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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下……药……了……”华神医例行施针,顾雅妍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但那声音还是小得就像一阵微风飘过。
华神医拿着银针的手愣在空中,他知道需要多么顽强的毅力才能克服药物的作用,清晰的思维,表达自己的意思,“好”瞬间的震撼,华神医没有多言,继续施针。
顾雅妍先天精元盛盈,在乡间长大的孩子身体又皮实,后来华神医给李氏调养的时候,她们姐妹也好好的补过。虽然这次的创伤几乎要了顾雅妍的性命,但身体底子在,又有那极其珍稀的药材养着,顾雅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普通百姓若是家中有丧事按律只能停灵七天,顾仲安是五品的朝廷命官,她的嫡妻去世,可以最多办二十五天的丧礼,但是逢上朝廷或是皇家有喜事,则要酌情删减。这次便恰巧二、三、四皇子同时册封正妃,可是皇家难遇的喜事,故而李氏的灵柩只停了九天就发丧了。
顾雅妍从头到尾不仅没有见上李氏一面,就是披麻戴孝哭灵守灵,这等作为子女最基本的孝道义务也未尽半分。等她从鬼门关好不容易捡回性命,能够用些药膳,下床走动走动的时候,李氏的丧事早已经办完。
“华大夫,我娘的死因,你知道的,对吗?不简单,是吧”顾雅妍的心是不可遏止的绞痛酸楚。
华神医看着那秀逸如诗的小脸,娉袅美丽的身影,这几年除了研习药理,他其余时间都用来探究面相。这顾二小姐的确是“有凤来仪”之相错不了,可是观其命格却又不完全的符合,这世间的奥妙真是难测
“二小姐知道了想怎么做”华神医第一次对顾雅妍的要求没有那么干脆的答复,他的眼里充满探究。
“如果是妍儿的缘故,那么我将会用我的后半生来弥补这个错误,如果还有其他什么别的,那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我要为娘亲讨回公道”顾雅妍没有丝毫的隐瞒,说罢抿唇乞求的看着华神医。
“你母亲的事情很复杂,不是哪一个方面的原因造成的,只能说阴差阳错吧”
华神医叹息,回避
顾雅妍直视,坚持
“华大夫应该知道妍儿将这件事情弄明白的决心,还是娘亲的突然离世,完全是因为妍儿的不孝,所以您才……”顾雅妍无助地抹着脸上奔流的热泪。
那种自责和伤心绝不是伪装,只是这丫头,唉这种时候都还是会以退为进,“二小姐也应该明白这件事情牵连甚广,而老身只是一个大夫而已”当初毅然离开京城,就是厌倦了这后院无休无止的腌臜事情。
“华大夫,我敬您一声世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您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节气,妍儿完全能够理解,并且为之钦佩。您能够千里迢迢的从蜀中来到京城,又救了妍儿的性命,我该万分的感激,怎么说都决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的让您为难但是,也请您谅解我作为娘亲的女儿,却有可能是让娘亲不能享尽阳寿的罪魁祸首,我……只要想到有可能是这样,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娘亲是那样全身心的爱我,关心我,什么时候都会先为我着想,可我却成了那道催命符,是不是太过讽刺怨天尤人也没有用,犯下了这样的罪过,我只能用剩下的生命去赎罪,对父亲,姐姐还有弟弟们忏悔所以,请您告诉我,母亲突然辞世的真正原因,我只要知道这个就好,至于其他什么,妍儿不会再多问半句,这样,也不行吗?”言辞殷殷切切,顾雅妍说得诚恳动人。
华神医无奈叹息,这孩子如此的执着不知道将来是好还是坏
“还记得去年腊月的时候你给我去了一封信吗?顾夫人确实是种了慢性毒药,根据你的描述还有我那徒儿的诊断,以及我这些日子为夫人问诊的情况,那药起初下过一次,有所损害,但无碍性命,防护保养得好,就是不用解药,等药性慢慢的完全过了,也能恢复正常。可是,很不幸,顾夫人后来又中了与之相生相克的一种毒,在第一种的余毒还没有完全清除的情况下,这两种毒药都是新研制出来的,虽然相克但是却不会中和,而是彼此在体内就像是相互争斗占取地盘,最后消耗的自然是人的精元给养。这两种毒药想要完全清除,就要分别找到与之相配的解药,但是这解药本身也是毒药,不知道原始的配方,贸然配制解药,更是风险极大,可以说九死一生。一般的人,若是同时中了两种毒药,也可以盘桓数十年之久,但是令堂的情况却是不同,她本身已经遭受过重创,所以随时有可能……至于那药玉为什么没有起作用,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有一点,这些,顾夫人都是知道的”
十年之久,那么下药的人到底是希望慢慢的置人于死地,还是已经充分考虑过娘亲的状况,所以用了这样狠毒,但却不那么容易察觉的法子?
娘亲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谁告诉她的,或者她是怎样察觉到的,所以这段日子才会像是处理后事一样,将顾雅婧嫁了人,给顾传康定了亲,还给她说了那么多的道理,靖雯郡主那里会不会也是母亲的安排?父亲又对这些了解到何种程度?他是什么态度呢?
一时间,各种想法与念头纷至沓来,很多事情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华神医所说的随时都有可能,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她重伤生命垂危?或者,只是华神医对自己的安慰而有所保留,难道真的是巧合,无缘无故的吗?
然后没等顾雅妍去找顾仲安,他就亲自过来了。虽然这些日子,除了上朝和公务,还要处理李氏的后事,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顾仲安已经忙得分身乏术了,但是他还是会每天都抽出时间来看看小女儿,问问身边伺候的人,与华神医交流两句。
但是今天不同,那是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没有来去冲冲的脚步,也没有身边不断请示的仆从。“妍儿有什么要问为父的吗?”顾仲安的目光温和而坦然。
失去以后方才懂得珍惜,娘亲的离世,虽然被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顾雅妍的心理总觉得不太相信,她的母亲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呢?所以,再看到顾仲安,她觉得无比的亲切与温暖,那种从来没有过的,这么强烈的依赖感,仿佛只要爹爹在,娘亲就还在。
“爹爹,女儿,错了”顾仲安的直接与包容让顾雅妍觉得惭愧。
顾仲安笑得温和,“傻瓜,你母亲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的,不要想太多,没有为你母亲送终,也不是你想的,别太自责了”太过自然,太过快速的回答,让人忍不住的怀疑这是在欲盖弥彰。
“嗯,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妍儿不想了”顾雅妍很容易妥协,仿佛很好说话,也非常乖巧的样子,沉凝半晌,抬起秀颜,只是眼神幽深得让人有些害怕,“是她做的吗?那毒?”
顾仲安知道女儿一定会把这个问题弄明白,这个女儿不好糊弄,他也没有打算糊弄过去,直接和坦白也许让人觉得不太舒服,但是如果至亲之间都要虚与委蛇的话,难免更让人寒心。朝堂之上的谋略与城府,顾仲安并不厌恶,只是有时候也会觉得厌倦而已。
顾仲安再明白不过女儿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不是她,但与她也有着莫大的干系。第一次是永昌侯府的人,应该是在那次的喜宴上下的手脚。第二次,”顾仲安起初的语气淡漠,可是说到这里,眉头紧锁,神情严肃,“是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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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殇逝(下)
顾传贤是他竟然是他那个虽然有些好高骛远,有些眼高手低,但是本性上来说,顾雅妍觉得也还不坏的少年。
顾雅妍与顾传贤虽然是堂兄妹,但是接触得并不多,她总觉得这个人不太踏实,不仅遗传了宋伯母的外貌,某些品行,比方说捧高踩低,阳奉阴违,也学得十成十。她着实不太喜欢,所以顾雅妍比较避免与这位堂兄有过多的接触,没想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疏忽,就断送了娘亲的性命。
不过,顾传贤与娘亲无仇无怨的,为什么要毒害母亲,而且娘亲对他的照顾,虽然谈不上无微不至,但也不曾薄待。而且他一个成年男子,本来就轻易进不得内院,怎么还有机会对母亲下药的呢?
永昌侯府……靖雯郡主真的不知道吗?她顶多不是主谋罢了看来父亲……
“传贤这孩子,唉真是鬼迷心窍了,来到这京城的花花世界,不肯脚踏实地,只想着一步登天我先前也跟他说过好几次,只是没想到他的胆子居然这样大还是我素日不察,让人钻了空子”顾仲安的表情很是痛心疾首。
如果将顾传贤这个环节接上,那么好多事情就说得通了。顾传康近来的异样表现,他们是亲兄弟,顾传康应该是很有可能知道了,或者顾传贤就是借了顾传康才能够接近娘亲,然后他又突然受到“重用”……
但凡事讲究证据,不是表面说得通就可以了的,替罪羔羊什么的,还是免了这件事情也许没有顾传贤,也有别人,但是他也不能原谅“爹爹是怎么肯定这件事情就是二堂兄做的,而且他有什么动机,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下这事儿,到现在才被察觉的呢”
“婉柔此前很是一反常态,妍儿也感觉到了吧,我那时只当她是想要在府中立威,整顿门风,就什么也没有说,你母亲不容易……我们来到京城以后……是我对不起她……我总想着会有功成名就的一天,那时再不用仰仗谁的鼻息过活,你母亲就可以扬眉吐气了,只是,没想到,你母亲……”顾仲安的眼里满是对亡妻的思念和愧疚,声音沙哑哽咽。
顾雅妍从来没有看过父亲这么脆弱的样子,父女两的心因为同时失去最爱的人,而彼此靠近,“爹爹,娘亲从来没有后悔过的,她一直教导我们要理解爹爹的难处,不要对爹爹有任何怨言,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女儿也有错的……”
“妍儿,你的身子才刚好些,不要过度思虑,爹会给你母亲还有你们姐弟一个交代。你母亲竟是早就知道了这些,却还是做了那般决定,但是爹爹会按照你母亲临终的嘱托”男人终是内敛的,不太适应于这种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氛围,惊觉在女儿面前表现出太过脆弱的一面,顾仲安很快调整好情绪。
“爹爹的意思是娘亲知道自己被下了毒药,时日……不多,也知道二堂兄的所作所为,那娘亲是……是如何安排的?”一个一生都很柔顺,温婉,也没有过多主见的人,是什么原因会让她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这么强势坚持,甚至有些一意孤行呢?
这件事情怎么处理,不仅仅只是关系到几个当事人,就是他,还有整个顾府都会受牵连。还有现在的朝堂形式,他现在的位子,正是乾光帝对他是否进一步重用的考察,而且现在也不是一个可以和永昌侯府翻脸的好时机,只能慢慢的,慢慢的来。
“传贤,我先送到庄子上去了,这件事情我也已经去信给你伯父,这孩子确实需要好好教导一番。至于你们,妍儿,有些大人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爹爹可以给你们保证的是,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威胁到你们姐弟几个的地位”顾仲安自觉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已经做到尽量公平,且将不利的影响降到最低,他不想说太多作为父母之间的私密之事。
也就是说父亲决定在家中私下解决,侄子联合平妻的娘家人毒害嫡妻,传出去可是一桩大丑闻,顾仲安难辞其咎,怎么都会落下治家不严的烙印。只是,“不会有人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嫡子嫡女,也就是说靖雯郡主不会被扶正了,不会再有任何人的意思是……靖雯郡主那里……她想到了娘亲在姐姐出嫁前,给她们的那几张方子……
“爹爹,《孝经》有云,‘孝子之丧亲也,哭不偯,礼无容,言不文,服美不安,闻乐不乐,食旨不甘,此哀戚之情也。为之棺椁衣衾而举之,陈其簠簋而哀戚之;擗踊哭泣,哀以送之;卜其宅兆,而安措之;为之宗庙,以鬼享之;春秋祭祀,以时思之。生事爱敬,死事哀戚,生民之本尽矣,死生之义备矣,孝子之事亲终矣。’
不管怎么说,娘亲都是为了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操尽了心思,才会这样英年早逝,而女儿不仅没有给娘亲好好送终,竟是连最后一眼也没有见上,实乃大不孝也”顾雅妍停顿片刻,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