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岳萍勉强笑笑:“大伙都忙,别为我操心,无碍。”
彭剑显然气极填胸,在室内踱着,似自语,又象说给他人:“我堂堂一市之长,连自己同志都保护不了,还有何用?”
秋菊不忿地:“到底咋回事,凶手可被逮住?”
岳萍轻喘微气:“不小心摔倒,与他人无关。”
亚男清楚岳萍为人:“萍姐,事到如今,凡事有个度,忍让是不能求全的。”
一直没说话的田光,对岳萍挨打,想得更深、更远,是否与街上谣传有关?为啥偏偏出现在妖言惑众时?“萍妹,不能再忍让,我怀疑这不是孤立的,可能有险恶背景,抓住凶犯,一审问,也许会揭开面纱。”
“不。”岳萍近乎哀求:“会上划定底线,决不让司法插手,那样,会激化矛盾。”
田光说:“但也不能放纵不管,让不法之徒任意妄为。”
“群众是通情达理的,怨工作不到位,产生些误会。放心,城建改造,我们这班人,将尽力完成完好。”
彭剑叹口气,无奈地:“张伟啊张伟,总把大包袱往你身上压,已不是当年岳萍,人老体衰,难道压得爬不起来才甘心?”
众人听彭剑感叹,心中既悲壮,更有难言酸楚。
岳萍苦笑了下:“到站后,想背,怕都没机会。”
彭剑有些生气:“岳萍,老实讲,多长时间没回家,太不象话,四处打游击,饥一顿冷一顿,总不能这样扎磨自已。”
岳萍吞吞吐吐:“大概,大概个把月吧。”
“不对。”彭剑说:“据我所知,自城建改造以来,总共晚上在家没住到一星期,工作是做不完的,该歇时也得喘口气,这样下去,即使是铁,也会锈蚀斑斑。”语重心长地:“同志,听我和众位一句吧。”
岳萍也显几分动容:“有谁不想回到自己家?尤其女人,对家庭依恋更甚。家,是沙漠里绿洲,风浪中港湾,人生驿站,夫妇间心理诊所,漫漫人生路,没有比它更温暖去处。可是,国家、国家,先国后家,祖国不富强,家就算个安乐窝,又有啥情趣……”
岳萍话未完,一中年男子手掂礼品满脸愧色进屋,没等放下东西,喊了声“岳大姐,我对不往你!”扑向床沿,失声痛哭。
彭剑众人一怔,那里冒出这么个愣头青,如此动容?茫然瞪大双眼,齐盯向岳萍。
岳萍爱抚地:“大砍,这是何苦,快起来。”
大砍边哭边说:“大姐,我枉披张人皮,不要再遮掩,反让我难受、不安,见你一面,我就去自首。”
彭剑一屋人才恍然所悟。
岳萍忙劝慰:“不是有意的,咋好怪你?”
大砍摸了把满脸泪水:“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咱俩心知肚明。”说着,胆怯地看了眼彭剑众人,似有难言之苦。
岳萍看在眼里,“大砍弟,这是彭市长及众位领导,有啥心里话掏出来,咱们认识虽不长,这叫不打不相识,你该知道我的性儿。”
大砍双手攥得“叭叭”响,追悔莫及:“都怪受挑唆,让人当枪使。”
岳萍大惑不解:“说具体点。”
“三间破棚,别说阻拦,早巴望改建呢。”他似回到深沉追忆里,“昨儿晚上,一人见到我说,看这位老兄,还在做拆旧换新美梦,满街满巷都在议论,市府地皮都打水漂,足足少卖四千万。多大个数目,咱平民百姓一听吓死人。可当官的笔头一歪,装腰包。这营业房一拆,不砸了饭碗?别听许愿,全是骗人鬼话,没准猴年马月一拍屁股走人,找谁要?叫你哭黄天没泪。见我迟疑不决,他出招怂恿:老兄看似害怕了,想留住保命房,怕啥,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行使自己主权,动不了你一根汗毛。这把火一烧,我这急三枪脾气就上来了。今早出门,果听街上三一群五一伙谈论此事。于是、于是就有意找岔,顶牛。满肚气没处泄,全把火往你身上烧……”
岳萍一笑:“不怕我分了卖地皮脏款?”
大砍满脸愧色:“从你身上悟出是股臭风。哪有被打得连命都不顾,还护着我这个愣头青,伸手抓钱?”
“谢谢对我的信任。”岳萍善意地,“能告诉我那人是谁?”
大砍茫然地摇摇头:“不认识。”
田光一听,分析无误:“长得啥模样,多大年纪?”
“中等个,三十多岁,戴着付墨镜,穿着挺牛,不象普通百姓。”
田光点点头,想起凌微一案,不由脱口而出:“又是那个神秘人物!”
大砍一喜,“你们认识?告诉我,给他没完,我……”伸出两个拳头,大有一搏以泄心头恨之势。
田光没回答他的话,沉思片刻,要了个电话:“连捷吗?速将凌微案中那个神秘人照片送汇江医院206房间……对,越快越好。”
田光佩服岳萍气度,没她以柔克刚容忍和宽让,咋会感动看似李逵性儿大砍,揭出幕后煽风点火造谣生事之徒?
连捷赶来,田光拿出照片:“大砍,可是此人?”
只瞄了眼,肯定地:“是他,就这家伙一把火,使我犯法,也委屈了岳大姐。不是她大人海量,我早进了黑房子。”大砍说到这儿,犹豫地:“大姐,今天一是赔罪,还有个谜解不开。”
岳萍平静地:“赔罪谈不上,谁没个性儿,你还年轻,大姐连这点都容不下,枉当百姓父母官。”
大砍又是满脸淌泪:“大姐上车后,不顾伤疼,还一再告诫干警,不许动我根汗毛。人心都是肉长的,俺娘点着头骂了半天,还搧了两巴掌,有个疑团想不通。”
见岳萍投来鼓舞和信任目光,吞吞吐吐胆怯地:“把你打倒在地,我那口子突然瞧见昨晚煽风的人,幽灵般远远出现在围观哄闹人群外面。不象你们用的大哥大,手握个烟盒大小东西,又似打电话,不知说了些啥,眨眼不见了。只几分钟,郭金龙车突然而至,无意巧合,还是那人给他通话,有啥图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二:煽风点火 岳萍惨遭毒打 以柔克刚 谜底初露端倪 43
大砍说到这儿,似鼓足勇气:“郭金龙在一些领导眼里,红得发紫,老百姓谁不清楚是个地头蛇,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坏事做绝。人家后台硬,有啥法?家里人有疑惑,为报大姐恩德,豁出来给你透个风,如是乱猜,全当我这臭嘴没把门儿胡说。”
田光一怔,好家伙,用上进口货了!
班子中早对郭金龙有怀疑,岳萍机警地扭转话题:“大砍弟,心意领了。那棚屋……?”
大砍万分抱愧:“为赎罪,正让家人在拆。”
岳萍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大砍,我代表组织,谢谢你配合。”
田光意识到郭金龙耳目无处不在,更怕泄密,打乱整个布署:“大砍同志,刚才所说,仅是你个人猜测,还望和家人少说为佳,不然……”
大砍性儿虽火爆,却疾恶如仇,见一个个无动于衷,几分泄气:“从来胳膊扭不过大腿,谁叫人家财大气粗。惹不起,躲得起,我再愣,又能咋样?放心,掂出轻重,敢祸从口出?郭金龙闻到风,剥皮抽筋算我便宜。”
大砍走后,彭剑说:“看来汇江确有鬼,田光早提醒,这‘鬼’看来与金龙公司有千丝万缕联系……”
田光还想说啥,又咽回去改口道:“萍妹,多保重,我们会来看你的。”
秋菊因主持日常事务工作,杂事缠身,田光认为亚男对问题往往有独到见解,向彭剑、亚男:“走,暂丢下其它事,我有要事向张伟同志讲,二位一块儿听听,方案也许会更周密、完善。”
三人匆匆来到张伟办公室。
张伟与投资方谈判后,刚驱车观察市容回来,对岳萍出事一无所知,他太热爱这座城市,瞧着纵三横四街区改建,正有条不紊进行,不少已打基起桩,露出楼房雏型。见三人进来,既兴奋又感慨:“规划时,太杞人忧天,只要工作到位,群众最通情达理,会理解和支持。看来区府一级和街道基层组织做了大量工作,功不可没。当年老政委谆谆教诲,啥时都要相信群众,相信党,确是永远指导我们真理。他的预言终成现实,能看到今天蓬勃发展局面,不知该有多高兴,可惜……”
一提老政委,几个人不由眼含热泪。
彭剑心情十分复杂,沉痛地:“我们这代人,从战乱到*,耗去人生大好年华。可惜哪,趁还能发挥最后余热,彻底实现老政委遗愿,对起他在天之灵。”
张伟不想让众人再沉浸在悲愤回忆里,忙扭转话题:“亚男小妹,顾不上过问,培训工作进展如何?有你把关及赵阳一批技术人员操劳,心里踏实多了。”
亚男几分不满却汇报说:“已退下来职工,无论知识水平和技术娴熟,参差不齐。对电子和软件业,选拔了两千多年纪较轻,知识水平较高,作重点培训。有赵阳和凌微抽调的几名专家分期授课,用购进设备指导讲解,还准备优中选优,抽些骨干,到特区同行业短期跟班操作实习,正在联系中。从宾馆、商场请了批大厨及营销人员,对知识有限、另有所爱者一边讲授,一边现场传帮带。有的已结业,翘首期盼城建改造早日竣工。至于小山镇农工商贸科技人才,与一些大专院校生物专业取得共识,对人才采取请进来、走出去。来者给予较高优厚待遇,去者从高考落选中挑选,搭班学习,技术人才决不让顶手。畜牧业方面,省农科院委一名畜牧专家,定期指导科学配料饲养,正等着接受下岗人员,亦可说‘等米下锅’。但目前出现一反常现象,不少人,乃至多数职工,过去怕下岗,现在争下岗,主因被外企、合资企业待遇吸引,有个不成熟想法,在条件允许下,尽量提升科技人员和技术骨干诸如工资、住房、福利待遇,拉开档次,有差距才有竞争,严把国企技术骨干流失,不能把人才挖空。人员流向,再不能人为设限,我想,除制定改革措施外,加强思想工作力度,工人作为国家主人,顶梁柱,从爱厂角度进行教育……”
彭剑一惊,科学技术是企业核心:“亚男这一敏锐发现,敲响警钟,还真得引起高度重视,除政策性用上述待遇把关,人为堵截是无效的,它牵涉到个人切身利益,我赞同亚男想法,深水养大鱼。国企,毕竟是支柱产业。”
张伟刚要说话,被亚男打断:“这是大问题,有必要邀请各方面权威作专题研讨。请问书记同志,你是否太官僚?”
张伟一脸不解,笑笑说:“亚男小妹,有啥只管提,我这人有不少毛病。”
彭剑问:“近段,没和岳萍交换过意见?”
张伟一脸无奈:“她打起游击战,偶尔回趟家,也难得见她影儿,一天晚上给她要电话,说有位老太穷家难舍,死活不搬,索性住在那户人家,忙得连个电话都顾不上要,一个大活人,老夫老妻的,就没再过问。”
亚男气鼓鼓地:“大书记是否也想换个年轻新鲜的?”
张伟被说得哈哈大笑:“好个亚男,嘴还是这么厉害,就是有贼心,凭你这铁杆‘保皇’派为她护驾,怕也没贼胆。”
亚男说:“我问你,可知萍姐近况?”
张伟见她一脸严肃,茫然转问彭剑:“到底咋回事?”
彭剑叹口气:“其实,我们三人就因此事而来,说兴师问罪也不为过,只是又让工作上事儿打断。”
张伟一惊:“快说,她怎么了?”
彭剑把整个情况讲后,也有几分不平:“你的用心都清楚,总把最棘手工作交给她,毕竟,有岁数了,难比当年。对工作又专注、执着,终酿出此祸。”
张伟立时晴转阴,低头不语。
他与岳萍是在弹火纷飞中相识相爱,患难之交,披肝沥胆,生死与共。几十年历经险滩恶浪,两人感情就象一泓潺潺溪流,纯洁、清澈、透明,只是工作重压,作为一把手,不把最棘手事儿往她肩上压,给谁忍心?平时,尤其这最后一任冲刺,确是几个月都难碰上一面。想想作为女人,年近华甲,没明没夜,为城区改建呕心沥血,遭此不幸,心中既酸楚又愧疚。半天,擦下发湿双眼,感慨地:“打江山难,建江山更难,咱们这些快到站的人,谁没紧迫感?彭剑说得透辟,我们被耽误的时间太久,只想争分夺秒,与生命赛跑,是想让这些老家伙再冲锋陷阵下,让亚男、王坚、张军,还有胡为、洪水诸人少冒风险。未来,毕竟是他们的,稍有闪失,退下来也难安心哪。你们既去看过,我就不去了,待后劳驾秋菊多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