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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坠无底寒潭,如影感到全身发冷,隐约明白自己似乎身陷在一场极大的骗局里了。
“你想弄清楚一切,是吧?”眸光如焰,灼灼凝视着眼前这名让自己恨极、怒极、妒极也怨极的女子,姬火兰恶意的笑了。“就让我告诉你一切吧!好歹送你下地狱时,也能当个明白鬼……”
第四章
“如影,你站住!”
厚实花岗岩建构而成的厉家堡,曲折婉蜒的回廊下,一名相貌明艳美丽到显出妖味的女子喝住了那神色淡漠、气质清冷的的纤细身影。
“姬姑娘,有事吗?”清丽的眼眸凝睇着一身红衣,宛如一团耀眼焰火的绝美女子,如影淡然开口询问。
姬火兰,厉家堡总管的掌上明珠,个性骄纵任性;永远是一身大红衣裳,加上行事作风狡诈多变,擅长迷踪术,因而被好事的江湖人封了个“红狐”的名号。
“没事!”以着鄙夷眼神斜睨着她手中捧着的汤药,姬火兰讪笑嘲讽,“怎么?又要去找你那病痨鬼弟弟了吗?”
讨厌!
她讨厌眼前这个永远清清冷冷,好似总是置身事外,冷眼笑看旁人的女人。
哼!显得自己多清高似的,真以为自己是朵空谷幽兰吗?
说到底,只不过是被厉大哥捡回来养的一条狗罢了……哦,不!加上她那病痨鬼弟弟,该说是两条狗才是。
可恶!只是条捡回来的狗而已,凭什么可以随侍在厉大哥身边,担任那名义上是贴身侍婢,实则是护卫的职衔?
她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如影的吗?
为何厉大哥会挑上如影,却不选择自己?
她从小就喜欢着厉大哥、爱慕着厉大哥,奢望着能随侍在他身边,可偏偏厉大哥眼中似乎只有如影,这让她完全无法接受。
如影,一直是横亘在她和厉大哥之间的最大障碍!
清楚这位骄纵的总管千金对自己的莫名敌意,如影依然神色无波的淡漠道;“如果姬姑娘没事,请恕如影先行一步。”话声方落,转身就走。
“站住!”就见姬火兰身形一闪,再次将眼中钉挡下,愤怒的尖叫质问:“我有准许你走吗?”
只是厉家堡所养的一条狗,竟然敢在没得到她的同意下就掉头走人,是瞧不起人吗?
闻言,如影向来淡定的神色微微一沉。“姬姑娘,你意欲如何?”不想与姬火兰起冲突,但若太过分,她也不会含糊就是。
“如何?”冷笑一声,姬火兰摆明就是要找她麻烦。“不如何,只是找你打一架。”话落,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招攻击。
心下早就暗自防备着,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如影不慌不忙出手相挡,攻守之间,手中的汤药依然不溅出半分。
霎时间,就见掌影纷飞,一红一白两条曼妙身影交缠不休之间,依稀可看出红影出招毫不留情,攻势极猛;倒是那白影只守不攻,消极闪避的意味极浓,一时之间倒也僵持不下。
这方,回廊下斗得激烈;那方,远处凉亭内却悠闲得很。
“堡主,看来姬大姑娘又闲不住,来找如影麻烦啦!”站起身遥望回廊下的缠斗,俞飞笑眯眯的说道,瞧得真是兴致盎然。
面无表情地啜饮好酒,厉戎连看也不看一眼,令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思。
“不用阻止吗?”搓着下巴,俞飞有趣的笑问。
“不用!”沉声开口,厉戎终于凝望回廊下的缠斗一眼,鹰眸闪动着外人难以察觉的奇异兴味。“也该有人灭灭姬大小姐的威风了。”
闻言,俞飞大笑出来,心知主子对姬大姑娘平日在堡内对众人的颐指气使与处处展威风的行径已有所不悦,只是碍于姬总管的面子,懒得多加计较。
如今看来,是想趁此机会,让自己的贴身侍婢——如影来灭灭姬大姑娘的气焰。
回廊下,交手的两人不知远方凉亭内的观战,正当如影顾忌着手中汤药而打得绑手绑脚之际,却听恼怒斥喝爆起——
“如影,你只守不攻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察觉出对手只守不攻,根本无心缠斗,姬火兰心火狂燃,只觉自己被瞧轻了,当下更是一番猛攻,招招下留情。
糟!再让她这样闹不去,汤药就要凉了,届时药性一失,势必得再重熬,如此一来,岂不延误了平弟的服药时间?
思及此,如影心急,一心想摆脱姬火兰的蛮缠不休,却又得顾忌着不让汤药打翻洒出,正思索着该怎么脱身之际,却听到远方传来一道愉快的笑嗓——
“如影,把汤药给我吧!”早看出她顾忌着手中汤药而施展不开,俞飞朝回廊方向扯开喉咙叫道,非常愿意帮忙。
闻声,缠斗中的如影偷空朝声音来源观去一眼,乍见黝黑爽朗的笑脸映入眼帘,当下毫不犹豫地手腕一震,那汤药瞬间脱手朝凉亭急射而去,平稳的连溅出一滴都没有,足可看出其武艺深浅。
急如流星的药碗急射而至,俞飞笑眯了眼,抬手正欲接下之际,蓦地,一道惊人的巨大劲流忽地自后方袭来,震得他手腕一麻,就这么延迟了一下,那汤药已自眼前溜过,随即就听“乓乓”一声,回头定睛一瞧,亭柱上已经湿了一片,视线往下,药碗摔成好几块在地上晃啊晃的。
完了!他怎么向如影交代啊?
脸都绿了,俞飞表情惨惨的看向“罪魁祸首”,心知肚明那道突如其来的内劲除了自家堡主,不可能出自旁人,但是……他大爷为何要这样做?
“堡主,你……”
“怎么?”抬眸反问,厉戎脸色沉得让人自动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没、没事!”呜……他无辜啊!俞飞暗自悲愤,却孬种的没胆问个清楚,只能当缩头乌龟的憋了回去。
这厢,有人既无辜又悲愤的当定了乌龟;那厢,如影却再也无顾忌,宛如飞燕般凌空跃起,趁姬火兰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人已落至红影身后,出手如电的连点了她几处大穴。
霎时,就见姬火兰瞬间被定住,动弹不得之余,只能老羞成怒的尖叫咆哮,“如影,我刚刚只是不小心,别以为这样就打败了我!还不快解开我的穴道,我们再打一局……”
“姬姑娘,请恕如影没么多空闲时间陪你消磨。”无视她的愤怒叫嚣,如影淡漠说完后,莲足一蹬,纵身迅速朝凉亭飞掠而去。
“如影,我们还没分出高下,你给我回来……”
在阵阵怒吼声中,如影已飞身掠进亭内,才落脚,乍见石桌前啜饮美酒的厉戎时,她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神。
“堡主。”垂下眼眸请安,向来淡然清冷的眼眸迅速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不自在。
“嗯。”轻应一声,厉戎没有拾眼瞧她,依然斟酒自饮。
平日,如影就很难摸透眼前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如今,她急着端药去给亲人,更加没有心思去揣测上意。
她迳自对着一旁的俞飞追问:“我的药呢?”
“呃……”眼光偷偷朝厉戎瞄去,见他只是沉着脸一语不发的喝着酒,丝毫没有要出来“认罪”的打算,俞飞也没胆指认“凶手”,只得摸摸鼻子背起黑锅,干笑道歉,“不好意思,我刚刚一时失手,没接稳……”
边说,视线边往柱子下碎成好几片的“尸骸”瞄去。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如影一阵沉默无言。
“如影,真的很抱歉……”愧疚。呜……虽然是堡主害的,但是他也有责任啦!
“没关系!”叹气摇头,如影心知就算这碗药没砸在这儿,在姬火兰的蛮缠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是以也只能苦笑。“算了!我再重熬一碗……
“当我的贴身侍婢还挺闲的嘛!”蓦地,幽魅嗓音骤然扬起,打断未完的话语,厉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嘲似讽的睨觑她一眼后,迳自起身离去。
闻言,清冷秀颜不禁一僵,如影沉默不语,迟疑了一下后,最后还是没有跟上厉戎的步伐,反倒掉头朝灶房而去。
无论是谁的冷嘲热讽,为了平弟,她都可以硬生生吞下的,还是赶紧熬药去吧!
“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眼见两人背道而驰,各自远去,独留在凉亭内的俞飞只能瞠目结舌,完全傻眼。
刚刚他有错过什么吗?怎么完全看不懂啊?
厉家堡,位于西侧,人迹罕至的偏僻小院落,简单却不失雅致的竹屋内响起了阵阵的轻咳声……
“咳咳咳……”书案前,与如影相似五官的清俊男子咳嗽不断,脸上有着病态的苍白,身形更是明显的瘦弱,一看就知身带恶疾。
然而他似乎不以为苦,反而嘴角永远漾着淡淡的笑,愉悦的沉浸在阅读万卷书的乐趣中。
忽地,竹门“咿轧”微响,惊扰了清俊男子的阅读。
有人来了?
这偏僻幽静之处,平日就只有两个人会来,姐姐来探他时,必会尊重的先敲门才进入;而另一个从来不出声就随意进出的没礼貌之人,就只有……
“难得堡主驾临,我这寒舍都蓬华生辉了。”微笑回过头,他毫不意外地瞧见那身形高大、气势不凡的伟岸男人映入眼帘。
鹰眸冷冷睇他一眼,厉戎若不经心的环顾摆设简单却颇有韵味的周遭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那整片摆放各门各类奇珍古书的墙面上,老半天不发一语后,终于冷笑出声——
“又增加收藏了?看来如影对你这个弟弟还真是费尽心思!”冷淡嗓音中,有着暗藏的不悦。
哼!那些奇珍古书,若不是特别用心搜罗,是极难弄到手的,由此不难看出他那贴身侍婢的心思都在哪儿。
闻言,清俊男子——杜孟平,亦就是如影的血脉亲弟不禁露出柔和浅笑。“姐姐怜我体弱,不能行万里路,只好努力满足我读万卷书的心愿。”
听闻他无意间透露出如影对他的亲昵情感,厉戎脸上虽神色无波,可心底却燃起一股恼火,冷冷哼了一声,朝书案丢去一本疑是账册般的本子。
“给我好好的查,要在厉家堡吃口饭,就得有贡献!”寒着脸,迳自坐落椅子上,摆明要等他马上看完。
“有什么问题吗?”取过本子,杜孟平随口问道。
“三个月前那笔丝绸买卖,让厉家堡亏损了不少。”沉声说道,厉戎脸色不太好看。
当初,那笔买卖就是在这病鬼的建议下,他才让下面的人去进行的,没想到却损失惨重。
亏损?
怔了怔,杜孟平直觉摇头,“不可能!三个月前,丝绸价格正好着,怎么可能亏损?”
他虽不能行万里路,但却读了不止万卷书,对经商有着极敏锐的嗅觉,同时从厉戎那儿可以很快的得到各地情报,依其分析,让厉家堡相准时机从事各种买卖,好赚取利益。
照理说,三个月前,江南一带采蚕皆染上怪病暴毙,丝绸正是缺乏之时,厉家堡趁那时卖出先前囤积的大批丝绸,应该是大赚一笔的,怎可能反倒亏损?
“所以我才要你查个仔细!”哼!这病鬼身体弱归弱,倒是有着极为聪颖的脑袋,至少这两年来听从他的建议后,厉家堡确实赚进不少银两。
说到底,厉戎还是信任他的,心知那笔买卖会有亏损,其中必有古怪,这才前来找他研究其中原因。
“嗯。”轻应了一声,杜孟平翻阅帐册看了好一会儿,哪知愈瞧眉头拧得愈紧,最后,他拾起头询问:“可以把其它买卖的账册也给我看吗?”
闻一言,厉戎眸光一闪。
“你看出什么了?”杜孟平会这么要求,肯定是有理由的。
“我需要更确实的证据。”摇摇头,杜孟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今晚拿给你。”毫不迟疑。
点点头,杜孟平把那本有问题的账册收起来后,见他还没离开,当下不禁礼貌的笑问:“堡主还有事吗?”
沉沉瞪着这张酷似如影的面容,厉戎眸光流转着外人难以窥视的心思,沉默良久却始终不发一语,最后在杜孟平一贯礼貌的浅笑下,他蓦地发恼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堡主!”忽地,杜孟平轻声叫住人.
“嗯?”厉戎没有回头,可却顿住步伐。
“别忘了我们两年前的协议。”清冷斯文的嗓音淡淡提醒着。
像似被踩中痛脚,厉戎猛地恶狠狠的回头瞪他,目光冷冽得几乎可以冻死人,硬是从紧抿的薄唇逼出一句,“我没忘!”
话落,像是在生自己闷气般的,他踩着怒火熊熊的步伐甩门而出,却让屋内清俊男子发自真心的笑了。
呵……再一年啊……姐姐,再等一年吧……
是夜,位处偏僻的竹屋内透出摇曳的烛光,一对感情极佳的姐弟对话在静谧的气氛中轻轻荡开……
“姐,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喝完今日最后一帖药,杜孟平笑着赶人了。
“再等一会儿,先让我帮你把这件衣服脱线的袖口缝好。”以着粗糙且不熟练的针法,一针一线的把衣衫缝补好,如影这才抬起头对着亲弟漾开一抹愉悦浅笑。“瞧!虽然姐姐的女红不好,可你就勉强凑合着吧!”
取回衣衫,装模作样的审视了好一会儿,杜孟平这才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