个叫“女王公园”的地方。仍掉过去, 往前走吧!阿吉伙计,他对自己说,弄两百块,看在上帝分上,别回头了。
  蒂姆·维斯特雷(大家都叫他莫林)终于听到有人在不停地按门铃。他从厨房地板上爬起来,艰难地跨过满地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打开门。一位从头到脚穿着灰色灯芯绒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面前,摊开的手掌上放着一枚十便士硬币。后来莫林回想起这件事时说,不管什么时候,穿灯芯绒这种料子的人实在太多了。收房租的穿,收税的也穿,历史老师还要在胳膊肘处缝一块皮补丁。在新年第一天早上九点钟,开门猛地面对这么一大堆灯芯绒,实在叫人受不了。
  “什么事,朋友?”莫林站在门廊里,眨巴着眼睛问道。面前这位身穿灯芯绒的人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在冬日的阳光里显得光彩照人。
  “卖百科全书,还是传教?”
  阿吉注意到,这孩子有点神经质,一发重音头就绕圈,从右肩膀绕到左肩膀。绕完一圈,就点几下头。
  “如果是百科全书呢,我们已经够多了,比如 信息……如果是传教呢,你走错了地方,我们这里是个轻松场所。明白我的意思吗?”莫林点着头说道,开始动手关门。
  阿吉摇了摇头,微笑着,站在原地不动。
  “嗯……您没事吧?”莫林问,手放在门把上,“要帮忙吗?您是不是醉了?”
  “我看到你们的告示了。”阿吉说。
  莫林抽了一口大麻烟,笑了起来:“哪个告示?”他歪着头顺阿吉的视线望去,楼上窗口挂下来一条白床单,上面用五彩大字写着:欢迎参加一九七五年“世界末日”派对。
  莫林耸了耸肩膀:“是,对不起,朋友,好像不是世界末日。有点叫人扫兴啊。也可以说是好事情,”他友好地加了一句,“看你从哪个角度看了。”
  “好事情,”阿吉满怀热情地说,“百分之百、千真万确的好事情。”
  “那么,你注意到这个告示了,啊?”莫林问,往台阶后面退了一步,以防这家伙动手或发神经,“你要参加那种派对?你看,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没别的。”
  “它吸引了我的视线,你可以这么说,”阿吉说,仍旧兴高采烈得像个疯子, “我正开车找地方,你知道,找地方喝一杯。元旦嘛,醒酒饮料什么的——总之是我早上吃了苦头——只是突然来了兴致。我扔了硬币,心想:为什么不去呢?”
  

阿吉·琼斯的奇特再婚(8)
莫林觉得有点糊涂了,不懂话题怎么变了。“呃……派对早就结束了,朋友。另外,我觉得你年纪有点大……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说到这里,莫林有点不好意思,在那件斑斓的非洲袍子下面,在内心深处,他是中产阶级家庭出身的好孩子,从小大人就教育他要尊敬长辈。“我是说,”他难堪地停顿片刻,说,“参加这种派对的都比较年轻,你可能不习惯。有点像公社那种活动。”
  “可我那时要老得多,”阿吉顽皮地唱了起来,唱的是迪伦十年前的歌,同时朝门边歪着头,“我现在返老还童了。”
  莫林取下夹在耳朵上的香烟,皱起了眉头,“你看,朋友……我不能随便放街上的人进来,你明白吗?我是说,你可能是警察,可能是吸毒的,可能是……”
  但阿吉脸上有种东西:天真无邪、满怀期待,让提姆想起关系淡漠的父亲说过的话。父亲是斯纳布鲁克的教区牧师,每个星期天布道都要说基督博爱什么的。“噢,真见鬼。今天是元旦,看在该死的节日分上,你还是进来吧。”
  阿吉侧身从莫林身边进了门,走进长长的门厅。门厅两旁分出四个没关门的房间,还有一排通向二楼的楼梯,门厅尽头是一个花园。各种各样的东西零零碎碎撒了一地——动物、矿物和植物。一大堆被褥从门厅的这头一直延伸到那头,被褥下面躺着睡觉的人,阿吉每跨一步,人们就如红海般不情愿地分开一下。房间里、角落里,到处残留着体液流过的痕迹:接吻、喂奶、性交、呕吐——阿吉从星期天增刊中了解的一切,都可以在公社里看到。有一会儿他胡乱想着该不该加入打斗,让自己淹没在人体中(手上有这么多 新的、大把大把的时间,从指缝里滴下来),但最后还是决定来杯酒。他艰难地沿门厅一直走到尽头,跨出屋子,来到寒冷的花园,有些人在温暖的室内找不到空位,只好选择了冷冰冰的草坪。他一心想喝杯威士忌提提神,就朝野餐桌走去。在一堆空酒瓶的荒漠中,海市蜃楼般立着几个瓶子,形状和颜色都像是杰克丹尼尔斯威士忌。
  “我能不能……”
  两个黑人小伙子、一个裸着上身的亚洲女子,还有一个身穿宽松长袍的白人女子正坐在木餐椅上玩牌。就在阿吉朝杰克丹尼尔斯威士忌走去时,那白人女子摇了摇头,比画着掐烟的动作,“酒里都是烟头,亲爱的。有些坏家伙把好好的威士忌给糟践了。这里还有‘杯杯香’和别的狗屎饮料。”
  听到这番善意的提醒,阿吉感激地笑了。他端了凳子,倒了一大杯“圣母之乳”白葡萄酒。
  几杯酒下肚,阿吉就与克莱夫、列奥、万丝和蓓翠妮打得火热了。哪怕背过身子、只用一块木炭,他也画得出万丝乳头周围的小疙瘩和蓓翠妮说话时落到脸上的每一根乱发。到上午十一点,他已经诚心诚意地爱起他们来了,他没有孩子,他们就是他的孩子。作为回报,他们说他拥有一颗在他这个年龄独一无二的心。大家都认为,某种强烈的积极能量在阿吉的周身流淌着,那力量强大到足以让一个屠夫在危急时刻拉下车窗。原来阿吉是年过四十才参加公社活动的第一人,大家本来也讨论过,要找年长者参加性活动,以满足有些特别爱找刺激的女人。“太好了,”阿吉说,“妙极了。那么,非我莫属了。”他跟大家关系非常亲密,所以到了中午,关系忽然恶化时,他觉得很困惑;他发觉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尤其是又陷入了关于二战的争论。
  “我都不知道怎么就说起这些来了。”万丝叹息着。大家决定进屋去,这时,万丝终于把身子遮盖起来,阿吉把灯芯绒夹克衫披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我们别谈这个。我宁可上床,也不想谈这个。”
  “我们在谈,我们在谈呀,”克莱夫吼道,“这是他那代人的通病,他们以为可以把战争当什么似的展览——”
  列奥打断了克莱夫,把争论拉回到原来的话题,阿吉对此很感激。原来那个话题是阿吉说起来的(大约四十五分钟以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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