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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下去。呢喃着:“即便这样,锦夜的身份也无争议。”
不过既然锦靖云叫自己查,就一定还有什么漏下的。“仙音门一事可有进展?”
潇何低头未语。
潇浅忧见他不说,已经知道无果。当年仙音门一案疑点颇多,自己也几次三番劝说锦靖云再查一番。后者却是心意已决,甚至说出他若是不执行就自己亲自去的话。
一首反歌?他还记得那首歌中的内容,“挥鞭策马踏天下,便予锦绣山河也作罢!”这样的歌,怎会让人起了反心?
潇何见潇浅忧又开始沉思,犹豫着有话要说。后者抬头看他一眼:“还有什么事?”
“大人,老奴发现有人也在调查当今梁太后。”
“此事我知道,是锦麟的暗卫,他一直怀疑当年他的母妃的死与梁后有关,这些年也在调查,看来因为此事他才会与锦苏站到一起的。”
潇浅忧心中有些许的苦涩。锦麟、系音、解红零、安乐轩,最后甚至于安皓天都在帮着锦苏!如今看来,他有无自己已经不重要了。锦囊已经交出,自己手中还剩下一道圣旨便再无其他可以给他的了。
“此事老奴也有所耳闻,传闻郡王爷的母亲郑恋语私通男子!那时先帝还未是太子,太祖皇帝盛怒,并未细查便将郑恋语摘了封号赐了毒酒,郡王爷当时还小,不予追究。”潇何淡淡说来,但是他想不明白一个是太祖皇的妃子一个是锦靖云的太子妃,他们之间有何联系?
潇浅忧亦在想其中关窍。许久之后他才吩咐潇何退下。
十五日月格外的圆。锦麟静静立在庭院中,看着满池荷花含苞,在月色下更显静雅。闭眼,微叹:“母亲,你的冤屈,很快就能洗刷了。”
喃喃低语后,他转身进了屋子。本该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却有白衣人静静坐着,俊美的脸颊上一条猩红的十字伤口犹如泣血,给整个人添了几分邪魅的感觉。见了锦麟进来,丝毫不见慌张,只用那平淡如水的眸子看着他。
锦麟反手关上门,嬉笑着凑到他身边打趣:“何时堂堂摄政王也做这般小人行径?”顿了顿他恍然道:“本王倒是忘记了,现在你已经不是摄政王了,也不是潇湘楼主了。”
潇浅忧对他充满了讽刺的话恍若未闻,锦麟虽被困内庭,但是他手下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当初锦靖云的暗卫就是他一手调教,对于他们的手段布局自是清楚,这个内庭的防卫便形同虚设。
他抬眼看了一眼外面,压低了声音问:“我找你有事!”
锦麟眉目转动,在他对面坐下,拎起茶壶却听空响,只得放下,无奈耸耸肩:“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
潇浅忧不做作,开门见山道:“你与锦苏何事密谋的?”
锦麟嘿嘿一笑,得意道:“记得当年我就说过这小子非池中之物。你与皇兄游历顺硕,锦夜想借凉山剿匪除去他,我自是不能看着他失败。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帮助锦苏。
“我在潇湘楼的十年间,是你一直派人暗中帮他?”见锦麟点点头,潇浅忧继续问:“你母亲死时梁后还是太子妃,怎么会有联系?”
“就因为他们二人的身份,所以根本无人去怀疑他,直到当年皇兄下令灭了仙音门,我才会怀疑那个女人。”见潇浅忧皱了眉头,锦麟缓缓说道:“你不知道吧,当年是梁后逼得皇兄下旨的。”
怎么会?潇浅忧稍微露出惊讶的神色,当年锦靖云虽因为苏木莲的死一蹶不振,但是私下却又关心黎民并非糊涂之人,而且他从来不是甘心被女人摆布的。
“梁后告诉皇兄,当年与母亲私通之人就是出身仙音门。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对皇家声誉造成无可估量的影响,而那首歌中又几次提到了当年那个男子的名字,皇兄迫不得已才令你灭了仙音门。”
潇浅忧沉吟,皇家颜面关系重大,稍有不甚国基动摇民心大乱,也难怪当年锦靖云那样着急将仙音门灭门。“你可查到些什么?”
锦麟冷笑:“足以证明我母亲清白。”这么多年了,他等这一天足足等了十年。他看向潇浅忧:“你的问题问完了,该我问了,说说你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相助锦苏,可不要告诉我是因为锦夜软禁你!”
潇浅忧悠悠叹口气说道:“锦夜并不是一个好君王,先皇有遗诏在先,若他不为百姓某福,我可代行废立。”锦夜以两座城池换锦苏性命,将百姓置于何地?将靖国置于何地?他早已不配做这个君王。
“即便如此你何以推掉了一切,你在朝中此事应该更加容易才对,将皇兄遗诏宣出,便可公告天下名正言顺,何必费这般苦心?
潇浅忧摇摇头不愿说。其中缘由怕是锦麟也不会理解。他从小在潇湘楼受的教训便是效忠皇上,如今靖国的皇帝是锦夜,一旦遗诏宣布,只怕锦夜狗急跳墙。而自己心中亦是不会安宁。此时他不属于潇湘不属于朝廷,唯有手中遗旨与靖国有关。
“你既不说我也不逼你。”锦麟淡淡一笑,认真道:“但是有一事你要明白,锦苏心思你当清楚,当初他为你与锦夜一较高下,才会被逼走上今日的道路。”
“为我?”潇浅忧苦笑一声:“怎会是为我?当年我一力避免他参与宫廷纷争中,他却无法收心,我能耐如何?”当他听说锦苏欲夺那把龙椅时,心中之痛何止万千?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糊涂?”锦麟瞪他一眼,见他依旧不解,耐心说道:“当年荣妃宠冠六宫,她死后又留下皇子,宫中嫔妃往日里对荣妃的仇怨全部宣泄在年幼的锦苏身上。”
这个潇浅忧清楚,自己于潇湘楼的十年,锦苏是如何度过他多少能够猜到,若非锦麟暗中相助,只怕挨不到自己出师的。
“我虽暗中助他,但也无法给与太多的安慰,小小的孩子受尽了多少冷嘲热讽?宫中唯一真心待他的只有他的奶娘花麽麽。直到你从潇湘楼出来成了潇丞相,锦苏身边才多了一丝温暖。”
“花麽麽死后,你便是这个世间他最为亲近的人。他本聪慧,却因为你而可以敛起自己的光芒,甘愿在深宫中做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这些事情,潇浅忧从来都知道。因为荣妃临终所托,自己便将保护他作为自己一生的信仰。而在一次次的接触中,动了恻隐之心。
“还记得当年皇兄为立太子之事找你,问究竟立谁?你劝他立锦夜时说了什么?”声音很慢,很轻,像是在回忆。
“锦苏霸气不足锦夜。”这句话他记得清楚。
“正是因为这句话。锦苏将你定为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人,但是你却将他与人背后相比,那颗心因为你这句话被伤透。”锦麟见潇浅忧看着自己,道:“我既被称为江湖事说不得,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暗卫的渗透力,不比你潇湘楼差。”
这一点潇浅忧绝对相信,他能够在被暗卫包围的情况下还知晓外面的情况,暗卫的实力决计不容小觑。
潇浅忧来时怀揣满腹疑问,走时也是心事重重。
锦麟静默一会儿,才拿起空空的茶壶打开房间门:“出来个活着的替本王烧壶茶来,要今年新贡雨前龙井。”
话音落下片刻,便有人匆匆走来接过茶壶,又匆匆离去。
第三百七十八章:及时的信
天心殿,锦夜正在练字,身边只有木子李一人伺候着。桌上的茶凉了,他命人换了,殿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过片刻有安静了,只听见二人轻轻的呼吸声。
几个大字跃然纸上,虽然大气,却总给人阴柔的感觉。“君临天下!”锦夜朗声念道,放下了狼毫将那四个大字举起。
木子李趁机道:“皇上触笔生锋苍劲有力,好字!”
锦夜大笑,细细凝视几个大字,一会儿后,却动手将几个大字撕毁。木子李见状大惊:“皇上这是做什么?”
他冷冷一笑:“凡为君者多有无可奈何,表面说的倒是风光。” 将被自己团成纸团的东西扔进了废纸篓,顿了顿才问:“锦苏最近在做什么?”
木子李嘿嘿一笑:“他带着府中的丫头四处游玩呢,大概是打战打累了想要放松心情。”
锦夜摇摇头:“他不会那么简单的,一定在算计着什么。”他重新拿起狼毫问:“潇浅忧呢?”
“潇浅忧一直待在潇府没有出门。”木子李恭敬作答,此次不再加上自己见解。
“他们这是在养精蓄锐吗?”锦夜这样说着,提笔便挥下养精蓄锐四个大字,“下个月是太后生辰,你现在可以着手办理了。虽说太后年纪大了喜静,但是皇宫好久没有热闹热闹了,你必须给朕隆重办着。”
“奴才遵旨。”木子李应着,心中却不明白了,为何锦夜明知梁后喜静,还要大张旗鼓地办?他想着,见锦夜绕过案桌往外面走去,忙上前问:“皇上这是要去哪儿啊?”
“怕叨扰母后参禅许久未去向母后请安,今日天气这样好去趟凤隐宫。”锦夜心情甚是愉快。
木子李连忙张罗着备轿去了。
京兆街头,锦苏划着轮椅一路“哗哗”而过,时不时有人指点瞩目,当事人只面带淡笑毫不在意。
身后跟着一身绿裳的绿鄂,忽见官差衙役开道而来,贴了告示才又离去。
锦苏示意绿鄂去看看,后者去了片刻便回:“皇上发诏下月初八太后生辰,普天同庆。”片刻后她问:“王爷去吗?”
锦苏闻言笑了笑,又推动了轮椅:“太后生日,他虽非我亲母,岂有不去之礼?”
绿鄂上前推着他的轮椅,担心道:“王爷不怕这是皇上的阴谋,梁后可是许多年就未庆生的。”
锦苏冷笑:“不是不去就没事了,锦夜之所以发下榜文,就是不给我留后路,现在就算我有天大的理由,也不得不去了。”不过这场鸿门宴的导演是谁,现在还未揭晓。
说到这里,锦夜示意绿鄂停下,侧头看一旁一家小小的酒楼,默默不语。
绿鄂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见锦苏又盯着那家小酒楼瞧了,不由打趣:“王爷可是看上酒楼中哪位姑娘?已经连续五日在此伫步相望了。”
锦苏低头轻笑,随即又看着那酒楼:“我现在哪有那个闲心?只是觉着这酒楼的名字忒新奇,‘有钱莫进’,谁人开酒楼可不就是为了赚钱?”
绿鄂掩唇咯咯娇笑起来:“王爷既然如此好奇,不若进入楼中问个仔细。”她也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锦苏但真调转了轮椅就往里面去了,还勒令她:“你就在外面等我。”
绿鄂心中哀叹,都怪自己多嘴了。
绿鄂在酒楼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方才看到锦苏春风满面从里面出来,连忙上前:“王爷可要急死奴婢了,再不出来奴婢就要带人闯进去了。”
锦苏眉目带笑,推着轮椅走在了前头:“你性子终究没有红妆稳妥!”话刚出口心中已经一凉,那个女子已经因为自己送了性命。
绿鄂脸上神采瞬间暗淡,积压在腹中的好奇与疑问也统统说不出口,只快走两步上前推锦苏的轮椅,低头不说话。
锦苏一时间也找不到话说,任由绿鄂推着自己前进。
“如今国无战事,各位大人更可放心致力于造福百姓。”锦夜朝堂振臂一呼,百官山呼万岁。
这样的声音,洪亮而整齐。
“夏季河水最是泛滥,严令各州各省做好防潮赈灾准备,修堤筑坝,检查库存余粮,一旦发生灾害,立即开库赈济。”
欧阳英德出列道:“微臣定将皇上的旨意下到各地方。”
“有劳爱卿了。”锦夜心中点头赞扬,自己让欧阳英德看望欧阳飞儿果然没错。
木子李一旁察言观色,见锦夜眉间隐有不悦,便朗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百官纷纷止言,归了自己的位准备行礼,却听的门外一声吆喝:“皇上,安国国主有信呈上。”却是禁军统领戈武七领着一盒上前直直跪倒在大殿上:“送信之人还在宫门外,他说此信关系人命,定要皇上亲自过目。”
“安皓天好大的胆子。”立即有人怒斥。
锦夜摇摇手示意他们勿要多言,只是示意木子李呈上来。后者接过木盒看的仔细,又打开了自己检查一番,才将里面的信取出,拆了信封递给锦夜。
锦夜拆开阅读,却是眉头越是凝的紧,半晌不出声。
锦苏一身浅紫裳,足登绛紫流云靴,静静坐在一把华丽的轮椅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锦夜表情,嘴角的冷笑谁也没有看到。
许久锦夜才放下信封:“戈武七,你回去告诉安国信使,朕已经看过此信,多谢安王千里寄信为我靖国了却这桩无头案子。”
戈武七领命下去了。
百官纷纷揣测心中内容,何以让锦夜说出刚才那番话?所谓的无头案子又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