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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我也一样啊。
大街一片混乱,人人的双眼迷茫,受了雨的闭塞,如一只只蚊蝇在混乱的灯光下四向冲撞。耳边响着嘈杂的警笛,长长的车队企图在这拥塞的条件下享受特权,但显然失败了。
“这群该死的乡巴佬,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吗!是去救人啊!净会吃着国家的粮食干蠢事!”说这话时,那位司机也还不时地透过倒车镜看我的脸色。
“就是说嘛,这些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能和我们要做的事比嘛!”那个警署在副驾驶上吆喝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动作倒是和那位司机如出一辙。
我面无表情的一个人坐在后排,无心去听前面那两个人唱双簧——如果不是我们张家的独苗失踪,你们会出动这么多警力,仅仅为了救两个人?品格真这么高尚的话,怎么不去为那因你们挑起的东岸战争负责,去救济流离失所的平民?
想归想,现在也只能保持沉默。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不管多么大的正义在我们的肩上扛着,一旦出现了我们所认为的更重要的事(不必否认,人总是会有这样一些事,即使现在没有,未来也必将存在)不管是基于利益、爱还是其他方面的事,我们就很容易会把社会群体所形成的道德扔下。且当我们做这件事时,绝无丝毫的罪恶感,因为这似乎是必然的。
听着他们满口奉承,话语乖张。看着路上的警车也愈加地不服从纪律,在人行道和其他地方横冲直撞,我微微的闭紧双眼,企图以此和他们隔离,装点自身的伪善。尽管如此,开离市区也花费了我们将近两个小时——在此期间,我也只得做着仅够维持生命的呼吸,拼命逃避,口中声声祈福。只是不知能否让这声音穿透云雨混沌,抵达那雷霆风舞之处。
高速公路的前方如同盘踞这一条黑色的巨蟒,漆暗的巨口混杂着大雨倾盆,凄冷地让人不断颤栗。车头猛地掉转,开进一条看似荒废的国道,不远处依稀可见一地的乱石。
“这前面——就是林子?这路怎么这么乱?”
“哎呀,这瘴气林子在这一带也是凶名赫赫啊,普通人哪还敢来啊。自从二十多年前这里有打野味的村民接连失踪,咱们政府就把周边剩下的几个村子全迁走了。这不,那儿还能看见荒掉的田地呢。”司机边说边抬起一只手向窗外指去。
转头看去,一片醒目的杂草,看来这片地之前确实是用作农耕的。
一阵颠簸,透过前窗,我已经能看见一个幽深的轮廓了。平平整整的一排林木,就好像刻意地与外围空地划分了界线。两侧相隔很远,似乎各有一座纵向走势的山脉,整片森林黑压压的,仔细瞧去,丝丝白烟腾空,缓缓地弥散开来。
我们在相距较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告诉我雨夜的瘴气扩散的范围尤其的广,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戴上防毒面具和一些警方提供的食物及药品,我稍稍松了口气。转头发现那个渔夫也正在我身后换衣服,因为带着手铐十分不便,警方就暂时放开了他。我仔细看着他戴上那个防毒面具,随后便一声不响地离开了那辆大车。
“孙警署,”我撑起伞走到他身边,“不怕那个渔夫趁乱跑了么,他很关键,我不是很放心啊。”
姓孙的拧了拧屁股,似乎懂我的意思,微笑着对我说,“请您不要担心,我们的面具上都带有追踪器,监控组会在外面保证我们的安全,同时也可以防范那个家伙嘛,哈哈。”说毕他伸手打算拍我的肩膀。我侧身让了让,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就离开了那里。
半个小时后,那几辆大车里的人似乎已经调试好了装备。向我们示意后,每个警官纷纷拿起自己的装备开始列队。这次只分成了两组,或许是大家都清楚穿越森林才是最重要的缘故吧。每队十人配有一名医师和一名后勤队员。
徒步走过一段很长的距离,透过眼前的玻璃缝,我能清楚地外界的空气愈发的浑浊。渐渐地黑色的影子在雾中,越来越多。
接近了那棵奇怪的树,没错,如果真的要形容的话,每一棵都是一只魔鬼,黑漆的外表,处处张牙舞爪。我一时心悸,这是我的第一感受,望着其后更深的隐秘,一丝丝惧意涌上心头。
侧头看了看,有好几人都愣了一下,看来和我是一样的。
“该死,这片山体底下埋得是什么,指南针不起作用了。”
“GPS呢?”
“不行,完全没信号!不过远距离通讯还连着,怎么办啊老大?”
警署咬咬牙,“开始进林!一队二队分列,一旦通讯断开立刻原路返回,路上记得做好标记!”
就这样,一片嘈杂渐渐地回归宁静,前进途中只有几人挥刀砍去荆棘的声音,以及不时传过来的联络信号发出的沙沙声响,气氛格外压抑。
走着走着,我感觉自己都快没有知觉了。但还是能听到,恶魔的嘲讽;能看见,他们挥舞着爪牙。
我揉了揉眼睛,脑袋更痛了。
如果长时间地呆在这种地方,我想,我一定会疯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
☆、逃逸
我想,当我贸然下定决心进入这片恶魔主宰的领域之时,我并不曾意识到这里的可怕。这种可怕不单单是一张防毒面具可以解决的。只不过,这个问题一直到出事之前都没有被我们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队伍的行进应该还是相当迅速的。但是鉴于已是第十一天的凌晨,光线几乎没有,再加上渔夫含糊不清的指引,我们这只十人小队几可谓是原地踏步。
“喂!老东西,回家的路也不认识了么!还是说你一直在诓我们!”一名手持宽刀在前开路的警员终于受不住了,回身斥责着紧跟着他的老渔夫。
渔夫也是面色煞白,也不知是不是浓雾影响了视线,总觉得那人已经是满头冷汗了。
一时兴起,或者说延续着之前在审讯室对这个男人的观察——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直到现在依旧如此,我从队伍中间快步向前走去,想靠近渔夫观察。
可正当我准备加速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我身后惊起。
一阵心悸,全身的肌肉僵硬。在这种林子里,确实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是野兽,还是毒虫?我不敢转过身子,但是痛苦的呻吟依旧在我身后泛滥,完全攻溃了我的心里防线。快要哭出来了。
大概是看见我动作呆滞,那个开路的警员拽了我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勉强睁开眼睛,这时的雾相较而言还算是稀薄,依稀能看见一些,不,更确切地说,是能听见一些。
“这,这是什么声音啊!”有些清脆的响声衬着这周围的寂静在我耳边回荡。
“骨头。。。。么?嘉禾看来已经不行了啊,这条该死的蛇从哪冒出来的!”警署咽了咽口水,“阿思,小九!准备射击!”
另一个在警署身旁开路的男人有些犹豫地取下猎枪,“老大,嘉禾的尸体。。。。”
“人死不能复生,他的亲属那边我会有交代的,动手吧,那条蛇很快就离开了。”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站在我身前的男人也取下了背后的猎枪。
视线有些模糊了,是雾气的原因么?耳畔全是那声枪响,漫入眼中的也只是一片白茫中的两点星光。似乎大家都松了口气,那条蛇完全垂倒在了地上,应该已经死了。
“这个头可真不小啊,森蚺吗?真是恐怖的力量啊,是从哪里爬下来的呢?”已经有人开始在周围的枝桠上寻找被压断的痕迹。我们慢慢地靠近那两具尸体,但这时候,我清晰地看见身旁的那名开路人脸色一白。他腾出右手紧紧按住耳朵上的通讯器。
“这频率。。。。不对!怎么这么远!?那个死老头!”
他立刻转身向背离我们的方向冲了出去。
“阿思!你去哪!隔的太远通讯会失效!”警署也听见了这边的不对劲,着急地吼到。
不过,男人的身影很快停了下来。他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过来,然后自己蹲下来似乎在地上翻检着什么。警署扭头对队医,后勤还有另一名警官示意,让他们去检查尸体。我出于好奇,选择了去看他们的发现,当然也有远离死亡的心理因素吧。
那是防毒面具,那个渔夫的防毒面具。
“该死的,早知道就不给他去掉脚铐了。没想到这种林子里他也敢摘防毒面具,是趁着枪响才逃脱的么。。。。。”
“你们跟踪他用的东西就夹在这个面具里面?”我有些担心,因为渔夫的逃逸将正式宣告我们此次行动的失败,而且还搭进去一条人命。
阿思捡起那个面具,拍了拍,似乎不是很介意的样子,冲我微微点了头。然后又看着警署,“我们时间不多了,那个东西打开后只有半个小时的电量,而且这里环境也不是很稳定。”
“知道了,你和小九尽快把人找到,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明白。”说完他便从腰际把刀取出来,刚刚一同开枪的那个警官同样如此,两人在耳朵上又摸索了半天,才确定了一个方向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还有备用方案么,应该很保险才对,那个渔夫不用防毒面具就一个人在这林子里乱转,迟早会被抓住的吧。
“张小姐?我们走吧,他们两个暂时不会回来了。”警署看我蹲在地上发呆便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他们去找人,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和二队汇合,刚刚已经和他们联系过了,应该很快就会回复我。”警署拉了我一把。
双腿都快没有知觉了,我神经质的打掉那个搀扶着我的手,结果自己又差点摔一跤。只好尴尬地冲警署笑笑,强打精神走在前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林子似乎把我的感觉放大了数倍,我所担忧的,畏惧的,令我恐慌的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于是,从没有过的孤单让我比往常更加的自我封闭,而这样的结果则是让我看见了更多的黑暗——魔爪、蟒蛇、身后那吃人灵魂的怪物。
“老大!那边的人让我们赶紧过去,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大惊小怪的样子,什么事这么急啊。队医那边怎么样?”
“已经用袋子装起来了,唉,尸体都碎的不像样子了。。。。”
他们的对话已经开始飘忽,新的发现?这座古林里?能有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植物吧,不过这年头,还是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种想法一直在我的脑海萦绕,一路浑浑噩噩,对他们的慰问我也只是充耳不闻。
不过当我看见那一队人,以及他们身后的事物时,大脑瞬间无比的清醒,好像被雷击了一下。
是的,那是一处遗迹。泛白的墙体下一片绿影斑驳。
“喂,这,这是什么啊?”
“遗迹嘛?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谁会把国家建到这种林子里啊?脑子有问题吧。”
“你白痴啊,谁告诉你这林子是一直存在的。。。。。”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而我则是被震撼到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虽然只是一些断壁残垣,我慢慢地走进了那里。从剩余的墙走势来看,这是一个环形的建筑群。半开放式的存在,在古代一般都会是有某种意义的,如果能找到什么壁画之类的就再好不过了。当然,在这片瘴气林中,这种几率几等于零
我一边细细的看,拨开几层苔痕,清晰的浮雕抓住了我的眼球。那是完美的艺术,匠人必然耗费了无数的心血才完成了这里的雕塑作品。我一层一层地向中心绕着走去,但可惜的是,无法从这片浮雕上得出什么重要的信息——大部分都是支离破碎的,只能大概了解到这里并不是用来做市集或是其他一些商业用途的。因为余下的浮雕上刻画的大多是男女,还有叶脉,月亮等事物。可见多半是反映当时社会文化气息的一种重要场所吧,也有可能是单纯的祭祀场。
终于,我站在了那个中心。这时我才真正意识到了这里存在的意义。
用来祭奠爱情的么?
眼前的石雕非常精致——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正盘膝跪坐在一块海岩上,下方的浪虽经过时间的洗涤,但依然清晰可见。她的双手抱着一个企图跃入海洋的男人,男人的上半身已经完全破碎了,不知道是刻意而为还是后天所形成的。
震惊过后,我的双眼湿润了。偏偏是在这种地方,哥哥,陆风,你们千万不能有事啊!
我压抑着心中的悲痛,缓缓地上前,抚摸着那斑驳的岩石,仿佛过去的人那样。站在这里,我能感觉的到,每一个来这里哭诉的人心中所抱有的一切感伤。
现在,那一切都好像加诸于我,不,是加诸于我心中的那两人吧。
突然,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