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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知之甚少。
淑菲不无感慨:“战争年代,他们为革命付出血的代价,而今,无怨无悔,多么可爱的人民!”
志远十分痛惜:“只有加倍努力,尽快培养人才,解群众疾苦。”
淑菲听了十分动容。他,终于溶入革命行列,不觉深情看了他眼,虽还显几分*倜傥,说话做事,可说脱胎换骨。心中一热:“志远,在咱们汇江,从医术上,承斌和你最有发言权,是施展才华时候,要珍惜来之不易的机遇。”
志远似在回答,又象自语:“是啊,这是用血和生命换来的人生,淑菲,请放心,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与风浪,终身无悔。”
淑菲爱抚地看了眼,他的话,似股春风,吹暖她的心扉。
从彰州出来,又一次向小燕妈所在的小柳庄奔去。永远忘不了,她和岳萍头次去看望小燕妈送出时老人在桥头折柳相别依依之情……
那是回汇江不久,刚就绪,和岳萍不顾一切兼程去看望老人,她们抱着内疚的、不安的、忐忑之心进村后,见门头上挂着烈士牌匾,心不由一怵,她与岳萍商量,定将老人接进城里,两家相互照护。岳萍说:“不行,你母亲也是有岁数的人,我在这儿无一亲人。”要老人住到她家,两人为此争得面红耳赤。不想,小燕妈啥都知道了,瞧见她们,虽两眼湿润,马上就爽朗地说:“改朝换代哩,哪有不伤人的?谁家孩子也是娘身上掉下的肉,放心,村上照顾得很好。”坚辞不去。
淑菲、岳萍撒娇道:“娘,你不去,我俩就不走了。”
老人满脸慈爱:“那不行,耽误了公事,叫我老婆咋见人?”
争来辩去,她两不依,老人让步说:“闺女,娘理解你们的心,隔三差五,我去走动走动总行吧?”说着,又幽默地:“哪有不出嫁的闺女,娘能守你们一辈子?”
老人把两人说笑了,一人扶着她个膀头,你推我拉逗起来:“咋忍让你孤零零一人在家呢?”
扯了阵家常,老人无限欣慰:“有你们这些闺女牵挂着,高兴还来不及哩,忙你们事吧,我巴望早一天进入共产主义呢。”
两人劝不动,最后,硬把一身布料留下,才一步三回头依依惜别……
现在,老人身体还好?越接近小柳庄,心里越有股难以名状的不安。举目四顾,恬淡的农家,村旁农舍周围,瓜棚豆架,鸡声“咯咯”,一头头肥猪,懒懒地躺在街旁圈里,炊烟轻纱般飘浮在村落上空,田野里,飞来阵阵欢歌笑语。几年来,老人进城,总报喜不报忧,耳闻目睹,一丝喜悦,从心头涌出。当淑菲一行进门一看,小院简直成了绿色海洋:青绿的瓜棚,毛茸茸豆架,母鸡带着群鸡娃,悠闲地觅食,两株梨树,已挂满硕果,几个赤臂露腚孩子,正在老人指点下寻找什么。淑菲看时,老人身子骨更比以前硬朗,刚要喊话,不想听到脚步声,扭头见是他们,弯着两臂,踮着双小脚,乐哈哈迎来:“好你个闺女,不在城里忙正事,又老远跑来瞧我老婆做啥哩?”
淑菲撒娇说:“娘,这次可冤枉我们了,还真不是专来看你呢。”忙把来意说了下。
老人听了,连连高兴得点头:“好、好。”说着,叹口气:“世道好了,再没人敢欺压,可老天能管了?瘟疫能躲开?用你们城里话,打摆子,不,叫发疟子吧,眼下村上就有几个在野地里躲,这是祖辈传下的老法子,眼睁睁一个个倒下,也躲不过,志远还记得,当年你去吃饭那家张老头,躲也躲不动,躺在家等死。”
志远早想报对老人当年不敬之情,一听,没等淑菲开口,背起药箱就走,虽几年没来,自认熟门熟路,不想,被老人拦住:“孩子,那是老皇历,土改后搬了新家。”说着,指着身旁个姑娘:“小兰,你引凌医生去,孩子媳妇都当了官,再孝顺也难有分身术,躺在炕上怪可怜,凌医生可是北京大学堂出来的,看来张老头有救了。”
张老汉住房确实变了,一座四合院,干净、整洁,室内摆设虽不多,却窗明洁净,太阳光透过窗上块大玻璃,照得室内亮堂堂。老人穿着整洁,只是病蔫蔫躺在炕上,有气无力忍耐着,见有人进屋,想起来,动了几下无力坐起。
志远几步上前,按下老人:“张叔,还认得我?”
老人看了阵:“你,你是当年的凌……”
老人还有几分疑惧,虽认出来,话却打住了。
“我是志远呀,大叔,当年不懂事,多有冒犯你老,别不好张口揭我短处,可是来负荆请罪呢。”
老人也放松了许多:“看凌先生说哪里话,能来,就是高抬我,再麻烦你……”
志远一边给老人检查,安慰说:“张叔,听小燕妈说你身子不适,就跑了来。”
张老头在生自己的气:“凌先生,才巴望过上好日子,多不争气,躺到炕上,啥也干不了,还让孩子们牵肠挂肚……”
志远周身上下检查了遍,沉思片刻:“大叔,你不是光发疟疾,身上还有其它毛病,我设法住下来,一定给你老治好,保你再过二十年好日子。”
老人乐了,笑得那么慈祥、开心,多少日子,还没这么高兴过。见志远这样友善,亲密无间,说话舌头不自觉就改了口:“孩子,大叔也没多大想头,能盼着抱上孙子就心满意足了。”
志远安排老人用药后,两人正在屋里说得风风火火,院里走来一男一女,心里很惊奇,几个月来,每天都不吭声儿,今天日头从西边出来了?谁有这大能耐让老人开心?几步进屋,志远与两人一照面,双方都愣呆了。
小兰忙向志远介绍:“这是张叔儿子张军哥和芹芳嫂,如今当大官了,是我们小山镇区长和妇联主任。”说着,又一指志远:“从汇江来的凌医生,给大叔治病呢。”
志远看时,站在面前是对二十岁左右年轻夫妇,男的虽身高树大,一张娃娃似圆脸,两只大眼,还显出几分孩子气。穿着虽朴素,却干练、利落。女的中等个儿,短短剪发,白中透红的脸,一双杏儿眼,都怔怔看着对方,感到有些面熟,似曾相识,又一时想不出在哪儿谋面。
张军恍然所悟,上去握住志远的手,神秘兴奋地:“怎么,凌大夫,不认识了?”
芹芳也善意地笑着:“真是贵人多忘事,几年不见,就忘记我给你买彰州城烧饼吃?”
志远猛然省悟:“二位原是彰州那两位地下工作者?”
“地下工作谈不上,不过和敌人周旋了几年。”张军说着:“这叫石头不转磨转,终又见面了。我还曾和芹芳说,啥时抽空去汇江,拜访下你这位大学者,给我父亲和乡亲们调治调治,没想,不请自到,来的可是时候。”
一:因举贤,志远埋隐患 探水源,肖冰进深山 3
志远终于证实埋在心里疑团,那惊心动魄一幕,立时在眼前浮起……
当时,他被敌人作为重要“诱饵”,单独压在个牢房里,自与岳萍、肖冰去信后,视死如归。当得知淑菲还在人世,并未遭害,欣喜之余,两人恩恩怨怨十几年往事,一幕幕在脑际浮起,再不能寐,求生欲望,强烈震撼着他的心,觉得太对不起淑菲和同志们忠言,受毕哲峰离间奸计,一足失成千古恨,踏入陷阱,成笼中之鸟,连向淑菲和同志们赎罪机遇都没有。抱定宁可一死,决不再给淑菲丢脸,做好大义凛然赴刑场心理准备,要死得磊落,死得有骨气,以此报答淑菲和同志们一片真情。一天,正闷闷不乐等着死神降临,牢门打开,进来两个黑狗子:“谁叫凌志远,出来。”
他清楚,厄运降临,心里说,淑菲啊,小妹,对不起了,相聚之日,只有来生,愿多保重。用仇恨目光瞟了来人一眼,不屑而平静地:“我就是。”
其中一个说:“带走!”两人不说三四,架着他拖到门外汽车上,疾驰而去。
不久,后面突然响起凄厉警笛声,远远有几辆警车追来,那人说声不好,对开车的:“我和凌先生下车,躲到那个杂货铺,你引开敌人。”
开车的说了声好,车减了下速,那人拉他跳车向个背巷跑去,回头看时,几辆警车鬼哭狼嗥般追去,他一头雾水,凭直觉告诉他,另有隐情,没容多想,便被这人拉着左转右拐,躲开小巷中挤抗行人,冲进一间杂货铺,迅速把他拉到阁楼上,喘了口气,才向他讲明事情原尾……
这人就是张军。与还未成婚的妻子芹芳,以开杂货铺为名,在彰州做地下工作,昨天,接上级指示,彰州解放在即,敌人今天要对他下毒手,要张军和打入敌警察中我一位同志,火速营救。两人连夜策划,那人平时已留心取得敌警察局公函,给张军找了身匪警服,趁其不备,两人一早驾车先行一步,狱卒看后,又认识那位警察,便放了行。
不想他们刚走,敌匪逮人的车至。一听,情知有诈,见车未远,调头追赶,多亏张军来了个金蝉脱壳,那位同志为打乱敌人阵脚,给张军脱身时间,来了个急刹车,与紧追而至冲上来警车连环相撞起火,敌人虽损失惨重,这位同志也因此牺牲。
敌人全城*搜捕,为不引起敌人注意,张军另躲它处,芹芳常是买两个烧饼,提一壶开水送上阁楼,直至彰州解放……
怪不得面熟,似曾相识,终从不堪回首那一幕省悟过来,忙扑上去抱住张军,泣不成声:“同志,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有……”
张军忙安慰他:“凌大夫,切莫这样说,是组织安排,今日相逢,也是缘份”,话锋一转:“淑菲同志还好,你俩的事?”
志远从悲愤中回过神来;“她在小燕妈家,孩子都三岁了。”把他们这次使命向张军夫妇简要说了下。
张军高兴得手舞足蹈:“太好了,现在农村最头疼的,一是靠天等雨,二是缺医少药,这两件事不再拖后腿,可就步入建设社会主义快车道。”
由于张叔病情和该村及周边村庄疟疾肆越,志远铁心留下一段时间,给他们治愈后再返汇江。
淑菲不知是欣慰还是心痛,爱怜地:“这才是我的志远,不过,你可要受苦了。”
志远脸一红,不无悔意地:“请让我用行动补回往日过错吧。”
淑菲心头一热,不自觉地紧紧依偎在他身旁,久久地、久久地,这无声鼓励,给了他勇挑重担的力量。
淑菲带人走后,志远对患有疟疾的人家,逐户逐人做解释工作:去野外饿着肚子躲,是讹传,会使病情加重,每天上门诊治,乃至亲自喂药,终使乡亲们去掉陋习。尽管张军夫妇精心给他安排了房间,农村条件毕竟有限,夜里,可谓坦克碰撞(跳蚤),空中飞机轰鸣(蚊子),虽粗茶淡饭,吃得有滋有味,感动得个张老汉满眼噙泪:“凌医生,几年不见,你、你真变得使我不敢相信,和老百姓这样贴心。”
志远既惭愧又激动:“大叔,这是我份内之事,要相信,共产党既能推翻压在身上三座大山,也一定会使人民富裕起来。”
“说得好,孩子。”张老汉不觉与志远距离拉近了,满是老茧的手,紧紧拉着志远:“能有你们这样的人,老百姓有盼头了。”
在治疗期间,志远想,我能在一时,不能在这里一世,杯水车薪,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丢下他们不管不顾,于心不忍,院里工作堆积如山,他想着,如能把粗通文墨和稍有医学知识的人组织起来,办个学习班,借机培训一段时间,大病虽治不了,小灾小难,也减轻乡亲奔波之苦,再挑些学有所长到医学院和汇江医院作短期培训,临床实习,这一带乡亲看病难便得到缓解。他的想法一出唇,张军全力支持,立马挑选了二十几个人,他自编教材讲授,带他们亲临病人家庭边治疗,边讲解,不长时间,一些人就脱颖而出。
当周边村民解除疟疾之痛,医院急通知他回去之际,对这批学员中一些佼佼者半途而废深感惋惜,在张军力促下,写了份报告,让淑菲、李承斌呈报院领导,能批准他带几名学员,进医学院和医院作短期培训实习,缓解这里乡亲看病难问题。报告中特别提到,学员中有个叫李楠的小青年,懂药理,悟性高,稍加培养,是块好料,但出身富农,虽张军区长力荐说此人虽系富农子弟,解放时年纪尚小,幼年多跟他当医生的爷爷在一起,聪慧过人,耳濡目染,不知不觉成了半个医生,如再系统学下理论知识,在卫生所还可挑大梁,荫泽乡里。
此事,不敢作主,请院领导决定。
淑菲、李承斌给院长周正如实作了汇报。
周正虽显学者风度,从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