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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叶更红-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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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老家来信,已拆封,忙抽出信笺,急不可待地看着,信是姨妈写来的:

  ……你父等你未果,已过世……他冀盼着,等候着,临终能见上你一面。他坚信,你一定会来,为此,在与病魔顽强斗争着,以延时日,结果望眼欲穿,没有看到你的音容,即使在弥留之际,还在念叨着,我的小女再忙也要来与我送别,我欠她太多了,让看眼未谋面的夫婿和外孙……临终只接到封说不清道不明的信,老人心愿未果,终遗憾地闭上了双眼……。

  肖冰泪淌两腮,再看不清,也看不下去,几乎昏绝。章勇二人忙把她扶到破旧沙发上,她心乱如麻,惊呆了,麻木了,一手持信,呆呆坐着,石雕玉刻般,不动,不吭。想想当年探亲时与老父一席长谈,历历如昨,听了她建设汇江理想与弘愿,放弃了让女儿接手遗产终生相守相伴心愿,只求能在百忙中见下未曾相识的夫婿和朝思暮想的外孙,老人虽不再苛求,但送别时那双满含深情而又湿润的目光,她清楚,为了满足女儿理想与抱负,忍受着内心哀伤与忧怨,桩桩件件,从眼前浮起、浮起……如今,自己不仅食言,且阴阳相隔,相见难再,一种负疚和失落,钻心刺骨。想想自己孝不能事亲,智不能避祸,肝肠寸断,含恨切齿。她本是感情极少外露的人,再也控制不住,悲从中来,失声痛哭:“父亲啊,不孝女儿对不住你!”

  章勇、马其担心她生意外,正不知如何是好,手脚无措,见她失声,提着的心才放下来,没去劝阻,让她哭吧,人世险恶,父女情深,只有让她发泄出积郁在胸中常人难以忍受的冤与恨,情与爱,或许会好些。

  半天,她抬望泪眼,声音微弱:“这信,是啥时收到的?”

  “已一个多月”章勇低声泣道。

  肖冰清楚自己还在狱中,不无感激地:“这么说来,那封信也是二位代我回的?”

  两人悲恸地点了下头。

  原来,肖冰以不白之冤,刚投进牢狱,电报发来,二人一见,心急如焚,他们清楚,找苟仁根本无望,直奔公安局,冀望为肖冰倾诉沉冤后,哪怕让她暂时解脱,见上老父最后一面。失望了,田光清楚王谦、赖青虎视眈眈,案情没水落石出前,需步步为营,爱莫能助。苦无良策,为安抚老人念女之心,思女之情,找理由以她名誉回了封信,冀盼肖冰能尽快一扫沉冤,老人如能假以时日,也许相见有望。

  然而,久望不见肖冰而归,却收到老家来信,再顾不上他人隐私,拆封一看,傻眼了,老人未能等到肖冰消除沉冤,先她而去,抱头痛哭。

  两人尽管学历有限,是有弘愿的,决心为祖国建设尽自己最大努力,走出校门,便与这位大姐般良师益友,住山洞,攀悬崖,踏遍汇江山山水水,她用顽强毅力,百折不挠精神,带领他们完成一项又一项水、电工程,对她工作上一丝不苟,生活上一尘不染的高风亮节人格和罕见的敬业精神所感动。对来自无端攻击和陷害,或大义凛然,或默默忍受,她的人格与人品,不仅在技术上为人师,也给他们上了一堂做人处事难得一课,情同姐弟,又比这更深、更浓。肖冰一回来,费尽心机,本想设法安慰下,减少她滴血的心。现实的无情,说啥也是多余的,苍白无力的,不得不转弯抹角讲出来。

  肖冰渲泄了阵胸中难以名状悲愤,泪眼看着默默流泪的两人,无限感谢疼爱地:“二位小弟,你们一片苦心和真情,我心领了,也想通了,自古忠孝难两全,老父既已过世,阴阳相隔,无可挽回,只有加倍工作,报答老人在天之灵。”

  两人一听,反而哭得更伤心:“肖姐,你……还是回趟老家,尽下晚辈之责,多少减轻些心中愧疚……”

  肖冰沉思少倾:“不,岗位,就是战场,工作,就是战斗,战争岁月,多少同志倒在敌人枪口下,谁人没有父慈母爱?接力棒既传到手里,又痛失这么长时间,不能,决不丢下我赖以奋斗的岗位,二位小弟,多少工作在等着,擦干眼泪,携手一块干。”

  两人真被她无私无我感动,满含热泪:“肖姐,你的人格魅力,是我们,不,是咱单位员工永远学习的无价宝,大都还不知道,不然,早涌了来,放心,大伙决不会给你丢脸,今后无论遇到什么恶浪、暗礁,都会勇往直前。”

  肖冰激动得扶住二人膀头:“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他们终从悲恸中解脱,三句话不离本行,清楚近段工作毫无建树,不知不觉规划起下步方案。

  王坚、秋菊没等到战友加同志归来,在凄苦与落寞中草草完了两人终身大事。听肖冰终雪沉冤,父亲又不幸辞世,相约岳萍一块来探望,见她饱经风霜的脸更显消瘦,一个个不觉两眼发红。他们不理解,这到底为什么,一心为党的事业、为祖国建设,灾难一浪接一浪袭来,几乎连喘息之机都没有。

  几个人相对无言,安慰话已是多余,连一向爱笑爱闹、活泼顽皮不知啥叫忧愁的秋菊,似一下长大、成熟。一屋人随便扯了阵,陷入无际沉闷与无奈中。

八:炼钢铁,相遇离情泪  救小孩,再显侠义情  37
肖冰的话并没引起秋菊半点笑意,深沉地:“二位大姐姐,我和王坚心领了。”她眼红红的:“你们知道,我是个爱热闹的人,岂有不思念之理?想想众人处境,心里比刀剜还疼,便冷戚戚、凄楚楚完了这桩事。人常说,往事不堪回首,我真怀念战争岁月,那时,尽管炮火连三月,人与人之间都是浓浓深情,真想不透,如今有些人就象乌眼鸡,同室操戈,斗得死去活来,别说人的尊严,连起码工作权利都被剥夺。”

  岳萍劝慰道:“正象刘书记曾经讲的,人生最重要的是可进可退,心态才会轻松与平衡,要学会处变不惊,大雾再浓终有散,只要抱定一颗赤子之心,也许历经磨难,终将立于不败之地,切不要被一时挫折消沉,忘了是哪位哲人说,在逆境中的人会更快成熟。我们虽失去血气方刚年华,不过才而立之年,来日方长,虽无力为祖国建功立业,总可添砖加瓦,不枉此生。”

  肖冰听了,无限感慨:“是啊,人生如一条路,总有坷坷绊绊、高低不平时候,更不能因别人家孩子,或曰歹徒,打了自己一棍子,去怨恨母亲。母亲永远是爱自己儿女的,党和人民不会遗弃我们,只是有时鞭长莫及,这,也是我们立身之本——”不无酸楚地:“也许,我们明天就各奔东西,相见无期,趁聚到一块,去承斌、淑菲家看看,有啥困难,尽我们所能,记住岳萍以前说的一句话,多淬一次火,才会更坚强。”

  几个人刚进李承斌家,保姆姚嫂一见,两眼不由一劲儿用围裙擦:“要不是觉得他们是好人,丢不开两个难见一眼大人的孩子,真不想在这儿受人白眼。”姚嫂说:“去院里替他夫妇领工资,连那个叫王闯的小门卫都百般刁难,找茬儿,好个趋炎附势之徒,狗眼看人低,拿腔作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说,别他娘狗戴帽子,装人样。”

  岳萍一行人听了这位农家大嫂朴实而又嫉恶如仇话,十分感动,教育了阵辉辉和煌煌要听伯母的话后,硬含着滚淌的热泪没让掉下来,匆匆向淑菲家走去。

  岳萍说:“我清楚两个同志,都不会被一时遭际压服,就怕淑菲母亲年岁大了,承受不起,倩倩和微微又小,老人身体万一有个好歹……”

  淑菲母亲一见岳萍几个人,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话未说泪先流。

  众人看时,一年多未见,老人已是满头如霜,干瘦脸上两眼深陷,气若游丝,岳萍、肖冰忙按老人坐下,含泪安慰:“伯母,你老要注意身子骨,这家全靠你支撑呢。”

  老人擦了下浑浊泪水:“你们也敢登我家门坎儿,就不怕……”泣不成声。

  老人一句话,使他们深切感受到人情多冷暖,世态何炎凉的滋味。齐安慰老人:“伯母,你放心,淑菲、志远是啥人,人人心中有数,刘书记还特别提到二位,要我们多关照,你想,这个有几十年党龄、阶级立场很鲜明的老书记,会讲出这样话?”

  淑菲母亲擦把泪:“大人,啥也能忍,孩子还小啊,倩倩刚欢蹦乱跳跑到孩子群里,别的孩子就喊起来,她是坏人孩子,不给她玩,一哄而去,有的居然拿泥巴往孩子身上砸,钻心哪。”老人无力说下去,面色惨白,力有不支,头一歪,躺倒床上。

  凌倩凌微似早成熟,扑到老人身边:“我们不出去玩,不再惹外婆生气。”

  听着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几个人钻心刺骨难受。岳萍饮泣道:“伯母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怎样安慰老人?连她们都不清楚,明天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

  老人微闭双目:“不断有职工和学生偷偷来家,齐说,清楚我们恩师是好人,你老一百个放心,临走,总要给两个孩子拿些吃食、玩具什么的。人心是秤啊,一个个对刁锋嗤之以鼻,就是他们,才支撑着我活下去勇气……”

  岳萍说:“伯母,这就是刘书记那句话,公道自在人心,日头总有被乌云遮住时候。”

  几个人硬是丢到家些钱和粮票,不敢再看两个孩子惊恐又可怜兮兮的眼,出门而去。

  肖冰万没想到,忍心不再回津奔丧,与章勇、马其制定的下步方案,竟成一纸黄梁。

  树欲静而风不止。肖冰一踏进家门,听苟仁找她,郝辛勾结苟仁作伪证,对她陷害,她仍折节下交,忍让为怀,但对苟仁嘴脸,已一览无余,情知夜猫子进门,没啥好事,仍匆匆而去。

  苟仁假惺惺与肖冰客套了番,话题一转:“市、市委王、王书记指、指示,要咱、咱单位那批右、右派分子,去、去钢铁基、基地劳动锻、锻炼,并、并指出让你带、带队,你、你看……”

  知识分子必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脱胎换骨,本就是苟仁口头禅,何况与郝辛、叶辉恩恩怨怨,清楚他们几个人关系非常人可比,明为带队,实则挟嫌报复。在全国掀起水利建设号角声中,真想不透,汇江水电建设任务任重道远,这些人到底为什么,口上讲的与所为风马牛不相及,哪还有一点共产党人良知?她清楚,这怕是早策划好了的阴谋,只好点头答应。

  钢铁基地,在太行山一支脉处,举目望去,真可谓人山人海:“钢铁元帅升帐!”

  “超英赶美甩日本!”

  “……”

  各类大幅标语十分醒目,放卫星报喜锣鼓声不绝于耳。白天,人背肩挑车推,运木炭、送矿石、拉煤车川流不息,一到夜晚,“一脚蹬”炼铁炉遍地开花,随着手拉风箱抽动,火光闪闪,望不到尽头,一片火的海洋……

  肖冰多么盼望见到淑菲、白明一行?正茫无目标四处张望,明知不可为,又心存幻想,在这千军万马、人流如潮海洋中,哪怕发现一张熟悉面孔?她失望了,火红的基地,人如潮涌,运贷人流,来去匆匆,正没情没绪动身,却听到一个女子惊呼:“肖局长,你,你也来了?”

  她一惊,扭头看时,一个二十多岁姑娘向她走来:纤细高挑的个儿,穿着恬淡素雅,两眼目光灿烂,象两道清溪,在悄然流淌,娇柔中藏有几分英气,友好地站到面前,看似面熟又想不起来,几分窘迫,几分不安:“你是……?”

  “肖姐,叫我亚男吧,你住院时我不是采访过?还有那次在漏水河大坝舌战草包郝辛时,当时你的处境,怕连头都没抬,我可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愤,唇枪舌剑干得他抱头鼠窜。”

  “啊!”肖冰似从遥远的记忆中回到现实,对自己采访,与郝辛争执,言犹在耳,有种相知相契之情:“亚男小妹,你也太胆大了,逼得郝辛下不了台。”

  亚男白皙稚嫩的面颊一红,顾盼之间,不无感慨地:“肖姐,这可能就叫初生犊儿不怕虎吧,何况郝辛是只虫,大不了是条替主子咬人的狗,我从大学毕业到汇江,头一次采访的就是小山镇水利建设,你的感人事迹已深深扎根人们心中。有人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目的,凭借手中权力,拔了你的白旗,早气愤填胸,花架子工程,本乏善可陈,叶辉又是奢侈过度,专搞假大空里手,偏受到某些人垂青,本想追问叶辉,鬼使神差遇到那个大草包。”亚男谈笑风生,兴趣盎然,不由感动肖冰:‘多么纯洁善良、晶莹剔透的姑娘?’感激地:“听说你主动给我作了证,小妹,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

  亚男忙打断她的话:“看肖姐见外了,你是我的老前辈,忠心耿耿,一心为党的事业,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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