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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抖出去,或告诉赖青,后果不堪设想。
公开去揪,水电系统人虽有限,人心齐,亦非易事。打斗中对方一旦识破图谋,肖冰一跑,即使攻下座空城,又有何用?两手空空,如何向刁锋邀功?忙放下身价,主动找陆文逊讨主意。
在彰州,叶辉已成落水狗,屡屡求救,陆文逊为报知遇之恩,几次与王闯商讨对策,王闯居功自伟,话不投机,一句不慎,似踩住尾巴跳起来,一旦翻脸,就骂骂咧咧摆功劳,陆文逊何许人物,清楚这类亡命之徒,都是顺毛驴,只能智取,不可力争,便阳奉阴违,一边策划,耐心等待,伺机而动。接刁锋信后,早备好杀伤力极强的“弹药”,左等右盼,别说‘人下来’,连“楼梯”都没声儿,沉不住气,找王闯研究,被碰了个钉子。正想通过赖青施加影响,王闯主动找上门,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十分热心,竟自告奋勇,披挂上阵,解叶辉之困。
陆文逊当然不知内中情由,正自奇怪,两人一拍即合。陆文逊已成竹在胸:鉴于水电局老保势力太大,先派个心腹,暗暗探明进出路线,肖冰房间位置,利用晚上假道*,带上几十辆大卡车,来个突袭,为防水电系统人围追堵截,也因救叶辉心切,从不出窝的陆文逊,由他组织车辆拦住道路,开枪诱敌,摆出对打拼杀架式,转移视线,王闯选几名心腹,带着揪肖冰的车,轻出简从,悄无声息,直抵彰州……
陆文逊不无得意地:“这叫出其不意,趁其不备,万无一失,定可马到成功。”
王闯在心里骂道:‘真他娘弯弯道道多,难怪受赖青赏识,号称小诸葛,想出的点子还真他娘过火。’说干就干,当即决定,第二天晚上实施,除去揪肖冰的心腹外,为防外泄,一概不挑明。 。。
十二 美人计得逞,成太上皇 机关虽算尽,肖冰失踪 56
对王闯一伙打砸抢之猖獗,人们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因为暴力每时每刻都在折磨摧残着人们肉体与精神,见满载打手几十辆汽车,枪上膛,刀出鞘,横冲直闯*示威,以为在炫耀实力,威慑大家,没以为事,不料,汽车*到水电局门口,两辆汽车突然调头强行冲入院内,几十个如狼似虎歹徒直奔肖冰房间,路线竟那么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肖冰揪出,塞进一辆汽车,绝尘而去。
水电系统的人醒悟过来,组织力量,妄图夺回肖冰,头上枪鸣不绝,地上几十辆车四壁堵得水泄不通,别说车辆,连人都冲不出去,眼睁睁载着肖冰的车不知去向。
这下可激怒了水电系统各派组织,除平常几个混混外,一下联合起来,去找王闯辩理、要人。因力量悬殊,就似一株青竹遇到袭来的风暴,根本不是对手,连王闯一根汗毛都没见到。考虑到揪肖冰与苟仁有关,想来个敲山震虎,把他拉出来狂批烂斗,哪知,苟仁虽是赖青个小爬虫,还真冤枉了他,白天批斗,夜里逼问,没得到半点信息。一时间,水电系统人人气愤,个个不平,不找回肖冰誓不罢休。
水电系统的人做梦都不曾想到,当夜,王闯一伙把肖冰劫持到彰州,象送去了个香饽饽,一下解了叶辉之围,他按赖青、刁锋预先指示,煽动了一批不明真象群众,早望眼欲穿,迎候准备,大打出手,欲置肖冰死地而后快。
揪肖冰车一到,如临大敌,四面散岗,王闯与叶辉用陆文逊预先捏造好的“罪名”,马上召开万人大会,声嘶力竭,大放厥词:“广大革命同志们,造反派战友们,这才是当年漏水河大坝罪魁祸首,杀人元凶,被我们从老保窝揪出来。这个资本家臭小姐,出于阶级仇恨,采取杀人不见血恶毒手段,报复我贫下中农和阶级兄弟……”
叶辉让喽罗早为肖冰准备了个几十斤重大木牌,上面写有打了红×的“打倒屠杀贫下中农刽子手肖冰”大字,用叶辉发明的专利——细铁丝吊着,挂在肖冰脖子上,两个五大三粗汉子,拧臂揪发,按下她的头,弯腰站在台子上,足足批斗了大半天,架到卡车上游街示众,真可谓无知之人涎唾面,知情之人泪湿襟。肖冰面对这一切,打在身上,疼在心里。
一些当年受害者不明真相,如疯似狂,用异样眼光,恶毒拼搏,亦难泄失去亲人之恨,汽车过处,排山倒海而来,呼喊叫骂同时,不断抛石头,扔砖块,向肖冰砸去。半天下来,鼻青脸肿,气若游丝,被投进一间黑屋。
肖冰的出现,惊动了不少知道内情的人,这其中就有张军夫妇。两人*前刚调来彰州,张军出任水电局长,芹芳任妇联副主任,虽属当权派,一是调来时间短,二是在小山镇多年,政绩突出,有口皆碑,加之对群众冷暖始终放在心上,他是这里第一个解散食堂吃螃蟹的人,深受群众拥戴,因常与叶辉观点相左,多年不受重用,致使广大干部群众为其抱不平。叶辉停职受审,汇江市老部长搞四清后期,顺应民意,经过考察,才算提了上来。
*起,小山镇公社群众放出话来:谁敢动我们张书记一根毫毛,定让他全家赔进去。还组织了批年轻人,进驻彰州,以防叶辉使人暗算。张军再三劝他们回去,执意不从。
叶辉唆使喽罗,几次想拨掉这个眼中钉,怕偷鸡不成蚀把米,烧住自己。
在那个说不清道不明荒唐年代,这一招还真灵,使张军夫妇游离于运动边沿。
肖冰被突然揪来,炸雷击顶之余,深谙汇江*内幕的张军,一下便识破其阴谋,眼喷怒火:这是赖青、刁锋与叶辉有预谋导演的恶作剧,无非让叶辉这只过街鼠从批斗泥沼中脱身,把群众视线转移到肖姐身上,混淆视听,解叶辉之围,更为打倒刘书记攻下个堡垒,这是旷世奇冤,对其拙劣手段和卑鄙用心深以为耻。
张军夫妇在室内坐卧不安,窗外一声风吹树晃,都惊出身冷汗,看着白天肖冰处境,叶辉一伙分明要对她下毒手灭口,把当年漏水河惨案转嫁到她头上,摆脱干系,无后顾之忧。如何救出肖冰,迫在眉睫:“芹芳,决不能眼瞅着肖姐蒙冤而死,身背骂名,让叶辉一伙阴谋得逞,设法营救。”
芹芳已声泪具下:“张军,用咱全家人,只要能换回肖姐一条命,也值。”说着,献策道:“反对叶辉的组织相当庞大,咱们去串联下,讲明真相,把肖姐抢出来咋样?”
“不行。”张军说:“一是群众蒙在鼓里,真相一时难说清,二是保叶辉的人虽微不足道,那个号称‘锦衣卫’组织,是叶辉骨干和核心,这些人多是些亡命之徒,争来夺去,群众会生灵涂炭,无辜伤亡,怕救不出肖姐,会狗急跳墙,叶辉啥手段都使出来,杀人灭口。”
“那你的意思……?”芹芳急不可待地问。
张军拧眉想了阵:“立时去把小山镇人找几个来,让他们摸清关押肖姐地点,啥人看管,再图良策。”
越日,几个人高兴得来向他汇报:“地址已摸清,更可喜的,看押者虽不是小山镇人,当年引泉修渠时属受益范围,两人全参加了,都认识,白天游揪批斗后,那些‘锦衣卫’才懒得管,仗着叶辉发给他们的钱,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夜里交他俩看管……”
“他们的态度呢?”张军急问。
听到关押肖冰地址,张军马上在心里作出两套方案:一是以其人之道,突袭抢出肖冰;二是如能里应外合,不显山显水,悄无声息,更安全,也更可靠,急于想弄清这两人态度动向。
来人说:“其中一个不平地,咱不清楚犯了啥法,那年修渠时在场,人累得一头栽进渠水里,为改变咱们家乡面貌,差点连命都贴上了,这样干部,打着灯笼能找到几个?说是反革命,我一百个不信。
“另一个大点的,更愤愤不平,解放彰州那年,当担架队受了伤,肖院长一天三次嘘寒问暖,亲自换药,喂饭,感动得直哭,后来才知道,还是个从北京来的大学生,很早就投身革命,如今落得,看着惨不忍睹样儿,寒心哪!这不是狗吃月亮,没天理……?说着,就流下泪来。”
张军边听边沉思,凭他当年搞地下工作经验,一步险棋从心里萌生:“趁白天游揪之机,可否引他俩偷偷来趟我家?”
“没问题,他们比咱还急,说苍天有眼,‘锦衣卫’看他俩老实,把晚上看管任务交给他们,要不是借机保护肖局长,怕有人夜里下毒手,才不干这缺德折寿受人唾骂帮凶,我这就去。”
张军一把拉住他,严肃地:“切不可打草惊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来我这里,懂么?”
那人点点头,悄无声息出门而去。
不长时间,看守肖冰的两人闪进来:“张书记,可还认得我俩?” 。。
十二 美人计得逞,成太上皇 机关虽算尽,肖冰失踪 57
张军细细打量来人,喜出望外:“认识、认识。”一边让他俩坐下:“不是靳三和铁旦吗?当年修渠表彰会上,还给二位戴过花呢。你们可不是小山镇公社人哟?”
靳三说:“听说挑选看管人员时,叶辉指示,无论小山镇公社人如何紧跟照办,一个也不许用,咱不明白,小山镇也是彰州一部分,到象后娘养的,才挑了我们俩。”
张军一听,心知叶辉对自己警惕并没放松,强忍着内心的憎恶,笑笑说:“我可是小山镇人,你们信得过?”
两人激动得什么似的,齐说:“人们都讲,张书记爱民如子,果不虚传,这多年了,还没忘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别的不说,凭这,感激还来不及呢,咋会信不过?”
张军凄楚一笑,调侃道;“没有广大‘小’老百姓,还要那些当‘大’官的何用?”话锋一转:“你们真认为肖局长是坏人?”
“哪能呢?”铁旦说:“叶辉派人下去发动群众进城,都不来,打斗是当官的事,咱啥时也是个爬地虫,才不披血衣衫去替他当炮灰,没人吃他这一壶,没办法,最后说,谁进城,除管吃发零花钱,每天记十分工(31),说是要批斗个最坏的阶级敌人,张书记,实对你讲,有的为了挣工分,有的出于好奇,也有几个被紧跟叶辉的大队干部逼着来的。村上老人说,一天给个金元宝,也不准女的来,叶辉搞女人臭风吹遍全彰州,只是不敢说罢了。”
靳三两眼红红:“这么懵懵然进了城,还真当是啥反革命,原是当年给我治病的肖院长,怪可怜的,游揪一天,上级命令,只准给她半个红薯面窝窝头,这不是往死里整?我俩看不过,一个平头百姓又有啥法?只好把我们一份白面馍硬塞给她,张书记,你得想法,不然用不了几天,活活被扎腾死。”说着,痛哭失声。
张军夫妇两眼闪出泪花,一人给了他们一包烟,深情地:“兄弟,既清楚肖局长是我们好干部,决不能让坏人得逞,置她死地,二位如信得过我张军,为肖局长安全考虑,咱联手把她救出去……”
二人没听完,着急地:“怎么个救法?‘锦衣卫’头儿凶神般警告我俩,如跑了人,就宰我们全家……”
张军摆摆手,轻而严肃,如此这般说出他全盘计划,抱歉地:“这事我有考虑,决不能把二位牵扯进去,这样,你们不仅可摆脱干系,还会受到夸奖,不过,要受半夜委屈,这大恩大德,来日我替肖局长报二位之情。”
靳三说:“张书记见外了,你为了啥,一不沾亲,二不带故,还不是为抢救一位好干部?这障眼法还行,夜长梦多,我俩先给肖局长透个信,好叫她有个准备,到时,悄无声息,从他们眼皮底下救走了。”
肖冰被揪斗回来,力不能支,将虚弱身子靠墙坐在地上,她清楚这是早有预谋,领教过叶辉手段,再难逃樊篱,不置死地不罢休,要利用明天“交待”之隙,大白天下,让不知情群众了解事件真相,死而无憾。想想将结束自己短暂一生,自信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党,心中多少得到几许安慰。一想到这类蛀虫当年未受到法律制裁,仍横行乡里,向一个个善良人挥着屠刀,心中又有几许不甘、几许无奈、几许不平。在夕阳晚照里,静思其苦乐人生:想想慈父临终思女之情,身处逆境,不能一见,当年允诺老人不算苛求愿望成空,未能见上一面,无限凄楚与刺疼。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父亲,原谅不孝女儿吧,如能重见天日,再到坟前进香谢罪,虽阴阳阻隔,永难相聚,您的慈容永世刻在女儿心里。不过,这一夙愿,也难成真,怕此劫难逃,女儿将魂飞故里,与您相伴,永远厮守在一起。一股乡愁,袭上心头:
从别后
忆相逢
几回梦魂皆相同
滚滚长江东逝水
卷我乡愁几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