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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夫,我不知道他们进行了这么一次大整顿,”弗莱厄蒂热切而又欣喜地说道。
“我刚同艾姆斯专员核实过,”霍夫向赛维奇解释道。
“这么说,你已经正式调回费莱厄蒂办公室了?”我问。
“只是暂时的。”
“你将从事对外联络工作?”赛维奇问。
“不仅仅是对外联络工作,赛维奇先生,”弗莱厄蒂插话说。听得出,他有点不耐烦。“鲍勃还要接管非常重要的公共关系工作。”
“公共关系工作?”赛维奇惊奇地问道。
弗莱厄蒂很快克制住一时冒出的烦躁,重又露出迷人的微笑,条理清晰地解释公共关系事务对本市提供些什么服务,为什么说它是非常重要的。这时周围的人越站越多,一个个的脸上都挂着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我发现鲍勃?霍夫一直在仔细观察我和赛维奇。
我刚要用肘触碰赛维奇,示意他抽身出来,突然闻到一股高级香水味。
原来江尼?德洛伦佐陪同他的未婚妻康妮?莱德,还有未婚妻的父亲科尔顿?莱德来了。
我心里不知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科尔顿?莱德——奎因?弗莱厄蒂?野心勃勃的地方检察官加上金钱与势力,等于什么呢?
我们互相作了介绍。“我告诉康妮,她的联合会举行宴会,你也许会去捧捧场的,”江尼冲着我说道。
“乐意效劳。什么时候?”
“几星期后在阿斯特饭店举行,”她答道。“我们还邀请了亨德森参议员。”
“你真走运。他最近的活动日程安排得很紧呢。”
她笑了,脸上浮现出动人的酒窝。“噢,我知道他会来的。我让他女儿在联合会里担任我的助理。”
她具有南安普敦人的特点,沉静,自信。今天她穿着一件质地高级但不刺眼的黑色服装。
“杜克,我们还可以派一句摄影师去。”朱利安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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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叫人流泪(1)
序幕
现在小丑上场了。
他们跌跌撞撞走路的样子,惹得孩子们勒起嗓子,迸出一片尖利的欢叫。身穿黄黑方格纹上装的小丑又高又胖,身穿红白方格纹上装的小丑却又矮又瘦。两个小丑画着滑稽可笑的脸谱,穿着奇形怪状的鞋子,腿上套着晃晃荡荡的灯笼裤,头上扣着顶小帽子。
孩子们哈哈大笑。
紧靠表演场的第一排坐着一个妇女,身边是一个小男孩。那个妇女身着暗黄色的连裤西装,那个小男孩上身穿着一件运动夹克衫,下身穿着一条法兰绒裤子,甲克衫里露出白色的衬衫,系着儿童领带。他大约7岁,正喜孜孜地看着母亲。
那位年轻的妇女满怀慈爱地注视着鼓掌喝彩的儿子皮埃尔,抚摩着他的黑发。她的头发也是黑色的,剪成短短的阵风式发型。狭窄的脸上,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显得十分突出,老是流露出警觉的目光,眼底含着一丝忧郁,即使在笑时也是如此。右眼的眼白里有一点罕见的色斑,也是黑色的,像粒黑煤,那么细小,给她的脸增添了特别的魅力。她的肤色使人判断她是那种经常生活在户外的人。
那个剪着短发的大眼睛女人,听见一个男人在放声大笑,便扭过头去,看见那个男人坐在她后面第二排的位置上。他虽然年龄刚过45岁,但脸上已经起了皱纹,头发已经灰白,他认出了年轻的女人,朝她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她也朝他打了个招呼。男的身边坐着他的妻子,又娇小又温柔,还有两个小女孩。黑发女人知道那是他们的女儿。
这时胖小丑抱来一只黑色的大箱子,放在场子中间。
两个小丑拼命拽着黑箱子的锁,猛的一下箱盖弹了开来。两个小丑倏地并排站在一起,各人手里握着一支冲锋枪,旋即朝年轻的女人和灰白头发的男人所在的观众席扫射。
场上顿时一片慌乱,孩子在哭,男人在喊,女人在叫。冲锋枪不停地开火。这儿一个小孩被击中了,还有一个妇女遭殃了,那儿又有一个小孩中弹了,他们淌着血扑倒在地上。那个头发灰白的男人从座位上滑倒下来,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额头,血汩汩地喷了出来,流了一摊。他的妻子和两女儿也倒下了,血像潮水似地往外涌。两个小丑还在朝倒在地上的人开火。
观众闹得沸反盈天,企图离座夺路而逃,过道太窄,男人们挥拳朝妇女儿童击去,以便扫清道路。许多人摔倒了,其他人便从他们身上踩过去。一摊摊血从座位上淌到台阶上,流进表演场。
那个穿暗黄连裤西装的年轻妇女,在屠杀开始时,连忙将自己的儿子推倒在座位下,然后爬到他身边。他的动作像士兵一样利落和快速。她趴在地上,看见两个小丑边开枪边退到表演场的进口处,然后跑出了马戏场。她想,外面一定有辆车等着帮他们逃走。
这时所有的通道都塞住了。这儿,受伤的人在嚎叫;那儿,人们扭作一团,野蛮粗暴,惊恐万状,失去了理智。有的地方躺着死者和受重伤的人。喇叭里不断地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那个年轻的妇女跳起身来,拉起儿子就走,他摇摇晃晃地跟在她的后面。这时许多观众簇拥在表演场上。受伤的人发出可怖的嚎叫声。年轻的女人机械地开着路,一直紧紧地拉住儿子的手。他被绊了一下,支撑不住跌倒了,又被拽了起来。年轻的女人使劲推开周围的人,周围的人也同样回敬她。 。。
小丑叫人流泪(2)
年轻的女人到了售票厅,那儿在三个电话间。她拉开第一间的门,拖住她的儿子,气喘吁吁地把发瘫的身子靠在玻璃墙壁上,拨了一个号码。
“这儿是《汉堡总汇报》。”电话里传出一个姑娘的声音。
“我是诺尔玛?德斯蒙特,快找主编!事情很急!”
“等一下,德斯蒙特太太。”
电话里响起卡嗒一声。
另一个妇女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儿是主编室。”
“我是诺尔玛?德斯蒙特,请找汉斯克主编,快快!”
又响起卡嗒一声。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问:“是诺尔玛吗?”
年轻的女人声音特别清晰地说:“冈特,我在圣灵区马戏场。这儿发生了一起恐怖的袭击事件,两个小丑用冲锋枪朝观众席开火。”
“什么?”
“朝我和皮埃尔所在的观众席开火。”
外面响起了警报器尖锐的呼啸声:两声,三声,四声,再也数不过来了。一辆警车闪着蓝色的信号灯飞驶进来,穿过前厅,开进表演场,第二辆紧跟在后面。观众急忙闪到一边,诺尔玛看见马戏场门口还停着几辆救护车。
“死者有多少?受伤的有多少?”话筒里传来主编的声音。
“我说不清,也许50个!也许60个!听着,冈特:从我见到的种种迹象推断,小丑有非常明确的任务,他们要枪杀某个人以及他的家属。他们朝他开火,他和妻子、孩子都被打死了。”
“你知道他是谁?”
“马丁?格尔霍恩教授。”
“格尔霍恩教授?”
有人拉开电话间的门,诺尔玛猛地转过身去。她看见面前一个高大的男人,脸色像蜡一样苍白,戴副无框眼镜,西装皱巴巴的,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您想干什么?”诺尔玛大声问。
脸色苍白的男人往后缩了缩。“对不起……我没看见里面有人……”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那个男人走掉了。
“诺尔玛!诺尔玛!”听筒里的声音在喊。
“是我!”
“怎么回事?”
“没料到,来了个男人……”
“你刚才说的是格尔霍恩教授?”
“是的!”
“弗尔索夫医院的?”
“是的!”
“他是科学家啊!”
“微生物学家!”
“微生物学家!为什么枪杀一个微生物学家呢?”
“够了,我不知道!速派摄影师来!还有记者!乔、弗兰齐斯加,赫贝尔和吉米!我留在这儿!版面,我们需要版面!可以抽出多少?”
“给你头版一整版,还有第三版,再多也可以。”
“好,有消息再通电话。”说完她挂上了电话。就在这时,她看见儿子倒在一摊血汩中,她脚边也是血。她跪了下来。
“皮埃尔!皮埃尔!”
皮埃尔没有回答,他死了。她看见他运动甲克的左胸口有一片血迹,想必这儿就是弹孔。她解开他的夹克。血朝她喷了出来,溅到她的手上、衣服上和鞋子上。诺尔玛伤心地抽噎起来,抽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心里寻思,想必在我把他拉到座位下之前,他就中弹了。我一直没有发现,还把他拖到这儿来。
又有报警器尖叫起来,救护车和警车不断开来。
地点是在汉堡。时间是:1986年8月25日,星期一,17点54分。
第一部
1
在儿子的葬礼结束后,她走进家门。此时她触景生情,比任何时候都难受,心里想:以后我怎么受得了呢?每当我回到家里,他却永远不在了,永远不会等我了,永远听不到他的笑声了。无论何时何地,永远听不到了。生前他经常笑,像她父亲一样。他父亲也曾经在这幢房子里住过,他也死了。永远永远听不到他们的话音了,永远永远见不到他们的容貌了。无论何时何地,都听不到见不到了。可是这幢房子仍然存在!它对我来说如同动物的窝,一个动物疲乏了,或者受伤了,发愁了,挨饿了,快要死了,就可以爬回窝里。不管怎么说,它在往日是那样轻快地奔走和游泳,同其它动物赛跑,过得称心和愉快。多年来,我被派往世界各地采访,一回来,就感到幸福,一直如此。每当我听到皮埃尔和他父亲的声音时,我就感到幸福;每当我深夜回到家时,也同样感到幸福。要是他俩有一个睡着了,我就轻轻地蹲在他的床边,倾听他均匀的呼吸,有时听儿子的,有时听孩子他爸的。孩子和孩子他爸,我都失去了,当我走进寓所时,我再也看不到他们的音容笑貌了。这幢住所再也不是一个动物的窝了,这儿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陌生。我的一切都被夺走了,永不再来了,像过去一样。永不再来,这是世上最可怕的字眼,比希特勒这个词还要可怕。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小丑叫人流泪(3)
她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她感到内心空虚,身心憔悴。她想:要是自己也死了,那倒好,她黝黑的眸子里含有哀伤、愤怒和屈辱,含有苦恼和孤独——死者孤独,生者也孤独。
她想起:自己曾同孩子他爸谈到,我们希望怎样死。那是1978年10月,在贝鲁特,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被派往贝鲁特,他也被法国新闻社派到那儿,我们彼此相识快要三年了。我们是1976年1月在东贝鲁特和西贝鲁特的分界线——“绿线”认识的。1976年1月,绿线边上的警卫需要身分证,于是抓了许多基督教徒,不是把他们立即杀死,就是绑架走。当时,我住在西贝鲁特,可我无论如何要赶往东贝鲁特采访。在绿线我被抓了起来,正要被拖到附近的废墟里枪毙时,皮埃尔?格里毛特冒了出来,大声呼喊,说我是外国记者。我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他一再地指指我的T恤衫和他的T恤衫。在贝鲁特,天气异常闷热,所有的记者都穿着T恤衫和短裤,跑来跑去地采访。在T恤衫上用阿拉伯文和英文写着:“别开枪!我是记者!”皮埃尔和两个枪手怒骂起来,其他的枪手继续在附近的废墟里杀人。1976年1月,绿线上尸体横陈,整个事件一开始就充满了血腥味。谢天谢地,这时一枚导弹在一百米外爆炸,瓦砾像雨点般倾泻下来,皮埃尔?格里毛特(当时我还不知道他的姓名)一把抓住我,拔腿就跑。我们弓着腰,跑着之字形,他们朝我们身后开枪。第二枚导弹在我们和穆斯林之间爆炸了,腾起的烟尘掩护我们逃脱了。人这天起,我们经常在一起,一起工作,互相帮助。1976年,他39岁,比我大9岁,在这之前,我和他已经多次受派采访战争,每次都幸存下来。因为我们都稍微学会了一些死里逃生的策略,有些还是相当管用的。就在1978年10月的一天夜里,我们谈到了死。当然,在那些日子,我们常常被分开,不是他被赶到这里,就是我被赶到那里,然而我们在贝鲁特常常会面。那时,贝鲁特的局势越来越糟糕,许多记者都有两个住所,一个在东贝鲁特,一个在西贝鲁特,在哪儿工作,就住在哪儿。我们在西贝鲁特住在海军准将饭店,在东贝鲁特住在亚历山饭店。两个饭店常被炮弹击中,又很快地勉强修复。那天夜里,在海军准将饭店,我们紧紧搂住,我们的身体像是融为一体在一起颤动……后来我躺在他的身边,头枕着他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