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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先生随便哼了两哼,拨开车帘一路浏览,未几便说道:“到了。”
玉娇喉咙口上下滑动了几下,突如其来一股神魂忐忑。她抓住甘露的手道:“别告诉任何人刚才的事。”
甘露的黑眼睛骇住:“这么大的事儿……”
她眼神一亮:“我另有打算,此事万不能透露出去。还有,我脸色怎么样?”
甘露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奴婢才半日没见着小姐,小姐活似瘦了一圈,也不知被谁虐待的。”说罢那眼神直瞅易先生,她可认得此人,当日一大帮子人事前一声不吭就闯到玉家,在门口站着的黑衣人不就是眼前这个?别以为换身衣裳她就不认得了,那活像全天下都欠了他银子的模样,看过一次就不会忘。
对于易先生竟然跟玉娇又有牵扯,甘露早就堤防了起来,生怕这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娘吃了生人的暗亏。
一行人下了车,立马让里头管府的家丁抬了张肩典出来,安置下佯装昏睡的玉娇,便往府里头去。
管公子与柳氏得到消息,都有些坐不住。双双起身到中庭来迎,各自盘算又皆不同。柳氏见玉娇横着进来,心中陡地一震,想到莫非是自个儿想多了,娇娘早已病入膏肓活不长久。若病情属实,她风雪无阻走这一趟,得了这么个消息就也值当了,届时等娇娘一走,她就能高枕无忧,永坐霸王店了。
管公子却吓了一大跳。早起时看望娇娘虽然脸色不好,但是也没虚弱成这样,何况她什么时候溜出去的,自己也毫不知情。心中直打鼓,生怕柳氏给他按个照顾不周的罪名,担心地浑身直窜冷汗。殊不知,在以前这可是柳氏该担心的东西。
一方面,娇娘不能回玉家去,第二方面,娇娘死不得。管公子存心留下娇娘藏私,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没等家丁们把人抬进屋,他就亲自出来接她。
玉娇似乎半醒半睡,阖着半双眸子,又似乎时时处处打量屋里的人。甘露取来厚厚的团花被把她的身子焐严实,只露出饧涩的眼睛。
易先生身上的伤势不小,一路上咬牙忍着,到管府之后就先自报家门,一心想着完事儿回去休养。
堂里摆上了茶,他便对管公子及柳氏掬了掬手,道:“敝姓金,久仰管公子大名。”
管公子一听,笑了笑,理直自己的梅花扣对襟紫衫,也对着易先生拜了拜:“失敬失敬……”两个人一来一回打起了商人腔调。
玉娇在被子底下轻轻抚摸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禁不住有些苦笑。没想到这大冰脸甚得她心,连她想让他帮忙伪装成金老板竟也能看穿。别看他平时有些冷淡不知生趣,但在管公子面前装腔作势却自成天衣无缝,一颦一笑都像浮着铜臭的市侩之徒。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心中结结实实地告诫了自己一番。越是如此,斯人越不能靠近!
也许是因为失血的原因,她感觉到了疲惫袭上四肢百骸。便将双目合拢,索性就在肩典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任凭柳氏一声不吭地拿眼刀子寸寸削她。反正这儿其实也并没有她的事儿了,余下的易先生自懂得如何周旋,她放心得很。
然而这一回,脑海里并未呈现在路上的那一幕,那种宛如水车转动淙淙的水声也消失不见了。不过身体却很舒适,好像流逝的血液一并带走了连月来的担忧与压力,让自己得有一丝喘息之机。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等待奇迹
没想到思绪一放空,这场觉竟然睡到了第二天傍晚。醒来时,夕阳余晖割断窗影,在案头投下大小不一的菱形光晕,桌面上反射起来的光一下子钻到眼睛里,她连忙拿手遮挡。
牵连到昨日的伤,“咝”地一声就皱起了眉。她曾经想过,一直回萦在思绪周围的水流声可能会修复自己的伤口,但现在这痛却实实在在地告诉她,水声与不药而愈之间完全没有什么联系。要不然上回被白雪抓伤,她也不能正好利用伤势离开玉家了。
叹了口气,她捧住自己的脸,关于身体里发生的奇怪现象,既令她兴奋,又使她害怕。虽然想是这么想,但不能总拘泥于此。无论有害有益,她都想找出其最根本的原因。
她自己有预见未来的本事,而娇娘却有鉴定古物的本事,自己的鲜血还能被吃进玉中,这之间肯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相连。很明显,娇娘肯定也只是单纯利用异能而已,否则记忆里为何完全没有提及异能之术呢!
揉了揉眉心坐起来,这般苦想无义,还是做个比较实验来得实在一些,至少可以排除很多其他的干扰因素。于是打算摸出白璧再次冥想一试,可摸遍了全身都找不见装白璧的荷包。
咦……奇怪了,明明日夜都搁在身上,怎么会不见了?
她急得翻身下床,从脚踏鞋里一直找到门槛以内,连丝灰尘都刨不出来。
甘露端着宝蓝漆捧盒正要进来,见玉娇满地寻什么,便又嚷道:“小姐你怎么能下床,昨儿个流了那么多血……”说完,捂住嘴四下瞧,怕被他人听了去。
玉娇站起身:“你可有看到我的那块白璧?就是……就是天天带在身上的那个荷包……”
“唔……”甘露稍稍一回想,“昨儿个易先生临走时交代过,玉璧改日让人送回来。”
“呃?”玉娇一愣,这才勾出些许记忆。自己不是将白璧扔入血碗中了吗?怎么会如此糊涂完完全全忘了这回事呢?眼下白璧还在药馆,不成,要是被姓易的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还不知道要怎么看她。
于是立刻套穿棉袄衣衫要上药馆拿回来。甘露一听脸色大白,死命拖住她,这回是打死她也不能让玉娇冒冒失失出去了。谁知道柳氏今儿个会不会来呢!
正推拉着,忽闻管公子“驾到”,玉娇只得溜回床上继续躺着去了。
管公子笑面迎人地坐到床边的绣墩上,捋捋长袍,问候玉娇:“娇娘今日觉得如何?早些时候来瞧你,你还没醒。现已到了晚饭时间,不如起来吃一口?”
玉娇捂住嘴咳嗽,歉然道:“让管叔担心了,都怪娇娘的身子不争气,没想到真病成了这副德行,给管叔添麻烦实在过意不去。”
管公子眉毛一捋,听了这话分外高兴,忙扶玉娇起身,道:“你就安安心心待在这儿吧,我看你那后娘也不见得还会来寻你。你就尽管把心搁肚子里吧!”
玉娇心道,柳氏这会儿是相信了,但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时日一长也瞒不过去的,这就需要管公子以后出面干旋。她之所以想让柳氏看到这一幕,可不是为了简简单单趋避三五十天,而是几年甚至是几十年,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在外游走历练。
若非拿出自己久病沉疴的借口,她实在没把握柳氏会不会对自己放松警惕。她是要不了她的命,可却能轻而易举断取豪夺她的人生。这简直比撕碎自己还让人无法接受。
微微笑了笑,心底对管公子还是有几分感激的。不禁央他道:“我的病,恐怕只有金老板的药才能治,管叔,让甘露今儿去一趟药馆拿些药来成么?”
管公子不假思索道:“这有什么,甘露不是你的人么?你说句话可不就成了。”
“嗬……但这毕竟是管府,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还不都在管叔这里?”玉娇秀色的眉一挑,带出些许惆怅。
管公子讪笑几声遮掩,虽然娇娘说的是事实,可也没胆承认。不为了什么,就怕娇娘知道,这金凤凰飞进了他家院儿来,就休想再飞出去了。
甘露先伺候两个人用过饭,便遵照玉娇说的,前去药馆寻“金老板”。今日一整天天朗气清,雪地化开不少,少许也凝成了冰,所以甘露一来一回走得颇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进门抖掉一身寒露,便忍不住道:“奴婢可算想起来了,前儿那只猫原来跟易先生是一伙的。”
玉娇才送走管公子不久,正从自己的私藏里翻找小型玉佩之类的,听甘露这么一说,才想起从药馆回来之后就没看到白雪。白雪是易先生派来监视自己的,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她这么远。
凝神一想,忽然间意识到可能是易先生的伤势有变,白雪才不得不守候在他身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若不是自己私心请他帮忙,他的伤势肯定能好得快些。
摇摇头甩去这个想法,她轻轻抿唇,并没有接甘露的话。转身把找出来的玉佩都摊在桌上,把手伸向甘露:“东西拿回来了吗?”
甘露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块半片通红的血璧:“易先生就给了奴婢这个。”
“……啧……”与自己料想的果然不差,那些鲜血时隔一夜都被吃进了玉中。她接下玉反复查看,确认是之前的白璧时,心忽然被吊地老高。那么,易先生恐怕也知道了此事吧?心头陡然一寒,不知为何有些害怕。
“找回来了就好。”她喃喃道,又把甘露支了出去,“我适才晚饭吃的不多,你去弄些点心来吧。”
“哦。”甘露不疑有他,便转身出去了。
玉娇随即就将门栓紧,把血璧一并放到桌上,取出妆台上的小把包金剪子,用力在自己的食指上刮了个口子,在桌上每一块玉佩上都点上血滴。怕出现昨日那种晕厥状况,她赶紧把血止住,拿棉纱自行包好,等待这一夜奇迹降临。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情迷管公子
隔日,让玉娇吃惊的是,那些玉佩并没有块块都像白璧那样有吃血的功能。琢磨了一下,才找出些共同之处:只有古玉才有渗血的现象,而属新料的玉佩则丝毫没有异样。
玉娇恍然明白,娇娘她究竟是怎么鉴定古物的了。只要在任何所需鉴定器物的表面滴上自己的血液,第二天就能知道真假与否。
啧……一直以来,娇娘都为管公子做了些什么呀!
解开娇娘博古通今的真实面纱,玉娇并没有轻松多少。管公子不知道娇娘鉴定是拿血换来的,一旦被他知道的话,这一辈子他还能放了自己?
她的眉头越皱越深,无论是玉家还是管府,她是再不能待下去了。只有尽快离开,才能避免被当摇钱树一样无休止索取。
可见,这一切并非是玉石本身造成的。换言之,白璧虽然价值不菲,但其实对她的异能来说,与其他古玉并无多大差别。或者是,这种差别自己还不曾发现。但让玉娇想不通的是,自己预见未来的能力又是怎么通过玉石来实现的呢?
这可能,也是造成娇娘始终受拘于鉴定这一块的原因。若娇娘也有预见未来的能力,玉老爷又怎么会落个客死异乡如此悲惨。
不管怎么说,拿鲜血去鉴定等同于卖血营生,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绝对不可能选择走这条路。为今之计,只能先离开管府,至于其他自己身上未解开的谜题,只好等以后再慢慢细究了。
趁甘露拿早饭还未回来之际,她就将那些玉佩都收拾了起来。
修养了几日,伤口开始愈合结痂,玉娇便开始偶尔整理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东西。对于不大佩戴的金银首饰,皆让甘露偷偷拿出去或当或卖了,得来的银子一分为二,她与甘露身上各藏一半。如此几番,玉娇积攒的盘缠也越来越多,化整归零都换成了四国通兑的银票。
平时不算计不要紧,这一算,竟然多达五千两。这其中还有不得已变卖的一块包金翠玉佛坠,卖的时候甘露好一阵嘀咕,据说是当初娇娘满月的时候在自家店铺里头抓阄抓的值钱货,预示着娇娘这一生都会与玉石打交道,承袭玉老爷毕生心血。
所以玉娇也没让甘露绝当,等待日后自己有了能力再来赎。
柳氏这回学乖了,隔三差五地派李金花来看她。管公子为这事显然也愁煞了眉,眼看娇娘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那总有一天还得还给柳氏去的。自己百般殷勤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多少都觉得不甘。
这日李金花又来,一如往常只在娇娘跟前问几个好方才走。还没出大门,便让管公子给截了去,将她抵至一处僻静的角落,二话不说便先搂着脖子啃了一遍。
李金花笑得咯咯咯的,柳条儿似地手臂缠在管公子脖子上嗔他:“你这个坏东西,一日不偷着吃就皮痒了!仔细又被那丫头撞到,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管公子歪着嘴笑得贼眉鼠目,捏住李金花的下巴道:“谁叫你们家的娼妇总派你出来,大好的天鹅肉摆在我跟前,让我不吃,岂不比死了还要我的命。”说罢捧住李金花的脸蛋儿,在她樱红的嘴上吧唧亲了个结结实实。
打从上回柳氏带着李金花一起来管府之后,管公子可是天天惦记着这块肥肉。一想到李金花,袭上心头的总是那阵握在手心的软骨酥麻,销魂嘤咛。稍早前在盘山庙的处境,早随时间忘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