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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将包舒儒扔在地上,紫藤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他的肚子上。可怜的包舒儒就像是吸足了水的鲸鱼一般,开始了长达半分钟的喷水过程。
“包……包大人还活着?”一个白发白须,戴着四品文官顶戴的老头儿颤颤巍巍地打破了寂静。
低下头伏在包舒儒的胸口上,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紫藤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又做了一个让十七八个站在湖边的人失足落水的动作:她深吸了一口气,捏住包舒儒的鼻子,嘴对嘴给他渡了过去。
没有落水的人,都在同一时刻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连渡了七八口气过去,包舒儒又喷出了几口清水,总算是有了呼吸。
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紫藤颓然地瘫倒了下来。
一道冰冷的,有若实质般的目光在她背上刮过,让落汤鸡一样的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缓慢地扭过头去,落入紫藤眼帘的,是一脸冷漠神色,眼中偏偏又燃烧着愤怒烈焰的轩辕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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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宫门似海:第二十五章: 惊贡之姥]
那样混乱的场面,落水的落水,救人的救人,慌张的呼喝声响彻在御书房旁末名湖的湖畔。可是在紫藤的眼中,却只有那个浑身散发着强烈阴霾气息的男人,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
危险!
她的身体发出了这样的警告,奈何手脚却不听使唤。此时的她已经处于强弩之末,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毫不怀疑,他的目的是要生生的扼死自己。
“哗啦啦……”
又是一阵破水而出声响起在紫藤身后。
轩辕弥的面上掠过一抹惊愕,眼神从紫藤的身上移开了。
从湖中冲出的,是被紫藤随手搭在木桩上的雪山童姥。
脸色发白、嘴唇发青的雪山童姥看起来也颇为狼狈,但凶戾之色却不减分毫。湖边会出现这么多人显然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劈手抓过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四十余岁的文官,一双枯瘦如鸡爪般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救命……圣上救命!”那文官穿着二品大员的衣袍,原本是在湖畔指挥众人救人,没想到却遭此横祸,在童姥的挟持下双腿发软地萎靡在地。
若是劫持了别人,轩辕弥还可以视若无睹。可是这二品大员,偏偏是德妃上官婉儿的父亲上官穹!
“你们都退后!给姥姥我准备一架车马,将我送出这北汉国境,我自然就会放了他。”从周围众人的眼神里,童姥已然看出了手中这个人质的身份,扣在上官穹咽喉上的手指更紧了。
所有的目光,又齐齐转向了轩辕弥,等待他做最后的决定。
这个时候,童姥才注意到瘫坐在轩辕弥脚边的紫藤。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开口喝道:“丫头,你还能走不?过来!”
这句话一出,紫藤不由得一怔。这雪山童姥为人阴险狡诈,偏偏在这时候良心大发记得自己的救命之恩。只是她这么一说,自己的处境恐怕是更加危险。动了动自己的伤腿,她颓然地摇了摇头。
轩辕弥再也没有看紫藤一眼,只是脊背挺得更直,良久,轻轻吁了口气,右手揣进怀中,攀出那一把闪着银光的沙漠之鹰。
再见这柄伤了自己的凶器,雪山童姥的瞳孔逐渐缩小,紧了紧放在上官穹咽喉上的手,她的声音微微出现了一丝颤抖,“你最好别乱来,难道你不想要他的性命了吗?”
“要杀便杀,何必多言!”轩辕弥此话一出,末名湖边的官员们齐齐变色,紫藤也是一愣。轩辕弥不像是昏君,更不像是笨蛋,在文武百官的面前这样罔顾臣子的性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难道他自己会不知道?
“你想讹我?”雪山童姥想必也是这个想法,些微的慌乱之后大怒,“我数三声,如果你还不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就先卸下他的一条胳膊。”
“一!”
轩辕弥纹丝未动。
“二!”
轩辕弥的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三……”
雪山童姥话音未落,手下的上官穹倒是抢先一步有了动作。
一手格挡,一手撑地,斜起一脚翻踢童姥的面门。那上官穹的身手纵然算不上是绝世高手,却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所能拥有的。
童姥的枯手在上官穹的面庞上拉过,却并没抓出一丝血痕,而是直接扯下了一层人皮。
一层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
面具后是一张看来不过三十余岁的白净面庞,一双吊梢三角眼里满是乖张狠戾。眼见事情败露,他舍了雪山童姥,直奔人群包围中的轩辕弥而来。
又是一阵不大不小的骚乱。
假扮上官穹的刺客三下两下就被轩辕弥身边的小德子按倒在地,而雪山童姥也趁着这稍纵即逝之机,拔起身形掠向御书房外的宫墙。
“咔嗒……”
清脆的声响在众人被吓呆的刹那间是那样的清晰。
他竟然会装子弹?
紫藤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奇。
意想之中的子弹并没有从枪口中呼啸而出,但见跃至半空中的雪山童姥,身形却一个趔趄,一个倒栽葱坠落了下来。
不知从何处现身的耶尔衮牢牢按住了她。
这样的情形,在北汉王朝今后的历史上,形成了一个著名的典故:“惊贡之姥”,原意是指被贡枪吓的从半空中跌落的雪山童姥。但民间并没有几个人见过贡枪这种奇形的物什,经过了几百年的沉淀之后,终于形成了“惊弓之鸟”的故事和传说。
一枪“击落”了半空中的雪山童姥,不仅是紫藤目瞪口呆,就连轩辕弥自己也睁大了眼睛。他更加珍惜地将沙漠之鹰收在怀里,深深叹了口气。
“小包啊,人算果真不如天算呢!”轩辕弥的语气与其说是在与昏迷不醒的包舒儒对话,不如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我定下这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却出了这么多的意外,看来上天都在跟朕作对呢!”
“不过,天作对又怎样?”话锋一转,轩辕弥张狂地大笑起来,狭长的眉眼间尽显嗜血的光芒,“朕的江山,绝对不允许他人染指。朕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那些乱臣贼子依然执迷不悟,也怪不得朕心狠手辣了!”
数百名侍卫从末名湖周围的殿堂内涌出,顷刻间就将那湖畔围的水泄不通。一干官员,除了仍旧昏迷不醒的包舒儒,和瘫倒在地上的紫藤之外,尽数被侍卫们堵在波光粼粼的湖岸边。
“圣上,您这是要做什么?”那个唯一跟紫藤说过一句话,戴着四品顶戴的老头儿颤颤巍巍地再次发问。
“何必还要装下去?”轩辕弥嗤之以鼻,“真正的张侍郎,刘仆射,还有上官尚书,此刻还在朕的御书房密室里帮朕起草战书文牒。”
此话一出,十数个官员都变了脸色,但在那些手持腰刀的侍卫面前却不敢妄动。
另外三十余个官员中,倒有两个机灵的反应了过来,当下扑倒在地大哭道:“圣上明鉴!臣等忠心耿耿,确实不曾与那凋花王爷有染……”
“可你们也同样不曾站在朕这一边。”轩辕弥冷笑,一甩袍袖,背过身去,“倒不如舍弃了自己这一条性命,来换取一家平安。”
这分明就是一场策划好的阴谋!帝王权术的阴谋!只是刚好被自己撞破,打乱了时间地点而已……
看着那一具具躯体迈着机械的步子,从湖畔的阶岩上跃进湖中,渐渐被幽深晦涩的水流所吞没,紫藤似乎又回到了那冰冷的死气沉沉的深水中,胸口憋闷却无处发作。
那些仍旧负隅顽抗的,被面色冷峻的侍卫们一刀一个,或是直接拍晕了丢进末名湖。淡淡的血花浮上湖面,又很快地消失于无形。
几十条曾在金銮殿上有一席之地,具备文韬武略的栋梁之才,就这样以“焚书坑儒”的形式,与那些包藏祸心的叛党一起,被埋葬在这御书房的末名湖中。北汉王庭之上的势力格局,在这一日后也将重整,在经过短暂的混乱与争夺之后,形成新的平衡局面。
怪不得这儿没有一个宫女,来来往往的全是侍卫。怪不得这些侍卫袍服的领口上,都有一道隐密的金线绣痕。
作为这历史性一幕的见证者,紫藤笑了。换做是任何一个君王,都不会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
“圣上,笑妃……这个女人要怎么办?”处理完那些因为“刺客暴乱”而“失足落水”的官员们,领头的侍卫看了看仍旧坐在轩辕弥脚边的紫藤,犹豫着上前小声问道。
“与那个刺客一起,关押于新建小理寺地牢,今日午时……赐予毒酒,悬尸于午门曝尸杆上!”
做完这项决定,轩辕弥命人抬起包舒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滴殷红的血珠自他宽阔的龙袍袍袖中甩出,落于青石铺就的路面上,缓缓地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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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宫门似海:第二十六章: 水落石出]
平昭元年,御书房末名湖下的水狱天牢坍塌暴乱,惊扰圣驾。恰逢百官齐聚,共商漠北征伐事宜,混乱间踩伐溺毙者近半,又称“天水之乱”。
水牢逃逸的两名刺客,皆在当日午时,被灌以毒酒,于曝尸杆上悬挂,以儆效尤。刺客之一,笑妃杜氏紫藤,被查明假冒大院公主,实为谋逆之臣凋花王爷的同党。
凋花宫一干宫女宦官皆数被捉,凋花王爷与叛乱的一众主谋却逃之夭夭,一朝两帝之说就此完结。
新帝颁布新法,重振朝纲,大赦天下,同时广纳文武贤才,意平漠北战乱。
一系列的减赋之举让轩辕弥在民间的声望扶摇直上。即使是处于皇城内帷的御书房中,亦能听见外围民众如山的欢呼与拜颂。
外围已平,内乱也已止息,可轩辕弥的胸中却依然憋闷不堪。烦躁地推开面前的军事地图,他舍下了面面相觑的大臣们,独自一人走出了御书房。
耶尔衮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张黑脸上面无表情。
连车驾都没有安排,轩辕弥只是顺着宫道一路行来。走到暖风阁附近的一处拐角时,从道旁的蔷薇花从中,墓地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来,拽住了他的袍角。
“谁?”轩辕弥一惊。
那手的主人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听见花丛中有微弱的声音低吟:“救……救救我,带我去见圣上……”
命人翻开那处花丛,出现在轩辕弥眼前的,是一个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累累的宫女。满面的血污让她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容颜,一双手上,十指指甲全部向后翻卷断裂,甚至有两指上已经露出了白森森的骨茬。
“蓉妃娘娘到。”宦官久违的唱和声响起在暖风阁的上空。
走进暖风阁的蓉妃,右眼的眼皮一直在跳。
自从在暖风阁内发生了劫持事件,琦玉太后对待她的态度,就没有以往那么亲热。具体原因她心知肚明,只是还在一味地装傻罢了。
转过暖风阁的影壁,却赫然发现屋子里并不止一人,连日里流连于御书房不曾宣妃嫔侍寝的轩辕弥也阴沉着脸站在一旁。
心中虽然忐忑,但蓉妃依然堆起一脸的笑,上前盈盈拜倒,“臣妾参见圣上,参见太后……”
“免了!”一身丹凤朝阳倭金凤袍的琦玉太后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再让你拜上几拜,恐怕哀家这把老骨头就得提前升天!”
“太后何出此言……”蓉妃还想要强颜欢笑,但是在看见暖风阁后室被宫女们搀扶出来的人影,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蓉妃娘娘……”全身上下敷满药膏,缠满绷带的玥儿只能依稀看出原来的模样,但声音却丝毫未变:“娘娘,枉玥儿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能如此毒辣……”
“当日蓉妃娘娘将奴婢唤到暖风阁后院说是有事交代,不料奴婢刚来,暖风阁便被歹人围住。慌不择路间,娘娘带着奴婢逃进了暖风阁的密道。在密道里躲了半日,娘娘叫奴婢先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可是奴婢刚一转身,便被娘娘从后面打破了头颅,塞进那密室中的一只箱子里……”
“笑话!”蓉妃脸色苍白,却仍兀自强撑道:“既是和你一起逃进去的,又何必要将你打昏……”
“因为你叫玥儿顶住了那密道的入口石板,所以哀家才会被困在外面被歹人捉住。”琦玉太后也是一声冷笑:“蓉妃,哀家平日里待你不薄,却没有想到你如此狼子野心!”
“太后……太后冤枉啊!”自己是从密道的暗门里爬出来,想赖也赖不掉。一想到这一点,蓉妃就乱了阵脚,慌忙伏身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