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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对面坐下。“你怎么知道?”他问。
我看着他,两眼直冒金星。“因为我和她有过性关系,欺骗过她,对她许过我永远不会履行的诺言;因为她相信我,爱我,信任我,从未想过我会离开她。一旦我真离开了她,她便觉得这个世上什么也不复存在了,因为我已经成了她的世界。”
他一边慢吞吞地呷着酒,一边看着我。最后他开口道:“你真这么想吗?”
我点点头。
他思忖了一会儿,又说:“那你必须走,求得她的谅解,否则你永远不得安宁。”
“但我能这样做吗,父亲?”我叫道。
他站起身来。“能,你能这样做!”他自信地说。“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伯纳德。你继承了我的许多弱点和所有缺点,但你决不是一个胆小鬼!这样做也许会付出代价,但是你能与她取得和解。”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别离开我(3)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办公室,将门带上。屋里又剩下我一个人。我望着窗外,冬日里,这早来的薄暮已抹去了白日。就是在不久前与今天一样的日子,我第一次遇着了她。
或许从那时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我能找到答案。
1
我一面修脸,一面从镜子的一角观察她。盥洗间的门敞开着,我看见她端坐在床上,身上穿着睡衣,红褐色的长发瀑布似的披落在细嫩雪白的肩上。她保养得不错,我得意地思忖着。看着她这模样,谁也不会想到,再过3个星期,就是我们的20周年结婚纪念日。
20年。两个孩子——一个19岁的男孩和一个16岁的女孩;可她自己看上去仍像一个小姑娘;苗条的身材;细嫩的四肢;仍然穿着同我们当年结婚时尺码相同的衣服。她那双灰色大眼依然是那般明亮有神。她的嘴唇柔润、自然、迷人;她的下巴长得饱满,略显方形,显得诚实坦率。
我看着她下床,穿上晨服。她的身段还是那般年轻,健康,充满活力。直到她走出镜子的视程,我才又认认真真地刮起胡子来。我用手指摸了摸下巴。还很粗糙。我得修刮两遍,才能使皮肤光滑,这是惯例。我又拿起小毛刷,在我的脸上再涂上一层肥皂。忽然,我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哼唱了起来。
我惊讶地看着镜子中的我。因为我平常在刮胡子的时候是不会哼哼唱唱的。照理说,在这种时候我根本不会快乐,因为我讨厌刮胡子。如果按我的心思,我会留下一脸的大黑胡子。
每当我为刮胡子的事儿叫苦时,玛尔格总要笑话我。“你为什么不去找个掘墓的活儿?”她一直这么说,“你这身材就适合干那等事!”
我也的确长了一张掘墓人的面孔。这使我相信我仍没法从一个人的外貌判断他的职业。我的脸又宽又粗,看到我这张脸,人们就会觉得我这人一直是在野外干苦活的。我记不清自己是否在室外干过什么活儿。我甚至懒得在自家的园圃里帮忙。
我又开始修面,一边不停地轻声哼着。我很高兴——干吗要压制这种愉快的心境呢!一个男人在结婚20年之后仍能这么快活,那真是太了不起了!
在脸上喷了些香水,把刮胡子刀冲洗干净,接着开始梳头。梳头是我的爱好之一。虽然近5年来我的头发已白了一半,但这一头头发还是很好。
我回到卧室,里面没人。我床上放着一件干净的衬衫、领带,一双袜子,一件内衣,还有一套外装。我暗自笑了笑。在这一点上,玛尔格从不迁就我的爱好。我喜欢色调强烈的服装。但她说这与我的职业不相配。我得给人以庄重感。
当然并非一直如此,只是近###年来的事儿。在这之前,恐怕我穿上马裤,也不会有人反对。可我不只是一个新闻广告员,现在我可是公关顾问。尽管换了个头衔名称,我依然是替人做广告。只是现在我的报酬更高了。一年3万美金,而不是3千,再说还在麦迪大街的一幢新大楼里设了办公室,而不是电话间里一只办公桌大小的空间。
我穿起衣服,照了照镜子。我不得不承认玛尔格说得对。这个老顽童看上去还挺沉稳。这身衣服帮了我不少忙。它使我那粗糙的脸得到某种缓和,同时又使我这个人看上去挺可靠。
我走进餐室,玛尔格已经坐在餐桌前正看着信。我走到她跟前,吻了吻她的面颊。“早安,宝贝。”我说。
“早安,布拉德。”她说,眼睛依然看着信。我低下头越过她的肩膀看着信,字迹很熟悉。“是布拉德的?”我问道。我指的是儿子小布拉德?罗恩。他刚刚进大学一年级,因为路远,他每周给我们写一封信。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别离开我(4)
她点了点头。
我绕过餐桌,在我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恩,他写些什么?”我边问,边端起一杯橘子汁。
她从信纸上抬起那双灰眼睛看着我。“他通过了考试,平均成绩80分。只是数学有些困难。”
我朝她笑了笑。“没必要担心。要是我上大学,数学这门课也会让我伤透脑筋的。”我刚喝完橘子汁,女仆萨莉就给我送来了熏猪肉和鸡蛋。
有两件东西我特别喜欢,一是早餐的炒蛋,一是清晨的淋浴。我小时候并不知道这两种享受。我父亲在纽约城靠开出租车维持生计,而今还在开车,尽管他已经64岁了。我们的生活一直都很拮据。他让我替他做的唯一事情就是为他买了辆私人出租小车。在许多方面,他是个挺乖僻的人。妈妈死了以后,他也不愿意搬来跟我们一块儿住。“要是离开了三号大街的高架铁道,我就会感到不自在的。”他说。
当然,也还有些别的原因。他不想离开妈妈。在三号大街上那套长长的狭小的公寓房间里,似乎总留有她的影子。我理解他的心情,所以我们也就随他去了。
“小家伙还写些什么?”我问。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大学生写信回家无非是为了要钱。可我暗地里感到失望的是小希拉德从来不提要什么额外补贴。
此刻,她又看了看我,神情有点不安。她用手指弹了下信纸说,“他在这下面写道,自考试第一天起,他患了感冒,至今有一个多星期了,还在咳嗽。”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忧虑。
我朝她笑了笑。“他会好起来的,”我安慰地说,“写信告诉他,让他去找个医生看看。”
“他不会去的,布拉德,”她说:“你知道他的脾气。”
“当然知道,”我一边回答,一边吃,“现在年轻人都是这样。感冒嘛确实没什么,”他会好的。他身体结实得很呢。”
就在这时,珍妮来吃早饭了。她总是这么急急忙忙的。“你吃完了吧,爸爸?”她问道。
我微笑着看看她。珍妮是我的女儿!是家里最小的。跟她的母亲一模一样,只是太任性。“哟,急什么?我还没喝咖啡哩。”
“那我上学可要迟到了!”她抗议道。我用充满抚爱的目光瞅着她。她任性得没有限度。当然,这全怪我。“整个上午都有电车!”我对她说,“你完全不必等我。”
她把手放在我的臂上,吻了吻我的面颊。一个16岁的女孩给父亲这样一吻,其中一定是有名堂的。没什么比这更奏效了。“哎呀,爸爸,”她说,“你可知道,我多喜欢同你一块儿开车到学校去。”
我笑笑,尽管我很清楚她在说谎。我实在没办法。我喜欢她这样。“你等我,还不是因为我会让你开车。”我同她打趣道。
“别忘了,我也很喜欢你的新轿车,爸爸。”她顶了我一句,她那褐色的眸子里带着俏皮的笑意。
我朝玛尔格看去。她正看着我们父女俩,嘴角边露出一丝恬静的微笑。她知道接下去会怎么样。“我真拿这孩子没办法。”我哼了一声,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她开口说话了,依然带着那丝恬静的微笑。“你早该治她了,可现在已经太迟了,”她笑道,“现在你最好是带她走。”
我喝完咖啡,站起来说道:“好吧。”
珍妮朝我咧嘴笑了笑。“我给你去取帽子和大衣,爸爸。”她说完就跑进了过道。
“布拉德,今晚你早点回来行吗?”
我转向玛尔格,答道:“还不知道,可能我要同克里斯商量一下弗里茨钢铁企业的规划问题。不过我争取回来。”。 最好的txt下载网
别离开我(5)
她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我弯下身子,吻了吻她的面颊,那么柔和,光滑。她把嘴唇伸给我,我吻了吻。味道很美。
“不要过分劳累,我的先生。”她温存地笑了笑。
“不秘担心,我的太太。”我说。汽车喇叭声在门前响起来了。珍妮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我转身朝门外走去。我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
她正对着我微笑。
我看了她一会儿,尔后笑着说,“您知道,尊敬的夫人,假如我年轻20岁,我也会跟您结婚。”
2
我沿着走道向汽车走去,在我的周围,10月的气息正渐渐逝去,见此情景,我不免伤感。因为那是我的季节。有的人喜欢富有生气的绿色;可我任何时候都喜欢初秋时分的红色、褐色和金黄色。这些颜色对我来说是颇有意味的,让我感到充实、兴奋、充满活力。
我站在汽车旁,盯着珍妮。她正朝我微笑。
“你干吗要把车顶掀起来?”我一边问,一边拿起她旁边座位上的轻便大衣,穿在身上。
“哎呀,爸爸,”她急忙说,“如果不把车顶掀起来,那叫什么敞篷汽车呀?”
“可是,宝贝,”我说着,钻进车子坐到她旁边,“现在是秋天;夏天早过去了。”
她发动了车子。她还没回话,我们就沿车道向前驶去。这下她的语调干巴巴的,蕴含了年轻人对老年人极为耐心的宽容。
“你就别这样唠叨个没完,爸爸。”她说得干脆明了。
我差点笑了出来。我朝她望去。她正一本正经地开着车。汽车离开车道,开上大街时,我看见她伸了伸那分红色的舌头。每到车道拐弯口,她总这样,她踩下油门踏板,加快了车速,我看了下示速器。我们才开出这么一点路,这车速就调到每小时90公里,而且示速器指针还在继续上升。“小宝贝,别开这么快,”我提醒她。
她将目光从前面的路上移到我身上。这目光真够让人琢磨的,我甚至开始感到自己真的老了。我知趣地闭上嘴,呆呆地望着前面的大路。
过了几分钟,我感觉好了些。她是对的。不把车顶掀起来,敞篷车子还有什么意义?初秋嘛,在乡村公路上飞驰,就应该敞开车篷,头顶青天,周围是闪光的色彩。
她又提出一个使我惊讶的问题:“爸爸,结婚纪念日你给妈妈送什么礼物?”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盯着前面的路。我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我还从未考虑过。“我不知道。”我坦率地说。
她匆匆地瞥了我一眼,“难道你就不能快点作出决定?”她很直率地说,女人们一谈到送礼总是这个腔调。“只有3个星期了。”
“对,对,”我嘟哝着,“我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也许你可以告诉我,她喜欢什么?”
她摇摇头。“阿,这个嘛,我不说。你自己动脑筋想吧,我只是觉得奇怪。”
“你奇怪什么?”我问,突然很想知道这漂亮的小脑袋到底想什么。
她遇到了红灯,便把车子停了下来。她朝我看看。“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她微微笑了笑,“我就想看看这一次你会不会又是在最后一分钟捧上一束普普通通的鲜花来。”
我觉着自己的脸霎地红了。我完全没有料到,这双年轻幼稚的眼睛会看到这么多。“我从来就不怎么知道应该送什么礼物给他。”
她看着我。“你是绝对没有想像力的,是不是,爸爸?”她问。我渐渐有点慌了。“等一下,珍妮,”我说,“我这人相当忙,不可能什么都考虑到。再说,你母亲想要的东西都有了,我还能送她什么呢?”
车子又开动了。“没错,爸爸,”她说,冷冰冰的语调,“她是有了她所需要的一切。一台新的冰箱,炉子,洗衣机,”她又将目光转到我身上,“你是否考虑过给她本人送些什么?也许不那么实用,但她得到后会兴奋不已?”
我渐感不安。她还是颇有心计的。“举个例子吧。”
“例如一件貂皮大衣。”她急忙回答,目光盯着前面的路。
我两眼盯着她。“她喜欢吗?”我几乎不相信地问道,“她一直对我说,她不想要貂皮大衣。”
“爸爸,你头脑太简单了!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貂皮大衣?”她在笑话我了,“我真不知道,妈妈喜欢你什么,你简直没有一点让人着迷。”
听到这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