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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苏也出了马车,和潇浅忧并肩而站,后者转头看他一眼,脸上红晕还未消散:“现在出发去汴城,你的伤口需要进一步处理。”
他不说锦苏到给忘了,此刻一想起来还一阵惊痛。
“你会驾车?”锦苏左右环顾,是没有看见马夫。
“不会。”潇浅忧淡然一笑。
“那我也不会啊。”意思是两个人都不会要怎么走?
“学啊!”潇浅忧拉了缰绳,“殿下再进去休息一会吧。”说着在榻前坐下,也不管那白衣是否会弄脏。
“我还是和你一起吧。”锦苏恶寒,学?他当是做游戏啊?一不小心说不定两个人都交代了。
不过片刻功夫…
锦苏咬牙切齿的瞪着潇浅忧,他一定是故意的,动作那么娴熟,不会驾车才怪。
“微臣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殿下一直盯着微臣看。”潇浅忧转头。
“没。”锦苏收回视线,“你不要叫我殿下了,很难听,叫我名字吧。”
“那怎么成?君臣礼仪怎可荒废?”潇浅忧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原来他还知道君臣礼仪四个字啊?为什么锦苏觉得潇浅忧就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皇子呢?他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倒像是…哄小孩子。
“现在本殿下命令你。”他要君臣礼仪是吧?那就和他论君臣之别。
“殿下有命岂敢不从,锦苏。”潇浅忧改口之快让锦苏无语,撇撇嘴,转头不再理会他。
见此,潇浅忧开怀而笑。
第三章:潇湘楼
两年后
景阳殿外,潇浅忧一身白衣,发丝用上好的白玉冠束起,眉宇间比平时多了几分严肃。
背后那扇朱漆雕花的大门内,不断传来让人脸红的呻y in声,旁边的太监宫女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
潇浅忧负手而立,遥遥望着被寒霞染红的天际,那颜色鲜艳的如同被鲜血侵染过一般。
良久,大门咯吱一声开启,有人被抬了出来,裹在玫瑰红的被子里,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太监总管刘全从屋里走了出来,朝潇浅忧福了福身,“丞相大人,皇上招你进去。”
潇浅忧淡淡点头算是回应,迈开步子朝殿内走去。
刘全命人守好后也尾随而入。
景阳殿内此刻到处充刺着一股男女欢爱过后留下的萎靡气息,明黄帐前有宫女正在收拾那肮脏的毛毯,毛毯之上那点点落红和片片湿润让她们羞红了脸。
已经年过不惑的靖国皇帝锦靖云身着玄色单衣,斜斜靠在旁边的软塌之上。没有丝毫皱纹的脸上,是略显欢爱后的疲惫,此刻正在闭目养神。
潇浅忧立在阶下,躬身行礼,“陛下。”
锦靖云闻声张了眼,见台下白衣男子肃立,“你来啦?”声音略显嘶哑。
“陛下传召微臣不知有何要事?”潇浅忧淡然道。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诏自己前来的目的。
锦靖云朝刘全挥挥手,后者会意,自袖中取出一张玄黄方巾递给潇浅忧。
潇浅忧接过略微浏览一下,脸色变了变,将那方黄巾收入袖中,“陛下无其他要事微臣先告退了。”
见他变了脸色,锦靖云关心道:“这次有困难吗?”
“没有。”锦靖云不动声色说道。
“那就好,天下间应该没有你完不成的事。”锦靖云轻声叹道。
潇浅忧没有说话,转身出了门。
出了景阳殿视线范围,潇浅忧袖手取出那方黄巾。上面用朱笔书了几个大字,字体飘逸灵秀,然而就是这小小的七个字,便决定了那些人生命走到了尽头。
层溪柳傅杀无赦。
玄武传回密保,层溪柳傅曾当众辱骂锦靖云沉迷酒色,还扬言靖国定将丧在锦靖云手中,说他潇浅忧野心勃勃,玩弄权术,视朝规如无物。
“何苦?”
潇浅忧手掌用力,黄巾化作碎末随风而逝,白衣飘飞,脸上的表情复杂。
他自问上对的起天地下对得起黎民,这个靖国丞相他做的心安理得。
但是,那个人,他又岂会是能容忍这番言论的人?
层溪,暗涌流动,那个烟雨朦胧的地方,注定了要被血雨倾洒。
潇浅忧平复了心情,脸上恢复了常态,转身往流苏殿而去。
听宫女说锦苏在后院,潇浅忧径直前往。
后院中种满了美女樱,那是锦苏母妃生前最爱的花。
此时正值樱花开放的季节,远远便看见锦苏一身紫衣,立在乱红纷坠之中,微风扶起他的秀发与落英共舞。
手臂抬起在面前的石桌上微微晃动,看动作应该是在作画。一身鹅黄色宫女装的朱雀站在一旁,一边研墨一边看。
见潇浅忧前来,朱雀正要出声提醒,后者示意她不要出声,轻声走到锦苏身后,见他此刻正在画梅花。
朱笔轻轻一点,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便跃然纸上。
察觉后面有人,锦苏转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十厘米,四目相对,锦苏略显惊讶:“你怎么来了?”
潇浅忧笑了笑,没有出声,接过他手中的朱笔,沾了朱砂,在那珠梅的最高处轻描淡写几笔,一朵凌寒腊梅悄然绽放。
放下朱笔又提起一旁的狼毫,在空白处书下:“遥踏落雪却飞雪,初闻香梅却无梅”,字体飘逸洒脱,犹如其人。
潇浅忧随即又在角落提上自己的名字。
锦苏见状撇撇嘴:“你也太会捡便宜了吧?”
自己花了几个时辰才画出来的,他来添了两笔就成他的画了?
潇浅忧闻言又提笔在他名字后面书下锦苏二字,“这下公平了吧?”
锦苏扭头轻哼一声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朱雀笑着将那幅画收起。
多少年后,苏忧帝的书房中一直挂了这幅腊梅图,春夏秋冬都不曾更换。
“是又有任务吗?”锦苏一边用湿巾搽拭双手一边问。
只有在出任务前天,他才会来流苏殿。
“嗯,因为有点远,所以这次会很久。”潇浅忧在石桌旁坐下。
“你可以让他们去的,潇湘楼下弟子那么多。”锦苏低头道,秀发散下来遮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们去我不放心。”潇浅忧本性如此,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那你又让我如何放心?”锦苏抬头,双手柱在石桌上,脸上说不尽的担忧。
“我不会有事的。”潇浅忧摸摸他的头。
锦苏别扭的躲开:“我不是小孩子了”
潇浅忧闻言愣了一下。是啊,都两年了,那个原本只到他胸口的少年已经过了肩了,他收回落空的手,“普天之下,能够杀我的人,还不存在。”
他是靖国的丞相潇浅忧,是没有弱点的。
“我先走了,还有些事情要准备。”潇浅忧起身准备走人。
锦苏低低的声音传来,“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我答应你!”
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落英之中,锦苏的心慢慢沉沦,他总觉的这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
“他还是没有回来吗?”
已经十天了,自从潇浅忧去层溪后每天锦苏都会问一遍,即使知道那个人只要一回来就会立马来看自己。
朱雀没有接话,将手中的披风披到锦苏身上,“殿下,若是大人回来后看见你生病了,属下又得受罚了,早些休息吧。”
锦苏没有动作,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表情幽寂,“朱雀,你跟着他有几年了?”
朱雀没有想到锦苏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几年了?
是从他到了潇湘楼后就一直跟着他吧。看着他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一步步登上了楼主的宝座,再从楼主一跃而上紫袍加身,成为朝堂之上说一无二的潇丞相。
“已经十六年了”
“这么久了啊?让你来照顾我,很辛苦吧!”
自从两年前潇浅忧救了他之后,担心他再会出事,就派了潇湘楼下四大堂主之一的朱雀来贴身保护自己。
潇湘楼中的人哪一个是等闲之辈,何况名列堂主之位,地位只在潇浅忧之下,如今却要天天跟在他这个小鬼身边。
“殿下言重了。”朱雀看着那个紫衣的少年。
那个人唯一的弱点,就是他了吧,所以才会让自己来此保护他。
第十五日。
潇浅忧终于是回来了,刚下马,府中便急急跑出一小太监:“大人,宫里出事了。”
“锦苏怎么了?”潇浅忧反射性的问道。
那太监被他惊吓了一下,“花麽麽去世了。”
第四章:只剩下他了
潇浅忧闻言将刚交到马官手中缰绳又拉了回来,翻身上马绝尘而去,顾不得自己满身的疲惫,心心念念的是那个紫衣少年。
花麽麽是锦苏的奶娘,从小锦苏就与她亲近,敬她如自己娘亲,如今她这一走,锦苏如何能够承受?
平日便冷清的流苏殿此刻更加的安静异常,紫色纱帐已经被白色长巾取代,殿内站着两个黄衣婢女,满面哀愁。
花麽麽平日里对他们这些宫女也是不薄,她现在去世,自然感怀。
朱雀在堂前踱着步子,眉宇间忧愁不散,看见潇浅忧风尘仆仆的赶来,终于松了口气,急急迎了上去。
“大人!”
“他在哪里?”潇浅忧阔步踏进大门,头也不回的问道。
“殿下在后院,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也未曾进颗粒。”朱雀脸上满是担忧。
潇浅忧闻言心中更加着急,转至后院。
后院遍种美女樱,此刻正是樱花烂漫时节。
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就跪坐在这漫天花雨间,平素的紫色衣袍已经换成了白色宽衣,原本被一丝不苟束起的发丝显得凌乱异常,正在空中张扬放肆,略显消瘦的肩膀在那一片绯色之中显得无比的凄凉无助。
潇浅忧疾步上前,轻声唤道:“锦苏。”
锦苏闻声抬头,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呆滞木讷,仿佛没有生命的布偶。满是疲惫的脸上惨白的毫无血色,声音犹豫而飘忽。
“浅忧?”
“嗯。”潇浅忧应了一声。
“麽麽死了。”锦苏满脸哀寂和痛苦,“母妃不在了,妹妹也走了,他们全都不见了,现在连麽麽也不要我了。”
“不要再想了。”潇浅忧心中一阵揪疼,伸手将锦苏拥进怀里。
锦苏仍是自顾自说:“父皇不理我,皇兄他们也不喜欢我,浅忧,我好孤单。”
第一次,少年在他面前流露了软弱和无助,第一次,少年向他敞开心扉,“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做错了什么?”
“锦苏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感觉怀中一热,那个一向倔强孤傲的六皇子,此刻躲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潇浅忧第一次感觉到了手足无措,心中生起的杀人欲念前所未有的强烈,那些人,统统该死。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不会的,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真的吗?你不会离开?”锦苏停止了啜泣,紧紧抓住了潇浅忧的衣襟,仿佛落水的孩子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永远在你身边。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连日来的疲惫与困乏席卷而来,锦苏倚在潇浅忧的怀里渐渐沉睡,口中不断呓语:“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潇浅忧看着怀中的人儿,腾出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
老天爷,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为何要如此折磨与他。
将锦苏轻轻放在床榻上,替他盖好被子,潇浅忧潋了衣襟坐在床边,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朱雀端了清粥进来,见锦苏睡下,便把粥放在了桌边,小声说道:“大人,皇上让你过去一趟!”
潇浅忧心中郁闷,点点头,看看睡着的锦苏,起身往景阳殿去了。
景阳殿内
昏暗的灯火在空中摇曳,影影绰绰。整个殿内空旷的有些寂寞。
锦靖云坐在龙榻之上,脸上已经没有平时的意气风发,“他怎么样了?”
台阶下的潇浅忧白衣肃立,“已经睡下了,陛下应该去看看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锦靖云动了动面容,却是依旧坚持,“不能…每次看到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朕就恨不得杀死自己,当初若不是朕…”
“荣妃娘娘的死是个意外。”
除此之外,潇浅忧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对她的情义,已经深到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了。
只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一厢情愿也终究是空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