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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熟悉、最令人感到舒适的路是沿着内卡河直到罗特伟尔,途径罗腾堡、霍尔布、苏尔茨和奥伯恩多夫。在通过前往奥地利地区和瑞士的边防哨时,他们需要出示证件。从罗特伟尔出发,他们应该是经过了施文宁根和多瑙埃兴根而去往沙夫豪森的。或许有时候有马车顺便捎带他们两个一段路程,两个正在赶路的年轻、正派的先生,他们向马车夫证明了自己蒂宾根硕士的身份后便得到了必恭必敬的对待。
我无法让我眼前这个世界及其中的各种声响和观念消失。那时,没有任何一条街道或道路铺了沥青,乡镇也小得多,有着另外一种生气。那时的天空不会有飞机飞过,两地之间也不会有铁路。一切都更加安静,他们更早、更清楚地听见远处的人声,或者是马车走近时马蹄的声音、马车轮子辘辘行进的声音。他们的耳朵熟悉了这些声音,就好比我的耳朵熟悉了汽车噪声一样。他们的风景也是另一番模样,街道和道路都更狭窄,森林更广大,树林中的下层林木也更浓密。他们抄了近路,有些被人作了标记或者熟人推荐的小路。有时候他们迷路了,但是在给自己定位方向这方面,他们训练有素。在多瑙埃兴根附近,他们见到了多瑙河上游比较严峻的景色,充满了突出的岩石峭壁、洞穴和深渊。年轻的多瑙河在此就已经充满了力量,有可能他们经常停下来,观看,互相指引美丽的风景。多年过后,他将会回忆起这次旅行,回忆起他们在爬山爬得精疲力尽时在山谷上的一次休憩,头脑里是一些模糊的想法,就仿佛他顺着河流而下,任凭河流载着他,一直漂流到很远的“亚洲”。 txt小说上传分享
Ⅳ 瑞士之游(3)
4 月17 日,他们在希勒的朋友家跟他会合了。他领他们看了沙夫豪森附近的瀑布,说这样的美景不容错过。他们凝神地久久伫立于“雷鸣般的莱茵瀑布”之前,然后,他们相互挽着胳膊试图向着水声唱歌。
就在同一天,他们告别了接待他们的主人,带上了充足的口粮又上路了,这回是3 个人一起,一直走到温特图尔,接下去的那天到了苏黎世。他们情绪高涨,希勒是个片刻都闲不住的人,他大谈瑞士人的自由思想,数百年以来,他们就一直反对为此作着斗争的专制君主,他们是发自肺腑的*人士,对他们来说鲁特利山谷牧场的宣誓(译者注:传说1291 年瑞士最初3 个区的联盟者在此宣誓反抗奥地利*)并不只是一个美丽的故事而已。
别瞎扯那么多。
他们在沙夫豪森城前的边防士兵那办好了出关手续后,荷尔德林对梅默明格尔说:现在我们可以研究研究,人们是怎么获得自由的了,我们离这种状态究竟还有多远。
在苏黎世,他们在利玛特河和大教堂附近发现了一家很干净整洁的客栈,在里面休整了精神,吃了些东西以后便刻不容缓地动身去找拉瓦特尔了。他们拜访拉瓦特尔时,他50 岁。吸引他们的不只是这位睿智的人类学家的名声,他们知道他与苏黎世地方长官格雷贝尔之间的辩论,并且当他严厉地谴责这个生性暴虐者的不公正时,人们完全站在了他的一边。当然,这件事情发生于他们出生之前,因此早已成为了过去,但是他们却知道这个传说。
科斯特林就已经给他讲过这个传说了,虽然只是简略和轻描淡写地:那个伟大的拉瓦特尔!并且还是一个布道者,而主要的是,他是《面相术》的作者。
但是现在他心里也感到惴惴不安。到目前为止,他还从未与享有如此盛名的人面对面过,并且还是一个被人说成第一眼便能评判别人的人。
他们所不知道的、我也只能吃力地想象出来的是,这个人和歌德一样,早已经是一件观赏品了,是生命博物馆里的一件展品,并且拜访他的人络绎不绝。每一个拜访的人都要在他的访客本上登记,它记录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他坐在他的书房里接待了他们,说着随时准备好的客套话,这是一些听起来很明智的客套话,但是对他来说早就已经是陈词滥调了,只有在出现一张引起他注意的面相时,他才会变得聚精会神起来。
一个女仆把他们带到了拉瓦特尔面前。他们挨个儿做了自我介绍,比较不怕生的希勒是第一个。拉瓦特尔跟他们握手,动作很轻,没有任何力量。他矮小而纤细,坐在一张大大的、把他稍稍抬升起来的单人沙发椅里。黑色的衣装,几乎没有扑粉的头发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小便帽。他的脸上爬满了皱纹,就像一张老妪的脸庞那样,让他们感觉像巫婆那般。
在场的没有任何人记录下了关于这次谈话的任何评价,也很少有与此有联系的言论,他们几乎没有敢提任何问题。
或许这次拜访的过程是这样的。
拉瓦特尔用略带虚情假意的声音请这些年轻的先生们入座。科斯特林给他写的推荐信已经在之前由女仆转交了,他没有读这封信,只是朝里瞟了一眼,认出了签名。
听说你们3 个人都在蒂宾根的神学院里学习,我听说,那里的境况让人感到遗憾。
我们当然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自由,希勒说。
Ⅳ 瑞士之游(4)
人们必须懂得和各种自由打交道。
我们会去学习这么做的,在这里,在瑞士联盟我们对此已经有了直接的体验,荷尔德林说。
拉瓦特尔微笑着说:在我们这里,您会也发现足够多缺点的,诸位难道不看重法国吗?
3 个人都点头,就像在考试过程中的小学生所表现的那样。
拉瓦特尔完全面向荷尔德林一个人,沉默地着看他的眼睛,然后拿起信:我的朋友科斯特林过得好吗?
我不久前才见过他,他的状态极佳。
我请您代我向他致以最诚挚的问候,也向副主祭克雷姆先生问候。
荷尔德林对此予以了承诺。
女仆走进来,对着拉瓦特尔耳语了些什么,递给他一张小纸条。他读了之后点点头,站起身来,道歉说已经又有一个来访者向他通报了,一个来自巴登的将要学习医学的学生。他希望他们不要生他的气,因为他得跟他们道别了。
他们离开了这所房子。
当医学系学生伯恩霍尔德走进房间时,拉瓦特尔只是略微抬头看了他一眼,以他熟捻的手势示意他在一张椅子上入座,并继续看他的访客本上3 个蒂宾根人在聊天的空档所登记的情况。他拿了一支羽毛笔,在荷尔德林的名字旁边写了一个“NB”,请注意!他还从没有这么做过,就仿佛这位访客的样子或者他的言谈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特别的注意,而他则想捕捉住这种特殊的东西:他也曾经拜访过我!
朋友们对此毫不知情,他们感到很压抑,沉默着走向客栈,他们打算傍晚时分再到湖边去散步。第二天,他们又以极好的情绪租船去了文登维尔。
在蒂宾根时,他们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漫游到四林周湖去,到这个“自由的圣地”去。他们一致认为,如果没有去见识这个地方,那么这次瑞士之行便失去了其意义。1315年,在那里,瑞士人为自由而战斗,击败了奥地利的利奥波德,在那里,一种历史有了其开端,他们希望按照自己的方式在自己的国家去谱写这段历史。
4 月20 日或者21 日,他们漫游去了艾恩西德尔恩修道院,在那里过了夜之后又停留了一天,他们已经能够不怎么拘束地谈论拜访拉瓦特尔时的印象了,他确实是一位伟大而重要的精神人物,只是被盛名所困而扭曲了而已。
我不知道,他是否不只是掩饰自己,荷尔德林说。之后希勒立刻回答他道:如果一个人每天都被人当成世界奇观来观看,他这样也不失为一种姿态,对吧?
他们曾在修道院的玫瑰园里坐下了吗?但是4 月里玫瑰应该还没有盛开。他们沿着河岸一直走吗?有可能他们吃过晚饭以后就睡觉了,因为他们想要在前半夜里穿过哈根关口,途经大神山去四林周湖。
只有这唯一的一次,荷尔德林对一次漫游进行了如此翔实、细致的描述。令人振奋的谈话和朋友们的叫喊像回声一样此起彼伏,当他们走在深夜的山地森林里时,恐惧向他们袭来,他们感觉到了在现实里亲历传说中地方的幸福。他一回到蒂宾根,便立刻写下了《瑞士州》,把它献给了幽默风趣的导游人希勒,这是一段回忆。
他第一次经历了高山。他已经看到了白雪皑皑的山峰好几天了,现在,它们突然到了他跟前。并且这一切还发生在夜里,月光扭曲了它们的规模。他们知道,在白天的时候他们仔细观察过,哈根山的顶峰上是一块陡峭而类似于金字塔的岩石,神山在半阴影、半月光之中成了一个伟大的太古时代人物: 。。
Ⅳ 瑞士之游(5)
“永恒密林中,阴森可怖凉爽,午夜接纳了我们,/我们将可怕而美妙的山沟攀爬。/夜愈深,山更窄……/ 云堆散去,裹于金属装束,/宛如女巨人的它渐近,那庄严肃穆的米藤。”
白天时他们到达了施维茨州。从那里出发,他们步行去了湖边,去了那口水井,去了特尔平台和阿尔特多夫。或许他们也让人划船带他们去了屈斯那,等待荷尔德林的是一种理想的风景。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以屏障般的阿尔卑斯山为背景的湖光山色,这符合了他的梦想。在这种镶嵌于一个明朗早晨的美妙境界之中,山里的一个民族通过努力而赢得自由:“你们这些自由之父!/ 神圣之群!现在我们向下看,向下看,满心里,/是曾有过最大胆的承诺,是甜蜜的欢欣鼓舞,/ 曾经向身着男孩装的我赐予……”
这次旅行变成了一次徒步朝圣。无疑,希勒昂扬的激情推动了他们前进。他们相互讲述儿时听说和读到过的故事。
我自问,他们是否跟当地人有过足够多的谈话,是否向他们打听,他们是怎么利用他们的自由,这种自由在日常生活中是什么模样。恐怕他们没有这么做,而是让他们所有的印象感觉感染了所有的一切人和事。所经历的这些只有在他的记忆中才变成了他所期待的那样,在颂歌式的称呼当中,现实变成了理想。没有汗水,没有恐惧、没有磨破的鞋、没有任何关于朋友间争吵的描述。他对糟糕的投宿、欺诈的旅馆老板以及其他令人不快的旅行经历只字未提。
荷尔德林期盼着在回家的路上再次见到“年轻的多瑙河”。在蒂宾根他做了短暂的停留,然后继续步行着去诺尔廷根。
母亲为能够“完好无损”地拥抱他而感到非常高兴。
在瑞士我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所有的地方都有坏人,瑞士也有。
他讲述着,卡尔和里克仔细听着他的讲述,时不时发出惊奇地大叫打断他的讲述。
有那么高的山吗?
这不可能是真的。
我所看到的还远远不是最高的山。
科斯特林和克雷姆通知说晚上会来访,连海恩祖母也决定打破她的习惯跟他们在一起多呆“一个小时”,而约翰娜则从戈克的酒窖里拿出一瓶最好的酒来。
他已经开始到处游历了,这孩子,祖母说。
对科斯特林来说,他还一直是那个12 岁的拉丁学校的学生。他们还没在桌子旁边坐稳了,他就考问起“那个弗里茨”来。
现在讲讲拉瓦特尔吧。
约翰娜也知道这个名字,她的弗里茨受到了这个伟大的男人的接见,这使她感到无比骄傲。他——他要开始讲述的时候,发现没什么可讲的,并且他必须得重现那种奇怪的使人感到气馁的气氛——他……他说不出来。是的,拉瓦特尔是个神奇的人,他永远也不会忘了他。人们几乎没怎么聊天。他问起过科斯特林,也问到了克雷姆,说到他们时,他非常地真诚。
怎么真诚?
具体怎么样他就不知道了,他说他也记不清他们当时都谈了些什么了。可能拉瓦特尔被人拜访和观看的次数太多了,因此他没有多大的兴趣从他封闭的自我中走出来。
然后他讲述了在四林周湖的漫游经历。他讲地热情似火,为此喝了不少酒,以至于最后真的醉了,而被允许一直在旁边倾听的卡尔必须把哥哥搀进房间里。
你已经是位诗人了,弗里茨,他跟他道晚安的时候说道。
我知道。
。。
Ⅴ 革命(1)
场面变得激烈起来,其他人登场了,之前,他很少关注这些人,在他看来,他们的思想都还不成熟,而现在,他们以勇气和盘算好了的反抗说服了他。“法兰克人”的理念蔓延开来,革命抵达了神学院。散布谣言的人来自外界,是几个来自蒙佩迦的神学院大学生。直到拿破仑把蒙佩迦收回去,它一直是巴登符腾堡的一块飞地(译者注:飞地是他国境内的本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