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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一直澎湃着。这就像一位痴情少女想偷偷一见心上人而大施小聪明,并且这场戏的主角是我和那不知底细的妈妈。说实在话,这时的我确实对自己一贯怀有的对孩子的热爱之情产生怀疑了。但又想不管怎样也不能半途而废,既然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就最好干到底。这种善始善终的要求对任何一个正直而坚强的人都是必不可少的。不久前我不是还发过誓要做这类女性吗?我出生在农村,喝鄱阳湖的水成长,鄱阳湖人的性格应该是我的组成部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不正是“穷人的孩子”吗?虽然现在已经由于那次事件成了一位秘密 的小富翁,但骨子里还是穷人的本质。我不能因一时冲动而毁了自己的灵魂……这个最早侵入我内心的高层次文明的字眼。就说不为锻炼自己考虑,最自然的理由明摆着………一听见婴儿的笑声不是感到那么亲切,那么无法抵御吗?我爱幼小的生命。我热爱任何生命。我不能因为什么理由而让自己或别人禁止(就叫扼杀)他(她)们的出生 。长长的思考缠绕着我,让我狂热让我对什么都有神经质般的敏锐。在高昂的情绪中,我听见黄昏里母亲哀切而痛苦的咳嗽。我的心为之一震,我站起来,又从板缝中向下看。妈妈穿得臃肿,脸色苍白,双手老是捂着胸口,像是疼痛难忍,也许是由于她的哮喘病吧,我想这是什么时候染上的疾病呢?也许她自己会知道去治疗吧。我请姐姐转交的四千块妈妈是否拿到了呢?我真怀疑呀,但姐姐的回答总是让人无法抓住把柄。我已经向小红又发出了一封信,请她写信问我妈这件事,只要她按我所吩咐的去做,这事总有明了了时候。我等她的回信。
夜色渐浓的,千家万户点响了节日的鞭炮,爆炸声从 喜庆的空气中划过,把我这小小的阁楼震得“嗡嗡”响。我 真切的感到这是一间狭小而阴暗的牢狱,又似乎一只与世隔绝的小木箱,箱里的存在就是我这个从魔爪中逃出又落入另一只魔爪的小小的雏鹰。楼下摆好了年夜饭,姐姐姐夫还有小外甥陪着妈妈夹起了饭桌上的第一筷,然而这是一次多么沉闷而又不合时宜的晚餐。我开始埋怨姐姐这时的笨拙和所做的努力不够。我躺在床上殷切的期待着晚餐桌上喧闹和祥和气氛的出现。然而我在流涎三尺的窘态中一次又一次的跌入失望里头。唯能听到的只是妈妈那无法抑止的咳嗽声和稀稀落落的杯盏相击声。我的听觉甚至排斥了远远近近乡邻热闹的声响。事情毫无好转的迹象,我渐渐的有了想哭的感觉。谁知,这时却听到小外甥那尖锐而清响的声音,他说:“我要和小姨一起吃。”过后好象是一阵小小的骚乱,我想大概是姐姐姐夫强烈的指责和小外甥不满的嘀咕……毕竟,他还是比较聪明的。我平时一再对他强调不要向任何人声张我的所在,包括他亲爱的外婆。他都将信将疑的照办了。他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家伙,常和我一起吃饭睡觉。他准是又想起我了。楼下接着又出现了异常,我听到妈妈响亮而伤心的哭泣声,她哭了好久好久,最终似乎因意识到自己在节日里的失态而停止了。她充满深情的叹息了一声:“哎;英啊;今天也是燕的生日啊。”晚饭草草的收了场,等到妈妈睡着了,姐姐才小心翼翼的端了饭菜上来.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我一口也没吃就让她端了下去。
1994年4月1日
一晃又是将近两个月过去了,我体形越发变得厉害,肚子像个大铅球突着,我做下来写字也有些困难了。所以我想不能想以前一样坚持天天写日记 了。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再加上白天发生的事情,我决不能轻易的从大脑中抹掉的事情,我要写。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好把这经历详实的纪录在此。事情是这样的:
第七节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蒙胧的记起今天是四月一日。两年前的今天,也就是我刚到那公司工作不到一个月的时候,那群可爱的姐妹给我开了一个让人兴奋的玩笑。由于那玩笑的促进作用,我爱上了他--那个曾是我狂恋的对象然而却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的人--我现在都无法准确的形容他那可耻的勾当。然后不久就是延续至今的厄难的到来。我记起姐妹的那个玩笑并不是想责备她们,对她们我只有心存感激的份儿,不正是她们让我活得那么自信和那么自在吗?随后的灾祸根由不在她们,我爱上他的当儿,不是也根本没有想到那是一个隐藏在深水里的怪物吗?人不可能有先见之明。再说,要怪也只能怪我当时的无知和莽撞。然而,又有几人能在爱情面前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敏锐的感觉呢?况且,我从一开始就对他产生了难以磨灭的好感。愚蠢而又快乐的四月一日!我认为更重要的是从历史的今天里能得到什么呢?是一种深刻而又颇具分量的心灵体验吧,是一种最有力的人生教育吧。我想是的。我既惋惜、痛恨又深感幸运,至少经过这场恶梦,我还同样年轻、漂亮,同样能活得很好。不是吗?只要不认输,就永远也不会输的。
然而,晚上姐姐送上来的一封信却让我心情顿改。她是送饭时带的这封信。姐姐做的菜还合我的胃口,她也经常给我弄点营养丰富的食物,由于这个原因,我有时还以前的某些不愉快而感到愧疚呢。我心里说,其实,她也是一个满好的姐姐么。我接过她手中的心,自然知道是谁写来的。姐姐就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似乎对我在这样隐秘的生活环境下还收到外界的消息而感到不解和疑惑。她狐疑的目光使我立刻觉察到自己险些干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如果她稍微机灵或疑心重一点而把这封信纳入囊兜或者想办法知道这里面的内容,那么就可以开脱她或许存在的罪责,我的苦心积虑也将得不到季节国。好险啊。我捏了一把冷汗,在她的注视下默读起信来。天啊,你知道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吗?打她吧,个她一个耳光!我不假思索的对着恐慌的姐姐扬起右手,“啪”的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她呆住了,我也呆住了。我看着她傻瓜似的的脸,感到好痛心啊。她不太明白这耳光的由来和意义。她露出愤怒之色,捏紧拳头想反手。把她弄成这样,我立刻感到羞愧和歉疚。要知道,在不说场合,姐姐甚至是一个白痴式的人物,虽然有时比一只狐狸还狡猾。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的向她解释。姐夫从楼下风风火火的跑上来,瞪大 眼睛看着。我忧伤的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亲人呢?她可是我们的亲娘啊。你们说,这像人做的事吗?”我坐到床上,我的眼泪哟,顿时成了滂沱的雨水。我哭,为我苦命的妈妈,为我愚蠢的姐姐,也为苦难的自己。我沉入悲痛当中,对站在面前的两个人的存在失去了知觉。小外甥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我身旁,看着我的脸,似乎泪水也充满了他的眼眶。我摸摸他的头,他却马上大哭起来,很伤心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我伤心又着急,但略感欣慰,毕竟这个小家伙还通人情。于是,我就尽力安慰小外甥。眼看他平静下来,谁知,他突然 冒出一句:“妈妈是个大坏蛋!”小手指对着他的妈妈,想小八路指着汉奸。姐姐的脸色立刻由白变红,血液冲到耳根,再反到手臂,最后凝聚到香肠般滚圆的手指上,化为一股巨大的力量,结实的落在她儿子的脸颊上,制造出儿童歇斯底里的嚎啕声,把手印鲜明的留在对方的脸上。我为自己的一巴掌感到惭愧,为她的一巴掌感到的却是彻底的失望。我浑身疼痛,很想睡一个好觉,然后从这个丑恶的地方逃掉。我别无选择。我疲惫而痛苦的记下今天的一幕。外甥的嚎啕声没维持多久,止住哭,他捂着脸钻到我的被子里头,很快就酣睡了。好好睡吧,小家伙,太阳明天就会升起来的。
1994年4月5日
我坐在病床上写日记。四周一片惨白色,我感到十分虚弱,但我不想再等了,我要写。基本上,我觉得这世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让我留恋了。我想到了死,想到了通往地狱那条新奇而刺激的道路。那路上铺满罪恶的鲜花,色彩暗淡充满杀机。踏上它,去体味毁灭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八节
死亡不可怕,真的,在我脑海中,它此时是多么和蔼可亲啊。我只有跟它亲热的握手,然后随它而去,才能显出我对“笑”的尊崇,才能显出我对“善”的渴求。我毁灭,不是戕害他人,而是在铲除一个恶毒的肿瘤;我死亡,不为制造忧伤,而是在解脱无望的心灵。我要让姐姐从洁净的世界里消失,她是个致命的病源,她已经幸灾乐祸让自己最近的亲人染上了癌症;她在一旁歌唱跳舞。她这个魔王,狞笑着,手举血淋淋的钢刀,狂乱的寻觅目标,身体左右摇摆,笨拙又可怖。让她从善良的人群中销声匿迹,是我的使命。这使命的完成,就宣告着我生命的结束和我灵魂的超升,我将从现实生活里化为乌有,但会像圣者一样进入天堂。我以为,用我去换取恶魔的消失是绝对划算的事情。我本是废物,一文不值。而我的这一举动将让是从此安宁,临死我却成为重要人物。我想,谁也没有阻止的理由。我恨那恶魔,让我送她去西天吧,然后再让我送自己去另一个地方。我的杀人可是件无比高尚的事啊。
我这几天想的只有这些,现在也是。医生和护士对我的关怀,妈妈生命的存在都曾构成了我这一念头的敌对力量。我不悲伤我不难过,我不为自己有这种奇怪的打算而自责。我不需要忏悔,需要忏悔的是我的姐姐。我想,纵使她忏悔也不可能得到上帝的宽恕。不然,上帝又有什么资格来做全人类的审判官呢?那我还有必要为人类而殉难吗?事实是--妈妈疯了,我流产了,而凶手就是我姐姐。
四月一日的纠纷停息,姐姐和姐夫默然的走下楼。我写完日记就沉沉的睡去。清早,姐夫不知去哪儿了。姐姐跑上楼,气呼呼凶巴巴的喊:“全部拿出来,否则我,我……”我感到好笑,一半也根本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从被窝里伸出头,用手支起上半身,这几个月来姐姐对金钱入迷的眼神和敲诈我的情景快速向我脑海涌来,我愤怒了,瞪大眼睛看着她,说不出话。“我告诉妈妈,说你死了。你不信,好,我就去。”她勇猛的冲了下去,像矫健的士兵。我恐慌了。不好。我大喊:“我答应。”可她再也没有回头。我顾不上穿外套和鞋子,从床上蹦起朝楼下跑去。“咚~”天崩地裂一声响,悲剧上演了,我一脚踩空直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失去知觉。醒来时发觉是在急救室里。不多久,看见妈妈又疯又傻的从门外闯进来。蓬乱的头发,失去光泽的眼睛,胡言乱语的嘴巴和凌空乱舞的双手。妈妈看见我的一刹那,呆住了,随后冲上前来 搂住我的脸使劲亲个不停,半分钟后,松开我,对着我吃吃的笑,我向她招招手,可是她却像躲避魔鬼似的的逃了出去,已经没再来过。小红她妈妈一直在照料我,听她说:
那天一大早英把我妈妈家的大门摇得山响,并且大喊大叫。门开了,听见她和妈妈大声的对话。妈妈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就说:“燕--死--了。”说得很响,有几个邻居都听得清楚。“燕死了,小红打电话告诉我的。”妈妈沉默了许久,骤然大笑起来……
现在,我差不多能下地走路了。明天就回家去照顾妈妈。我要休息了。
1994年4月8日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今天刚把妈妈的尸体埋葬,明天就该轮到我 了。左邻右舍的叔叔婶婶,大姐大嫂前来安慰我陪伴我,但妈妈都没了,那些安慰的话还有什么作用呢?姐姐啊,这可全是你害的。你是豺狼虎豹,你是天下恶棍中的恶棍。我哭了两天两夜,嗓子早哑了,眼泪也流尽了 。可你,竟然没有来过。你害怕了吗?还是你铁了心肠?我不管,我要收拾你 。我将给你应有的报应,就在明天。
驱散好心的人们,独自一个人在妈妈的灵前,思索着明天伟大的计划。我,手执那把刻有爸爸名字的长柴刀照那人愚昧的脑袋砍去,狠狠 的,让她偿还这一切,然后我仍用那把到将的罪孽洗尽。我是否可以成为千古英雄,我不在乎。我只想她死,也想自己死。
在死之前,我还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包括现在把这篇日记完成并把日记本放置好,以期侦破者查用。我要这本日记成为最伟大的一套卷宗,在无尽的时间里警告脆弱的人类。还有这房子,我要遗赠给无所依靠的老人和孤儿。最后,我得将那柴刀磨得锋利无比。因为,我不想再成为一个失败者。我去了。
日记到此结束。也