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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潇浅忧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对她的情义,已经深到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了。
只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一厢情愿也终究是空相思。
锦靖云还是太子时,游历四方结识了当时的天下第一美人,苏木莲。却奈何苏木莲早已芳心暗许了已有妻室的潇良。
锦靖云年少气盛,怒极之下捉了潇良之子,逼迫苏木莲下嫁于自己。
为救心上人之子,苏木莲不得不委身下嫁,但终日愁眉紧锁哀伤不绝。终于在生下一对龙凤胎后香消玉损。
锦靖云当初一念执着,成就了那一场的生死离别。
受苏木莲临终所托,将潇良之子带入潇湘楼学习武艺政史。短短几年时间,潇家少年便打败了潇湘楼主,成为潇湘历来最为年轻的楼主。
同年,锦靖云将潇家少年推上了朝堂,自己便隐于后宫,从此君王不早朝。
朝堂之上,十六岁的紫衣玉带少年端坐朝首,挥手弹指、浅言细语间,生杀予夺毫不手软。雷厉风行的手段,使得他很快在朝堂之上站稳了脚跟。立即整顿朝纲,推行养民之策。
便,成就了今天的浅忧丞相。
民间开始有传言。
“金銮金銮殿,皇上看不见,浅忧丞相朝中坐,百姓安居业。”
可以说,潇浅忧有今天,全是这个男子一手捧起。
“你有空就多多陪陪他吧,现在你是他唯一依靠的人了。”
锦靖云言语间透着淡淡的颓败与凄凉。
是啊,锦苏只是个孩子,他有何过错?难道就因为长的酷似母亲,就该被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冷落了十六年?
可是,自己终究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微臣遵命。”潇浅忧说着转身欲走。
锦靖云蜷起双腿,将头埋进双腿之间,一头发丝倾洒开来,声音迟疑,“你…恨我吗?”
潇浅忧身躯一震,这个被自己刻意抛开的问题,如今就这样赤裸裸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他在心中一遍一遍地问恨他吗?是有恨的吧。
就是这个男子,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原本该承欢父母膝下,与其他孩子玩乐的童年,成了奢望。
烈日下扎马步直至晕厥,寒冬腊月光着臂膀在冰天雪地中练剑。
双手早已被鲜血玷污,他记得,他杀得第一个人,便是自己的师傅,那个带了自己整整十年的老人。
那一次他整整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锦苏应该醒了,微臣去看看他。”潇浅忧如同往常一样去逃避这个问题。
第五章:喂粥
白衣飘动,却因为他轻轻的两个字停住了身形,“谢谢。”
潇浅忧顿住了脚步转身,那个曾今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帝王,此刻竟如小孩一般瑟瑟发抖,啜泣出声。
突然间觉得这个人,很可悲,自己倾尽所有爱着的人,到死时心心念念的是别人。
冲冠一怒为红颜,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有定国安邦之才,一统天下之勇,却甘于躲在后宫声色之中,任凭天下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将自己这个情敌之子,推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那是怎样深切的爱意,竟让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大,心胸如此之宽?
胸中埋藏了十六年的恨意顿时烟消云散。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可怜。
高处不胜寒,如今佳人香消玉损,孤灯半月下,他又与谁诉说断肠话,与人言枕边语?
最是无情帝王家,后宫佳丽姹紫嫣红,三千围绕,又有谁出自真心待他,只为了他展颜笑莲步稳?
哪一个不是冲着他的身份权势而来?又有谁不是想在他这里谋个荣华富贵位高权重?
转身,白衣素净没有一丝犹豫。
“若是荣妃娘娘还在世,她定然希望看到那个谈笑风生、君临天下霸气尽显的靖云帝,而不是此刻沉迷声色不思早朝的锦靖云。”
声音淡然高雅,透着无限冷清。
这话别人不敢言不敢说,他潇浅忧却说了出来,只因为他懂他心中的伤,知他心中的痛,若非情到深处,怎肯弃了这雄心霸业?
锦靖云闻言泪水更加汹涌,这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皆是为她一人而开,如今她已经不在,要他拿这繁华盛世博谁展颜倾国一笑?
当他高坐龙椅,听百官山呼万岁时,谁又知道,他仅仅是想与那梦中人执子之手白头到老?
大门关上的声音久久在殿内回荡,只剩下那个孤独寂寥的身影,低低的啜泣。
潇浅忧回到流苏阁时,朱雀正端了粥苦口婆心劝锦苏服用。
后者靠坐在床沿上,双眼无神直直盯着前方,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膝盖,对朱雀的话充耳不闻。
“大人…”朱雀为难地看着进来的潇浅忧。
接过朱雀手中的粥碗,潇浅忧示意她退下,敛了衣袖坐在锦苏面前,用勺子轻轻荡了荡粥,“要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锦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迷茫而疏离,“你还来做什么?我迟早也会害死你的,你走啊,我不需要你同情我。”
说到最后,锦苏已经在咆哮,双臂却是收的更紧。
潇浅忧没有说话,气定神闲地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张嘴。”
锦苏望了他很久,突然伸手将那勺子打开,勺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断为两截,里面的粥也随之溅开去。
门外的婢女闻声推门而入,见了满地狼籍,默不做声地收拾干净后又退了出去。
“出去啊你,你走啊!”
潇浅忧叹口气,将手中的粥碗放在一旁的矮几上,“你什么时候吃东西我什么时候走。”
锦苏闻言将头埋进了双膝,不再作声,潇浅忧也没再说话,流苏殿内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良久,锦苏的声音传来:“浅忧…”
说不出的沉闷感。
“恩?”潇浅忧轻声回应。
“我梦见你也走了,整个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拼命地跑拼命地喊,没有一个人理我,我…好怕。”
锦苏的声音渐渐带了哭腔,双臂收的更紧,肩膀微微在颤抖。
潇浅忧身躯一震,伸手抚了抚少年的头发,“我不会离开”。
轻轻的五个字,缓缓敲击在锦苏的胸堂,相信他,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他转头看着那张媚惑的容颜,“我想出宫。”
潇浅忧重新端起粥碗,“先喝了它。”
锦苏皱皱眉头,迟疑了一下,“不想喝。”
潇浅忧将手中的粥碗递到他面前,“以你现在的身体,我怎么敢带你出宫?”
锦苏依旧没有接,能赖一次是一次,“没有勺子。”
潇浅忧无语了,勺子不是他自己打的吗?
想罢,抬起粥碗自己喝了一口,扳过锦苏的脸颊固定。后者还未反应过来,潇浅忧已经倾身含住两片薄唇,趁他惊鄂之际,将口中的清粥尽数过到他嘴里。
锦苏呆愣住,双眼圆睁,本能地吞下了口中的食物。
潇浅忧又喝了一口粥,重复刚才的动作。
直到整碗粥尽数进了锦苏的肚子,他才将碗放下,坐直了身子,脸色没有丝毫的异样。“等你身体恢复,我带你出宫散散心。”
锦苏这才反应过来,右手抚上嘴唇,那里还残留有他的余温。
“为什么这样?”他轻轻地问出心中的疑问。
“对付不听话的小孩,就用这个。”潇浅忧说的一本正经。
锦苏闻言神色暗淡了一下,对于他说自己是小孩的话也没在意。
“那…你对别人也这样吗?”声音中暗含了期待。
潇浅忧摸着光滑的下巴笑语,“今后可考虑。”
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他如此上心呢?
“我不要…”锦苏脱口而出。
潇浅忧轻轻敲了他的头,“除了你,还有谁会这般小孩子脾气”
“我不是小孩子。”锦苏不服气地轻哼,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
“是是是……”潇浅忧明显的揶谕换来锦苏一个白眼,“好好休息,我现在要去沐浴了。”
锦苏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
潇浅忧有轻微的洁癖,如今身上的白色纱衣却沾满了尘埃,与他一向干净整洁的形像相差甚远。
忍不住掩嘴轻笑:“想不到,潇丞相也有如此狼狈的时侯!”
潇浅忧见他恢复常态,心中稍微松了口气,“微臣再不勘也不及殿下十分之一。”
他也不想想自己这般是因为谁,此刻居然还兴灾乐祸。
一语惊醒梦中人。
锦苏一想到自己几日未曾梳洗的样子被他看,脸上一阵火烧,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藏到被窝里面,“我要睡觉了。”
潇浅忧见此大笑而去。
“朕欲立锦苏为太子,你意下如何?”
上书房内,锦靖云端坐在龙椅,手中把玩一把玉扇。
潇浅忧从漫天奏章中抬起头,见他不似在开玩笑,脸色一正,“臣以为不妥。”
“哦,你倒是说说看?”
原本以为自己这一决定他定会欣喜,锦靖云不解了。潇浅忧对锦苏可谓是格外关照的,虽然这其中有自己的意思。
“自古立储立长,锦苏前面已有三位皇子,本是不该,今朝太子明朝王,要的是仁、智、勇、霸,而锦苏身上少了那份霸道之气。”
潇浅忧轻声道出,却也正中锦靖云心怀,锦苏是几个皇子中才能最好的,却因为自己的冷落而…
“那依你之见何人为太子最佳人选?”
“微臣以为,二皇子锦夜才智过人武艺精湛,且知进退懂时机,观大局而心怀天下,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如果,潇浅忧没有举荐锦夜,如果那天锦苏没有去上书房寻他,如果…
那场惊哗天下的变故,是否不会发生?
殿外的紫衣少年紧握了双手,雀跃的心因为潇浅忧的话瞬间冰冻,转身,离去。
第六章:暗旋
“锦苏的才华远在锦夜之上。”锦靖云语言间颇显惋惜,话锋一转,一双鹰眸紧紧盯住潇浅忧,“朕要听你实话。”
“这个皇宫是罪恶的深渊,宫门炎凉。锦苏如同一张白纸,微臣不想他被世俗的罪恶所染。”潇浅忧毫不畏惧那双奚利的眼睛,抬眼与他对视。
“朕是否该治你个徇私之罪?”
嘴上说着这话,锦靖云的脸上却在笑。至少,这个世上,还有人是真心待那个孩子。
“微臣是否徇私不过鄙下一念之间。”
“若锦夜继位为君,恐第一个对付的就是锦苏。锦夜这孩子,虽才华横溢,性情温和,但是眼睛绝不揉沙子。”
锦靖云仰面轻叹一声,他后宫佳丽三千,皇子皇女成群,能够成器的却寥寥无几。
“微臣定会护他周全。”潇浅忧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这是一个承诺,一个誓言。
而他的这一生,都在围绕这个誓言而转。
“是因为她临终所托吗?”
锦靖云仔细打量着潇浅忧,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潇良,就是那个容貌绝美的男人,夺走了她的芳心。
苏木莲,那个他倾尽一生爱着的绝艳女子,他的荣妃…
他得到了她的人,只是…
一具心死的躯体有何用?
只怪当初自己年少轻狂,以她心爱人之子相胁,换来的是她临终带着怜悯的语音。
‘你是一个好皇帝,却不是一个好男人,皇上,您永远不会明白爱为何物。’
自己不明白爱为何物?荣妃,我岂会不懂?手刃兄长,踏着血路坐上这把龙椅只为了你多看我一眼。
背天下大道捉潇良之子只为留你在身边。
抚养情敌之子只为讨你欢心。
荣妃啊荣妃,那些肺腑之言在你嘴中成了寻欢之语,我为你做的一切,在你眼中竟抵不过那人一笑?
如此,你让我如何不嫉不妒?你让我如何甘心?
若是你肯分半丝情意与我…
这个问题,连潇浅忧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要保护他。
提高声音再次的承诺,“微臣定会保他周全。”
锦靖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勿忘记今日之言,你且让司仪择个吉日,立锦夜为太子。”
“微臣尊旨。”潇浅忧声色不动。
锦靖云又问道:“今年江浙等地蝗灾严重,赋税减免三成,淮河两岸的洪水可得到控制?”
潇浅忧恭敬答道:“水势已退,淮河两岸官僚正组织百姓加筑堤坝。朝庭也已拨下万两振灾银、粮食十万担,已经发送到受灾群众手中。”
“如此便好…有你在,朕亦可高枕无忧了。”锦靖云由衷叹道。
潇浅忧不置可否。
锦苏回过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