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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安乐轩松了一口气,若是他醒来,自己还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放心地在床边坐下,伸手将红黑相间的被子拉的上前一点,思绪便飘回了那些曾经肆无忌惮的童年。
怕扰了安皓天安睡,安乐轩便搬了凳子在窗边守着,只因昨夜耽误了休息,不过一会儿便是乏了,倚着床沿打起盹来。
床上的人眉目颤了颤,睁开眼,隐约见了床边的人,呢喃一句:“竟然又做梦了。”又复沉沉睡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潇何苦作牵线人
安乐轩被小丫鬟轻声唤醒时,已是正午时分,他举首四顾,见了床上的人,睡意全无。身边小丫鬟小声说道:“公子,用午膳了。”
循着小丫鬟的手望去,桌上放着几只碗碟,隐约见了里面的菜肴,冒着热气。他转头瞧了依旧在沉睡的安皓天,轻声说道:“我等下便吃。”
小丫鬟也不勉强,只说一句:“公子当保重自己才是,若是安王醒来公子却病了,岂不是又要安王为你担心。”说完这句话,小丫鬟便出了门去。
安乐轩又是低头自嘲地笑笑,想想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何以弄成今日的局面?他本是一国之君,竟然跑到异国常住,可是任性妄为了。
他仔细想着,却终是想不起与那人是何时何事起的分歧?只记得记忆中温厚儒雅的王兄,变成了杀人如麻的大王。那凌厉的眼神,虽不是对他,却仍旧让他感到了害怕。
当下也觉着没有胃口,便坐在那里不动。视线无处安落,最后只能落在那张依旧苍白的俊脸上,任由目光肆意描摹。也只有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方能如此放任。
尤的记起那一夜在他身下承欢,不由脸色一红,再也不敢盯着那张脸瞧。恍惚间似乎又听见那人耳鬓摩丝,说着那些缠意绵绵的话。
又忆起自己全身筋脉尽碎时,他在床前忙碌的身影,闻他弃江山不顾携自己求医,却是无比的动容。想着用一生自有换的岁月静好。
却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有苦有甜的梦,醒来时却只余下那苦味蔓延到整个人生,苦到让他再也不想相信。
“何苦欺我?”安乐轩仰起头,嘴角轻轻上扬,眼眶有些湿润,轻声呢喃着。
既放不下你的江山,何苦又来寻我?
既兑现不了承诺,何苦许下?
正犹自神伤,听了床上的人一声呻吟,连忙收拾了脸上的表情,换做一脸平常,放眼望去,床上的人却未醒,只是苍白的脸上溢出汗渍,眉头皱起异常幸苦。
安乐轩四下瞧了,见旁边水盆已然备好,便水湿了罗帕轻轻拭去安皓天脸颊上汗渍。
经由昨也苦战,玄武与白虎多少受伤,潇何精神也是不佳,此时三人坐在潇府大厅。后者手里捏着一张信纸,眉头紧锁久久不语。
玄武受不了这沉重气氛,率先开口问道:“老朋友是谁?”似在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眉间透着不爽。
不过须臾,潇何将手中信纸好生贴身收起,才说道:“如今我们只有静观其变,姑且信他一次,吩咐各堂加紧寻找大人。”
白虎道一声:“已经吩咐下去了。”
潇何突然想起了昨夜出现的神秘人,暗自思衬会不会与他有关?便看见自己打发去伺候安皓天的婢女匆匆赶来,行礼道:“潇管家,安王未苏醒,安公子并未用食。”
“知道了。”潇何挥挥手示意她退下,暗道如今安皓天伤成这样,安乐轩能够安心才怪了,就听见一旁的玄武低声说道:“若是他二人知道教头如此算计,只怕不知要生出什么乱子。”
潇何斜眼挑过去,见玄武明显看戏的表情,若非有下人在场,他真想敲他。“若非绿鄂那丫头,老夫会做如此不道德之事?”
玄武作声不语,只是依旧一脸的嬉笑。
白虎皱眉担忧:“教头的药分量会不会有些重了?安皓天到此时还没有醒来?”
“这个大可放心,药物的剂量把握老夫还是有数的。”潇何捋捋自己本稀短的胡须,自信满满。
玄武却是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只怕不是帮倒忙才好。”得到潇何冷眼一瞪,便吐吐舌头再也没有了话。
几日行将下来,沿途清静太平,倒是有些出乎了锦苏的意料随即想想,只怕锦夜不会半路让我死去让他遭人怀疑,到时候到了同渊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自己!
青龙见他低头苦笑,心中不解,却并未疑问,只是挑起帘子见外面是小镇,天色渐晚,问他:“王爷,今夜可在这里歇脚?”
锦苏想了想说道:“本已耽误了行程,若是再耽误下去,不知又被扣上什么罪名。让他们小镇上暂作停留,换下劳累马匹,备足干粮。”
青龙闻声出了马车,一一吩咐下去。
不过片刻,马车停下,青龙撩起帘子,将锦苏的轮椅放下,抱着后者坐到轮椅上。
锦苏抬头便见‘半道客栈’四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觉得浑身不舒服,便径直划着轮椅进了客栈,留下那群人唏嘘不已,小声议论着良人如此老天却对他不公。
青龙瞧着锦苏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跟上前寻了角落一处清幽之所,叫来了小二点了两碟小菜。
锦苏心中有事,食不知味,只是夹了几筷青菜,便停下了筷子,一旁悠哉喝茶。
就听邻座一三十左右身着藏青袍男子神秘与同桌道:“你们知道吗?这一次皇上又派顺硕王爷出征毅国,听说是要彻底的消灭毅国。”
他同桌二人,其中一个身着月白袍子的中年男子接口道:“是毅国的人先挑起的,想要攻打我们靖国。”
另一位年龄稍小的绿袍男子皱着眉头,一脸高深:“靖国与毅国边境有梁国舅镇守,哪里用得着顺硕王爷?皇上不过派他去做做样子,说的好听了是副帅,说的难听点,只怕是因为顺硕王爷如今风头过盛,有意削削他锐气。”
“这话可万万说不得。”藏青袍的男子说着四下环顾一下,见无人注意他们,方才放心小声说道:“你不要命了吗?这样的话也敢说?”
那绿袍男子自知失言,连忙住了嘴不再说话。
“不生气?”见锦苏依旧悠然饮茶恍若未闻,青龙不禁问道。
“有何可气?他们说的是事实!难道要本王自欺欺人?”锦苏放下茶杯淡淡看他一眼,见他吃的差不多便道:“走吧。”
青龙还未起身,锦苏已经划着轮椅出门。听着轮椅落在耳朵里‘哗哗’的声音,他甩手将筷子放在桌上,不知有意无意,那筷子竟然飘飞到了隔壁桌上。
还在俯身讨论的三人被惊吓的站起身,转头望去,整个客栈的人都在望着他们。心中有了一丝担忧,坐下再也不敢开口。
第三百一十四章:陌上年华
锦夜听闻安皓天被刺将亡的消息,只叹好:“如此便少了一人。”
木子李却担忧地提醒他:“皇上忘了?那安皓天比不得安乐轩,毕竟是一国之君,只怕安国会趁此时间作乱。”
锦夜不以为意:“他们倒是有胆?”
木子李见说不信锦夜,心生一计,上前道:“皇上何不趁此机会将郡王爷打压下去?”
锦夜挑眉:“怎么说?”
见他有兴趣,木子李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安皓天好歹是一国之君,他受刺皇上查一查也是情理之中,此事无论谁做的,只要将矛头指向郡王爷,便有机会将他幽禁。”
锦夜闻言低头寻思一阵,方才拍手叫道:“如此甚好。”随即他又补充道:“你且叫人动下手脚,不必太明显,只消稍微有疑即可,不用除去锦鳞。”
“奴才这就去办。”
月上柳梢,如此两日过去,安皓天却还不见醒转,安乐轩心中担忧,找了潇何询问,后者只告诉他静待便可,并在安皓天房间隔壁收拾一间屋子让他住下。
安乐轩哪里睡得着?原本满心的神伤皆化作了对安皓天的担忧,想着何以此番还不醒来?
夜风自小窗中拂来,带着屋外淡淡的竹叶味,有些凉意。
安乐轩起身前去关窗,却见白日里的丫鬟静静地站在月色中,风撩着她碧清的衣袍与发丝,像是有些冷,她此时正搓着手,让人兀自生怜。“外面风寒,这里由我照料便可,你且下去休息吧。”
小丫鬟显然没有料到他会与自己说话,连忙放下双手欠身做礼:“潇管家吩咐奴婢不敢有违,公子安心即可。”
安乐轩无奈,又道:“既然如此,你且进屋!”随即他又补充道:“我一人烦闷,你来与我说说话也好。”
小丫鬟犹豫一番,才道了谢转身进屋来了。只见她进屋后轻轻掩了房门,立在门边低垂着头,不发一语。
安乐轩将窗户轻轻掩好,看了眼床上的人还无醒转迹象,便问那小丫鬟:“你可会下棋?”
小丫鬟抬头,茫然地“啊?”了一声,随即摇摇头。
安乐轩想也是,便苦笑着低头,视线一转,发现那木纹纱帐旁一物甚是眼熟,越是走近方才发现,竟是自己那断弦之琴,那日已交绿鄂焚毁怎会在这里?
他伸手取琴,却发现琴弦早已修好,连琴身都已经被重新修葺了一番,崭新如故。
琴头那个轩字,意外的明朗。
也罢,只当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这样想着,他已经抱着古琴来了桌边,将桌上的茶水杯子一应移开,自己随即坐下。
小丫鬟静静地看着他,只见那白皙的手指轻轻挑过,一缕琴音落在耳中,竟是说不出的唯妙。她看着那艳红的袖摆慢慢拖曳过琴身,男子轻轻抿着唇角。眉间似有一丝愁绪,必是为床上那人担忧。
安乐轩双手覆上琴身,闭眼,长叹一口气。十指捻弦,喑喑哑哑的琴声传来,似诉似泣。
小丫鬟刚欲问他话,只见男子薄唇轻启,耳边已经传来那珠圆玉润的声音念道:“月又缺,苦离别,片叶扁舟,孤帆远影,他乡异客,独自寂寥。”
她打眼望去,男子白皙的玉面上布满了哀愁,眉头锁得更紧,仿佛将这世间的烦心事皆锁在里面,也锁在男子心上。
琴声忽而明朗,有一丝欢快之喜:“月若圆,庆重逢,寥落陌途,衣锦还乡,归泊游子,无限思量。”
末了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落在了琴声中,让人再也想不起起始那份欢快!
安乐轩闭口,小丫鬟亦是看的呆了,缄默不语。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那一声声肃清的琴声飘荡着,似要冲破这房间的束缚一般。
忽而见了安乐轩又开口,却是唱将开去:“
雨打旧城 昔日霓裳已泛黄
误坠情尘 徒究桃红落梅寒
小楼细雨无端
琴瑟声 剑舞茫
一瞥惊鸿 乱世离殇”
声音清脆朗晰,小丫嬛想着想着便想到了一词:温文尔雅!这是以她的能力唯一能够想到的赋予眼前这个男子的词汇。
琴声依旧,歌声不过片刻又传来:“
空留情愫 只把战衣作红妆
胭脂凝香 夜话朦胧月色暖
自古情 断人肠
逍遥叹 夜未央
”
似有无止尽的缠绵之意被束缚在歌声中,或者说是束缚在男子心中,只不过借着这温雅的声音,值此时刻,道出来罢了。
似有期待,期待那人能够听到这歌声,却似有害怕,怕自己再次深陷其中。
“伤离别,别离远
空留情愫胭脂凝香
管乐丝竹噤声无端
萧瑟声,轻舞裳
红尘寂寥禁忌无双
揽月摘星七宿红鸾
风流主命道猖狂
逍遥叹,夜未央
图究桃红
自此落梅寒”
“装铁衣 道天下谁主浮华?
不知那一夜繁花悄落下
执着那一纸诺言为何故?”
如此唱着,却听琴音中传来异样,一声一声,又一声,令人诧然醒悟,却又只能是更加悲怆。
小丫鬟幡然醒悟时,急忙以袖掩去脸上泪痕,暗怪自己失态,目光触及那白皙的容颜,却是惊讶的张嘴。灯火映照下,那精致的下巴上落下一滴一滴晶莹,滴落在琴弦上。
一滴一滴,一声一声。
小丫鬟一个转头,便已经看到了床榻上的男子困难地掀起了被子要下床,脸上一喜,正要上前相扶,却见男子摇头住了噤声手势。随即明了地点点头,看了一眼背对床榻兀自弹琴的男子,轻手轻脚出门掩好房间门。
琴声依然缓缓,安乐轩却是紧抿着薄唇,双眼轻合。任由泪水划过脸颊。情愫在疯狂生长,肆意撩拨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安皓天只着了白色单衣,赤足落地,有些凉意,却不及心头万分之一。他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近,想要伸手触摸那抹艳红的身影,却又怕这又如往昔一般仅仅只是一个梦,他怕来不及将那人紧紧拥住,诧然惊醒时,依旧只有他一人独守。
他便那样静静停在他身后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