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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敌人动向一无所知的罗曼努斯四世命将领约瑟夫率领部分军队转进克里特(Khliat),自己及后续部队直向曼奇科特挺进。
约瑟夫带走了一半、约两万人马,途中遭阿尔普袭击,约瑟夫所部大败。
罗曼努斯四世对约瑟夫的惨败毫不知情,他带着仅剩的两万人马,一步步向地狱走去。
8月23日,拜占庭军成功占领曼奇科特。第二天,一些出去觅食的部队发现土耳其的大队人马蜂拥而至。
听到禀报的罗曼努斯四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敌人会来得这么快?你们看花眼了吧。他估计来的不是阿尔普的全部军队,可能只是先锋,他派一些骑兵前去看个究竟。结果这些骑兵和土耳其军遭遇,被歼灭殆尽,领队的巴齐拉谢斯(Basilakes)蹲了土耳其人的小号。
罗曼努斯四世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他急忙排兵布阵,左翼军队在突出地带遭土耳其军闪击,迅速溃败。
入夜,土耳其军隐藏在附近的深山里,拜占庭根本摸不着他们人影。拜占庭军里的土耳其雇佣军被同胞击败,溃不成形。
此时,阿尔普派出使者提出与拜占庭和解。罗曼努斯四世却毅然拒绝了橄榄枝,他要在曼奇科特完全解决大塞尔柱帝国给拜占庭带来的苦恼,要让曼奇科特成为给土耳其人树碑的地方。
罗曼努斯四世派人催促约瑟夫前来会合,哪还找得到人啊,约瑟夫早就不知所踪。
1071年8月26日,划分小亚细亚格局的曼奇科特战役正式打响,拜占庭军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土耳其军发起进攻。
罗曼努斯四世又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他没有把所有兵力全部压上,杜卡斯家族出身的安德罗尼卡(Andronikos)其实是罗曼努斯四世的政敌,因怕他临阵倒戈,罗曼努斯四世把其所部留在曼奇科特,名义上担任后卫。
土耳其士兵慌忙向阿尔普禀报:“苏丹,敌人正在向我们靠近。”
阿尔普手捏胡须,笑道:“我们不是同样也在向他们靠近吗?”
土耳其军在距离拜占庭军4公里外布成新月阵型。当拜占庭军杀气腾腾接近的时候,土耳其弓箭手开弓放箭。
随着弓箭如雨般落向拜占庭军,新月阵型的中央部分不断后退,两翼不断前进,逐渐有包围拜占庭军之势。
拜占庭军抵挡住弓箭射击,于当天下午攻占了阿尔普的营地。然而,拜占庭两翼受到土耳其弓箭手重创,激战中差点陷入崩溃的境地。
土耳其骑兵采用擅长的“打了就跑”战术,不与敌人纠缠,沾点便宜就走,寻机再打。在土耳其骑兵循环往复地攻击下,罗曼努斯四世被迫放弃攻占的营地,向曼奇科特撤退。
下达撤退命令的时候,出现了问题,拜占庭右翼领会错了皇帝的命令,担任后卫的安德罗尼卡干脆带着人马撤出曼奇科特,一走了之,拜占庭军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土耳其军逮到机会猛攻猛打,拜占庭右翼迅速崩溃,左翼也支撑不住同样败下阵来。
至次日拂晓,中央的残存部队,以及皇帝和瓦良格卫队被土耳其军包了饺子,罗曼努斯四世挂彩被俘。
【人格侮辱】
当阿尔普见到被生擒活拿的罗曼努斯四世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站在自己面前,浑身血迹斑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竟然会是怏怏大国拜占庭的皇帝。
经过一番身份调查,阿尔普终于确认家伙就是罗曼努斯四世。历史上一次著名的高端对话在这两个君主之间展开。
阿尔普问:“如果你抓到寡人,会怎么办?”
罗曼努斯四世答道:“朕也许会杀了你,或者在君士坦丁堡的大街上*示众。”
阿尔普道:“朕对你的惩罚要比这个重得多。我原谅你,你自由了。”
阿尔普把罗曼努斯四世待如上宾,再一次向他递出橄榄枝,表示两国还是要以和为贵。你要杀死对方,对方得知后却以礼相待,不知道罗曼努斯四世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这是一次人格侮辱。
阿尔普向拜占庭政府狮子大开口,要求一千万磅黄金作赎金,拜占庭哪能一下拿出那么多钱。阿尔普说这样吧,你们先交一百五十万磅,剩下的按揭,以后每年交三十六万磅。
罗曼努斯四世在阿尔普的皇宫里待了一个星期,他好吃好喝,直到做出让步才被释放。
罗曼努斯四世还被迫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阿尔普,阿尔普则给了老丈人不少礼物,派一百名马木留克骑兵护送他回君士坦丁堡。
获得自由的罗曼努斯四世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皇帝的地位受到杜卡斯家族的挑战。他企图聚集勤王之师加以*,却三次惨败于杜卡斯大旗之下。
最后,罗曼努斯四世被弄成瞎子,扔到一座小岛上,就此了结残生。
【曼奇科特战役的恶果】
曼奇科特战役中,拜占庭军损失其实并不大,很多军队与土耳其军稍有接触就败下阵去,土耳其军也没有穷追猛打,损失最大的可能就是皇帝那装满奢侈品的大车了。
但是曼奇科特战役的失利被描述成拜占庭立国七百五十年来最惨痛的失败。
安条克、伊德萨(Edessa)、希拉波利斯(Hierapolis)、曼奇科特四处重镇被迫向大塞尔柱帝国投降,这使得小亚细亚完*露在土耳其军的矛头之下,“今夜不设防”成了小亚细亚的招牌。
拜占庭史学家更是把曼奇科特战役看作拜占庭走向灭亡的开始,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当然这种灾难并没有立即表现出它的威力,然而它像一颗恶性肿瘤逐渐腐蚀着拜占庭。
【连锁反应】
曼奇科特战役后,发生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拜占庭除了令人羡慕的高度发达的文明以外,成了一个在内忧外患中苦苦挣扎的国家,再也没能缓过来,一下子从绩优股变成了ST股。
拜占庭内部混乱不堪,不时出现地方贵族挤兑中央政府的事情,大家都从自身利益出发,真个是天下大乱。
大塞尔柱帝国趁机把版图一直推进到拜占庭腹地,并在那里定居下来。拜占庭的重要财富和士兵供应地——小亚细亚的一部分落到大塞尔柱帝国手里。
塞尔柱苏丹宣布当地奴隶和农奴是自由的,只要交一定的人头税,就可以像自由人一样生活。这一政策在小亚细亚掀起轩然大波,自由是多么可贵,奴隶和农奴们举四肢赞成,他们与土耳其人紧密团结在一起,小亚细亚东部地区从此再也没回到拜占庭手中。
这无疑掐住了拜占庭的喉咙,是曼奇科特战役产生的最严重的后果之一。
大官僚的代表人物尼基弗鲁斯是个卖国贼,他暗通大塞尔柱帝国,拱手让出尼西亚和赫里索堡,尼西亚也由此成为大塞尔柱帝国藩属罗姆苏丹国(Sultanate of Rüm,1077—1307年)的首都。
便宜不能白沾,尼基弗鲁斯得到的回报是,在大塞尔柱帝国辅助下,他于1078年推翻米海尔七世,自己作了皇帝,是为尼基弗鲁斯三世(Nikephoros III;1078—1081年在位)。
三年后,登堂入室的卖国贼尼基弗鲁斯三世被推翻,出身科穆宁家族的军事派代表人物阿历克塞登基,是为阿历克塞一世(Alexios I,1081—1118年在位),他恢复了科穆宁王朝的统治。
这一事件标志着拜占庭的大官僚和军事派的党争以军事派的彻底胜利而告终,拜占庭仍然可以苟延残喘下去。
就是这位阿历克塞的一纸书信将引起历时二百年浩浩荡荡的十字军东征。
38 卡诺莎雪地求饶!叙任权斗争的顶峰
刚讲完了东方的拜占庭是如何发生党争,如何惨败给塞尔柱土耳其人,我们又不得不把目光投向西方的德国,在那里,德国国王亨利四世正和教皇闹得不可开交。
【主教叙任权】
德国法兰克尼亚王朝的王位如今已经传了三代,到了亨利四世(Henry IV;1056—1105年在位)手里,他不是该王朝最强大、最有实力的国王,却是最最著名的一个。
原因是,他和教皇格里高利七世(Pope Gregory VII)之间为了主教叙任权一事争得你死我活,这一被称为“叙任权斗争”的事件是历史学家们最喜欢讨论的话题之一。
所谓的主教叙任权,实际就是到底谁有权决定主教的任免和调动,教皇还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其实也就是相当于德国国王)。当然了,这只是表面文章,这场斗争的本质其实是,到底谁的权力更大。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说起两人的矛盾,那还得从头讲起。
格里高利七世是宗教方面的改革家,换句话说,他是个维新派。在他还没当教皇的时候,就帮助当时的教皇亚历山大二世(Pope Alexander II)进行宗教改革,此二位被公认为是改革派的领军人物。
改革派中有些人提出要把主教叙任权收归教皇支配,不再让皇帝插手。
按照以往的惯例,谁当教皇由皇帝决定,而德国国王是否能加冕为皇帝,却必须得到教皇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教皇的任免权把持在帝王手中,改革是不可能成功的。
亨利四世登基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六岁的顽童,除了玩儿啥也不懂。
机会来了,改革派们在罗马城举行大会,宣布帝王不再拥有推举教皇的权力。那么如何选举教皇呢,他们组织了一个名叫“枢机团”的机构,作为选举班子。
教皇的任免权终于回到宗教势力手中。
又过了六年(1062年),亨利四世十二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极其损害德国统一的事件。
起因是,科隆总主教安诺(Anno)绑架亨利四世,要挟太后交出国政。太后爱子心切,不想看到儿子受到伤害,乖乖地就范了。
安诺把持朝政后,德国各地的公爵们并没有勤王之心,而是趁机大捞一把,窃取不少王室领地。他们只有一个念头:谁不现在攒下点家当,谁就是本年度最大的傻瓜。
安诺霸占政权还不算,又来干涉国王的幸福,他给亨利四世安排了一门亲事,让他和莫里恩女伯爵伯莎(Bertha)结婚。反正不管你同意不同意,都必须和她结婚。
亨利四世的婚后生活不怎么滋润,结婚四年后,他忍无可忍公开提出离婚,但是教皇亚历山大二世没有同意。
后来,亨利四世终于找了个机会,用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不来梅总主教替换了安诺,自己也终于独掌大权。
现在的问题是,在这些年里,国王的权力已经大不如前。各位爵爷们强大得一塌糊涂,根本不把亨利四世放在眼里,视其如草芥。德国境内的教会也由于教廷发起的克吕尼改革而逐渐摆脱国王的控制。
身为国王却快要落到孤家寡人的地步,这是任何一个想有一番作为的君主所不能容忍的。所谓红鱼青磐,只不过是一时意气,年轻气盛的亨利四世决心与地方势力和教会进行坚决斗争。
他在萨克森修建城堡,派遣卫队驻扎,意图巩固在这一地区的统治。这一举动却适得其反,造成了1073至1075年著名的“萨克森起义”。
亨利四世只得一面*,一面作妥协,这才控制住了局面。
【矛盾升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1075年,新当选的教皇格里高利七世发出“教宗训令”,说咱们罗马教会是上帝独自建立的,和德国国王啊,还有皇帝什么的根本就没关系,他们没有权力干涉咱们教会的事儿。
在同年2月召开的宗教会议上,他又下令说,以后神职人员的任免全都由教皇一个人拍板钉钉,包括主教调动也是如此,德国国王啊,还有皇帝什么的都靠边站。
这一做法彻底违背了君权和神权制衡的根本法则,天平不再平衡必然会引发冲突。
亨利四世已经不再是个只知道顽皮的小孩子了,他立刻拿起笔来,唰唰唰给格里高利七世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说道:
“寡人亨利是由上帝授予的国王而不是篡位得到王位的(表明自己地位的合法性和神圣性,以压教皇一头,因为格里高利七世当选教皇的手续不太符合规定),致信希德伯兰(这是格里高利七世的名字),尔乃伪僧侣,而不是教皇(戳到了教皇的痛处)。”
信中他要求教会再选举一位新教皇,并在末尾写道:
“寡人亨利,上帝眷顾之王,连同追随寡人之所有主教,勒令尔,退位,退位,并永受谴责。”
不仅如此,他还极力阻挠教皇任命的米兰主教赴任,并自己任命一位新米兰主教。格里高利七世分外恼怒,心想你亨利四世写信嘴皮子上痛快痛快也就罢了,没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