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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嗡嗡声一样温柔。
我叫了好一阵,突然想起我现在这样徒劳的喊叫是不是一种懦弱的表现。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一只有用的鸟不应该在这里白白浪费力气,应该拼杀在战场,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可我又一想,我要在战斗中取得哪怕一丝的胜利,也必须攻击他们脆弱的部位,比如眼睛啊什么的,那这样的话,他们也就难免要受到大的伤害,到那时,我不也就成了一个跟他们一样的残忍的家伙了吗?
这真叫我难以决断。
不。我跟他们不同。在本质上,他们是邪恶的,他们残害无辜的生命,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不惜牺牲那条可怜的流浪狗的生命,他们罪有应得。
我这样想着,就已经回到了流浪狗的身边。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光溜溜的存在,他的皮毛被扒了下来,浑身红白相见,湿漉漉的。除去外套,他的身材就更能看得清楚,骨骼细小,但在他整个的身躯当中,却占去了绝大数的比例,留给肌肉的空地小得可怜。
这样一条狗,被你们两个家伙杀了,你们缺八辈子德,外带冒烟加三级。我诅咒着那两个年轻人,并加速朝他们冲过去,我也没看清他们的眼睛在什么地方,就一个劲的狠啄。一个哇哇乱叫,挥舞着双手来驱赶我。我离开他,落到另一个的头上,也是一通猛啄。
他们一边躲避和防御着我,一边狂叫:“快,快,拿网来,还有气枪。”
网来了,高瘦个加上外甥和从厨房赶出来的那个妇女,一共三个,高高的把网拉在空中。那个舅舅手里端着气枪向我瞄准。我慌了,我说,再不逃跑就没命了。我瞅准一个空位,敏捷的飞到了屋外。他们就束手无策了。
我在屋外徘徊了一阵,便飞到不远的一幢高楼的顶上休息去了。我很疲惫,也很饿,但还不愿意去寻找充饥的食品。我傻傻的在楼房顶呆了不知多少时候,等我再次流浪狗的身边,他已经变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了。那两个年轻人很惬意的坐在大厅的桌子旁,桌上一大碗狗肉煮萝卜,他们美滋滋的啃着,不时还喝上一口香喷喷的烧酒。
外甥一个人端着碗在角落里吃着,看样子很投入。
在厨房我发现了那个妇女,她也在吃着狗肉。
我终于忍无可忍,我说,我就是打不败你们,也要让你们吃得不安宁。我飞到大厅里,瞅准那两个年轻人每个人狠狠的啄了两下,然后才无奈的飞走了。
但第二天我所见到的,却同样让我惊讶。。 最好的txt下载网
孤儿(一)
又见到了昨天那个抢吃肉丸子的小男孩。
他穿着单薄,而且破烂不堪。这时节,已经是冬天了,虽然寒意还不是很浓,但一般人都把毛衣甚至棉衣穿上了身,有的人连御寒的帽子和手套都戴好了,有些个女生那脖颈露出的部分都用围巾包严实了。总之,这绝不是一个穿薄衣单衫的季节。可我们的小男孩却这么做了。
大清早,人们还在暖烘烘的鸭绒被窝里做着美梦的时候,小男孩就从一间废弃的没有门窗瓦片七零八落到处肮脏污臭的民房里走出来。我飞进去仔细查看,这是一间空无一物的土砖木柱结构的老房子,厨房下一眼光秃秃的没有铁锅的土灶孤独的躺在房子里,大厅、卧室、后堂什么东西也没有。西边的卧室角落里有一小块地方胡乱的铺着一层稻草,现出人在上面睡过觉的痕迹。
小男孩在屋外舒展了一下身体,从满口乌黑牙齿的嘴巴里呵出一大口水汽,用手拍着嘴巴打了几个哈哈。然后用力裹紧身上那掉光了所有纽扣的破旧衬衫,双手在胳膊上拼命的摩擦了许多下,最后把它们箍在胸前,脚下拖着一双露出脚趾和脚后跟的布鞋出发了。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但我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实在是糟透了。我说过,其实,他像是一个有十三四岁年龄的人,他的五官和皮肤会让你想起你家里那个懂事的但有着叛逆性格的初中二年级的弟弟,可看了他的个头和身材,你绝对又会说他顶多不过是个*岁的娃娃。
他在大马路上慢慢的走着,眼睛左顾右盼,眼前的地面也成为他经常关注的地方,他的这种神态给我的印象就两个字:猥琐。
几个早起的小学生,背着沉重的书包,边走边讨论昨晚电视连续剧的情节,他们看见这个肮脏的小男孩,便凑过来,说:“猴子,你昨天挨打了没有?”男孩看着他们,只是笑。“你叔叔上个星期被火烧死,你哭了没有啊?”说这话的小学生幸灾乐祸的笑了。男孩这次却笑不起来了,他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哀伤,轻轻的说:“不跟你们说了。”小学生们就哈哈哈的上学去了。
天色越来越亮,东边山头上的天空出现了红色的微光,老百姓家的大门都陆续打开,从门里走出一个个睡饱眠足的大人小孩。于是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起来。
两个妇女肩上担着装满衣服的塑料桶子,一个高大,另一个肥胖。她们嗓门很大,指着男孩说开了。
“喂,新媳妇,你认识那个小孩子吗?”问话的是那个肥胖的妇女。高大的妇女说:“只知道他是邻村的一个孤儿,其他的事情不是很清楚。”“那我讲给你听······”我很想知道男孩的经历,事业我扔下他,站在这两位妇女洗衣服的池塘岸边的树枝上,聆听着有关他的故事。
小男孩五年前死了妈妈,三年前死了爸爸,家里只剩下一个拐子叔叔,又是单身汉,三十多了,村里人帮他购置了一台碾米机器,但收入还是微薄得很。小男孩经常不回家,叔叔很伤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上星期,天气真的不怎么冷,但叔叔体质虚弱,又不方便运动来取暖,所以开始烤火了。后来他却被葬身火海了。人被烧成了灰,房子也成了废墟。有人推测大概是在烤火的时候他睡着了火烧起来不知道,家里又没有人及时抢救的缘故。人们凑了一点钱简单的把叔叔埋葬了。
男孩也就开始了正式的流浪生涯。
我重新追上了男孩,他正在马路旁的一户人家门前从主人的手里接过一样东西。那是一件很旧但却很厚也很干净的棉衣。真是好人!我从心底里感谢这个主人。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善人,用一个成语形容就是“慈眉善目”,五十五到六十岁的年纪,清癯的妇女,一边帮孩子穿棉衣一边念叨“感谢主,感谢主”,我想她所指的“主”就是耶稣基督吧,因为我从她打开的大门看到她堂屋的正墙上贴着一幅大大的宗教画,上面画着基督耶稣站在一个牧羊人面前,牧羊人身后有几只白色的绵羊。画的上方是一个红色的大大的平面十字架的图像。
小男孩很局促的穿好棉衣,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双手也能够活动,任凭婆婆给他包办着一切,也很驯顺的听着婆婆的唠叨。婆婆说:“这是我小儿子小时候穿的,我孙子穿本来也蛮合身的,可他就是不肯穿,他要穿羽绒服,一两百块钱一件的羽绒服。娃儿,你可怜,你可不能挑三拣四,能保暖就行。”男孩听到这点了点头,眼睛里似乎还流露出一些感激的神色。但这种感激终究不是很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再多的感激,也许在他心里,他有不平衡的感觉,认为他的不幸是由人们的幸福造成的。当然,这种想法,我们知道,是很可笑的,上帝或者别的宗教里的神明是不会刻意在“不幸”和“幸福”之间追求某种荒谬的平衡状态的。
婆婆最后塞给孩子十块钱,“孩子,拿着去买馒头填填肚子吧。”
从大门里出来一个健康的初中生,正好看到这个场面,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只面向门里用手指指了指外面。门里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看外表应该是婆婆的儿子,他看看母亲,又看看脏男孩,说:“妈,你就别这么好心肠了,天底下的穷人多得是,你能管得过来吗?就你那几块钱,还不是后辈孝敬你老人家的?”婆婆叹口气说:“儿啊,我们万能的主教导我们要有爱心,要互相帮助,我们这样做,到时才可以进入天堂啊。”儿子没再说什么,但他眉心里确实蹙起了一个大大的马蹄印,他在烦他妈妈那一套呢。
如果要我说真话,我也烦老太太那一套,你有善心就有善心,干吗拿上天堂下地狱来说事呢?假如没有天堂和地狱这不同的死后的待遇,你难道就不准备做这样的好事吗?你这种善心善行难道也是功利主义的结果吗?
但愿我是错的,或许这只是老太太的单纯与愚昧造成。
男孩再次点了一个头,也微微鞠了一个躬,还顺带给了婆婆一个僵硬的笑容,就高傲的走了。
可他的好景不长,他一脚跨出这片福地,就马上跌入了一个噩梦。 。。
孤儿(二)
现在我们可以称那男孩为孤儿或者猴子了。
孤儿拿着那十块钱,一摇一摆的朝不远处的早点店走去。他把钱举到眼前,睁大眼睛看着,上面毛泽东的人头像正朝他微笑呢,孤儿发自内心的对着钱笑了,脑袋还左右晃了晃。
在早点店门前的早点摊位前,他把钱举得高过头顶,神气的叫道:“两块钱馒头,两块钱包子。”
摊位后站着一个胡子拉杂的中年瘦子,他忽闪着小眼睛,接过钱,边捡拾包子馒头,边说:“猴子,发财了,你好多天没来这儿了,莫不是又去偷了吧?”
“没有!”猴子头一扬,高声的拖长音回答,随后补充了一句;“是前面一个婆婆给的,奴,还有这件衣服也是她给的。”
瘦子大声的“哦”了一句,好像他听到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答案。不知到道他奇怪的是男孩居然不偷了,还是奇怪居然有人会给他钱和衣服。不管是哪种,我想都不是一种好的现象。
男孩接过他应得的东西,一只手指挽着装馒头包子的塑料袋,其余十根指头都用来数找回来的零钱,“一块,两块,三块,三块五,四块······”还没等他数完,一个人从他身后出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钱,并揪住他的衣领,大声呵斥道:“原来你这个小兔崽子在这里啊?”
我感到很愕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早餐摊位后的瘦子也走了出来,从别的地方也突然赶来了一些人。
瘦子问:“天福,怎么了?”天福肥头胖耳,肚子圆圆的像皮球,满脸横肉,说:“怎么了?这兔崽子偷了我的钱。”“什么时候?”“就昨天晚上。”“我说呢,他偷了你的钱,还说是某某某给的呢,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人呢?”
天福便给大家讲述他侦破案件的经过:我早上起来,发现厨房门是打开的,我就知道,不好,有贼进来了,我检查,发现我枕头底下的钱包不见了,里面有四百多块钱呢,我老婆就提醒我来找这兔崽子看看,我去了他住的那个破屋子一看,人不见了,我想糟了,肯定是畏罪潜逃了,你想啊,这小子,以往做过不少的贼,但只是偷个饭啊蛋啊什么的,一挨打也就老实招认了,可这次不同啊,偷钱了,而且是巨额的现金啊,你想他不逃吗?他拿这钱坐车逃到外乡,我还能找到他吗?但我不甘心,我想,这么早,还没有车子,他也许要买点吃的呢,我就奔这儿来了,一来,正逮着他用我的钱买早点呢。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子说:“天福,他身上的棉衣是不是你家的?昨天他还没穿呢。”
天福不快的说:“不是。我家里哪里有这样破烂的衣服啊?”
老头子说:“那你就不要轻易的说是他偷了你家的钱啊!”
天福歪起头瞅着老头子说:“呵呵,水牛老官,你为什么帮这个兔崽子说话啊?他是你孙子呢,还是你外孙子啊?”人群中起了哄笑声。
“你,你,”老头被气得梗起脖子,“你怎么这么说话?”于是针对猴子的讨论变成了天福跟老头子之间的吵架了。人群里挤进来一个年轻人把老头子拉走了。“爸,你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你管别人的事干吗啊?”
这时人群里有出现了一个重量级人物,你道是谁?昨天那个杀狗吃狗的健壮的家伙。
他进来就讲:“没错,就是这小兔崽子偷的。他是我们附近有名的惯偷啊。”他的充足的中气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个人。大家都纷纷赞同。有人提议问问猴子本人。
天福准备开口审问猴子,那吃狗的家伙拦住他,说:“我来。小子,天福老板家的钱是不是你偷的?”
猴子一直在那默默的呆着,似乎也不是很害怕,看样子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啊。
他平淡的回答:“没偷。”“真没偷?”“真没偷。”这回他稍微有点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