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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浅忧在,也不用担心了。
“也许到时候也只有你还会于我坟头添一簇美女樱了!”锦苏笑着打趣。却也说的实在,这一次回京,自己虽有十足的把握,但是锦夜为自己准备了什么尚不能揣测。唯有一点他知道,这一去,危险重重。
安乐轩看着他摇头:“左不过我来蹭你顿饭罢了,不欢迎也明说,你用得着如此这般吗?”纵他有万般算计,也不敢去想会有捧着男子最爱美女樱去祭拜的景象,那时候的自己,会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
“人心难料世事无常!”锦苏有感而发,“人生不是下棋能够预料对手下一步会怎么走,自然也料不到结局会如何!”他和锦夜之间的恩怨,岂能付诸于那一方小小棋盘。
“棋艺未精,道理倒是融汇了!”安乐轩忍不住洗刷他:“待日后累了,我可收你为徒如何?”
锦苏白眼:“你这不是蹭顿饭而是打算让我养你吧!”
“师如父,你养我又有何不可?”安乐轩笑着挑起了眉头,语音落下已经闪出好远。
“你竟占我便宜!”锦苏瞪眼,划着轮椅追了上去。
两个清贵华丽男子在庭院中追逐打闹一番终于累了。安乐轩索性直接席地坐在参天古木下,拿袖摆当作墨扇扇风,毫无昔日温和之态。
锦苏将手肘靠在轮椅的扶手上,支撑着头做休息。额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也不去理会,只闭目小憩。
阳光透过枝叶斑驳满地,也倾洒些许在二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真的放得下吗?”
安乐轩正低头看地面那颗不过到脚踝的小树苗,愣了一下才反应是锦苏在说话,抬头对上那双毫不掩饰的逼问的眼。
锦苏直直看着他,再次问他:“你真的能够放下安皓天吗?”那种从小而来的刻骨铭心,不可能真正心死,除非他是铁石心肠之人,可安乐轩从来不是无情无义之辈。
安乐轩被锦苏看的极不舒服,低头躲开那咄咄逼人的视线。这个问题他在心中问了自己千百遍,皆是无解,若是真的能够放下,自己就不会动恻隐之心,就不会有同渊之行。“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
他轻轻说道:“逃避岂能解决问题?放不下的,就算是死,那一抹孤魂也终究有牵挂。与其这样,不若不放在心底,只要懂得如何让自己不再受到伤害就行了!”要他不想不念做不到,纵然相思泛滥成灾,也只能相思,不再相守相望,也不会再有心殇。
锦苏不由细细揣摩他的话,放在心底吗?若他云游四海突闻安皓天新得佳宠是该哭该笑,与众津津乐道还是默默暗自神伤?
安乐轩见他探寻的目光,轻笑:“都道抛弃红尘方能出家,焉知出家人就没有七情六欲?他们只不过将自己所有的情义藏在那一声声阿弥陀佛之重,若真是抛却红尘,何来慈悲之心,何来普渡之说。”
“但愿你只是说说,这三千烦恼丝剃去了,怪可惜的。”锦苏冷不防拎了安乐轩头发在手中把玩。
后者闻言嗤笑:“我欲出家何须剃度?纵寸发不留亦是红尘中客!”他说着从锦苏手中抽出自己发丝站起身:“我该启程了,他们已经等我多时!”
锦苏欲握紧双手,终究徒留空气在手。低眉,叹口气。他转了轮椅背对安乐轩:“长亭短亭,相送一程又一程,终须一别,我便不远送了!”
安乐轩仰天长舒一口气,只留下短短两个字:“珍重!”
身后传来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无声无息。锦苏知道,他走了!嘴里喃喃念道:“珍重!”
仰起头,一滴泪,从湿润的眼眶中落下。他闭上了双眼,极力忍着,最终还是落下了第二滴,第三滴…
帅府外,安皓天一身旭日东升的黑袍,脚跨高头大马,见安乐轩出来,脸上动容,翻身下马走到他近前:“处理好了吗?”
“嗯!”离别总是伤,安乐轩心情低落只是低低应了一声,跨上骏马,往前疾驰。
“乐轩!”安皓天唤了一声,怕他出了什么意外,连忙上马追去。
庭院门前,紫衣男子静静坐在轮椅上,看那一红一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嘴角勉强勾起的微笑不似往常精致,苦涩与祝福并存。
只愿那一抹如火的色彩能够在今后的人生中再无灰色的阴影;只愿那灿然的笑容再无忧伤。
乐轩,若然他朝再见,能见你再无负担言笑晏晏。
送走了安乐轩,三军随即班师回京,梁芳率大队人马先行,潇浅忧与锦苏领潇湘楼弟子随后出发。
基于潇湘楼弟子装扮太过于招摇,青龙令他们分散前进,只剩下他与朱雀护着锦苏与潇浅忧。
锦苏腿脚不便,与潇浅忧同乘马车,苏零无聊了,跑前塌与青龙朱雀二人在前驾车。
没有了来时的慌张,锦苏却并不轻松,他闭眼靠着车壁,在脑海中迅速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回放一遍,已然累了,睁眼便见潇浅忧盯着他的脸颊看,习惯勾起嘴角:“可是我脸上有不妥浅忧如此看我?”
潇浅忧不会想起许久前少年与自己同坐一车还脸红害羞,如今已经面对自己谈笑自若:“不是!”
“那浅忧看什么?”锦苏又低头打量自己一番,未觉衣饰有何不妥!
潇浅忧视线下落到锦苏双腿,顿了顿道:“你的腿……”解红零既然还活着,难道五年的时间还治不好锦苏的腿吗?还是说…
第三百六十八章:风雨欲来
潇浅忧闻言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当年是自己修信与锦麟要他那样做,如此一来,害的锦苏双腿无法治愈的难道是自己?
锦苏见他表情,敛了笑容中的苦涩:“浅忧何必如此惊讶,这么多年我也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面对指指点点时风淡云清,习惯了面对惋惜哀叹灿然而笑,习惯了以轮椅代步的日子。
潇浅忧不知该如何接话,道歉的话说再多已经无济于事,所谓的关心男子现在恐怕早已不需要,最后只剩下沉默沉淀出一道道无法跨越的沟壑,成了今生别离的缘由。
祝乾裳在小屋待得终于有些厌烦,每日对着潺潺的河水也是乏味,想要找些什么东西打发日子。
解红零看着她许久不说话,然后把系音拉了过来,只说一句:“吹首曲子听!”
系音有些莫名其妙,为了不让他吃醋自己这些日子未与祝乾裳说话,就连小屋都很少接近,何以眼前这人还这般不高兴?
“不愿吹就算了!”解红零双手环胸在门边靠着,双眼看着外面时而飞起的雀鸟,也不知道捻弦把信送到没有?
听他口气,系音走过去绕他前面看了看,解红零沉着脸任谁都看出他正在不爽:“零儿在气什么?”
解红零不明地眨眨眼:“没有啊!”他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桌边正一脸好奇的祝乾裳,一脸不在状况内的表情:“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祝乾裳心中郁闷一扫而光,因为她突然发现解红零的脸每天千变万化的,似乎总有看不完的好看。
“你在担心锦苏还是什么别的?”系音脸上依旧带着面具,只是这一次只有半张,露出水润薄唇,说话与抿唇时都一样好看。
“有潇浅忧在我担心他做什么?”解红零这样说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他心中担心的是潇浅忧而已,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你觉得锦夜下一步会怎么做?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让锦苏回京!”
“还说不是担心他?”系音声音听不出有什么起伏。
“我只是好奇他会怎么办?潇浅忧突然间倒戈,而照目前的情况看来青龙与朱雀皆会跟着潇浅忧,只怕潇湘楼剩下的两位堂主和潇何也不会呆下去。”一个潇浅忧就牵动整个潇湘楼。
“不能为他所用的,定会连根拔起,如果我是锦夜,定会先除去锦苏身边的人,这样一来锦苏独木难支,自然成不了气候。他不是已经朝苏府下手了吗?”祝乾裳悠悠说着,自己拿着桌上的壶去煮茶。
系音觉得说的有理,但是锦夜找错了方向,苏府不是锦苏的实力所在,即便能够杀光苏府的人,也只是更加激起了锦苏的愤怒而已。由此见来,锦夜谋略上远远不足锦苏。“接下来他会对付的是玄武他们?”
解红零摇摇头:“玄武他们现在在潇湘楼里没有动静,锦夜要动他们师出无名,潇湘楼弟子也不会答应。他现在倒是比较会向青龙他们下手。”
他还在说话间,闻的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头也未抬就飞身将捻弦捉住,取了脚上的信放开。
捻弦未来得及惊呼已经做了自由落体运动,幸好系音手快接住了他,小东西立即开始撒娇:“主人,他欺负我!”
“弦儿幸苦!”系音将捻弦抱在怀里抚摸着,这些日子捻弦奔走各地但真是累坏了,有时甚至连续飞了几天几夜也未有歇息:“现在你可以好好歇歇了!”
得到系音安慰,捻弦立即收起眼中委屈:“是弦儿应该做的。”看到解红零瞟过来来的眼神,它得意眨眨眼。
解红零未将它的挑衅放在眼里,只是将信递到系音面前:“坏消息,苏忘蝶不见了,她要是来了京兆被锦夜抓住就不妙了。”
“现在怎么办?”系音看了一眼还在烧水的祝乾裳。苏忘蝶不能落在锦夜手中,而祝乾裳也不能让她有任何差池。
“在苏忘蝶进京前拦住她。”解红零细想一下说道,随即目露愁色。从顺硕到京兆的官道只有一条,但苏忘蝶若是选择走小路就很难拦截了。
他想到的,系音也想到了:“这样太过冒险,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否来了京兆,也不知她走哪条路?”
“难道只能坐以待毙?”解红零皱眉,总能相处解决之道的,一定能的。
系音拍拍他的肩膀:“自锦苏传来胜利的消息,零儿就特别的急躁!”他深知眼前的人是为自己担忧,但是他宁愿他什么都不要想才好,所有的事情他都会解决好的。
解红零也知自己这几日的脾气有些急躁了,却无心控制,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系音,你说我们能够成功吗?”
“若是不能成功,就是老天爷瞎眼了!苦心筹划那么多年,潜伏那么多年,就为了不就不后真相大白。”系音悠悠地说着,透过面具的双眼逐渐充满了恨意,接触到解红零眉宇间的担忧时他很快聚了笑意:“别忘了不止我们!”
“嗯!”解红零稍稍心安,只是却无法彻底放心下来,看了系音手中的捻弦,声音中包含了歉意:“小东西,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
捻弦一听直接做停尸状瘫在系音怀中,翻着白眼说什么也不再起来:“我虽然是只鸟但是也需要休息。”
解红零却不由分说将它从系音怀中拎出,脸上挑了一抹坏笑:“你不是百鸟之王吗?若是没有过人的本领如何捍卫你百鸟之王的地位?”他说着将信原封不动绑在系音脚上:“这次的目的地是潇湘楼,你可得警醒十二分精神,一个不小心翅膀被射掉了可回不来见你家主人了。”
捻弦只觉得身体一重,已经被解红零扔了出去,连忙拍打着翅膀不让自己往下掉:“你是坏人!”却不敢多停留一刻,远远飞去了。
系音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人一鸟却依旧未成熟!
此时,祝乾裳拎着烧好的茶进来,放在桌上倒了三杯。
解红零走到桌边,见茶色青釉,清香袭来,一脸惊讶:“想不到堂堂一个公主竟然会烧茶!”说着他不客气端起茶抿了一口,由心叹道:“好茶!”
祝乾裳莞尔一笑,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柔态:“小时候常与太子哥哥…”说道这里她戛然而止,以前的太子哥哥,如今已经是毅国的皇帝。她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是好是坏?只是偶尔闲下来时会想象那个男子抱负未展拧着眉头的样子。
见系音站在门边,她端了茶过去:“闲着也是无聊!”说完她转头看解红零:“你该不会吃醋吧?”
解红零白眼,将脸往旁边撇去,假装没有看到。
系音犹然记得当年解红零与安乐轩在皇宫门口祝乾裳去解围的场景,两个人也是不停地抬杠,像极了长不大的小孩。双唇弯成蛊惑人心的弧度:“零儿并非小气之人!”说着接过祝乾裳的茶细细品味:“果然好茶。”
祝乾裳这才坐到桌边,自己也倒了一杯喝起来:“苏忘蝶并非不笨,锦苏与锦夜之间的关系她定然猜到,此次来到京兆只怕是想找锦夜报苏府被焚之仇。”
见另外二人听的认真,她继续说道:“女孩子上路总是危险,且听闻她一直喜好男装,所以她一定会乔装打扮上京。你们只需要在京兆城门前仔细留意着那些青年才俊,必能将她拦下。”
解红零将茶杯放下,一脸不满:“这小丫头可真够能折腾的。”
祝乾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