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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们以殖民扩张和海外贸易为生,从历史发展来看,他们不仅是侵略者、海盗和野蛮的征服者,同时也是拓荒者、探险家和精明的商人。
【入侵英格兰】
793年6月,北欧海盗对英格兰北部的林第斯法恩岛(Lindisfarne)发动突然袭击,洗劫当地的修道院,修道士们惨遭杀害,侥幸活下来的也成了这帮野蛮人的奴隶。
这一事件震惊了欧洲的基督教世界,同时它也宣布了北欧海盗时代的到来,恐怖的海盗时代!
起初,北欧海盗仅在海岸地区进行小规模骚扰,他们数十人乘坐具有北欧风格的船——长船,头戴钢盔,钢盔上延伸下来的铁片护住鼻梁,他们左手持盾,右手拿长矛,盔甲相当简单,行动起来却其疾如风,侵略如火。
后来,小骚扰逐渐演变成在国王和军事领袖指挥下,有组织的大规模对外扩张和侵略,他们的目标不仅限于抢夺财物,更垂涎于肥沃富足的土地,对外移民活动成了海盗时代的一个重要特征。
北欧海盗的进攻目标主要对准不列颠岛,当时不列颠岛还处在七国争雄的局面,岛上的盎格鲁…撒克逊诸王国你争我伐、仇视厮杀,给北欧海盗提供了机会。
尽管爱格伯特扫荡六国,表面上英格兰已经统一,可是内部仍然很不稳定,*不断。爱格伯特远征威尔士,虽然取得胜利,可是麦西亚王国却脱离韦塞克斯王朝的统治,再度独立。
北欧海盗、威尔士人和康沃尔人不断侵扰韦塞克斯的领土。
836年,爱格伯特被丹麦人打败。两年后,卧薪尝胆的爱格伯特在亨斯顿大败丹麦、威尔士联军,暂时缓和了丹麦人对英格兰的侵略。
在这一时期,挪威海盗在爱尔兰建立都柏林和其他一些城镇,丹麦海盗也在爱尔兰所获不少。为了各自的利益,挪威人和丹麦人大打出手,相互攻杀。
【女中豪杰】
853年,挪威海盗首领“白肤色”奥拉夫率大军进入爱尔兰,丹麦人见势不妙,只得提出议和。随后,奥拉夫*了胆敢反抗的爱尔兰人,在苏格兰又使用采邑制贿赂当地人为他卖命。爱尔兰人和苏格兰人好像脑袋后面天生就长着反骨,他们发动一系列反抗运动。最终,他们把挪威海盗赶出家园,还有留下的则被他们同化了。
挪威海盗的入侵行动以失败而告终,只有在鸟无人烟的奥克尼群岛、冰岛这样的偏远之地,挪威人才维持了统治。
虽然如此,他们的远征活动被记录下来,成为北欧的传奇故事。
“白肤色”奥拉夫的妻子“深思者”奥塔就是当时的一位传奇女子,她的父亲是“扁平鼻”凯迪尔,他因抵挡不住“金发王”哈拉尔德(Harald Fairhair;872—930年在位)发动的挪威统一战而潜逃海外。奥拉夫战死爱尔兰后,奥塔和儿子“红肤色”托尔斯坦逃往赫布里底群岛,与自己的父亲会合。
托尔斯坦长大后也成了一名海盗首领,同他父亲一样,在苏格兰作战时,被当地人杀死。奥塔当时也随儿子一同出征,她和二十名手下被苏格兰人重重包围。
千钧一发之时,她果断地命人建造了一条长船,趁夜出海逃走。奥塔无限悲伤的离开了这个令她失去丈夫和儿子的地方,带着各种宝物和孙子、孙女开始漫长的航行。他们由苏格兰北部的开思纳斯(曾是托尔斯坦的根据地)出发,经奥克尼群岛和法罗群岛,到达冰岛,并在那里定居下来。
在北欧,奥塔被誉为“女中豪杰”,成为坚忍不拔的象征。
说到冰岛,不得不提的一点是,它最早于860年由北欧海盗首次发现。由于那里有巨大的浮冰,后来被探险家命名为“冰岛”。格陵兰岛也是他们发现的。
因此,北欧海盗可以自豪地说,俺们才是地理大发现的先驱,什么哥伦布,什么麦哲伦,什么迪亚士,统统站到俺后面。
【丹麦海盗】
挪威海盗在爱尔兰和苏格兰节节失败时,北欧海盗们在英格兰的“战绩”却相当出色,掠夺之物数不胜数。骚扰英格兰最厉害的要数丹麦海盗了,军事首领“无骨者”伊瓦尔和古特伦多次带领部下袭击英格兰,获得大量战利品和土地。
865年左右,数名北欧海盗首领达成一致,组成联盟,联合入侵英格兰。
伊瓦尔便是首领之一,他身材高挑,又瘦又干,他的残忍程度远胜过他的绰号“无骨者”。
在众多首领之中,伊瓦尔野心最大,他不仅垂涎于战利品,更觊觎土地,企图推翻当地统治者,独霸一方。
他首先在冰岛厉兵秣马,当盎格鲁…撒克逊人之间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他瞅准机会,挥军杀向英格兰。
867年,丹麦海盗大胜诺森布里亚军,占领其南部地区,诺森布里亚变成了一个仅剩福斯湾以南、迪斯河以北的小不点。
两年后,在与东盎格利亚的战斗中,伊瓦尔大获全胜,活捉了国王圣徒埃蒙德。伊瓦尔征服整个东盎格利亚,还摧毁了境内的修道院。
埃蒙德被这群野蛮人绑在一棵大树上,他绝望地望着天空,不敢面对海盗的弓箭手。一声令下,毒箭射穿埃蒙德,射得像刺猬一样,而在一篇史料中,更是形象地把他比作海胆。
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遭到当地人的强烈谴责,由于抵挡不住反抗之潮,伊瓦尔不吃眼前亏,撒腿撤回爱尔兰,让其他首领收拾残局去吧。
在这股异族入侵狂潮中,肯特王国是遭灾最严重的地方之一。由于坎特伯雷大主教区建立在肯特,使得大批财富以宗教的名义汇聚在这里,肯特又和欧洲大陆在宗教、政治、经济和文化等方面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因此,尽管受灾最深,肯特仍然是英格兰经济最发达的地区。
在对付丹麦海盗方面,英格兰的很多国王都采用以金钱换取和平的方式,向海盗支付大量贡金“丹麦金”。
这是很不理智的投资理念,为了给强盗进贡,就不得不从老百姓身上揩油,也就必须增加赋税。老百姓不愿承担这些苛捐杂税,就起来造反,各国局势动荡不定,造成的结果自然是王国更加无力抵抗外族入侵,恶性循环就这样无限期地进行下去。
【阿尔弗莱德大帝】
爱格伯特之后,韦塞克斯又诞生了一位绝世伟大的国王——阿尔弗莱德大帝(Alfred the Great;871—899年在位,又译作阿佛列大帝)。
阿尔弗莱德是爱格伯特的孙子,他继承了爷爷的优良DNA,在英格兰抵御北欧海盗入侵的战争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871年,阿尔弗莱德正式称自己为“英格兰国王”(史学界一般认为爱格伯特是英格兰第一任国王)。在他统治时期,韦塞克斯的历史和英格兰的历史才走到了一条线上。
阿尔弗莱德继位之初的形势极不乐观,北欧海盗疯狂的进攻令他招架不住,他只好花钱换取和平。
阿尔弗莱德很明白,这种和平只是暂时的,当入侵者缺钱的时候,他们会再来,即使榨干最后一枚金币,他们也不会停止脚步。
与其他国王不同,阿尔弗莱德不愿再与海盗妥协,坚决果断地拒绝赔款这种方式。在他统治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和北欧海盗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
丹麦海盗首领古特伦率军进逼韦塞克斯。阿尔弗莱德毫不退缩,指挥军队对敌人展开顽强抵抗。古特伦见战事不利,便坐下来谈判。阿尔弗莱德脑袋里装的不是一根筋,他知道硬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在谈判时,他采用了些许妥协手段。
886年,双方达成和约,丹麦人以合法获得英格兰东北部地区统治权为条件,撤出英格兰南部。
这一地区即著名的“丹麦法施行地”,正好从泰晤士河口到爱尔兰海,足有25;000平方英里,是维京人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以外定居点中最大、最富庶的一块。
东盎格利亚、埃塞克斯沦为“丹麦法施行地”的组成部分,曾一度臣服于丹麦人的麦西亚也被一分为二,东部地区成为“丹麦法施行地”的一部分,西部地区则归阿尔弗莱德控制。
外国人很有意思,化敌为友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按照协议,古特伦归依基督教,还成了阿尔弗莱德的教子。虽然此后双方又发生过连年战争,但是这一意义深远的事件预示着在不久的将来,这一地区的维京人将会和当地人融合,成为和谐的一家人。
【巴黎城下】
说完了英格兰,再让我讲讲英吉利海峡东岸的西法兰克王国。
885年11月24日拂晓,塞纳河被满载士兵的长船堵得水泄不通。这些士兵各个身穿锁子甲,头戴硬盔,他们左手持大盾,右手拿长矛,目光中带着些许贪婪。
巴黎市民一觉醒来,发现敌人已经兵临城下,整个城市被丹麦海盗包围了。
在英格兰的失败并没有阻止丹麦海盗的对外扩张,他们迅速将矛头对准法兰克王国。
查理曼统治时期,就曾与丹麦海盗交过恶。丹麦国王戈德弗雷德突袭荷兰的弗里西亚海岸,法兰克军吃了败仗。戈德弗雷德因此信心百倍,没把查理曼放在眼里,并扬言要征服整个德意志。不过没等他实现宏愿,就被暗杀了。查理曼趁机加强海岸防御,有效地抵挡了北欧海盗的入侵。
由于分裂,法兰克的实力大不如前,这正是北欧海盗入侵的好时机。经过轮番战争,路易三世在索库尔安维穆战役中斩杀约八千北欧海盗,取得决定性胜利,基本遏制了北欧海盗对西法兰克的骚扰,德语短诗《路德维希之歌》就是以这场胜利为背景的。
对阳光下土地的渴望趋使着丹麦海盗坚持不懈地骚扰法兰克,一时也没停止过。
据法国传教士阿卜记载,这次围攻巴黎,丹麦海盗组织了四万大军,长船七百余艘。他们分成数路,从下游锁住塞纳河咽喉,整个河面被密密麻麻的长船遮蔽,只能看见高耸的桅杆和如林的长矛,却看不到潺潺的河水。
这支丹麦海盗的首领是西格弗雷德,他的真正目标是塞纳河上游的几处镇甸和村庄,可是连接巴黎城和塞纳河的几座低矮的桥梁挡住了他的去路,因此他决定先搞定巴黎。
巴黎城里的居民和士兵总数远超丹麦海盗的数量,硬碰硬只会鱼死网破,西格弗雷德是个狡猾的家伙,善于采用欺诈的外交手段,他选择游说巴黎城的领导,放他们过去。
一名满脸惊慌的骑士唤醒仍在酣睡的巴黎伯爵厄德,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大人,巴黎被包围了,河上全、全是敌人。”
厄德一愣,问道:“敌人?哪来的?”
“海、海盗!这是他们送来的书信。”说着,骑士双手递上西格弗雷德要求谈判的书信。
厄德看罢,哼了一声,让人请来巴黎教会的纽斯兰院长。驻守巴黎的任务由厄德和纽斯兰两人负责,二人商量一番,决定先听听这帮海盗怎么说……
23 步行者罗夫!诺曼底公爵
不久,巴黎城门“咔吱吱”小心翼翼地打开,纽斯兰在几名士兵的保护下走出城来。
纽斯兰来到西格弗雷德面前,问道,大人此来有何贵干?
西格弗雷德脸上掠过诡异的一笑,说寡人此来并无他意,只请院长放行,我军决不侵扰贵地。
纽斯兰说,我国皇帝早已下令,法兰克军民必须死守每寸土地,恕我们不能满足您的要求。
看到西格弗雷德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又看到他身后密密麻麻的长船和摩拳擦掌的海盗,纽斯兰不由得愁上眉梢,他无限忧愁地问道,难道战争不可避免吗?
西格弗雷德嘿嘿冷笑几声,说,倘若不答应寡人的要求,我军将于明日破晓时分发起进攻,巴黎城将玉石俱焚,到时可莫怪寡人无情。
西格弗雷德身后有一个超级大胖子,胖到什么程度呢?胖到连马都驮不动他,每次外出只能走着,因此他的绰号叫“步行者”,绝对是个练相扑的好材料。
他是个挪威海盗,名叫罗夫(Rolf,又写作Rollo,罗洛),这次是作为西格弗雷德的副手参加这次行动的。
听到西格弗雷德笑,罗夫也跟着冷笑数声。
事到如今,纽斯兰也毫无办法,根据皇帝的诏令,法兰克的所有城市都加强了防范,不得给北欧海盗任何机会,必须坚守每一寸土地。
最后的结果也可想而知,谈判不欢而散。
法兰克皇帝现在换成了胖子查理(Charles the Fat;881—888年在位,日尔曼人路易之子)。
他是个暴发户,皇冠就像天上掉下的馅饼,一下扣到他头上。
西法兰克共治国王路易三世和卡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