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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喜欢贺千羽?」护意让她口不择言,她怎么可以输给一个老女人?「她都那么老了!」想来想去,就只想到她这么一个「缺点」。
不可理喻的女人!展翼皱着眉看了她一眼,他根本就不需要对她解释任何事。
左转灯亮了,他不发一语地转弯,快速往她家中驶去,没有理会她又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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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千羽一走进公司,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张办公桌旁,低声不知说些什么。目光不时投向展翼的办公室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开起同乐会来了吗?
还来不及开口询问,田小安一听见她的脚步声立刻抬起一张斑斑泪痕的小脸。
「贺总,妳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
「怎么回事?」贺千羽不解地皱眉问道。
「展经理……展经理他……」田小安仍抽抽噎噎地。「昨天晚上,我留下来加班,下班时他借口要送我回家,就在半路上把我……把我……」
贺千羽呆楞了片刻,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展翼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可是田小安为什么要诬赖他?他并不是陌生人,当然不会和以前一样,是弄错了对象……
她知道这些小女生多多少少对展翼都有些爱慕,其中最积极的向来就是田小安……
「展经理进公司了吗?」她定下心神问道。
「来了,在他办公室和客户讲电话。」总机小姐低声回答,边往他办公室看了一眼。
田小安仍低声啜泣,哭得梨花带雨。贺千羽拉下她的手,不让她掩住双眼。她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的神情,田小安虽然哭得悲切,意外地眼中仍是不见一点湿意。黑眼珠不安地瞟来瞟去,闪躲她的凝视,不敢回望她。
「妳留下来加班?我记得妳是骑机车上下班的,怎么会让展经理送妳回家?是他主动提出的吗?」
「我的车正好坏了,昨天早上是搭公车来上班的。所以才会麻烦展经理,没想到他……」
贺千羽耐着性子继续追问:「那他送妳回家途中,一路有在别的地方停下来过吗?他总要找个地方停下来的吧,当然不会边开车边……」
田小安犹豫了一下。「他……他……」她努力想找出一个合理的地点。「就在绿园餐厅附近那个公园旁边,我们停下来过,他就在那里……」
「那后来呢?他照常送妳回家?妳没有向别人求救?」
「我……我打不开车门……」
「你们是几点离开公司的?」她换个方向继续问。
「我不记得了。」
「我想停车场的监视器一定有明确的时间。」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贺总!」田小安又羞又恼地喊了句。「妳是在审问我吗?」
贺千羽沉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这种事我必须听过双方的说法才能判断谁是谁非。」
「那我愿意和展经理对质。」
「冠伶,妳去请展经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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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聚在办公室的一个角落,一听到他的脚步声,不约而同地看了他几眼,又闪闪躲躲地移开目光。
这个场景有点眼熟。他想起不过一年多前,他也是就这样被一群女人赶到街上去。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过。
「展翼,昨天晚上你开车送田小安回家?」贺千羽冷静地开口。
展翼对她的开场白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她不是应众人要求打算把他开除吗?就算她真的如自己所说的相信他的清白,也没办法干犯众怒,硬要他留下来吧!不错,他是让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可像他这样的人才也不是绝无仅有,不可代替。只要她待遇给得够优厚,又不坚持那荒唐的门槛,多得是抢破头也要进鸿展的业务高手。
「没错。」他简单答道,还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田小安指控你在送她回家途中就在车上侵犯她。」
像一盆冰水兜头淋了下来,冻僵了他的四肢百海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一再对他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他还能说什么?辩解从来都没有用。他面无表情的扫过那一张张又是怀疑又是不齿的脸孔。
不说是默认,说了就变成狡辩。
「我说没有。」他意兴阑珊的开口。「妳会相信吗?」最后他的视线停驻在贺千羽脸上。
也许她相信过他吧!她「以为」自己相信。现在她是不是开始后悔自己居然引狼入室?
「田小安说你把她载到市立公园旁僻静的角落对她下手。你们有经过公园吗?」
「没有。」他的声音空空洞洞的,有一种认命的味道。
「田小安,我记得妳家住民族路。从公司回去正好和公园反方向,对吗?就算完全都不停留,一路上也没遇见红灯,至少也要多花上半个钟头。地下室停车场有监视录像,现在很多街头也都有装。妳还要坚持原来的说法吗?」
田小安想到住家的大楼,楼下也装了监视器。她神色仓皇,青白交错,眼中孕满了货真价实的泪水。
「我……我……」她怨怪地瞪着贺千羽。她凭什么怀疑她,却去相信一个前科犯?8我说错了,是公司旁边转角的小公园,就在回我家的同一个方向!而且贺总妳知道吗?展翼是强暴犯,七年前的公园之狼就是他,他还害死了两个人。像他这种人就该一辈子关在牢里,怎么可以放他出来!」
「公园之狼……不会吧……」
「真是人不可貌相!」
「亏我以前还那么崇拜他!」
……
一时之间,群雌诹诹。十几个人有二十几种评论。
贺千羽此刻十分懊悔,当初为什么要用这些小女生?原本是顾虑案发时她们都还太年轻,认出展翼的机会比较校
田小安分明是追求未果,因爱生恨。她难道不明白,一旦闹上法庭,双方各执一词,别无人证,展翼会因为他的前科,百口莫辩,就要回去坐牢吗?
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展翼以前是冤枉的,今天他还是冤枉。我不明白他和妳无冤无仇,妳为什么要这样陷害他?我还可以告诉妳,昨天晚上你们一出大楼,我就开车跟在你们后面,你们去了什么地方、没去什么地方我很清楚。原来是打算来接他一起去吃消夜,因为他要送妳回家才改变计画。妳以为我有多少雅量让自己的男朋友和一个一天到晚用爱慕的眼神对他放电的年轻女孩在一起?我信不过的不是他,是妳!本来不想公开的,不想引人注目。还有,我百分之百相信他的无辜,否则我也不会和他交往。当然我不能勉强妳们相信,有谁无法忍受的,可以提出辞呈,我不会为难,离职金照付。不打算离职的,请回到座位继续工作。除了田小安,我不能留妳,还有,我警告妳最好别再继续破坏展翼的名誉,不然我们会去按铃控告妳毁谤。 别以为妳会有足够的财力和我打官司!这样妳清楚了吗?」
在她严厉的语气下,田小安只能瑟缩点头。她不安地瞥了展翼一眼,他却默然无语地站在一旁,和众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迷惑地望着贺千羽,眼光不曾稍离。
「展……展经理……」田小安嗫嚅地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对不起?假如余心洁还活着,是不是终于有一天,他也能听到她对他说这三个字?
此刻他分不清楚心中是悲苦还是安慰多些。终于有一个人是真的站在他这边为他说话,甚至为他说谎,理直气壮,毫不迟疑地为他辩护。
唇边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凝视着她美丽的面容。简单清爽的衣衫衬托出她优美的身形。
婉儿也有模特儿般的好身段,可是他发现她的脸孔愈来愈模糊……
察觉他的目光,贺千羽抬头看到他唇边的微笑。她想说--这是我不配得到的。假如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今天留下来加班的,谁都别想请加班费。包括你在内,展经理。」
展翼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微笑继续留在他唇边,久久没有消失……
戏落幕了,终于没有变成罗生门。除了田小安,没有人离职。大家叽叽喳喳地交换意见,得到一致的结论。
田小安的道歉,是她们亲耳听见的。
既然贺总相信展翼,他必定真是无辜的吧!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事业和感情交给一匹披着人皮的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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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两位头儿成了恋人,其它的女生莫不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实在是不像呀!有人这样谈恋爱的吗?对彼此都一样还是客客气气的。都住一起了,上下班还是各走各的。说是要掩人耳目吗?都已经当庭认罪了,还有什么好掩饰的?虽然一夜之间,众人崇拜的名草忽然有了主人,不过败在贺千羽手下,倒也都心服口服。要换了别人,可谁都要有一箩筐的话好说。
情况变得满尴尬的。贺千羽发现如果自己没有抽空拉着展翼躲在楼梯间热吻一番,然后装作不小心被当众逮到,好象有点对不起大家。
当初怎么会想到这个馊主意的?她只是一心要帮展翼解围,才一时脱口而出。
她其实可以想出一百种跟踪他们的理由,却选了最别脚的一个。
只是不耐烦那些小女生老像花园里的花儿一样,拼命要吸引展翼这唯一一只蝴蝶的注意。她害怕展翼终于会停在其中一朵上头。
这当然不可以,他是属于韩婉儿的。她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该他的,一样不缺的还给他。
没有别的原因……
第五章
安全岛的木棉花在枝头上点起一盏盏火焰似的花朵。沿着笔直的公路,一直迤逦向前延烧,比圣诞节的灯饰更加辉煌。
贺千羽不时仰头欣赏,惊奇地瞧着。没有其它一种花能够开得如此充满英雄气概,到了该谢的时候,毫不留恋枝头。
毫不留恋。这可多么难……
不是她回家的路,也还不到下班的时间。自然,她是老板,高兴几点走人,就几点走人。虽然这还是她第一次运用自己的特权。
车子转了个弯,沿着一条上坡路慢慢走着,几乎快要破最低速限。
她想看清两旁的风景,七年前也是和今日一样吗?
肯定不同于今日。当年意气风发的他,即使天气像今天一样浓云密布,心中也是充满阳光。阴影无处可以停留。
终于抵达目的地。她停好车子,步入大楼底层明亮的大厅。她其实并不乐意见到待会儿要见的人。
可是他手中有一样她很想要的东西。
按了门铃,虽然不想见到屋中人,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当初展翼一手打理的家。既然屋主接手之后不曾转卖,又是带家具一起买的,想必装潢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大门打开,一名中年男子站在她面前。
「李先生吗?你好!」
「贺小姐。欢迎!请进。」他满脸堆笑,笑得像是发了一笔横财。
贺千羽觉得那欢迎两个字有点不怀好意。
一定是因为心中早对他有了成见,才会这样认为。
这个人几乎是半价买下了这间屋子。那时展翼急着脱手,只能以一个离谱的价钱出售。在她看来,这人简直就是趁火打劫,自然她不会对这个姓李的有什么好印象。
她被请进客厅坐下,宽大的牛皮沙发和她放在展翼住处的那套满像的。贺千羽颇觉安慰地想着。
除此之外,那些家具都不算昂贵,但是搭配得很好。她很感兴趣地往四周打量着,可惜不方便进卧室参观。
姓李的,似乎并不这么想。
「模型我已经拿出来了,就在里面的房间。妳和我进去拿吧!」他一双眼骨碌碌地往她身上打转。
贺千羽微皱着眉,他的眼光、他的语气真的不怀好意。
她现在十分肯定了。
「麻烦你把它拿到客厅来,我们商量一下价钱。」
「好吧!」他心中想着,客厅也没什么不可以。那张沙发满舒服的……
他走进房间搬出一个纸箱,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贺千羽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打开。真是一只十分美丽的帆船。一个大男人竟有这样一双巧手,她佩服地想。船身上细刻着UNICORN几个英文字。
的确是展翼的独角兽。
她轻手轻脚地把帆船放了回去。「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我想你一定会满意的。」她把装了钱的信封放到桌上。那是市面上同样大小模型的三倍,她不打算和他讨价还价。
「何必谈钱?贺小姐长得这么漂亮,送妳都可以。就当大家交个朋友。」他慢慢地愈坐愈近,一只手不安份地想去拉她的手。
贺千羽立刻反射性的躲开,霍然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她一只手仍紧抓住纸箱的盖子。
「我不要钱。」姓李的到这地步也卸下斯文的面具,露出狰狞的面目。「这时候妳还摆什么贞节烈女的架子?妳没那意思,怎么会单独到一个陌生男人家里?」他的双手在胸前交叉,冷笑着,像一只猎犬,戏耍即将到口的猎物。
贺千羽平淡地看他一眼,冷静地估量眼前的情势。
她也明白这件事是她自己鲁莽了,原本大可要别人来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