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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着那仿佛刚用水洗过般湛蓝的天空,默默地思念着朱烈斯……
“……是克莱维斯大人吗?”
是所谓‘不寻常的人’吗?一瞬间,克莱维斯有一种很不自然的警惕。
随后他就内疚起来。那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有着一对单纯的黑眼睛、看起来很柔软的及耳漆黑短发,还有很诚恳的笑容。刚才他在餐会中见过这孩子,凯琳的弟弟,泰瑞恩.埃伦。
“凯琳没有说你会在这里。”
“啊,因为我跟姐姐说我只需要十五分钟……原以为我很快就能找到了。”泰瑞恩垂着头,“我是来找最高议会事例与法条的,因为最高议会在短时间内失去了大部分的成员……必须赶快进行紧急补选。这部分有些细节需要引用往例。”
“没有找到吗?”
那孩子耷拉着脑袋,“我……很笨拙。”
克莱维斯最讨厌法条跟事例这种硬梆梆的东西,“我找这种东西也不擅长。”
“真、真的吗?”
“千真万确。”克莱维斯笑起来,“我来,是为了找双月之星的资料……为了特殊的原因,我得对这个星球更加了解。”他轻轻抚着泰瑞恩的脑袋,“但你看到了。我人到了这里,却对这一堆书籍束手无策、毫无头绪。你对双月之星熟悉吗?”
泰瑞恩显然有点紧张,自信也不足,“啊……读过一些很零碎的资料,但缺乏通盘的了解。”
大致上跟朱烈斯说的差不多,人口稀少的双月之星,居民纯朴而愚昧,通常对现况有一种温和的逆来顺受,被煽动时却有着相当原始的处事原则,甚至会采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野蛮手段。统治那个星球的,表面上是被称为巫师的灵力使用者,实际上却是自然的力量……
“您知道吗?双月之星上,除了两座由我们六彩虹光之星建造的航太基地,有自设的火力发电厂以外,整个星球都没有电力。”泰瑞恩很天真地笑起来,“您能相信吗?克莱维斯大人,没有电力的世界。”
“没有电力也很好……甚至很美。只是我不懂……邻近而有着往返的六彩虹光之星,就有比他们更发达的科技,但他们不愿接受?”
“有很多原因……我也不太懂。如果是姐姐,一定更能清楚地说明……嗯,六彩虹光之星没有像圣地那种古典帆船型的低污染飞船,但我们有发射火箭的能力。这您知道吧?”
“喷射式火箭吧?”克莱维斯在水晶球里见过。
“是的。但我们……除了通往双月之星的星际火箭以外,没有任何人造的飞行器。”
如果拥有火箭,那应该也做得出很吵的那种螺旋式直升机,要制造硬式的梭型飞机,应该也不成问题吧?克莱维斯歪着头问泰瑞恩,“……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会遮住随时从天上照下来的六彩虹光。”泰瑞恩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对我们来说,那是很神圣的东西,为了六彩虹光,我们可以忍受长途旅行时只能够搭船,也不愿意建造能在天空中飞的东西。双月之星……或许两个这么近的星球的民众也有着类似的想法吧?他们不接受发电厂或高速的车辆……认为这些与自然相悖,会触怒他们的两个月亮。”
“与自然相悖?”克莱维斯笑起来,“这点跟圣地其实有点像。”
“圣地也这么落后吗?”
“不是落后。圣地什么都有,只是不愿使用。”克莱维斯开始说起深奥的话,“太讲究所达到的效果,有时会失去生活的美。而那种美是一旦错过就没有的。”
“我不明白了,克莱维斯大人。”
“不要紧,你可以慢慢明白。”他神色很温和,“双月之星的民众所崇敬的‘自然’是什么?”
“所有。”泰瑞恩稚气地挥动着双手,比了他所能比出最大的圆形,“一切、所有他们眼睛所能看见的一切自然的东西。”
“比方说?”
“泉水、山脉、甚至是坟场……”
克莱维斯怔了怔,“灵力在双月之星上有着绝对的力量?”
“非常迷信唷!”泰瑞恩撇撇嘴,“有人崇拜太阳,但更多人崇拜他们那两颗月亮,就连一块很普通的石头也被认为拥有灵力……比方说紫水晶,成份早就被科学研究出来是含锰的二氧化矽了,但他们就是能对着紫水晶祈祷、占卜……”
克莱维斯朝那张年轻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脸灵巧地舞动起他的手指,同时掀起自己身体里的暗之萨克利亚,他强大的灵魂剧烈波动了起来,在空气之中鼓荡个不停。
余波涌到泰瑞恩面前,虽然只有一点点,仍让他感觉到一种不可思议的震动。
“克、克莱维斯大人?”
克莱维斯很难得地露出顽皮的表情,“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暗之守护圣克莱维斯最喜欢含锰的二氧化矽吗?”他笑起来,“可以的话,我也很希望科学能分析萨克利亚的成份。要是科学能把暗之萨克利亚合成出来,那我就可以提早退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暗之守护圣克莱维斯大人生日!三更庆祝~!
☆、第090章 忘了敲门的习惯
第090章◇忘了敲门的习惯
◇
等到他们要回到主车队的时候,原本载着唐纳德的那辆飞轮车里,挤满要回到战场的王立派遣军高阶将官,那三辆本来载着重症患者的大型救护车里面则塞着伤愈的士兵。
朱烈斯抿着嘴,神态很冷,克莱维斯看得出他颇有怒意,“伤愈的士兵要回到战场,就跟无罪的人要重获自由一样拦阻不住。”
“你在生气?”就因为唐纳德?“他没有机会对我不利的,朱烈斯。”
“按照我的判断,我认定唐纳德.利顿是对守护圣有高度威胁的人……已经全面下令禁止唐纳德在未获得同意前,擅自接近守护圣了。整个日影军团都知道我在逮捕他的过程中被他打伤。”朱烈斯指着自己的脸,“虽然没有他犯罪的确切事证,但也没有完全脱去嫌疑,不要忘了,他名下也有攫取厚利的产业,可以充分怀疑他会为了父亲与兄长对守护圣不利。”
克莱维斯挑眉,“……干脆逮捕他算了,他对你的攻击是谋杀未遂。”
朱烈斯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咬住了嘴唇。
“因为他伤得比你重,所以你内疚了?”
他没否认,但带开了话题,“唐纳德也已经提出申请,要保释他兄长跟父亲了。巴尔克涉嫌谋杀埃伦副议长,应该无法保释,不过阿普登确切的犯罪证据只有贪污一项,罪名不重。”
“……动作好快。”
“他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之前我把战俘营交给他处理,不管是集中管理或押解,他都办得井井有条。”
克莱维斯不太插手这些事,但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怎么了?”
“战俘营是怎么回事?”克莱维斯一直不太插手那些琐事。印象中,战俘什么的……他只听说过自卫军要将伊默押解回圣恩市受审这一次。那原因很容易理解,虽然由于巴尔克或欧蜜莉雅不够信任伊默,但他仍是白翼军团中作战能力最强悍的指挥官,资历深、人面广,深知白翼军团那些部队长的底细。像这样的人……巴尔克想方设法要把他弄回圣恩市‘审问’十分合理。
但是,集中管理或押解战俘……又是怎么回事?
朱烈斯本来不想答,但克莱维斯按住了他的手背,那对修长的眉毛皱了起来。
“告诉我。”
“在孤儿院挟持事件之前……其实最早王立派遣军介入战局时,最高议会曾对我们提出过明确的要求,希望我们能尽量逮捕白翼军团成员。那时我也尽量配合,把战俘营跟押解高阶将官前往圣恩市受审的事情交给唐纳德来处理。这件事……”朱烈斯望着克莱维斯好一会,才换了个说法,“本来是这个样子的。”
“我在孤儿院挟持事件里,作主把放弃反抗的白翼军团士兵全部就地遣散……”
“你本来就有这个资格做出决定,克莱维斯。既然你当时的判断是这样……”
“如果要你公正地说一句话,不偏袒我。其实我是破坏了你跟最高议会的默契吧?”
朱烈斯摇了摇头,“坦白说,以我本来的想法,我不同意你这么做。”他脸色很苍白,“但即使是我,也必须尊重暗之守护圣的决定。而且……后来我已经赶到孤儿院里,目睹了当时的情况……我并没有觉得不妥,克莱维斯,现在也并不觉得不妥。”
“我……”
“你看事情的角度与我不同,无所谓谁是谁非……再加上伊默率军投降那次,我觉得你的着眼点是很好的方向。”朱烈斯再次强调,“我不觉得我们做错了。”
克莱维斯勉强笑了笑,“你脸色不好。做检查吃了苦头吗?”
“……把我的脑袋转来转去。”
“飞轮车又这么颠簸……你不要紧吧?”
克莱维斯扶住朱烈斯的肩膀,本来想侧头过去亲吻他,但被他拦住。
“你也不想想这里是哪里?”
他止住动作,只用指尖轻轻在朱烈斯脸颊上捺了一下,“那你靠着我休息一会……车速很快,再一会就到了。”
朱烈斯点了点头,倚着他的肩膀休息,甚至闭上了眼睛。霎那间,克莱维斯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意自己到底能在他身边发挥什么作用……就算他只有让朱烈斯倚着肩膀休息这点微小的用处,他都有一种不虚此生的感觉。
飞轮车速度很快,车顶上还对外播放着安定民心的播音,即使车窗与窗帘从头到尾都是严密拉上的,克莱维斯仍觉得相当吵。转过了大弯,车辆正对着的南侧已经能见到他们的车队,朱烈斯很没有仪态地歪着身子,右手搁在克莱维斯腿上,金睫低垂,气息沉沉,睡熟了。
车行渐缓。
克莱维斯的左手被朱烈斯压着,但他不以为意,只是伸长了右手,用指背掠开垂在朱烈斯脸侧的金发,“朱烈斯,我们快到了……朱烈斯?”克莱维斯是在试图叫醒他没错,但那比起呢喃也响不了多少的低语,显然并没有把光之守护圣吵醒的能力。
本来想轻轻拍一拍他的脸颊……不过克莱维斯的动作应该算是抚摸。
就在这个时候,“朱烈斯大人?”车门打开了。
奥斯卡一把拉开车门,只见到克莱维斯高大的背影对着车门,整个身子都转向左侧,脸朝着另外一边的车门方向,略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应该神采奕奕回到部队的朱烈斯,却只在克莱维斯的身前露了点身影,他大部分的身子都被克莱维斯遮住了。
“啊?”
“开车门之前忘了敲门的习惯,是跟光之守护圣学的吧?”
“对不起,克莱维斯大人!这是我的疏忽。”奥斯卡并不习惯被克莱维斯斥责,但他仍立即开口道歉。他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看起来好像很寻常又很不寻常的景象……
前几天下午,朱烈斯的抽搐发作,克莱维斯对他吼了一句,‘别看他,求你了!’不管是当时或现在,克莱维斯的淡漠与冷静中,都隐隐藏着慌急的情绪。
“朱烈斯大人发病了吗?”
克莱维斯有几分犹豫,“……不算发病。”他曾问过海格拉斯,医官对他说了一大堆医疗检查的专有名词,什么脑压、半规管的,他完全听不懂的深奥话题。这应该算是晕车吧?克莱维斯先把右腿踏下车,抱住朱烈斯的肩膀把他的身子往外移,“帮忙把朱烈斯扶出去。”
“是。”奥斯卡立即应了一声,踏前半步,但克莱维斯拦在他身前,即使伸长了手,他也碰不到朱烈斯。他把车门推到最大,尽量让出位置,小心翼翼地用手遮住车门门框的上缘,担心他们的头顶会朝那不锈钢的硬物撞上去。
好不容易等到一直没出声的朱烈斯自己把腿跨出车身,紧接着,他就发出了清晰的吸气声。
“外头空气好些……”奥斯卡才刚说完,朱烈斯一个踉跄,上身往前倾,一张嘴就淋淋漓漓吐了克莱维斯一身。
克莱维斯哼也没哼,只是低声问朱烈斯,“叫人拿一张推床过来?”
朱烈斯模模糊糊地回了一声,“唔。”没什么表示。
“不要的话……能自己走回去吗?”
现在正被晕眩与耳鸣袭击的光之守护圣又回了一声,“唔。”
“……既然这个人说可以,那应该就可以。不要叫推床了,就这样扶他回去。”
奥斯卡迟疑了一会……朱烈斯大人的那两声‘唔’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他来不及多问什么,克莱维斯已经开口下令,“奥斯卡,把我们的首席扶好。”他腾出右手,把自己身上弄脏的褂幔解下来,翻面再披回去,勉强遮住了身上狼狈的痕迹,“行了。奥斯卡,你扶好他另一只手。朱烈斯,你先站稳了……先站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