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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1-181-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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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契书要回来了吗?”明兰很恶趣味追问。

    这个问题很让品兰兴奋,她得意洋洋道:“那时她差两个月就要嫁人了,她仗着已聘了人家,娘家人不敢收拾她,谁知我母亲先去三房把客客气气把她接来,然后派人去对那亲家说月兰姐姐染了风寒,婚期推迟半年,接着把月兰姐姐关了起来,不论三房人怎么来闹也不松口,不过三房也不敢怎么闹,怕闹大了被人家退亲,哈哈,月兰姐姐足足被关了好几十天,她交出契书才放人;原来她连三叔都没说,偷偷藏在自己肚兜里,想带去夫家呢!”

    品兰说眉飞色舞,明兰却张大了嘴,心中翘起大拇指——果然真人不露相,想不到那个圆脸和气大伯母居然这般辣手!

    品兰被勾起了谈兴,继续往下说:“还有慧兰,与我小时候不知打过几架了,喏,你瞧瞧,这疤!就是五年前她把我推到石头上磕,幸亏我拿胳膊撑住了,不然我脸还不定怎么样呢!”说着掳起袖子凑到明兰面前,明兰伸头去看,果然上面好大一条疤痕,如蜈蚣般扭曲桃粉色。

    “然后,她就被送回自家去了。”品兰恨恨道,“哼!都是白眼狼!”

    慧兰和品兰足足差了三岁,居然也下去这个狠手?明兰看着那条五六寸长疤,能想象当初**岁品兰有多疼,便帮品兰放下袖子,安慰道:“我常听大老太太说起秀兰姐姐,说她倒是个好的,相夫教子,夫妻和睦,可见大伯母也不全白养了呀!”

    品兰总算开了笑脸:“那还不都是我娘做了好事!那年秀兰姐姐连夜哭着跑来我家,磕头都磕出血来了,求我爹娘别让三叔把她嫁给一个黑心老财做填房,我娘好容易把她保了下来,还做主把她嫁了现在姐夫,姐夫考上秀才后一直中不了举,也是我爹爹去疏通了关系,让姐夫在邻县做个教谕。”

    明兰连连点头:“大伯大伯母真是好人,这般肯为侄女出头,欸?对了,那伯父为何不给孙姐夫也弄个教谕来当当。”

    品兰冷哼一声:“我那姐夫小时候曾被一个摆卦摊说是有宰相命,他便打定了主意要当两榜进士,怎肯屈就那么一个**品清水小吏?几次回绝了我爹爹好意,哼哼,可别才学没有志气高才好!”

    听品兰吐槽,明兰不禁莞尔,心想品兰如果生在现代,可以到天涯上开一帖子《八一八我极品堂姐堂姐夫堂叔堂婶们》,何其狗血畅快,肯定能火!

    待品兰讲告个段落,姐妹俩已走到正房门口,当前一个丫鬟正伸长了脖子等着,远远看她们来了,顿时喜出望外,急急走上前来迎接:“好姑娘,你们总算来了,里头老太太已经问过好几遍了,再不来可又要打发人去寻你们了。”

    “啰嗦什么?这不来了嘛!”倾诉完了陈年恩怨,品兰心情愉悦许多,拉着明兰抬腿便往里头走,门边服侍丫鬟刚掀开帘子,里头一个陌生老年女声便传了出来:“……就把你们家明姑娘许了我那侄孙罢!”

    品兰大吃一惊,反射性转头去看明兰,惊奇发现她居然反而有松了一口气样子,只听她笑眯眯道:“上回大伯母罚你抄书时你怎么说来着?哦,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好了,我们进去罢!” 


第43回

    品兰一马当先跨步进去,明兰亦步亦趋跟在后头,一进里屋,只见熙熙攘攘一屋子女眷,太太奶奶小媳妇大姑娘或坐或立,满室华彩珠光,坐在边上三太太见明兰进来,拍腿笑道:“哎哟,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正主儿来了!”

    明兰恍若未闻,只随品兰上前一一给长辈见礼,然后恭敬到上首坐盛老太太旁边去站好,淑兰堂姐边上坐的老妇人是她婆婆,她身着赭红锦绣褙子,头上横七竖八插了五六只珠宝大钗外加一多绒布玫瑰花,脖子上手腕上都挂满当当,全身披金戴银,明晃晃直耀人眼睛花。

    孙母自明兰进来就上下打量她,看了好半响,沟壑纵横老脸上绽开笑容,才道:“前日里我听亲家三太太说起这孩子,就觉得好,今日一见果然是大家小姐做派,啧啧,真好模样姑娘!”说着朝上首两位老太太笑道:“我那侄子与这孩子年貌相当,趁今日大喜日子,咱们也来个亲上加亲,亲家觉着如何?”

    话说完,便直直看着对方,等人家回话,一屋子女眷大多停下说话,抬头望这边看来。

    明兰心中冷笑,一般说亲事为了怕人家拒绝,都不会这么直白提亲,这孙秀才的妈也真够厚脸皮,居然当着着半个县有头脸人家女眷直白提了亲,叫人家怎么拒绝。

    好吧,其实是明兰不喜欢孙母打量她样子,活像市场上挑鸡蛋似。

    盛老太太用茶碗盖来回拨动茶叶,一言不发,大老太太皱了皱眉,正待说两句缓过去,盛纭已经抢着开口了:“哟,亲家太太真会说笑,您那侄子都快二十了,我这小侄女才多大?这也算年貌相当?哎呀,不好不好。”孙母脸色有些不悦:“大几岁怕什么?先在屋里放些人就是了,等媳妇过门也能伺候周到。”

    屋内中女眷脸色各异,有好笑,有惊诧,也有摇头,更多是鄙夷不屑,直接低头与旁边人窃窃私语起来,明兰也对这位秀才妈敬佩不已,这媳妇还没说上呢,屋里人已经摆上台面了,这位孙母不是存心来找茬,就是真觉得无所谓,无知者无畏嘛。

    可又不能明着说不许屋里放人,不然就会扣上‘妒’名,盛纭眼珠一转,笑道:“亲家太太挑侄媳妇,我这也要挑挑侄女婿,我们盛家多少有些薄面,我那堂兄是个品级不低官儿,更别说我堂侄了,可是钦点翰林大老爷!我说亲家太太,您那侄子要讨媳妇可有什么说头呢?是有功名呢,还是有田庄铺子呢?这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您倒是说个一二呀。”

    盛纭说话又快又脆,兼之她这爽利性子也是本县有名,这番说半真半假,屋子里人都笑了起来,大家都知道孙母侄子早年父母双亡,不过是依附在姑姑家,平日游手好闲,只一张嘴哄孙母喜欢。

    可孙母自打儿子考了秀才,觉得自己是书香门第,一般人家看不上,非要给侄子聘个好,本县里有头脸的人家都被她烦过,看在盛家面上也不曾无礼,孙母吃了几次软钉子后有些灰心,几天前听三太太说起明兰,又动了心思,觉得明兰虽出身官家,但不过是个庶女,她去提亲还算抬举了呢,谁知两个老太太都不说话,干干撂着她,而那盛纭又刀口无德,句句扎心,孙母沉下脸来:“我侄子虽没有功名财帛,却是正头太太生!”

    品兰小脸一片涨红,两眼几乎要喷火,在袖子下面无意识攥着明兰手,用力几乎要掐出血来了,明兰低下头,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拍拍她——李氏也是庶出。

    当年盛维娶妻时,盛大老爷把家产几乎败净,好在李老太公为人厚道,还记着当初和盛老太公一起发财情分,便做主把孙女嫁过去,但他儿子儿媳不乐意,中途插手换了个庶出闺女过去,谁知三十年河东河西,现在李家门里就属李氏嫁最好,夫婿能挣钱又一心一意,当年那个被换掉嫡小姐反而嫁不怎么样,不知悔成什么样了。

    揭人不揭短,这些年盛家渐渐发迹了,已经无人再提李氏出身,孙母这话过分了,屋内寂静一片,众人都拿眼睛去看盛家人和旁边低头吃茶舅太太朱氏,只见始终没有开口大太太李氏直直瞪着孙母,眼中冰冷一片,静静道:“长幼有序,明兰头上还有几个姐姐呢,论年纪,三叔叔家慧姐儿更配亲家侄儿呢。”

    三太太刚才还在幸灾乐祸,猛一下枪头调转被扎了个正着,连忙急急摆手:“不成,不成,这哪成呀?!我家可不要个好吃懒做穷……”兀然住口了,三太太看见孙母正对自己横眉怒目,要不是众目睽睽,估计孙母就拿出当年耙田架势来打人了;

    不过屋里女眷们都知道三太太意思了,各个掩口低笑,一道道讥讽之色射向孙母和三太太,直把她们两个看老脸绛红。

    品兰心里大乐,终于松开明兰手,明兰也觉得很解气,便拉了品兰悄悄后退几步,移开人群,站到花格后头歇口气。

    这时坐在三太太身旁一个美貌少妇,掩口轻笑了一声道:“母亲也别急着推了,孙妹夫可是有功名,没准亲家太太还瞧不上妹妹呢!”

    孙母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冷哼了声:“说得是,三太太多虑了……!”故意把余音拖长了,三太太气浑身发抖,身后站慧兰难堪之极,低头咬唇,死死揪着一块帕子绞着,狠狠瞪了那美貌少妇一眼,那少妇毫不在意,看都不看她,屋里众人低低窃笑。

    刚才人太多,明兰没有一一记住,品兰连忙解说:“坐在三婶婶旁边那个穿水红就是月兰姐姐,旁边坐那个好脾气是秀兰姐姐。”

    明兰哦了一声,嫡母嫡妹和庶女,果然啊……敌人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恐怕在月兰身上不起作用。

    慧兰看周围女眷嬉笑指点间,似乎在指自己,羞红了脸跺了跺脚,终忍耐不住,一扭头跑了出去,秀兰看妹妹行动失礼,便陪了个罪也跟着出去了,月兰不耐烦跟三太太坐,站起来走到品兰明兰身边,很自来熟来摸明兰衣裳鬓发,嘴里笑道:“好个标志妹妹,我见了就喜欢。”

    明兰在登州也会过女眷,可没见这么上来都动手动脚,只把身子侧侧偏开,品兰冷眼看着,一句话都不说,月兰见姊妹俩都不搭理自己,也不难受,只自顾自说话,品兰烦她,撅撅嘴便扭头去拿茶果吃了。

    月兰一边说话,一边直勾勾看着明兰双鬟上用珍珠金丝缠出来花朵状华胜,金丝绾花精致漂亮,那明珠更是颗颗圆润晶莹,显是贵重之物,心里十分羡慕,上手去摸了摸,道:“姐姐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珠子呢!二伯父是做官,妹妹必经惯富贵,不如将这借姐姐我戴两天,也好在婆家风光风光!”

    明兰讶然睁着眼睛,这是在……跟她要东西吗?

    她突然怀念墨兰了,她再怎么耍心眼,好歹耍档次比较高,这般死乞白赖向刚见面堂妹要东西事儿墨兰还做不出来。还没等明兰开口,月兰已经自己动手,飞快从明兰头上拔下那华胜来,拿在手里细看,摸着觉得甚是满意,回头对明兰笑道:“谢谢妹妹了,回头我再还你。”说着便往自己头上去插,明兰看目瞪口呆。

    这时品兰拿茶果回来,正听到最后一句话,心中怒火蹭蹭冒起来,从月兰背后凑过去,冷不防发力,劈手夺过那华胜,塞回明兰手里,冷笑道:“月姐姐这是借呢,还是抢呀,明兰还没答应呢你动手了!都说姐夫是个有钱,月姐姐还眼红妹妹的东西?!哪有这般做姐姐?”

    月兰见到了手东西就被夺了回去,顿时柳眉倒竖,骂道:“我与明妹妹说话,你来插什么嘴?呸,尖酸刻薄东西,当心嫁不出去!”转头又朝明兰笑道:“妹妹不知道,我们这种乡下财主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好东西,不过是借两天戴戴,妹妹不会如此吝啬吧!”

    品兰正要还口,被明兰一把拉住,明兰用眼神安抚了下品兰,转头对着月兰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道:“对不住,我吝啬,我不借。”

    说完立刻扯着品兰往前头走去,月兰张口结舌站在原处,只见品兰一边帮明兰把华胜戴回头上去,一边挨到老太太身边笑着说话,月兰倒也不敢追上去再去要,只在原地跺了跺脚。贪人东西事儿月兰是做惯的,本想着拔了那华胜便赶紧坐回堂中,适才看着明兰一言不发样子,想她是个老实人,小女孩脸皮薄不敢声张,待会儿赶紧回自家此事便无声无息了了,没想着……

    月兰悻悻回三太太身旁,才知道外头戏台子快要开锣了,屋内大部分女眷正随着大太太李氏出去了,月兰连忙跟上三太太一道走,盛纭和两位老太太本也要去,可被孙母缠住了,舅太太朱氏也在一旁听着,品兰和明兰找了对墩子坐在那儿自己说话。

    孙母正在那里滔滔不绝大肆张扬自家儿子,夸几乎没边了:“…县令老爷硬要请我家志哥儿吃酒,说是要请他写一幅字去当匾额,哎呀呀,志儿推脱不得才应了,要我说呀,能得了志儿字真是县令老爷的福气了……”

    品兰忍无可忍,凑到明兰耳边说:“明明是姐夫吃醉了酒硬要送字给县令老爷,且那次吃酒是我爹有事要与老爷说,偏偏姐夫自己过来乱喝一气,又胡言乱语了半天,害我爹爹没少和县令老爷赔罪!”

    明兰大囧,这孙母可以啊,都能应聘CNN了。

    孙母自我陶醉了半天,终于想到了盛老太太:“听说亲家老太太孙子也是读书人,不知几岁中秀才呀?”这是孙母最喜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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