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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正传(完整版)-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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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抽烟。

“呀,原来你也会抽烟啊!”

陆臻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一口烟雾闷在嘴里。

“我还以为你尽会烧着玩儿呢,一根烟点着了抽不到三口。”夏明朗促狭地挤了挤眼睛:“二手烟也伤身呐,陆大硕士,你这是图啥啊?”

陆臻失笑,慢慢把烟雾吹出来:“图你。”

 

夏明朗眼角生出柔和的笑纹,把烟从陆臻手上接过去,可是抽了几口又烦躁起来,闷声咳嗽着,随手把半截烟扔进了烟里。

“哎,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了?”陆臻一边轻抚着夏明朗的胸口,帮他顺气。

夏明朗止住咳嗽,亲昵地拍了拍陆臻的脸颊,有些宠溺似地:“明天再说,哦!”

陆臻没吭声,按在夏明朗胸口的那支手臂慢慢横过去勒住他,把人往自己怀里挤。夏明朗低头看了一会儿,无奈地说道:“聂老板刚刚来电话,让我们三天之内赶回喀苏。”

“这怎么行。”陆臻皱起眉:“这太赶了,不行,我得跟他商量一下,他还是拎不清你这里的状况……”

“军委另外派了人来接替他,还有八天就到,一到就办交接。”

“接替谁?聂卓?这不可能!”陆臻彻底变了脸色。

夏明朗转过脸与他无声对视,眼中有相似的忧虑。


喀苏尼亚这一摊事儿正是瓜熟蒂落论功行赏的时候,于情于理聂卓都应该再呆上几个月,把能收的收走,该埋的埋掉,让这分功劳圆圆满满地落袋平安,然后再安排出一个四平八稳的局势,好上后来人接手。
可为什么,情况会忽然变成这样?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我洗碗你吃菜为他人做嫁衣裳这种事,但这种事绝不应该落在聂卓头上。以他的能力权势背景,谁敢这么对他,谁会这么对他?
陆臻长叹一口气,无论问题出在哪里,可以肯定的是,与夏明朗个人没有关系。这一定是大势出了变化,领导层的心意有了扭转,而他们,这处于决策外围再外围的小人物,所能做的也不过是顺应这突出其来的变故,奔向那未知的命运,就像当时,他刚刚得知夏明朗身中毒瘾时那样。
 
一直以来,陆臻都不知道聂卓的具体计划,也明白对方不需要向自己交待什么,亦从无承诺。但他别无选择,因为那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根本无计可施,只能怀着满腔的热诚与期待,把夏明朗的命运交托到那个人手里,即使觉得委屈,也只能冒险一试。
其实被俘为什么就丢人了?被迫吸毒算什么人生污点?
但很多事并不按道理来讲,也没有那么多应该或者不应该,几十年前中国军队里失手被俘的战士甚至要以死证清白,现在当然没那么混蛋了,但有色的眼镜仍然少不了。
被异国军阀俘虏+毒瘾,听起来多么骇人?
在那些一辈子都没上过战场,没杀过人,没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却可以决定夏明朗前途的人们眼里……这决不会是什么加分项。
 
陆臻虽然年轻,但15岁上军校,也算是个十多年军龄的老兵,这些明摆在台面上的东西,他自然都懂。所以他在直升机上心急如焚,最后还是把宝押在了聂卓身上,这算是一个赌博,赌的是他对聂卓这个人的理解,与“陆臻+夏明朗”这两个名字在聂卓心中的份量。
聂卓是真正打过仗的人,他会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次行动是聂卓拍的板,他应该也不想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他既然看中自己要收到身边用,有机会当然要示恩;至于夏明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将来执掌麒麟没有悬念,虽然只是个师级干部,但麒麟毕竟是麒麟。
陆臻相信,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聂卓是会愿意帮忙的,这份人情很大,会被这两个年青人牢牢记在心里,于人于已都有利,何乐不为?
 
所以他毅然请求聂卓亲自接机,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果然,聂卓不动声色地罩下了整件事。用一个看起来非常合理非常重要的大秘密,包裹住夏明朗个人的小秘密,尽可能地把吸毒的问题隐瞒了下来,控制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范围。当然,为了夏明朗的前途着想,这些知情人应该离开一线作战部队越遥远越好,最好别能直接影响到夏明朗的升迁。
这些操作可能很复杂,但聂卓做得滴水不漏,每一个举动在不同的角度让不同人看来都能有合理的解释,一石数鸟地解决了很多问题,而这一切,事先完全没跟他们讨论过。陆臻当然也不会多嘴,反倒是越来越安心。最高明的计划就是把适当的人放在适当的位置上,就像一根线在原地穿起所有的珠子,然后轻轻一提,一切恰到好处。
陆臻本来以为事情会这样了结,在绝大部分人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况下,让夏明朗悄无声息地把毒瘾戒掉,按正常程序通过各种审查,顺利回归。
一切的秘密,等三十年以后再见天日,到那时,夏明朗已经功成身退,时间会证明他的能力与清白。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线断了,珠子散落一地,要怎么重新穿上?
陆臻很忧虑,因为聂卓从没有承诺过什么,他没有说我一定会帮你们,他甚至从没承认过我这是在帮你们,只是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着,彼此心照不宣。聂卓有他自己的底线,帮到哪一步,剩下的你们自己走,他心里有一杆称。陆臻知道这不能强求,就像此刻聂卓忽然招唤,他也不能拒绝,即使会有前功尽弃的风险。
陆臻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空茫,低头抵上夏明朗的额头,鼻尖轻触着鼻尖,呼吸交错在一起。夏明朗渐渐地笑了,双手插进陆臻的发间,捧住他的脸。
没有说话,也不必交流,每个人心里都转过了千百个心思,但都如明镜般透彻,连最后的结论都是相似的。
 
陆臻有些无奈地:“船到桥头自然直。”
夏明朗有些桀骜地:“活人总不会让尿憋死!”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陆臻愣了一愣,把脸上的无奈抹去,转了个跟夏明朗一式一样的笑容。夏明朗随手拍拍陆臻的脸颊,转身看向窗外。
陆臻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黛青色的天幕上悬着一轮冰月,清凉柔润的光泽无声无息地铺陈开,落到海面上,碎裂成灿烂的波光,千万个光点随着潮汐起伏,流动到无边无际的远方。
天高海阔,真美!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候,用这样的心情来看就好了。陆臻叹气。
 
“你说,他们总不可能让我强制转业的,对吧!”夏明朗说得很慢。
陆臻身子一僵,马上答道:“当然不。”
“那要真有什么,他们会怎么处理我呢?”夏明朗挠了挠头发:“把我调回总部去?还是塞到院校里?总得好吃好喝的供着吧,老子这也算是为国牺牲啊!”
陆臻心里略略放松了一些:“那当然,谁也拿不走你曾经的荣耀。”
夏明朗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的,用一种陆臻从来没听过的苍凉声线说道:“居然,就曾经了……”
陆臻全身的血都凉了,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窖里,那种难受简直就像是骨髓在冒泡,从里到外的颤栗,肋骨上生出尖利的刺,在一呼一吸之间反复扎穿他的五脏六腑。
 
怎么能这样?这不应该是夏明朗的声音,这种伤感的,无力的,沮丧的声调,怎么能从夏明朗嘴里发出来。他应该永远都是骄傲的,用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看这个世界,拽得没边没沿。
怎么可以像现在这样,好像受到伤害都无力反击的样子,黯然神伤。
即使时光会让他苍老,让他磨去少年的锐气与青年的锋芒,那也不应该是现在啊?他还那么年轻,站在人生最好的时候,刚刚完成了自己最好的战绩,他还那么意气风发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不可能的!
陆臻握住夏明朗的肩膀,不由自主地用力:不能,我绝不会允许这样。
 
“哎。”夏明朗发出一声负痛的呻吟。
陆臻手里一颤几乎落泪。
“臭小子啊,别这么大劲儿行不行?”夏明朗从陆臻手下挣脱出来,拉开自己的上衣细看伤口:“我这虽然拆线了,可也经不起你这么大劲儿攥啊!”
陆臻困惑地盯他看,刚才那一瞬间的苍凉挫败,就好像是幻觉一样,在夏明朗脸上寻不到半点痕迹。
“嗯?”夏明朗扬起眉。
 
“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总有一天,你会离开麒麟。”陆臻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那当然,等我不行了,我总得把位置让出来。但是现在……”夏明朗顿了一顿,眼中闪过异彩:“我觉得我还行!”
陆臻愣了一愣,忽然孩子气的笑开,双手捏住夏明朗的耳朵,一下磕到他脑门上。
“喂?”夏明朗莫名其妙。
“我也觉得你还行!”陆臻按住夏明朗额头上自己刚刚撞出的红斑,笑弯了眉眼。
想那么多干嘛?
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就好了!
就算一头撞到南墙,也不过两指宽的红斑。
“傻小子。”夏明朗虽然不解,却也笑了起来,揉一揉陆臻头发:“哎,你说,这一千五的房子咱还没住出味儿来,就要走了,真是亏得慌。”
“那怎么办?”陆臻只是笑。
夏明朗把陆臻手指握在掌心里:“以后等咱老了,也要搞这么一套房子,开门就能见海的,你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臻见夏明朗诧异地眯起眼,笑得更欢了:“干嘛要等老了?我给你那聘礼还记得不?我家在三亚的那套房子,站在阳台上就能见海。”
夏明朗眨巴眨巴眼睛:“这,这太贵重了吧,有点受不起啊。”
 
“没事儿,反正我也就这么一说,房本儿上写着我妈的名字呢,你要真想过户吧,我觉着还有点麻烦。”陆臻忽然生出一丝神往:“你说要是你和我妈的名字写在一张房产证上,那该是个什么情景啊?”
夏明朗囧得脸色都变了。
“哎,没办法,我们陆家的男人就这门风,房产得写在媳妇儿名下。”陆臻笑眯眯地摸着下巴。
夏明朗挑起眉毛,陆臻敏锐地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刚刚退开一步就被按到墙上,火热的双唇随即堵上来,吞下他所有的呼吸,舌头扫过口腔内的每一寸,这是标志着夏明朗风格的吻,有力而直接!陆臻忍不住挑动舌头回应,可是还未愈合的伤口让他无法灵活地施展,只是轻轻一挑,疼痛就让他捏紧了手指。
 
夏明朗专注于亲吻的动作忽然顿了一顿,握住陆臻的脖子慢慢移开。
“?”陆臻凝聚起因为情欲翻涌而略显涣散的视线询问着。
夏明朗有些戏谑似地按住陆臻光润的嘴唇:“你看你?就你这样儿还争什么上下左右的名分?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房,在老子面前摆什么谱?”
陆臻忽然大笑:“夏明朗!你要知道我可是上海人!”
“上海人怎么了?”
“你这个没见识的。”陆臻抚着夏明朗的嘴角:“你是我媳妇儿我才这么让着你,我由着你爬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你什么时候见过上海人家的女婿敢像你这么耀武扬威的?”
 
“还有这说法?”夏明朗怀疑地,但是紧贴着身体的地方有个东西硬硬的在硌着他,这让他无暇去深究那些复杂的地域问题。陆臻显然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变化,不过,当前这个话题让他对这种变化保持纵容,甚至还有那么点儿得意,他按住夏明朗的腰让他更贴近自己,然后刻意地顶弄了两下。
来吧,做点不相干的快乐的事,把前路阴影放到一边去,今朝有酒就今朝先醉。
夏明朗嘴角含着笑,捏住陆臻的手腕按到墙上,然后一路亲吻着跪下身去。夏明朗的技术是无可挑剔的,陆臻曾经一度因为夏明朗一个直男的技术居然比自己这么个天生的GAY还好,而感觉无比羞愧。但基因是玄妙的,它决定了你的性向和嗓子眼儿,但不会去管它们是否配套,所以陆臻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
基于这个原因,陆臻对如今在床上时常争不到上位的待遇也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理解,毕竟……唉,毕竟嘛。
 当陆臻从云头落地,喘息未定间正看到夏明朗低头擦拭唇边的白浊液体。陆臻探出食指在夏明朗嘴角一划,轻轻点到自己的下唇上。
夏明朗凝眸看着他,漆黑的瞳眸飞溅出火星,陆臻只觉得兴奋,他喜欢这种凝视,好像随时会把自己化骨烧净那样的专注,给他心理上带来的满足甚至大过生理上的高潮体验。
夏明朗却蓦然闭上眼睛:“别诱惑我,宝贝儿。”
“怎么了?”陆臻莫名其妙。
夏明朗帮陆臻整理好衣服,把人拉进怀里:“我最近情绪不稳定,不想再弄伤你。”
“怎么会……”陆臻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明朗打横抱起。
陆臻一时惊到,生怕扯动夏明朗肩上的伤口,也不敢挣扎,乖乖巧巧地被安放到床上。
 
“不至于的吧?”陆臻反手握住夏明朗的手腕。
夏明朗用指尖挠了挠陆臻的下巴,忽然问道:“你们上海男人是不是一定要听媳妇儿的话的?”
陆臻的表情马上扭曲起来,夏明朗哈哈大笑,随手揉乱了陆臻的头发。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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