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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维斯伸手替他把金发拨顺,但没多说什么,安静地在床尾坐下。
“请进。”
已经恢复精神的奥斯卡提着一只很眼熟的行李箱,出现在卧铺门口,先朝朱烈斯瞥了一眼,脸上有着些许愕然的神情,这才朝两人点头示意,带着犹豫走进卧铺。
时间老是不够用的朱烈斯很少午睡,除非他不舒服。但奥斯卡毕竟跟朱烈斯太熟稔……光是看见那对还有些浮肿的蓝眼睛,他就能推断出事实──两分钟之前,朱烈斯还在午睡。但他的金发已经被拢好抚顺,长袍也已被刻意拉平……
在接见他之前,为什么需要刻意整理仪容?
一种奇异的生疏感在他心里蔓延。奥斯卡抿着嘴望着朱烈斯,很久没有开口。
“怎么了?”
“……没、没什么。朱烈斯大人,您不舒服?”
“啊……是有点累,但休息一会之后,已经好多了。”隐瞒了自己健康状况的朱烈斯不太自然地别开视线,“任务一切顺利吧?”
“是的,如您所指示的,先前已平定的四个州已经委请自卫军协助维持地方秩序,也已得到地方议会的允诺,交接的程序没有问题,都顺利完成了。”奥斯卡三两句话就把公事交待清楚,又追问起朱烈斯的健康状况,“您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朱烈斯大人。”
朱烈斯勉强笑笑,“大概是睡眠不足吧,没什么。”
奥斯卡的神情很僵硬……朱烈斯对他的态度仍带着那种奇异的生疏感。
克莱维斯倒没注意到奥斯卡不对劲的神色。他的视线注视着奥斯卡提进卧铺的行李箱……行李箱精致的箱盖上有着朱烈斯家族的徽记。
“哦,你替我整理的吗?费心了。”朱烈斯急着赶赴六彩虹光之星,只简单收拾了最轻便的行李就出发。奥斯卡比他晚动身,特地到日影馆邸去,为他整理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贴心地替朱烈斯带过来。
这种事以往也有过几次……奥斯卡总是这么鸡婆,把朱烈斯当作一个需要他全心照顾的五岁小孩来看待,并‘试图’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但总是失败。奥斯卡自己也不是什么细心的人,何况他们一工作起来就会遗忘整个宇宙的事物。
克莱维斯默默地想,轻蔑地撇了撇嘴。
“克莱维斯?”
“没事。”克莱维斯仍盯着奥斯卡,奥斯卡正搔着短发,有些难以启齿地问起朱烈斯比较私人的问题,表情诡异。
“……朱烈斯大人,我整理东西的时候,在您床头的柜子上,看见了克莱维斯大人的额饰与耳饰那些东西……”奥斯卡的态度有着不自然的小心,“不过,您自己的随身配件也都没有带过来,所以克莱维斯大人的那些东西我就没有一起收拾进来了。”
克莱维斯皱起眉,“……别动我的东西。”
朱烈斯伸手拦住克莱维斯,“那些东西是刻意拿掉的……守护圣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六彩虹光之星民众面前,或许更能展现守护圣的本质……这样也不错吧?”朱烈斯解释了几句,尽力保持神态的自然,但仍有些紧张。再度小心地确认奥斯卡的神情,却意外发现他的懊恼,“怎么了?好像不太对劲?”
“……那个,”奥斯卡很难得说得吞吞吐吐,先望了克莱维斯一眼,“我可能……”
莫名吃起了干醋的克莱维斯正一肚子火,无从发泄,听了这句话,轻蔑地朝奥斯卡挑眉,“需要我先离开这间卧铺回避吗?”
“克、克莱维斯大人?”
“好让你跟你的朱烈斯大人能单独谈谈?”
朱烈斯不太高兴,“……克莱维斯,你又发什么脾气?”
“哼……”
克莱维斯冷哼一声,真的起身要离开卧铺,就看见卢米埃也来到他们的卧铺门口,神态古怪。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52章 无法缓解的冲突
第052章无法缓解的冲突
◇
克莱维斯一时愕然,但仍立刻开口,“你有事要找我?卢米埃?”
奥斯卡立刻插嘴,“克莱维斯大人,这件事情还得拜托您的帮忙……”说着转过头,向门口沉默站着的卢米埃瞥了一眼,两人视线相交,脸上都颇有怒色。
卢米埃流露出发怒的神情,这事儿可不寻常……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纠纷。朱烈斯直截了当地开口就问,“什么事?你们两个说吧。”
两个年轻的守护圣互望一眼,又转过头去,刻意不看对方。
“请您务必与我同卧铺,”奥斯卡深深地对朱烈斯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拜托您了,无论如何都请您调换,朱烈斯大人。”
“……由于我太执着于礼节,实在无法忍受过份粗鄙……奥斯卡太过自我的那些行径,特别前来领受两位大人的责罚,让两位大人费心,真是十分抱歉。”卢米埃冷冰冰地说着反话,也朝两人鞠了九十度的躬。
克莱维斯没有多余的表示,“卢米埃,说吧。”
“他故意不穿衣服……”
奥斯卡立刻澄清,“不是都没穿!我有穿裤子……”难得胀红了脸,奥斯卡伸长左手指着自己的右肩,“我只不过是在自己的卧铺里打赤膊……就这点事情而已。”
“你打赤膊做什么?”朱烈斯忍着笑,伸长了手在奥斯卡肩后摸了一把,“给自己贴药布?贴完穿上衣服就是了。”
“卢米埃用那种见了鬼的神情直瞪着我……”
“虽然是你自己所使用的卧铺,但你并不是独处。奥斯卡,你没有尊重我。”
“我又不是没穿裤子!”
朱烈斯忍俊不住笑出声,“……所以你就故意不穿衣服呕他?”接着将脸转向卢米埃又问,“而你也就一脸委屈地跑来向克莱维斯投诉?”他摇摇头,“就这么一点事情……我跟克莱维斯都能安然无事地共用一间卧铺,你们两个不能好好相处吗?”
故意打赤膊也太粗野了。
克莱维斯忍不住皱眉,“尊重一下自己的室友,奥斯卡。”
“是的,尊重一下自己的室友,”朱烈斯也训斥起来,“即使不说什么话,你对奥斯卡的神情也不对,卢米埃。”
这话听得克莱维斯不高兴了,“连我都能忍受朱烈斯踩我头发的那种恶劣行径,卢米埃,你应该好好地忍耐奥斯卡的恶形恶状。”
“……你睡觉睡到一把头发全都散在地上,还能怪人踩到你的头发?那我是不是应该指责你这种行为害我差点绊倒?”朱烈斯火冒三丈,“克莱维斯,如果你的睡相稍微能好上一些的话,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我头发长。”
“那你干嘛睡下铺?”
克莱维斯随手一指,“你从不整理床铺,下铺看得见,上铺不太看得见。”
“……那个,咳、我……”朱烈斯心虚起来。克莱维斯惯于独处,不喜欢旁人进出他的寝室,倒真的每天都亲自动手整理床铺、叠好被子。但朱烈斯自己的床铺向来都是由侍女们整理的,这辈子就没亲自动手整理过几次床铺。
“啊,这种事……朱烈斯大人或许不太会吧?”
奥斯卡试图缓颊,但克莱维斯很不给面子地当面反驳了他,“小时候,如果随着老师外宿在其他的地方,老师都会把整理床铺当作内务的一环,替我们打分数……这种时候朱烈斯整理得很好,次次得高分,没有一次输给我。”
“……你的记性真好。”
“不打分数的时候,永远把棉被扔到一边去。”
自己知道自己的习惯不好,朱烈斯的声音也低了,“我以后会整理的。”
卢米埃垂下头去,无法开口。他已经瞥见克莱维斯手指着的是被睡乱了的下铺,枕头上还散落着几茎长发,里头有朱烈斯的金发,也有克莱维斯的黑发……
“对不起,我不该抱怨这样的事情。”
“卢米埃?”
他很罕见地没回答克莱维斯的叫唤,一个转身,细碎的脚步声沿着走廊直奔第四节车厢。奥斯卡站在他身侧,其实只有短短一瞬间见到他的侧脸。但外柔内刚的卢米埃脸上出现那种神情,让他非常不安。
难受已经不足以形容刚才卢米埃的表情,正确地说,那应该是悲伤。
“呃……朱烈斯大人、克莱维斯大人,我想我必须去一下。”
朱烈斯提醒了一句,“记得跟他道歉。”
“是的,当然……抱歉,我先告辞了。”
◇
无意中目睹那桩秘密,卢米埃的心绪受到很大的打扰……对他来说如此重要的克莱维斯身上有着这样的‘怪事’发生,其实是相当沉重的打击。他想不出个道理、又问不出口……朱烈斯跟克莱维斯相互间的针锋相对显然出于真心,绝不是作伪;但他们之间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又显然是真实存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卢米埃特别细腻的观察中露出了蛛丝马迹。
矛盾与迷惑,就是卢米埃现在所感觉到的。
奥斯卡一道歉,卢米埃就很痛快地跟他和解了。他心绪紊乱极了,哪有心思去跟奥斯卡计较那些小事?他对奥斯卡淡淡一笑,表示那些都是小事,不值得计较。
虽然奥斯卡早就看惯了卢米埃温柔、亲切的态度,但那样体贴、谦和的笑容,绽放在水之守护圣那张挑不出毛病的美丽脸庞上,毕竟让人觉得舒服。
虽然知道他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大概身体不舒服,才会这样心不在焉的吧?奥斯卡这么想。
回到前面车厢时,奥斯卡已经把卢米埃异常的反应抛在脑后了。
“叫卢米埃这样的人过来跟我们一起讨论战争的事,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吧?”奥斯卡从前面车厢里,拖了张椅子到朱烈斯的事务桌前。那是为他自己搬的,他根本就完全不曾考虑过是否需要替克莱维斯多搬一张,克莱维斯不需要这种东西。
奥斯卡笑了起来,“要是卢米埃对争斗啊、战略啊这些话题太不适应,说不定还会病倒,比方说全身起满疹子之类的。”
“别胡说八道。”朱烈斯在桌上铺开了地图,“他精神不太好,让他休息一下也好。”
“不过,卢米埃说他也‘很希望能帮上一点忙’什么的,自己跑去天鹅部队帮忙了。”
“哦?”朱烈斯点了点头,“他自己有意愿去,那就最好。”
接过奥斯卡帮他拨通的通讯仪,朱烈斯直接命令天鹅部队听从卢米埃的指挥。通讯仪的另一端也传来卢米埃的声音,‘我一想到这里有这么多正在受苦的人,我心里就……很不舒服。请容许我待在这里,朱烈斯大人,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不,你这么做很好,态度很积极。一样是‘走到哪里、救到哪里’的行动方针,当我们快接近伤员高度集中的地区时,我这里会提前通知你。”朱烈斯提醒了几项需要注意的重点,“到时候就要做好准备……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
朱烈斯把通讯仪顺手交还给奥斯卡,对着军用地图翻开了密密麻麻的详细资料。奥斯卡下意识地对着那个态度一向很不积极的克莱维斯瞥了一眼,发现那个连替自己倒杯水都很懒得动手的男人,在车厢后半截煮了一大壶咖啡,连着三个空杯子一起拿到前面来。
然后,站着听朱烈斯说话。
“……克莱维斯大人,”趁朱烈斯说话的空档,奥斯卡起身让座,“您坐这里吧?”
克莱维斯语气依然冰冷,“不用,你坐着。”
朱烈斯也帮着追问了一句,“你不坐吗?”见他摇头,也就不再坚持,“那么我继续了,”接着将他所归纳的目前局势说下去,“这个区域不但通讯中断、交通状况也不好……先前白翼军团炸毁了几座重要桥梁,迟迟没有恢复。我没有这里的伤亡状况。”
“彩鹬部队还没有进去吗?”
“还没有。”朱烈斯接过克莱维斯递给他的咖啡,“燕鸥部队已经去支援临海区域的战斗,那里急需兵力将白翼军团与自卫军分开,目前没有办法插手。”
奥斯卡点了点头,指着地图上的通路,“既然这里已经被阻断了,鸿雁部队就可以调动到前面来支援彩鹬部队的行动。只是这样一来,驻守港区的自卫军将会失去他们的后勤通路。”
“这样也说得通……”
“朱烈斯大人,您怎么决定?”
“但那里人口太密集了。鲸鹳部队这里能动吗?”
“是的,那么就先命负责保护军需总部的鲸鹳部队稍微往后退一点,占据这个地方,保护军需的同时,也能稳住自卫军的补给。”
朱烈斯考虑了片刻,“就这么办。”
“是,我知道了。”出现在奥斯卡视线左边的,是一杯还冒着烟的热咖啡,那一瞬间,奥斯卡曾怀疑咖啡里是不是被加了盐或胡椒,“……克莱维斯大人?啊,真不好意思。”
克莱维斯面无表情,没有反应,一副老样子。
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