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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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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走了改子,庚老头子一门心思收拾起换子。家丑不可外扬,却是已经遮掩不住,索性打她个皮开肉绽,叫她吐出那个作孽的畜生!当娘的看不下去,过来劝阻,给庚老头子一脚踢翻在地:“八辈子霉都倒你身上!叫我断子绝孙不够还得丢人现眼?”

  只有婷子不顾死活地跟她爹对了打,给她爹甩出去又扑上来,姐妹俩的哭声惊天动地,惹得四邻张望。

  椽子耳听着隔壁的哭喊,冷汗涔涔。他害怕换子会出事,更怕换子会抗不住她爹的毒打将他捅出去。椽子没有胆子站出来,椽子他爹是地主,椽子刚刚死了爹埋了弟,他承受不了别人的唾骂和议论。椽子失魂落魄,每日里做贼一样地提心吊胆。他娘的心头便一阵阵发紧。

  “椽子,你丢了魂了?没犯啥忌讳吧?”

  “娘,没……”

  “你爹的周年还没到呢,你爹那坏分子的名还没除呢,跟娘说实话,换子的事跟你不相干吧?”

  “不、相干……”椽子一句话没完便躲出去。

  庚家院里打完了那一场,便紧闭门户不闻声息。椽子疑惑,换子是不是给她爹打死了?他整日盯着庚家大门。终于有一日换子出来了,换子坐在门槛上不说话,只拿了两眼望着他,望了两眼就退回了门里。

  黑了天,椽子便去了树棵子里,果然就在那里等到了换子。换子对他说,媒婆把她说给了河西的拐子,过两天就要去登记。椽子不知该对她说什么,张了口还没出声,便听见身后扑过来的动静。庚老头子盯梢跟了来。换子死命抱住她爹的腰,椽子才张皇失措地从她爹的掌中逃了去。庚老头子功亏一篑。他跟众人一样怀疑那个祸害了他闺女的孽种就是隔壁的小兔崽子,才放了长线钓大鱼,却眼睁睁抓到手里又叫他跑了……

  椽子再没敢见换子。不久,换子就嫁了。王家稀稀拉拉的迎亲车队只停在了桥头,换子裹了自己一个小包袱走过去,身边跟着的只有婷子。姐儿俩在桥头立住,换子将妹子揽在怀里哭泣,抬起头朝村里望去,又朝向河边的树林。婷子跟着姐的视线张望,什么也没看见。婷子看着姐独自一人走过桥去,走进那拨人里,唢呐响起来,将姐接走了。

  躲在林子里的椽子双膝跪地,两眼血红地盯着桥头的换子,他知道她在看!椽子泪水横流,失声饮泣。

  庚家没放一鞭一炮,也没添一个“喜”字。换子一分钱的财礼没给她爹挣,自然也就成了人们口中不值钱的贱货。

  换子走了。换子一去不回,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具僵尸。换子到死也没有说出人们都期盼的那个秘密。从此,也就在椽子的心头埋下了一份赎不出的罪愧……

  椽子娘打点了家底子,急星火燎地托了媒人去说亲。说妥了河西的黑妮子。黑妮打出娘胎就在脸上带出一块黑痣,人长它也长,后来就漫上半张脸。黑妮提不起价,嫁了坏分子的儿子不说,椽子家孤儿寡母穷得山响。黑妮到也坦荡,有失也有得:椽子人模子好,嫁一个周正的男人也算是因祸得福天赐良缘了。

  黑妮一说了亲,心里头便装不下,磨了墙根儿到换子跟前说悄悄话:

  “换子嫂,你娘家跟椽子家挨得近吧?”

  换子的心头便一跳。

  “我说了亲……就是牛家的椽子……”黑妮兀自扭捏。换子低了头摆弄怀里的孩子。

  “我不在乎他家穷,也不在乎他爹的坏名声。人都说他人模子好,我到怕他嫌了我……爹娘托生我一张黑脸,人都见不得……”黑妮叹气。

  “兴许,这是你的福气……”

  “兴许嫂子说得对,我若有一张好模子,怕也嫁不得椽子了。像嫂子,嫁了拐子不说,还天天挨打受气!”

  “嫂子虽说可怜,可也活得骨气,总有个自己的意中人……”黑妮有心掏出换子心头的那个秘密,看换子不答茬,只得转回头打问自己的事。

  “不只椽子性儿咋样,会不会像拐子一样地打老婆?”

  换子懒懒地答:“你放心好了,椽子啥都好,就是没胆子!”

  黑妮便乐开了怀:“你把他说得像个婆子,一个爷们怎么会没胆子?”

  ……

  黑妮出嫁那天,换子正在河边石头上捣衣服。远远地看见椽子家迎亲的队伍走上了桥头……

  换子死的时候,椽子得了一场大病,着了魔般地不醒人事。他娘请了神道来驱邪,正赶上庚家给换子出殡,两下里哭的哭唱的唱。黑妮对了庚家骂,不明白邪气怎么就单单冲了她的男人!

  换子死了,留在王拐子家的那个孩子就象一根线,系在椽子的心尖子上。黑妮每次回娘家,总不忘搜罗了王拐子家的闲言碎语来罗嗦,四邻八舍三天五天地道不完。换子便不停地来找椽子,述她的辛酸她的凄苦,叫椽子无数次地从噩梦中醒来……椽子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夜深无人之即跑到换子的坟上或是那片林子里,燃上一刀的火纸,看它化成灰,而后迎风撒了。他依旧害怕给人识破。 。。

8
黑嫂总觉得自己是吉人天相,嫁给椽子的时候何尝想到过会有今天?椽子如今是牛气十足,人人见了都靠前。黑嫂知道,椽子是吃尽了受穷的苦处,尝尽了人间的辛酸,才会玩了命地苦干。夫妻两个的今天,是脱了十八层皮换来的。

  黑嫂不知道的是,椽子的心头,有着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时时滴血。椽子是要出人头地!椽子是要讨还血债!椽子是要追悔那永远也追悔不及的罪责……椽子却是无以宣泄,难以悔过。他打不烂的是心中那一堵墙,拆不开的心头那一张网。那一掊黄土,叫他望也不敢望,忘也不敢忘……他只有在凄风苦雨没人的日子里,面对着她,雨水掩着泪水,流它个天干地净……一桥望两边,死了的换子,活着的缘子,揪着他的心,扯着他的费,一年又一年。如今,缘子又回来了,回到他的眼前。换子,这可是你的宿愿未了?是你死不瞑目?换子,你总究还是要扒了我的皮,撕了我这张脸,跪在人前永世不起?椽子躲进那年复一年郁郁葱葱的树棵子里,锥心泣血……

  然而,黑嫂并非浑然不觉。椽子跟换子的流言,她也早就听见过,也跟椽子闹过一场,椽子不承认。不认就不认,人都死了,有又怎样?可如今缘子跟秀儿扎了堆,整日戴着那个荷包在牛家院里耍,那块鸡心血石在两个孩子手里传,眼看着椽子的脸上就变了色。一日婷子挑了话头对黑嫂说:“黑嫂,你瞧这俩孩子长得多像!若不是年龄茶了两岁,活象一对双胞胎!”

  黑嫂的心头便象给蜂子蛰了一下。其实,缘子跟秀儿长得像,她比谁都瞧得早,尤其那两双眼睛,活灵活现是从一个模子上扒下来的!可她闷在心里没敢说。婷子把话给挑出来,黑嫂不由想起她说过的那些话:找出缘子的亲爹来,掏他的心、掏他的肝、掏他的肺……

  婷子一走,她便进屋拽出椽子:“你出来瞧瞧,瞧那俩孩子!”

  “没瞧出来?是人都瞧出来了怎么你就瞧不出来?怎么她家的闺女到和你的闺女长得像?怎么回子事?”

  椽子便暴跳:“犯浑呢你!”

  “我犯浑?我犯浑不要紧,我没给你带过来个野种!我倒是要知道你犯没犯过浑?怎么婷子就跑我跟前来说三不着两?”

  黑嫂就想闹,闹他个水落石出!关上门扯了椽子在屋里打,扯过了骂过了便哭,哭完又述:“好歹都是过去的事,她人都死了,你就是真的我又能怎样?我只要你一句实话,叫我心中有个数,出了乱子我也能给你扛!”

  “你?就你?”椽子心头恨恨,蒙了被子倒在床上不说话,心里象扎了几百根针。

  “不承认是吧?你就不承认!庚家那活阎王可是盯上你了,你就等着她收拾吧!哼,别以为我没数,出门子前我就向那死鬼打听过你,她说了你一百个好,就只说你胆子小!这回我算是明白了:你偷了她,又没胆子娶她!”

  椽子拉下头上的被子,出了神望着屋顶。

  椽子娘拍了屋门朝里叫:“你叫他承认什么?啊?端了屎盆子往自家男人身上扣,你想欺他一头是不?你就这么损!”

  “老不死的的一边去!不是你这当娘的也调教不出这好儿来!”

  一家子没了和气,椽子不搭理黑嫂,黑嫂不搭理她婆婆。黑嫂的心头冒火,逮了自家闺女撒气,唠唠叨叨吆喝。末了干脆扯起一块红布挂在了大门上,大天白日上了闩。

  婷子冷冷地笑,擂鼓般地敲开门,对了黑嫂上下打量:“挑起红来坐月子呢,没见你大了肚子就有喜了?”

  “我有喜没喜干你什么事?”

  “那就是你儿出痘?”

  “你少咒我!那老不死的骂我是内贼,引的都是外鬼!这不,驱邪呢!”

  “黑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若是不愿意婷子来,就直说了撵出去,驱得哪门子邪?我到是不明白,她怎么就叫你们老牛家都中了邪?”

  “那我就直话直说!婷子,咱两家是走得近了没忌讳,你这外甥女,怎么说也有那身世不是?还记得你姐死那会,你椽哥得下的那场病么,差点就跟了你姐脚后跟走了!如今又弄了块劳什子的血石头戴了,成天在我门里晃,我都眼晕!眼看着你椽哥的气色一日不如一日……”

  椽子在屋里听得清楚,又羞又恼。这婆娘不说还罢了,张口就是洞!果然庚家那老姑娘就抓住了辫子:“我姐怎么就单单冲了你的男人?我姐顶多也就是招了那个叫她死不瞑目的王八蛋!她招椽哥干啥去?一块红石头也没附着我姐的冤魂,哪来的血气?你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就只他五大三粗不经冲?见了这孩子就挠心?”

  黑嫂自知说漏了嘴,又急又气:“说啥呢你?我自关我家门自闭我家户,干你屁事?”

  椽子和他的老娘都出了屋,囤子也张牙舞爪地下来,冲着婷子红了脸:“婷子,你到底想干啥?”

  “怎么,要吃人呢?”婷子看着他们。

  “婷妹子,你嫂子嘴臭,这你知道。看在椽哥的份上别跟她一般见识。”

  “嘴臭也得说清楚!挨门住了几辈子,怎么如今就挑了红避起我家的邪来了?还说我姐死那会椽哥你就差点——”

  椽子满脸的凄苦:“婷妹子,别说了!那红布扯了它就是!”

  婷子盯住他的脸:“椽哥,你果然气色不好啊!”

  椽子又到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地步。晚上睡不着,气也不敢叹身也不敢翻,一声一动都能惹得他的老婆说风凉话。而死了换子更是频频地不断来会他。他象小孩子一样地怕黑夜,睁眼闭眼都能看见换子的一张蜡黄的脸。

  娘知儿的心。老娘半夜三更摸索到他的床头,伸了手往儿子额头上摸。这一摸不要紧,椽子给惊得魂飞魄散,诈尸般滚下床来。手忙脚乱开了灯,椽子已经冷汗涔涔地瘫在地上。黑嫂张口冲了婆婆骂:“索魂呢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跑这屋摸索啥?怕你儿不死?”

  老娘一声不吭点了拐杖往外走,走到外屋扯了嗓子叫:“椽子,出来!上娘屋里来!”

  椽子爬起来到了娘屋里。

  “儿啊,娘知道,你心事重!娘是惦记你睡不塌实才去看看,没想就惊了你,可见你是着了魔了!娘掂量了,不出几日你又得犯病。那年你爹从河里挖上来那块红石头,我就觉着是血兆,叫他埋了河里去,没想他偏偏给了你!要了自己一条命不说,你给了换子,就把她也搭了进去。如今那孩子又戴上了——”

  “娘——”椽子哀求,他听不下去。

  “那镇妖的蟠子不能挑!大门也不能关!这不是招人眼吗?你那媳妇是个猪脑壳,整日介犯混!娘给你缝了个红兜子,贴身戴了,再把这桃木棰子系到腰里,那死鬼就近不了你的身!”

  “你叫我戴了它,回头跟黑妮怎么说?”

  “你甭跟她说!有话叫她来问我!”

  “娘——”

  “娘知道,娘什么都知道!你不是成心要害她。可她做了冤鬼就不会放过了你!你命里注定有这一截子难……”

  椽子不敢再听下去,揣了那一包东西回来,趁黑妮不备塞到一个隐秘处去了。他不信这个。再说,换子要来,他不能把她挡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9
改子回来了,带了一溜三个秃瓢儿子还有那个东北汉子,前呼后拥地进了门。庚家院里,从来没有过的热闹。庚老头子大宴宾朋,四临八舍都请了来。庚老头子给众人扶入正堂,众目睽睽之下,东北汉子冲他磕了三个头,又按着三个儿子下了跪,齐刷刷喊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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