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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床的故事-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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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凤来正在吃着冰砖,想在沙发上坐下来,不由嗯了一声:“什么?”
  马昭昭已光了上身,说:“你有车不坐回去,赶着我几站路,不就是想要么?想要就快。我这个人最好商量,对女人是有求必应。”他说得很认真。
  薛凤来叫了一声:“昭昭……”她突然流下泪来。
  马昭昭并不在意地坐了下来,看着她的泪,依然是一副涎脸笑着的样子,嘴里说:“你看你看,我说嘛,一闹二哭三上吊,女人三###宝。我这个人心最软。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办?”
  “是的,我是要你。”薛凤来没去擦泪,站起来,走过去。
  屏幕上一个特写。敫桂英的形象。王魁将离去时,敫桂英的一段唱,婉婉转转的一段唱。一张脸的特写,使人目光集中到那双眼上。那双眼中,透出来的那份神迷,那份凄婉,那份如泣如诉的柔情。
  电影厂的小放映室里,仿佛密封成一个柔绒的小天地,四围拉着厚厚的绒面窗帷,脚下是绒面的地毯,一排排长椅上蒙着绒面沙发。沙发椅上,散坐着《敫桂英》摄制组的成员。室外是处暑的热秋天气,室里荫凉凉的,似乎是从绒面底下透着凉意。除了屏幕上的声音外,只响着微微的空调机的嗡嗡声。
  正对屏幕坐的是薛凤来,她坐得很端正,一动不动地,那姿势仿佛是凝定了。电影厂的导演方毅然和景一言在右侧坐着,偶尔评上一两句,如耳语似的。
  方毅然说:“说真的,我原认为戏剧演员一旦唱起来,在屏幕上演员的表情总不自然,现在看来,薛凤来表现出来的竟是一份从内在生出来的柔婉。这和我所了解的她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大概是演员的艺术天赋了。”
  景一言说:“至柔至刚,极处相通。”
  《敫桂英》拍了前半部,拍到敫桂英自杀成鬼。下半部的外景要换,在紧张的摄制空间,看一遍拍的散片,开一个剧组的座谈会,总结一下。
  拍戏剧片,常常是作为任务安排的。电影厂的导演总觉得陷于一种无可奈何的境地,也有着一种说不明白的挑剔。方毅然初看戏时,见了薛凤来和B角年轻旦角,曾向合作导演的景一言提出用B角近镜替身表演。方毅然说:电影是一遍过的,形象的要求很高,名气对电影观众来说,是隔了一层的。景一言让他再看看戏。以后方毅然也就没再提异议。
  薛凤来在京剧界的名气已是如日中天,方毅然原也以为那是她倚名师影响之故。见她对人总是淡淡的,根本不像演电影的那年轻女演员,围着导演转,也以为那是她摆的名演员架势。再加上排剧组名单时,薛凤来坚持要加上马昭昭艺术顾问的名字。剧团领导不表态,电影厂方面觉得没必要。薛凤来竟以罢演为抗议,摆出名角的脾气来。方毅然逐渐听到了一些传言,越发有些反感,想坚决抵制的。还是老朋友景一言做了工作,才勉强接受。以致开始的拍摄,多少有点紧张,经过一段拍摄时间,方毅然也觉得薛凤来虽然性格有点孤僻,平时对人却一点没名角派头,表演认真,比一般演员还不怕吃苦,慢慢地也就融洽了。
  马昭昭依然坐在后侧的角落上观片。这部戏剧片有各类顾问。薛凤来曾询问是否请了马昭昭。剧务主任说:忘了。又说:还是你电话通知他一下吧。薛凤来说:我告诉他也行,但剧组应该填一份通知,到底不是一个单位,又不在一个市县。剧务主任笑笑说:好好。薛凤来并不理会他神情。
  

幻色(22)
给马昭昭的通知,剧务主任本也没忘,他没想到薛凤来会向他问起,也没想到马昭昭会来。马昭昭真的来了,依然涎着脸一般的笑着,和剧团的女演员说笑。和他搭理的女演员话中常常带了点含蓄的意味,他竟像没意识似的,不由使人疑惑:到底传言实不实?
  冷眼看两人的接触,薛凤来依然是她的惯态,似乎还有点赔小心。马昭昭却不大理会,一般与她说笑两句。不由让人进一步疑惑:薛凤来这么个大名气的角儿,竟会迷恋这个貌不惊人的坐过牢的男人?到底是缘分,还是迷魂?再看“判官”涂志栋,不像过去那么常跟在薛凤来身边,他身边多了一个女儿,那是一直寄放在她爷爷奶奶那里的。小女儿看到屏幕上母亲的形象,就拍手笑,而后安静地看着,听涂志栋耐心地讲解着。
  看过了拍出的片子,领导和导演都谈了看法。大多是如何剪辑方面的。年轻的电影副导演说:“艺术顾问谈谈吧,顾问顾问,既顾要问应该常顾问啊。”
  马昭昭听叫到他,身子朝前冲了一点侧过来,一条腿盘顶着椅把手,依然是他的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
  “敫桂英是什么?是妓女。戏里没有表现她当妓女的场面。但她的身份是妓女。一个生活在男人圈子里的妓女。她救了一个落难的男人,她帮助了一个落难的男人,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这个男人。这里面有没有性动机?单贡献一个身子对她来说,她本不在乎。她应该是万般之爱集一身。一个妓女会因为对一个男人有救命之恩,对一个男人有护理之恩,对一个男人有献身之恩,而到这个男人抛弃了她,她就会自杀吗?所以这所有的恩和爱都不能表现得太纯。那是一种幻影似的迷恋。那种迷恋就透现在她的救命之恩中,她的护理之恩中,她的献身之恩中。表现出来的就不是一种单纯的柔,而是一种迷幻般的柔姿柔态。这柔姿柔态表现充分了,从内心中表现出来的,后面闻负心而死,变厉鬼而追魂,才有幻灭以后的刚烈的举动。一般妓女迎来送往,从无情而言的,也无面对负心而想不开的。所以,这自杀之哀,这痛绝之哀,也不能表现得太纯。后来的鬼魂复仇,也不能表现得太纯。那种迷幻,是发自内心的,化作了万般柔姿,也化作了后来的刚烈。这是我反复对薛凤来说的。她过去没有表现出这一点,现在的屏幕上,多少表现出来了。”
  副导演说:“如此说,薛老师做到这一点,全靠顾问之力罗?”
  马昭昭涎着脸笑着:“自然有她自身的一片悟心。”
  副导演哈哈地笑。座上人也都笑着。景一言和方毅然一起坐着,都没作声。方毅然沉默了一会说:“马顾问,以后有空,常来摄制组走走。”
  薛凤来找到马昭昭住的旅馆来。小旅馆坐落在市角的一条冷僻的马路上,薛凤来一路问过来,才找到这外面只有一间屋门面的旅馆。进了屋子,靠着服务台的柜台进去,一个小天井,天井也只有几个平方。正面的楼下和二楼上,都可见每个房间摆着的几张铁架床。宿客都是乡下人容貌,走来走去地。天井里挂着湿衣裳,滴着水。听是找马昭昭,女招待员笑眯眯地看看薛凤来,随后站天井里叫了一声。就听应声从挂衣服的侧面传来,寻声而望,见马昭昭半个面孔露在晾着的花衣裤上。薛凤来寻着楼梯要挪步前去,女招待员却拉住她,点点侧面的一个转角梯。水泥楼梯台级每级很高,旁边一根漆着灰漆的铁管,抓在手上,宛如省城里马昭昭住的那个木楼的竹把手。
  马昭昭住的是单人小间,最多只有四个平方,放了一张床,一张椅子,一张办公桌,屋里再没有空地方。薛凤来不明白,他如何竟会找到这个地方,似乎他总愿意找这样的地方住。也总能让他找到这种地方。那张办公桌其实就是一张课桌,污污的,墙上也染着水迹,污污的。那张床上却是干干净净的,被子照旧叠得四角正方。马昭昭靠着床墙坐着,用手示意她在椅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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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色(23)
薛凤来说:“摄制组没安排么……”
  马昭昭说:“你们安排的高级宾馆,我不喜欢,还是这里有一块自由天地。不过,报销还得你去。”
  薛凤来望着马昭昭,他上身穿着一件背心,滚圆的肩膀油黑光光的。她和马昭昭有一段日子没见面了,虽然每到一个外景地,她都会找电话打给他,毕竟是有了别离的感觉,显着了一点新的距离感。马昭昭向来没有正人君子的神态,随随便便地,但和薛凤来相对,不到床上一刻,他都是相席而坐,一种授受不亲的样子。
  薛凤来说:“刚才,我对副导演说了,你是艺术顾问,是摄制组请来的,他应该懂得待客之道。”
  马昭昭说:“你这就多此一举了。我讨厌彬彬有礼的尊重和客套。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别人怎样并不在乎。那些露在面上的比放上心上的要好……喔,我电话中已对你说过,我们现在已经可以了结。你呢,风流一度,我呢,自然不会总对着一个女人的。你尽管有事去,陪导演也好,陪女儿也好,陪志栋也好……”
  “老马,你又来了。”
  把门关上,窗帘拉上,薄薄的一块淡蓝色的窗帘布,映着窗外的一方亮,也映着几片污迹。马昭昭依然是不慌不忙的,隔着那一点距离,手指上示意着,活动着,不紧不慢地,似乎中间减少了一些程序。
  “你可以走了。”他像是赶着她。
  薛凤来默默地躺着看着他,说:“老马,你自是洒脱的,又何必……”
  马昭昭涎着脸笑着,扭过身来说:“你以为我是做的样子?那好,我就对你说,我一直是在做样子。对你们女人,我心里是一清二楚。她们喜欢吃甜的,我就给她们甜的话。你自命为不同,其实对你也简单,给你吃辣的。我一开始,就说你演的戏不行,于是你就老老实实听我戏上的教训。我一开始对你爱理不理的,你就来缠着我。越给你辣的吃,你就越离不开我。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我在重复?我都重复得感到没味儿了。”
  薛凤来说:“我不想感觉你……你现在照样给的是辣……”
  马昭昭说:“我怎么说你呢……大概辣越重,你就越舒服越自以为是吧。那好,我来这么说:你其实是个好演员,素质很好的演员,要不名师怎么会收你为徒呢。我还从来没面对过这么好的演员。见你第一次演出,我就想,中国再没有比她强的女演员了,能演得那么柔,柔的身段,柔的气质,柔的内在,柔到极处,又有刚性。这是个不同一般的女性。我还从没接触过的,我根本没有尝到过的,让我尝一尝那柔的滋味,我大概就会成仙了。我处心积虑,我其实怕你,我其实想你,我忍不住要立刻得到你。你色如天仙,你高贵,你的戏轰动戏坛,而你这部电影出来,表演会达到空前绝后,在戏剧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你却是我的,我一个地位低下的人的,你躺在这儿,我要干就干,我要弄就弄,我给什么,她就吸什么……怎么样,你该走了吧。”
  薛凤来还是望着他,好一会说:“你真要我说吗?老马,你还不明白我的……我都不想说感情……我都已是这样年龄的人了……我们之间,又何必用什么甜和辣呢。”
  马昭昭哼了一声,双手枕着头,像抱着似的:“我早跟你说过,我从来不骗人的。只瞒不骗。你还是走吧……真要我说出来的话,我就是想要得到你。不是你好看,女人我见多了,没有一个像你这么有名,看上去那么正经的。有名的正经的女人我还没尝过滋味。我就想要把你弄到手,可以叫你痴,叫你迷,吊你胃口,让我来用用这种手段,可惜的是我还没有用什么手段,你就缠上来了。开始还有点异味,后来就枯燥了。我哪里没有女人,年轻的女人多得很,要不要立时叫一个来给你看看?你不漂亮,你卸了装以后,最多一个中等水平的容貌。你多大年纪了,你再练,能练你的腰,但你练不了你的脸,你也不懂得练你的脸。你在舞台上的脸,能让观众着迷,但你躺在床上的脸,我都不想看,不想碰……怎么样……”马昭昭斜过脸来,薛凤来许久地没有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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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色(24)
“你大概又以为我在给辣的吧,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呢?”
  薛凤用双手反撑起一点,她对着自己的裸体,从乳峰沟沿下去,一条浅浅的黑线,黑线摇摇曳曳,床单是大朵大朵的红花。恍惚闪动着一朵黄黄的牡丹花……她说:“不管你怎么说,甜的辣的,我都不管,我要你,要你的……一切。”
  马昭昭脸靠近薛凤来的脸,他们正对着看着。马昭昭长长地笑了一声,又长长地叹了一声:“我看你,是在对我演敫桂英。你把敫桂英演到台下来的。可你是薛凤来,不是敫桂英。”
  “是你让我变成敫桂英的。从肉体到内心。”薛凤来笑着说,口气中又似乎带着一点埋怨似的。
  马昭昭也笑着:“我不是王魁吧。我不是演员。不过我就是做王魁,也不想去讨相国的千金,但女人还是要换的。你怎么也不要自杀做鬼,找我算账。我不想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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